d书反应了啊,要是有人让你这么说,还给钱让你这么说的话,你这种行为可是有投机倒把的嫌疑的。”大妈虽然没什么文化,可投机倒把这几个字可却是经常听说的。投机倒把的人要被送到基建队干重活的,一天只给两顿饭吃,还要接受教育批评,全大队的人到时候都会对她指指点点的。她顿时慌了:“闺女,这这一角钱给你,是那个知青小同志让我这么说的,你别和支书说行吗”初蔚拍了拍大妈的肩:“放心,我不会和支书说的。”初蔚拿着那一角钱,又去到了程英的藕塘,叫程英上岸,程英白了她一眼,压根不搭理她。初蔚扬了扬手中的钱:“你来看看这一角钱是不是你的”第65章 水坝坏了程英心里咯噔一声,惊慌失措地上了岸,忐忑不安地看着初蔚:“你你说什么什么一角钱”初蔚把那张纸票子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收买大妈在我身边指鹿为马的事,需要我明说吗,程英”程英的脸瞬间惨白一片,紧张得后背顿时起了汗意。程英还想狡辩,初蔚按住了她的肩膀:“你为什么这么做,我不知道”她这么说完全是保存实力,让程英和初蓝放松戒备,毕竟如果她什么都知道,初蓝和程英只会更加卯足劲对付她。“但是,程英,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你再敢使幺蛾子,我不止让你进不了机关当干部,我还会让你付出更多血的代价,你信吗”情绪值50,扩地五分。程英牙齿发颤,瑟瑟道:“我我知道了。”初蔚拍了拍她的肩:“好了,你田里活重,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干活去吧。”情绪值20,扩地两分。这次没有向支书和大队长揭发程英,主要是顾及那两个大妈,大妈们不知情,只是想赚这一角钱,他们生活贫苦,一角钱对他们来说也是好的,她们应该并没有什么恶意。如果揭发程英,势必要连累那两个大妈。这样做无异于在这村里给自己树敌,划不来。初蔚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把自己藕塘里的任务全部做完了,到了傍晚的时候,天阴沉了下来。看样子是要下雨。村干部们并没有当一回事,觉得九月份了,即便下雨,应该也不至于下大暴雨。晚上八点,哗啦啦的雨声,跟瓢泼似的,砸在屋顶上,劳作一天,这会儿躺在通铺上听雨,初蔚想起少年听雨歌楼上的诗句。雨夜让人心情平静,劳作晚的雨夜就更加让人心生满足。空间也没法打开,书都存在空间里呢,想学习一会儿都不行,她只能睁着大眼睛看向小窗外。心里想着,此时此刻,贺闻远和她看到的雨景是一样的,多么庆幸,多么奇妙。黄晓在一旁兴奋道:“我希望这雨连着下三天,那样我们就不用干活了。”初蔚笑笑,没说话。外面突然响起混乱的嘈杂声,他们院子隔壁就是农建队,初蔚好像听到不少人在院子里走动。她躺不住了,赶忙起了身,拿起墙根里放着的黄油伞走了出去。打开院子一看,果然,农建队里不少人,都是青壮年小伙子,都穿着蓑衣,四处都黑黢黢的,一大群人吵吵嚷嚷的。初蔚揪住一个小伙子问道:“这是怎么了”“上花溪那边的坝口被大雨冲塌了,要是由着水冲下去,上花溪的林场要遭殃,我们下花溪整个大队也要跟着遭殃,支书和大队长正组织青壮过去抢修呢。”初蔚一听,顿时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之前韩文龙说要想得到上花溪的房子,一定要有重大贡献,这一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要好好把握住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匆忙回了宿舍,拿了件蓑衣往身上穿,又偷偷摸摸把她那九节鞭带上。黄晓趴在通铺上看她:“外面怎么了你要干什么去”“没事没事,你睡觉吧,我跟他们出去看看。”说完,人便没了影儿。第66章 掉进漩涡夜,黑得跟泼了墨似的,暴雨如注,哗啦啦地从天空浇灌下来。初蔚脚上穿的雨鞋,身上穿的蓑衣,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前面有喧闹声,还有微弱的火光,是青壮年们拎着油灯往上花溪大队赶去。初蔚铆足了全身的劲,跟上了部队,一行大概有二十几人,初蔚就跟在队伍末梢,一道淌着大雨,去到了上花溪。坝口上游围了三五十号人,混乱地扛着沙包往坝口跑去,想要堵住那缺口。上花溪大队的队长扯着嗓子在指挥青壮们填补缺口。雨太大,有些男人嫌蓑衣碍事,甚至直接脱了蓑衣,光着膀子扛沙包。初蔚穿过人群跑到前头一看,有两个壮汉手里拉着很粗的麻绳,麻绳摇摇晃晃地一直延伸到下游。一个说:“也不知道这贺副营行不行。”另一个说:“他都不行,那就没人行了。”初蔚心一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贺副营干什么去了”“大队长的意思,水流最湍急的地方,砍两棵粗一点的树横下去,能稍微缓冲一下水流,贺副营主动要求去砍树了。”初蔚大声道:“就他一个人吗那不是很危险吗”“我们用麻绳绑着他,拽着呢,应该不会有事的。”初蔚急了:“你们还有麻绳吗我要下去和贺副营一起,两个人至少有个照应。”“姑娘,你这瘦得跟麻杆似的,这一淌水,不直接被冲走了吗指定不行。”初蔚自己麻利地捡了地上一捆麻绳,往腰上绑起来:“我可以的,你们一会儿只管拽紧了这麻绳就行。”天黑雨大,贺闻远一个人在水流最湍急的地方,万一脚下滑了,眼睛没看清树木朝他倒下去了,又或者麻绳的结松了,他一个人当怎么办她能不着急吗三五十号人都各自为营,扛沙包的扛沙包,装沙袋的装沙袋,这会儿也没人管她了。那两壮汉见她决意这样,也只能由着她,将麻绳的另一头绑在了那壮汉身上。“姑娘你放心,我们死也会拽住你的。”初蔚沿着湍急的河流边上寸着脚步往下游走去。如今的农村,没有电,这雨势汹涌,也没法点火把,只能隔一段举一个油灯,油灯还得挡得死死的,淋了雨可就灭了。初蔚一手抓着麻绳,一手抓着她的九节鞭,离人群渐渐远了。只听见哗哗的水声,以及渐行渐远的叫喊声。她心中有些忐忑,却觉得无所畏惧。她想起上辈子最后的光景,作为军医,她和贺闻远一起上的战场。战火纷飞,枪林弹雨,从没有开口说过爱字,一直以来都默默奉献的男人,将她护在怀里,难得温情地和她说初蔚,你别怕,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她果然没事,可他死了,身上中了很多枪,一直到死,都将她护在怀里。他用命救了她。如今,她来还他。终于,她看见了微弱的灯光,那是吊在一棵树上的油灯。贺闻远拖着一棵粗壮的树干,站在水流最湍急的地方。突然,他脚下一滑,整个人没入了水流之中“贺闻远”她飞奔而去。第67章 我害怕贺闻远在湍急的水流下一把抓住了河岸边的树根,死命抓住,水流如同疾驰而过的汽车,从他身上冲刷而过。绳子那头的人似乎抵不过水流的力道,他整个人就好像被一个漩涡拽着往下掉。指头被河水中的砂砾刮蹭着,他咬着牙告诉自己,沉着迅猛的水流把这棵大树连根拔起之前,他一定要上岸,不然就要被水流卷走了突然之间,他听到有人在叫他。而那个声音,让他浑身的血液都一股脑冲到了脑袋里。初蔚怎么会来初蔚借着大树上微弱的灯光,看到水波汹涌中一个身影在挣扎着,她立刻捡了个水流相对较弱的地方,趟过小河,然后将自己身上的绳子绑在了一棵粗壮的大树上,接着扬起手中的九节鞭九节鞭就好像有灵性一般,直接捆在了贺闻远的腰上,初蔚拼了命地往上拽,一边拽一边喊:“你还好吗”贺闻远不敢相信初蔚竟然救了他,她那么柔弱一女孩子,胆小如鼠,又软弱可怜,竟然在这漆黑的,暴雨如注的夜晚,在这湍急水流中,拼死冒险救了他他的脑子也被大雨冲得不灵光了,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上了岸,初蔚跑了过来,满眼焦急:“贺副营,你没事吧有哪里受伤吗”贺闻远着才回过神来:“我我没受伤,你呢你还好吗”“我也没事,你赶紧砍树吧,我可以给你搭把力,两个人,总有个照应”贺闻远知道,现在事态紧急,他也没工夫和初蔚闲聊,只能道:“我要把这棵大树推入河里,这样,你帮我重新把麻绳绑在这树上,能行吗”“行,你去吧。”初蔚动作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给贺闻远帮了很大的忙。有了初蔚的帮忙,他很快就砍下了四棵大树,并且一一将大树推入了湍急的河水之中。有了粗壮的大树做缓冲,这水流一下子就被阻断了,这样,再下游的坝口就争取到了更多的填补时机。贺闻远这才有了说话的工夫:“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怎么一个人跑了过来”初蔚站在河岸边,靠在大树上,表情有些小得意:“我刚才还救了贺副营呢,贺副营空下来不先谢谢我,就先训我”贺闻远有些词穷。虽然刚才初蔚不来,他也能靠自己从水流中爬出来,但初蔚这话也没瞎说,她确实是救了他一命的。贺闻远不自在地摸了一下鼻子,咳了一声:“谢谢你,初蔚同志”这让他想起火车上的场景,不由得低头一笑,又觉心中有些酸楚。如果早一步,该有多好呢他甚至觉得初蔚或许并不会讨厌他。又想起她和李景松在大堤上的拥抱,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痴心妄想。初蔚笑眯眯地看着他:“知恩图报嘛,贺副营不用谢我。”大雨滂沱,树梢上挂着的油灯大概是进了水,噗地一声灭了,四下一片黑漆漆,初蔚吓了一跳,往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臂“我害怕”第68章 不怕不怕贺闻远只觉得脑子嗡了一下,血液逆流,身体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他喉结上下滑了滑,即便是黑夜如墨,他也能模糊地看到她的脸,她的轮廓,能感受从她身上传来的热度和惶恐。他告诉自己,抛却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吧,现如今的初蔚只是一个需要人安慰的小妹妹。他僵硬地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声音伴着大雨,低沉低沉的“不怕不怕”黑夜中,初蔚勾了勾嘴角,狡黠的眼神像极了小狐狸河滩两岸,雨势小了一些,贺闻远要跟初蔚一起往上游走去,和大部队汇合,去扛沙包填坝口。贺闻远和初蔚并排沿着河岸边往前走。初蔚没走两步,好似被杂草绊了一下,扑通一声摔了,贺闻远心跟着一抖,连忙把她扶起来:“你没事吧”初蔚小声道:“没事没事,我可以自己走。”再走两步,又摔了。贺闻远左右为难,见四下无人,终于鼓足勇气道:“我拉着你走吧,免得你又摔倒。”初蔚柔柔弱弱道:“麻烦贺副营了,我真是,连个路都走不好。”说这话,自己都觉得好笑,不过贺闻远似乎一点都没起疑,那她可就放心大胆地演下去了。贺副营一到初蔚面前,大脑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也不想想,刚才初蔚顺着河流一路下来,是怎么靠自己走过来的她刚才还救了他一次。只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始终让他觉得,初蔚是个弱女子,是需要他保护的弱女子。他抓住了她的手,依然小小的,软软的,柔弱无骨的,他紧了紧,低声道:“我们走吧。”初蔚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抿着唇,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欢快,跟在贺闻远身边,慢吞吞地往前走去。雨水扑进小河里,升腾起水雾来,头顶的夜空中乌云翻涌,身旁的白桦林树叶啪嗒啪嗒作响,脚下泥土地被雨水冲刷得泥沙俱下。即便是这么艰苦的环境,初蔚仍然觉得此时此刻,很美好,美好得想要单独把这一段摘录下来,存起来,时不时拿出来回味一番。她多希望这场雨一直下下去,多希望这条漆黑的路,没有尽头呢。耳边只有雨声,贺闻远轻声开口:“以后这么危险的事,别抢在前头,知道吗”初蔚软声应道:“嗯,我记着呢。”夜色总是让人胆大妄为,贺闻远握紧了她的手,用心感受着她的温度和她轻软的声音,心中藤蔓又开始疯狂滋长着。到了人多的地方,贺闻远就松开了她的手,初蔚心里有些失落,刚要说话,却见韩文龙和袁卫民跑了过来贺闻远轻声道:“你别瞎跑,我去帮他们一道扛沙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