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院外等着一个人。不过这次她等的人却不是冉修辰,而是栾静宜。栾静宜刚走出翰林院的大门不久,就被一个侍女打扮的人给拦住了。“程公子,我家小姐有情。”这侍女她认得,上元节那日,就是她拦住了自己和冉大人,说是她家小姐有请。而她家小姐正是绮华郡主。绮华郡主要找自己为什么是因为冉大人,可绮华郡主不是已经被赐婚给盛国公府的嫡次子了吗圣旨都已经下了,整个大顺都知道了,难道她还有什么想法心中怀着疑惑,栾静宜随着那侍女去见了绮华郡主。眼见着这绮华郡主比自己第一次在翰林院见到她时憔悴了很多。她对冉大人有情,被指婚给盛国公府的嫡次子,只怕也是难受的。“见过郡主。”“程公子不必多礼。”见着栾静宜直起身来,那绮华郡主捏紧了自己手中的帕子,方才开口问道:“程公子,你是冉大人身边的人。我听说,冉大人性子孤僻,同谁都不怎么说话,只有你还能跟他说上几句话。平日里你们又是在一起做事,朝夕相处的,有些事情别的人不清楚,想必程公子你是知道的。我有件事想问你。”栾静宜在心中暗叹一声,果然,这绮华郡主对冉大人还是放不下。“公主请问吧。”“你知道冉大人他他倾心的女子是谁吗”这话问出口,还是相当难受的。“啊”栾静宜惊诧地看着面前的绮华郡主,这是什么意思冉大人倾心的女子“怎么你不知道”绮华郡主也很是意外。“我”栾静宜心道:这冉大人整日里忙得不行,每日除了翰林院就是回家休息,哪里有空心仪什么女子但看着绮华郡主的神情又不像是在故意说谎诓自己。难道这是冉大人为了拒绝绮华郡主而想出来的说辞“我我不怎么清楚。我与冉大人虽然朝夕相处,但其实也说不了几句话,冉大人他本来就不怎么喜欢说话,一忙起来,更是旁若无人,有时候一整天也未必能说上两句话。”“那他有没有跟你提起什么女子哪怕是一句两句的。”栾静宜低头想了想,还真没有,从自己认识冉大人开始,他们两个谈及过的女子,也只有碧蕊姑娘一人而已,不过碧蕊姑娘也不是他心仪的女子。绮华郡主见栾静宜似乎是想不大起来,便提醒道:“比如在他一个世叔的宅子里,偶然间碰到的女子”栾静宜摇头,“没有听冉大人提起过。”绮华郡主又再提醒,“一个从北於来的女子。”听到北於这两个字的时候,栾静宜的一颗心不由提了起来。冉大人身边从北於来的女子的确是有一个,正是自己,可他并不知道自己女子的身份,又怎么会倾心于自己呢除了是从北於来的这一条,自己没有一条是附和的。栾静宜在心中暗暗摇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紧张个什么劲儿。“这个下官是真的没有听冉大人提起过。”“难道是假的可是那天他分明是在我母亲面前这样说的。”绮华郡主喃喃道。栾静宜听了这话,刚落下了一颗心又立即提了起来,“冉大人跟公主说了这样的话”“是啊,怎么了”栾静宜突然想起那天冉修辰见了怀慈公主从酒肆中出来,跟自己说的话他说,我方才跟怀慈公主提起了你。当时她就很奇怪,怀慈公主找冉大人过去,肯定是为了他和绮华郡主的婚事,为何会提到自己这未免有些太奇怪了。“怀慈公主,是,我知道,怀慈公主她”栾静宜突然有些结巴起来,“她前些日子来找过冉大人,当时正好我也在旁。不知冉大人当日可跟公主提起了我”绮华公主下意识地反问道:“提你做什么”说完之后,又觉得这话说得委实有些失礼,连忙道:“并没有提及程公子你,只是说了一些其他的话。”栾静宜此时心中已经乱成了一团,但未免让绮华郡主怀疑,还是下意识地解释道:“我那段时间做事不太认真,冉大人对我很不满意,我担心他对公主说我什么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去。”“程公子不必担心,冉大人并未提起你。”并未提起我,是啊,不该提起我的,说的是绮华郡主和冉大人的婚事,为什么会提起我呢绮华公主离开之后,栾静宜心慌意乱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就连吃饭的时候都在走神,筷子接连掉了两次。结果没吃几口就回去睡觉去了,却一整个晚上都没能睡着。第二天早早地就去了翰林院。冉修辰进来之后,看到栾静宜一脸出神,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的模样,含笑道:“怎么了这是魂儿被人给偷走了”栾静宜闻言,转头看向冉修辰,他以前从来不跟任何人开玩笑,他也不会对旁人笑的,就算是现在,他也很少自己几乎没有看到他对旁人笑过。“冉大人。”“嗯,怎么了”冉修辰一边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一边问道。“那天,你被怀慈公主叫去的那天,的确是跟怀慈公主提起了我吗”冉修辰刚伸出去要拿笔的手瞬间顿在了半空中,他眸光微敛,脸上的笑意缓了下来,片刻之后,才继续动作,将笔架上的狼毫笔拿在手中,淡淡道:“的确是提到了你。”栾静宜暗暗握紧了手心,她知道不能再问下去了,有些事情问出口容易,想要再收回来就难了。可是她忍不住,忍不住“昨天,绮华郡主来找我,她问我冉大人您喜欢的女子是谁,我说我不知道。”冉修辰闻言并未说话,他知道栾静宜的话还未说完。栾静宜稍顿了顿,才接着道:“她说,冉大人你之前在她的母亲怀慈公主的面前提过那女子,说是对那女子一见钟情,已经准备聘礼,打算与她定亲,这可是真的”冉修辰并未立刻回答,此时的他正全神贯注地研墨,不过栾静宜的话音落下之后,他研墨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片刻之后方说了两个字,“假的。”栾静宜松了一口气,攥紧的手也悄悄松来,但却搞不清楚,心里的这股滋味儿究竟是放松还是失落。“哦。”原来他说那些果真是为了拒绝绮华公主而找的借口罢了。就在栾静宜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打算忙自己的事情的时候,冉修辰突然放下手中的墨锭,直直地看向栾静宜。“说我准备聘礼是假,一见钟情也是假。但我已对那女子倾心却是真。”“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没,没有了。”栾静宜慌张地去拿纸和笔。“昨日绮华郡主来找过你,想必是跟你打听了我喜欢的那个女子。她认为你与我朝夕相处,定会知道我喜欢的女子是谁,可你却并不知道,因你确实没有见过我与其他的女子来往。可我也的确是有一个心仪的女子,你猜她是谁”第354章 没说要娶你这一番话听在栾静宜的耳中,当真是心惊肉跳。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慌慌张张地去拿笔,可是手下一颤,笔执不稳,竟是掉在了地上,栾静宜又是慌慌张张地去捡。笔捡起来了,又要去铺纸,可是铺了半天都没铺平。一颗心乱得不成样子。冉修辰见她如此,只是微微一笑,她素来聪明,话都已经说到如此地步,想来她也是明白了。冉修辰提笔蘸墨,一派淡定地处理手边的事情,可栾静宜却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待到天色渐暗,到了该回家的时辰,冉修辰方才收拾了手边的东西,淡淡对栾静宜道:“若你心中觉得为难,早上的那番话就当我从来没说过,你也从来没听过罢。”栾静宜看着冉修辰离开的背影,心中暗暗道:你既已说了,我也听了,怎么可能当作你没有说过我没有听过毫不意外地,这天晚上了,栾静宜又失眠了。她又不笨,冉修辰都已经把话说到那地步了,她怎么可能听不懂,他说的那个喜欢的女子分明就是自己吧可是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其实自己是女子的他甚至都知道自己是北於人士,那他还知道些什么在满心惊讶和疑惑的同时,更难以忽略的是心底的那股子欣喜,冉大人他喜欢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竟然会是自己他那么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竟然对自己动了心尽管栾静宜平日里对冉修辰多有埋怨之语,但在心底里,她对冉修辰是很崇拜的,一个名副其实的天才,才华横溢,远超她之上,日日相处下来,难免生出仰慕之情。这大概就是那天自己的表妹想问的吧只是有些事情一开始就注定,自己是沾不得的。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栾静宜终于下定了决定,晨起,他穿好自己的官服,照着镜中的自己。当初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了要舍弃一切,包括男女之情,自己一人的性命事小,连累全家乃至谢安澜和欢颜事大。这一整个晚上,她满脑子都是冉修辰,她无法否认,冉修辰在她的心里是特殊的,有一种名为爱慕之情的东西已经在她的心里萌芽,但如今她却决定要自己亲手将这萌芽给掐断栾静宜握紧了拳头,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在心中暗暗道:你做的决定是对的,不论是对你还是对冉大人。栾静宜这天到得依旧很早,冉修辰刚一走进来,她便是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给冉修辰见了一礼。一直到这时,栾静宜才发现,自己之前竟不知不觉地疏于了这些礼节,是因为打从心底里认为,自己跟冉大人很亲近了,所以才不知不觉地疏忽了吗而冉大人竟也没有提醒。见栾静宜这般,冉修辰不由眸光深深地看了她片刻,方才开口道:“免礼吧。”继而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栾静宜亦是没有多言。两个人各自坐下忙自己的事情。一直到要离开翰林院的时辰,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眼见着冉修辰收拾手边的东西,准备要离开了,栾静宜方站起身来,开口对他道:“冉大人,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能出去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吗”冉修辰闻言,收拾东西的手略顿了一下,继而点头道:“好。”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出翰林院,这一次栾静宜谨慎本分,不再与冉修辰并肩而行,而是始终跟在他的身后。对此,冉修辰也并未开口说什么。“就前面那酒肆吧。”栾静宜突然开口,指着前方道。冉修辰闻言转头看她,“看来你今天是想要喝点酒有些话不喝点酒不好说是吗”栾静宜低着头不答,冉修辰率先迈开步子,走进了那酒肆之中。小厮引着他们二人上了雅间,心中暗暗嘀咕:这两位公子之间的气氛不大寻常,想必要谈的事情不是什么好事。在雅间里落了座,小厮很快端了酒上来。“你先下去吧,我要和这位公子谈点事情,没有吩咐,不必上来伺候了。”栾静宜吩咐道。“是。”这酒肆里的小厮也都很有眼色的,知道很多客人都会在这里谈论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私事。小厮退下之后,栾静宜拿起酒壶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饮尽,又接着倒了一杯。冉修辰坐在她的对面,却只是看着,并不开口劝阻。三杯酒下了肚,栾静宜才终于抬眸直视着冉修辰的眼睛开了口。“冉大人是何时知道我的真正身份的”“我并不知你的真正身份,我只知道你本是女子,来自北於,应该也是从北於的衡华苑里出来的,跟奕世子妃和蒋小姐是同窗。至于其他的,我是一概不知了。”栾静宜点了点头,他知道的比自己预想的要少一些。“那你是如何看出我其实是女子的”栾静宜以为自己一直伪装得都很好,他究竟是怎么看破的冉修辰很是诚恳,有问必答。“我第一次对你的身份起疑心,是去年那次在普渡寺的偶遇,我看你与奕世子妃和蒋小姐的关系很是亲近,看你们之间相处的样子,让我莫名地想到了我母亲和兰姨、欣姨她们而不久之后的又一天,傅大人叫我们过去商量编书的事情,你突然面色煞白、额头冒汗,全无血色,却怎么都不肯请大夫,还说自己只是胃里不舒服我自小是被母亲和几个姨母养大的,对于这些事情多少还是懂一些的。我那欣姨也是,每次来月事的时候,都疼得很厉害,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与你当时的症状一模一样。”听冉修辰这样说着,栾静宜回想起了那天,怪不得当时他也说不用请大夫,那时的自己还以为他是天生冷漠,却原来他那是在维护自己,担心大夫来了之后,诊出些什么不该诊的,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事情来。而更让栾静宜感到的惊讶的是,“你竟然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那个时候自己才刚进翰林院没多久啊。“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若是我想说,肯定就不会一直等到现在了。”如果他是从那个时候就知道了自己女子的身份的话,那很多事情都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