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晕倒的时间段越发变幻莫测,走远了怕是就回不来了。其实这么多天下来,足够园子打听到小松尚隆的消息了。但是治世超过五百年的明君,现在已经和传说差不多了,别国民众了解本来的少,加上流民所处的阶级限制,注定了他们只能从流离失所和妖魔横行中,判断出王已经失道了。但他们并不知道失道是为了什么,而新王又在哪里。就很伤感。没等一会儿天就黑了,铃木大小姐对着星空叹了会儿气,还是回茅屋睡觉了。因为地方小,她和赤司是挨在一起睡的。每到临睡前,园子就会锲而不舍的开始话痨。主题全是和现代社会相关的内容目的就是不让赤司征十郎适应环境。他总是能回去的,就为了这几天过的自在些,努力去适应了这个流离的失道,反而丧失了在和平年代生活的能力,怎么看都非常划不来。退役的老兵还tsd容易出车祸呢,赤司君的人格,绝对不能因为难民群体晦暗的湮灭和影响。她甚至会在这个时间段的聊天环节中,固执的喊“赤司征十郎”这个全名。赤司君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也就耐心的她问一句就答一句,哪怕是洛山输了的比赛,也都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忆和重复。结果今天居然是她睡着了。赤司征十郎转过身来,头一次认真的去打量她。难民,尤其是一群不知道何时才有王归来的难民,注定了都是灰色调的。哪怕他们得到了一定的安排和救助,可只要未来还无法确定,不安定感就会一直萦绕在营地上空。但铃木园子是白亮的。就算赤司,也曾经产生过日复一日无意义今天就像昨天的晦暗念头,对比之下,每天叽叽哇哇屁话一堆的铃木小姐,岂止是白亮而已。她跳脱的简直五彩斑斓。火光明灭之间,心跳也跟着失速了一下。赤司征十郎的理智很清楚,吊桥效应会使人产生心动的错觉。女孩子坦然的睡颜就在一指之外的地方,赤司自觉审美没出现什么她担忧的异常波动,因为这会儿他依清楚的知道,铃木小姐并不是无死角的美人长相。就是看着还算可爱吧。这种变化是必然,因为密闭的空间里,确实容易衍生出不受控制的情愫。少女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头皱起了一点点,慢腾腾的哼了一声,睡梦中依旧慢慢咬住了下嘴唇。真是光感十足呢赤司伸手摸了一下,唇瓣依旧是光泽柔软的,光看这副外表,根本猜不到她在难民营过了一个多月。要么亲一下试试赤司很快否定了这个念头。人类是群体生物,被隔绝压制的久了,自然会产生想要碰触同类皮肤的渴望。随着火堆“啪”的一脆响,赤司征十郎倒回自己那边的稻草上,掌心压在胸前,闲闲的望着低矮的屋顶。这都不是真的,他想,都是环境造就出的假象。是他的生理,试图欺骗他的心理。铃木园子这种挨上了就非死即伤的存在,到底有什么可爱的呢他现在会躺在这里,说不定也是几次三番主动跟她说话的报应呢话说睡一起的话,会被报应到什么程度呢虽然睡前想着这么惊悚的内容,但这一夜完全没有噩梦,赤司睡的意外的好。但是铃木园子再也没能起来。她的体温从清晨时分突兀的开始变高,并且再次无意识的敲打起了自己的头部。因为那会儿天已经亮了,赤司并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十分浓烈的白光。像是快要没电的荧光棒,闪闪烁烁飘忽不定,因为过于浅淡,连他异色的那只眼睛都无法分辨。就这么一直拖到第三天傍晚,铃木园子依旧昏睡着。他们的食物再次变成了派发的,送饭的还是那个话痨的小姐姐。小姐姐进门之后,站在屋子角落里看了很久,才犹豫着建议说:“你要不要去找点草药”第一句说出口,剩下的也就顺了:“要是单纯发烧的话,多喝点水也许能好,雁国治理附近的官员,派了会打井的人来,现在取水很方便的,就在”“不需要。”红发少年的声音毫无波动,冷静的回绝了她。她这毛病,喝水能管用就鬼了。小姐姐听罢脸色一黑,气的原地跺脚。“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负心的一个人”说完转头跑了。她其实跑出去没多远就后悔了,心情十分的矛盾:你看,打一开始,那女孩子就是昏迷不醒拖累人的状态,那男孩子也没扔下她自己跑了,照顾她时的担忧也不像是假的。要判断一个人的品格,看他做过什么才是最准确的。说不定他只是担心自己心爱的人,不愿意远离他呢又或者他知道她得了什么样的病,知道水没有用想到这里,小姐姐脚步一转,没一刻钟,又回到了那栋茅草屋。“抱歉啊,”她踌躇的站在门边:“是我话太多了,但是生病是很严重的事情啊”赤司心说我当然知道生病很严重,但是你们这儿又没有抗生素就算有抗生素,也治不了她这种神奇的病吧干脆继续不回答。小姐姐以为他不信,就算是仙人,昏迷这么久也该是大病了,抿了抿嘴唇,说:“我知道你们有顾忌”“据说庆国的新王,已经从蓬莱回归了,不久就会登基,混乱持续不了多久了,所以雁国的王明天会送来第二波大规模的补给。”“同行的还有几位据说有官职的大夫,你到时候送她去看看也好”小姐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到了听不见的地步。赤司倒是敏锐的抓住了信息点。他现在对世界观有了大概的了解了,晓得他们嘴里的“蓬莱”和“昆仑”,指的分别是自己那个世界的日本和中国。也就是说,他在教学楼看到的那个穿黑色古装的白发男人,果然就是这些人日复一日念叨着的,负责选王的麒麟。所以那个叫中岛什么子的红发女孩,赤司意外冷淡的想,那居然就是新任的庆王吗回神时,小姐姐站在门边的表情已经从犹豫变成了尴尬。赤司其实并没有听清她后面说了些什么。他寻思着时间差不多了,铃木园子也该开始犯病了她那个样子要是被看到,可能会被不明所以的人排斥隔离毕竟晕倒还能算相对美观的病,发癫分明就是渗人的病了。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是被隔离了,赤司基本就捞不回来她了。所以他迅速的把小姐姐打发走了。甚至因此放弃了对方闲聊中透露出来的世界观信息。第二天傍晚,铃木园子依旧是昏迷不醒的。不过比起前两天,她明显变安静了。赤司打着哈气倚在单薄的“墙壁”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合着陶罐里的清水,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沸沸扬扬的吵闹声。还没到饭点,这是躁动了吗随着喧闹的声音越来越近,赤司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昨天傍晚那位小姐说过今天有医生会来,心说不会吧,那人难道自作主张去找医生了吗他忍不住在心底啧了一句多事,准备出门应付。此时他对世界观虽然还有点一知半解,但远比刚来那会而面对老村长要自如,糊弄个把人,应该是“没问题的”随着掀起帘子的动作慢慢完成,红发的赤司君站在茅草屋前,喃喃自语着愣住了。门前远非他想象中的喧闹。“灰色”的人群都散的远远的,乍一看,有股久违的舒畅空旷感,仿佛连天边的落日都变大了不少。占据了视觉之中心的,是一列森严与洒脱并存的队列。飞行的巨大马匹拉着深色的车架,轻薄的帘子随风向哗啦哗啦飞,以车辕为界限,半在平地半在天,列队的兵马明明各安其处、姿态严谨,但叫这肆意的车架一冲,神奇的有种吊儿郎当的严肃感。看着这样的军队,无端有种物似主人形的感觉那“主人”,正好也在半空。他就坐在漆成黑色的车辕上,但那打扮,一看便不是车夫。男人的身边立着一匹毛色柔软洁白的“马匹”,正无聊似的抬手想去弹它的角现在,赤司知道那就是麒麟了。那能碰触麒麟叫的,就只能是王了吧。赤司想,照送饭小姐的说法,他们现在呆的,其实是雁国的土地。那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延王。延王啊传闻中名声颇盛的延王可自然的从半空中跳了下来,落地时还嘿咻了一声。他没什么形象的抻了个懒腰,带起的风陡然吹过,轻巧的带走了他身上的浪荡气,再一看,长袍蹁跹,冠带飘摇,居然还有几分没由来的气势凌人。男人的手臂间,夹着一方烫金的木盒,看似十分名贵,但瞅拿东西那人随意的姿态,你又会觉得它不过如此。但这并不影响它确实很珍贵的客观事实。那匣子里装的,是地仙之书。十二国为官者可得仙籍,而王授予仙籍的方式,就是将那人的名字写上地仙之书。此时此刻,延王站在茅屋前,轻巧的掀开盖子:里头的书卷平平无奇,但干净的充满重量。这平凡的本子上,记载着雁国所有地仙的名字。而首页,只有两个。其一,是这本书现今的主人,执掌封敕的延王。小松尚隆而在它旁边,另外一个墨迹黯淡了近五百年的名字,正时有时无的泛起一阵阵的金光。铃木园子小松尚隆抄着木匣,随着名字的亮暗变化,一步一顿的调整着方向,近一刻钟后,终于闲闲的踱到了茅草屋前。“劳驾能让一下吗”俊朗的延王抬手冲眼前像是呆住了的红发少年招了招。“我的王后,好像在你身后的这间屋子里呢。”第157章 失而复得的仙女延王后。这一隅的庆国人都是被雁国收留的, 相关传说听的绝对不少。而雁国风平浪静了五百多年, 各个方面都是“引人艳羡”为主, 唯一值得拿来说一嘴的, 也就只有当年那个盛世妲己了。赤司还真听过不少。严格意义上来说, 那甚至都不能算是个妖女。十二国的传承,既儿戏又严肃:儿戏在于,只要具有能被麒麟看见的王气,哪怕之前是个掏大粪的,都有可能一朝登基为王。而严肃在于,坐上王位之后, 只要有一点点行差踏错, 那立刻就会以失道病的形态, 反应在麒麟身上,毫无粉饰太平糊弄群众的可能性, 但凡敢屡教不改的,哪怕身居王位,照样该死的死, 该退的退。丧失仙籍后全家玩完, 约等于从玄学意义上诛九族了。在这样的世界观下,仗势欺人的皇亲国戚实在是很稀有的物种, 君王的亲族, 可能巴不得王能英明神武个成千上万年的,好让他们一同长生不老下去。当然,没脑子的二百五也是有的, 但根子上必然得有个昏君或者暴君来开先河,然后他的家属们才会慢慢失去逼数,愉快的开始作妖。从这个角度来看,雁国神奇的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因为延王小松尚隆,是个有数的明君。但他偏偏有个作妖作到足以史书留名的王后。延王后是蓬莱的海客,乡村孤女出身。传闻中长得非常美。她迷惑延王做过一堆的坏事:比如在国力衰弱的时候闹着修葺新的宫殿。比如热衷于制作各种华服,纵情享乐,喜爱各类珍宝,但得到了手后,便再不多看一眼。再比如她总是霸占延王处理朝政的时间,更有甚者,会拿严肃的文书当乐子看,用奏折跟延王打闹。人家怀着一颗济世救民的心,汇报的都是关乎国家民生的事。那是能随随便便拿来玩的吗说难听这个女人简直实在亵渎国体了但神奇的就是,延王明明都照她的话做了据说尚隆王登基初期,曾经连朝会都很少参加但他却一直没有失道。这是为什么呢在逐渐走了形的传言中,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就意味着她拥有这样的价值。意味着哪怕是天道的判定中,都觉得这种程度的任性妄为放在她身上,是有情可原值得被原谅的。她凭什么呢尚隆王都能把奏章拿给她玩儿,还能因为什么,肯定是长得太美了啊那都不是足以动摇国家根基的美貌了事实上,十二国过往数千年,因为美色误国不论男色女色的君王,双手双脚加一起都不够数的。依照传闻,那分明是连天条都能动摇的美貌流传五百多年,经历了近三十代人,早就成神话传说的一部分了。但这祸水之所以能这样出名,出名到她做了什么都有史可查主要还是得感谢雁国的前任冢宰。他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