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点半,许老板睁开眼,简单洗漱后换了身衣服,操控轮椅推开卧室的门,毫无意外地看到站在门外的养子。看起来精神奕奕,除了脸上有些许胡渣外完全看不出昨晚熬夜了。许约不冷不淡地问,找到了?嗯,陆殊同走到他身后,温声细语的说,推你去饭厅好吗?我自己能去,许约皱了皱眉,伸手想将人推开,却被对方不着痕迹的轻巧躲开,他忍不住道,你应该回诊所或者是哪里收拾下自己。我有的,一个小时前我就去赌场的其中一个房间里洗了个澡,顺便换衣服,你没发现吗?陆殊同在他后面很轻地笑了下,压低声音说,我怎么会让你见到我熬夜后憔悴的样子?......怕我会被恶心到吗,这种话听多了,许老板现在有点百毒不侵,眉目不惊地说。两人来到饭厅,助理已经准备好今天的早餐,恭恭敬敬地在旁边等待老板和陆少,许约坐在主位上,陆殊同打开电脑,将屏幕对向他。这个女人叫楚青,今年28岁,没有结过婚、单身独处、父母远在国外居住、现在在一间健身房当教练。许约抬头看了眼屏幕上的女人,挑了挑眉,28岁?这照片看起来顶多像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是长得有点小,陆殊同应了句,滑动电脑的触控板,这次呈现在许老板面前的是一张陆氏集团总部的地图。看到这里了吗?他用鼠标指了下集团对面的一栋建筑物,放大。拉斐尔健身房,是这个楚青工作的地方?对,陆殊同眉目带笑地看向他,那间健身房的方向正对着陆氏,这么巧23楼的高度,又和陆赋生办公室的高度持平,前面又是个透明的落地窗......许约接了下去,站在那里,她可以24小时监视到陆赋生的举动。顿了顿又看向旁边的养子,动机呢?楚青在很久前,被人□□过。陆殊同说。许约怔了怔,下意识问,当时成年了吗?陆殊同微笑,成年了,在她20岁那年有次和朋友去酒吧里玩,被下了药□□,事后清醒才发现不对。陆赋生做的?对。那间酒吧.....是myst?许约惊讶,这会不会有点太巧。不会,陆殊同说,陆氏在这二十几年来做过很多丧尽天良的事,这只是冰山一角,五个高层彼此包庇纵容,也算是一种制衡。楚青在得知自己被□□后曾经去找过陆赋生理论,但陆赋生没理她,反而说她是无事生非,接着楚青又回酒吧找经理要当晚的监控视频,虽然她并不是在酒吧里被□□,但当晚被陆赋生抱出酒吧的画面却被记录下来了。李姗没让经理给她?许约说。对,陆殊同淡淡地说,这两人逼着楚青妥协。许约沉默几秒,你去找她了么?找了,今天清晨我就给赵怡打电话,让她联络楚青,并将车子秘密开到她那边。楚青的个人事迹,再加上她健身教练的职业,确实能够解释她可以靠自己杀死了陆赋生和李姗两人,许约边思考边无意识咬下口面包,但她又是怎么知道贫民区制毒厂的位置?可以说是她从被□□后就一直暗中留意陆赋生的动向,摸清了他的日常去向,陆殊同盯着他在咀嚼面包的嘴,眼神在慢慢变深很想凑过去,尝尝他嘴里那块面包的味道。许约没注意到他的异向,自顾自地说,你找卫京帮忙的事也可以归到她头上.....当年你帮卫京逃过陆氏的追杀,有留下线索吗?没有,陆殊同说,当年我才16岁,刚上位不久就出了那样一件事,没有人会注意我。那时候我也是通过第三方帮卫京逃脱,人已经死了。......许约撩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看向他,又被你杀了?陆殊同轻轻一笑,还是凑过去亲了他一下,许老板反应很快,立即抬手拍开他靠过来的脸,陆殊同见亲不到他的脸,就将送上门来的手抓住,快速亲了口。有些人利用完,当然是要杀掉,他轻声细语地说。许约瞥了他一眼,楚青虽然是和李姗、陆赋生有仇,但她为什么要帮你?两个仇人都已经死了。楚青当年是和一大帮朋友去的myst,陆赋生虽然是好色,但在这么多人面前,他接近不了楚青。陆殊同慢吞吞地说,抬眸意味深长地看向许约,对方立即反应过来,当年陆赋生是买通了这女生的朋友,联合他们一起给楚青下药?许约挑眉,这可够坏的,所以你给出的诱饵是?我会帮她杀掉那些在当年间接导致她被□□的朋友,陆殊同说,赵怡在两个小时前出发了,现在差不多会有消息,许约,我忙了一晚上,要不要.....奖励下我?他的杂种养子偏了偏头,撒娇似的看向他。许老板没理会。陆殊同悄悄伸过来一只手,拽了拽他的袖子,我有点饿,让我和你一起吃早餐,好不好?许约在低头喝汤,被他拽得汤勺动了动,汤汁撒出些许,他转过头,想要训斥几句,却看到杂种的黑眼圈,那些骂人的话不知怎么又收回去,许约没说话。陆殊同当他默认,嘴角翘起,眼里的笑意像被点燃的烟花棒,原先只是一点点星光,后来越燃越灿烂,他转身让助理拿套餐具过来,搬着椅子坐到许老板身边,首先拿的,就是面包。我还是第一次和你吃东西,陆殊同语气轻快地说。之前18岁生日我不也和你吃过吗,许约冷淡地回了句。你有和我一起吃吗?陆殊同愣了下,他记得当时是他在被囚禁后对方第一次主动过来看他,带着个蛋糕,也没进屋,让助理拿到他面前后就走了。陆殊同后知后觉,我还记得那个蛋糕不是完整的,缺了一角。许老板很淡地看了他一眼。是....是你吃的?陆殊同登时一惊。别人送过来的,我吃了一口觉得难吃,林家的人又突然过来,提醒我你今天生日,就拿过去给你了,许约很平静地说。然而陆殊同已经欣喜若狂,他没想到18岁那年的蛋糕竟然真是许约准备的,他当时还犹豫了半天,以为许老板会在里面下毒,但又很想吃个蛋糕,毕竟很久都没有吃过。他整整开心了十分钟,回归平静后说的第一句话是,林家的人怎么会来提醒你我生日?估计是林秋宜突然心血来潮,想对你这个孙子表示下关心吧,过了这么久,许约对当时的事不大想要深究,他随口应了句,又将电脑拿过来看了下楚青的资料,等到陆殊同吃完早餐,问,你今天回诊所吧?嗯,赵怡不在,很多病人会得不到治疗。你还有同情心了?许约故作惊讶。陆殊同微微一笑,亲了他一口,近朱者赤嘛。今天诊所的生意依然忙碌,赵怡又不在,很多事情都要陆殊同亲力亲为。忙到最后,他都有些烦躁,走到外面在门上挂了个暂停营业的牌子,在看完所有病人后关灯上二楼,休息。热闹的诊所回归死寂,然而不过二十分钟,门口传来丁铃铃的响声赵怡走进来,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在沙发上瘫了几分钟,起来打算去找陆殊同算账。这家伙早上五点多给自己打电话,让她去找个叫楚青的人,那女人长得清纯无害,实际上性格却阴沉蛮横,赵怡好说歹说,威逼利诱一个小时对方才肯接受。替他们背黑锅。从沙发上起来,赵怡刚要上楼梯,就听见楼上传来声音,陆殊同撑在栏杆上,探出头来,办好了?办好了,赵怡走到走廊上,抬头望向二楼,没好气地回道,那女人和你想的一样,要当年所有参与进□□案里的人的命。有说期限么?没有,但她说那些人要死在她前面。陆殊同皱眉,当年牵涉到她那件案子的有12个人,一下子全部死亡,又都和楚青有关,其他三个高层一定会察觉出不对。确实。你拒绝她了?我哪敢,赵怡翻了个白眼,我和她说先杀其中3个,另外的等过一阵子再说。过一阵子,陆殊同眯了眯眼,那是什么时候。等陆氏对我们放下怀疑,彻底相信她后吧,赵怡说,她还说事成后我们要给她在国外的父母汇一千万美金。陆殊同:这个无所谓。那就行,赵怡向前台走去,准备去拿件换洗的衣服去洗手间洗个澡,诊所今天不开门了吧?开,陆殊同说,下午三点再开门,我昨晚熬了夜,先睡一会。赵怡听到,坏笑了下,昨天许老板是不是臭骂了你一顿。没有,陆殊同微微勾起嘴角。赵怡立刻有反应,八卦一下?陆殊同有求必应,我刚知道一个很好的消息。什么消息?关你什么事,陆殊同轻飘飘丢下句话,毫不犹豫地转身回去休息室,等下三点记得开门营业。作者有话要说:来了阿陆也是冷酷无情☆、11.22.陆宁和陆仁琛像是约好似的,在今早八点就到达公司,两人所在的办公楼层并不一样,所以也没有打上招呼,一下车就急忙忙赶向办公室。陆仁琛昨晚是确定了陆殊同在这陆赋生死的那天有去过贫民区,但具体和他的死有没有直接关系,陆仁琛不清楚。他现在不能冒冒然打电话去质问陆殊同,以免打草惊蛇,想了想,陆仁琛对秘书说,去打探下陆宁这两天都干了些什么,重点是看他有没有在暗中查两位高层的死。他需要找一个盟友,一个确认没有任何嫌疑、同时又与他旗鼓相当的人。陆宁将慈善宴会的视频又调出来看了几遍,上次的主角是李姗,这次.....却是维斯赌场的老板许约。他昨晚基本上确认了陆殊同、李洵玉和许约这三人有关联,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怎样,但他通过秘书查到,李姗旗下有家叫myst的酒吧在她死前的几晚刚好被警察查封。要不是李姗死了,这件事或许陆宁至今都不知情,一个贩毒据点被毁,但他们还有好几十个,客人名单又没被泄露,最大的影响顶多是公司这几天被龙安局盯上。那两个叫谭宏耀和程延辉的警察好像一直在查陆氏这几年的财务报表和投资活动。不过这个远在贫民区的警察局,掀不起什么风浪,如果查的过火了.....让他们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回到监控视频,陆宁看到许约进场后没过几分钟就遇到李洵玉,两人耳鬓厮磨地谈了十几分钟,陆宁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转而去找陆殊同。他们这位掌权人大概是在十五分钟后进的场,一进来就望望四周,视线若有似无地看向许约和李洵玉那边,中途好像还和一个无关人士对上视线,接着就碰到李姗。陆宁把视频后退,画面停在陆殊同转头向右看。这个方位.....好像真的是在看那两个人。放大画面,看不清表情,但陆宁没来由觉得对方是在生气。他莫名觉得有趣,紧接着又想起myst酒吧的事,李洵玉说他每天都在酒吧里混日子,虽然不清楚许约有没有可能去过这家酒吧,但陆宁看出来这两人的关系匪浅,更何况许约早年间还因为双腿残疾的事而杀了他们上一代掌权人陆辛......咚咚。秘书走进来,陆叔。怎么?鼎爷的秘书打电话过来,说鼎爷有事要和你商量,让你去15楼的会客室找他。陆宁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好,和他说我五分钟后到。他站起身,拿上昨天李洵玉给他的文件,走出房间。会客室是陆仁琛平日招待贵客用的,装修风格偏传统,墙上贴着几幅名家所画的山水画,右侧有个木制的正方形架子,摆满各种精巧的小器具。陆仁琛坐在黄花梨木椅上,边泡茶边对走进来的陆宁说,来了?陆宁还没看到他,脸上已经准备好笑容,快步走进来,鼎爷怎么有空叫我来你这喝茶了?陆仁琛抬起头,开门见山地说,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李姗和陆赋生死亡这两桩事,你觉得是谁做的?陆宁并不答话,他将手里的文件递过去,你看看这份东西。陆仁琛不疑有他,接过去后快速翻了几下,顿时心下一惊,但见惯大风大浪的人还不至于当众羞愧,他轻咳一声,低声问,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李姗办公室,陆宁没有说是李洵玉给他的,上星期你不是和她闹矛盾了么,估计在那之后这女人就一直忿忿不平,想找你麻烦。陆仁琛捏着那份文件,没有说话。陆宁微微一笑,鼎爷,你做的这些事.....除了死去的李姗和她的几个下属,只有我知道。你什么意思,陆仁琛望向他。陆宁拿起放在前面的茶杯,喝了口后慢吞吞地说,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但是主次要分清楚,现在集团首先要解决的.....是两个高层死亡的事,您这件....我可以保持沉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