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豆子,菜花还好一点,虽然才四岁,但也乖巧,认认真真干着活儿,而铁栓就不行了,剥一颗就玩一下,还拿着叶子上的青虫吓唬两个姐姐。三个孩子看到陈玉娇,一脸疑惑,“小姑”不明白小姑怎么好好的回来了。铁栓眼尖,见陈玉娇嘴巴在动,忙跑过来扒住她腿,“小姑,你在吃啥啊我也要吃。”抬起脸眼巴巴的望着她,嘴角还泛着晶莹。陈玉娇下意识捂紧口袋。“铁栓”黑妞皱着眉头不高兴。觉得弟弟有点丢人。铁栓可不管,他随了陈二哥,脸皮向来厚。两只手抱着陈玉娇的腿,小身子扭了扭。“小姑。”还撒起娇来了,黑乎乎的小脸蛋,鼻尖处还有鼻涕结了壳。陈玉娇虽然有些肉疼,但还是将口袋里的糖掏出来了,自己好歹也是尝过山珍海味的人,怎能如此抠抠嗦嗦留下了一颗奶糖,其余三个都给了他,“就这么多,你们三个分了。”铁栓见真有吃的,脸上都发光了,连旁边蹲着的菜花也停下手里的活儿,眼巴巴看着。铁栓虽然馋,但还是比较听姐姐话的,拿着三颗糖给黑妞。要她分着吃。黑妞绷着小脸,“还给小姑,不许吃。”铁栓一听就不干了,往地上一坐,两腿蹬个不停,嚷嚷道:“我要吃,小姑给我的。”“铁栓”“行了行了,我给你们吃就拿着,小姑不是那么吝啬的人。”陈玉娇说着还大言不惭道:“只要你们听话,以后还有呢。”她以后是要进城的人,不在乎这点。铁栓一听就笑了,“小姑你最好了。”“嗯。”陈玉娇点点头,“一人一个,不许独吞,黑妞也吃,你平时干活儿最多了,懂事又能干,凭啥不吃啊都是我侄子,我不偏心”不管怎么说,她对黑妞印象还是很好的,懂事又不贪便宜,比那些侯府的小姐还要顺眼。那些人眼高于顶,却偏偏一个个小家子气的很。黑妞听到陈玉娇夸她,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谢谢小姑。”然后瞪了一眼旁边的铁栓。别说,这模样倒是把陈妈那样子学了个足,要知道陈妈平时就是这样瞪陈大嫂她们的。铁栓和菜花见了,赶紧说:“谢谢小姑”“谢谢小姑”黑妞将手在身上擦了擦,然后拿过铁栓手里的糖,见三个糖不一样,便把奶糖和红虾酥掰成两半,让弟弟跟菜花两个口味都能尝到,自己则拿了剩下的一个红虾酥吃。陈玉娇见三个小家伙开开心心吃着,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中午一打下工铃,陈妈就一挥手带着家里老老小小往王家那跑。俞锡臣还以为陈妈早上是哄陈玉娇的,没想到却是来真的,陈二哥一把拉住他,“走,咱们给幺妹报仇去”“敢欺负我妹妹,不想活了”陈三哥也撸起袖子,对着旁边呸了一口,“奶奶个狗腿子,居然在我们老陈家头上撒野,我看他是不是那么能”“就是。”俞锡臣被拽的踉踉跄跄,一脸复杂的跟在他们身后。陈妈走在最前面,气势汹汹,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见到这一幕,下工的社员们就知道有热闹可看了,一些不怕事的,直接跟在后面。中午,陈玉娇刚盖上锅盖将饭给闷上,就有人跑到陈家来喊,“幺妹啊,幺妹,不好啦,你妈跟人打起来了,快去看看”“幺妹,陈幺妹”陈玉娇听到有人喊她,忍不住疑惑,灶洞前的黑妞抬起头,“小姑”“没事,我去看看。”从厨房出来,就见一位中年妇女从外面进来,黑黑瘦瘦的,看到她时,手插着腰喘了两口气,“在家就好,你赶快到王家那里去,大队长喊你呢。”“怎么回事婶子”妇女见她慢吞吞的样子,也不顾她手中还拿着锅铲,直接一把拉住人就急匆匆的往外走,“就是王瞎子赖着保管员的位子不走,你妈发火了。”“快去,事情闹大了可不好”陈玉娇一听是王瞎子,顿时来劲儿了,原来是给她报仇,她就知道陈妈是个厉害的眼睛亮晶晶的,赶紧跟了上去。一路小跑到王家,就见很多人围成一圈看,里面还听到陈妈和人对骂的声音。妇女直接带着她挤进去。“让让,幺妹来了”“大队长”陈玉娇举着锅铲可怜兮兮的挤了进去,一抬头,就看到陈家人都在,不过一个个都挂了彩,身上衣服有被拉扯的痕迹,尤其是陈妈,头发上还沾了土。连旁边俞锡臣的嘴角都有些青紫。陈妈看到她,立马扯着嗓子喊:“大队长,我也不喊你大伯了,你可要凭良心公平点,你说说,你自从当了大队长后,我们自家不仅便宜没占到,反倒是各种吃亏,我们现在也分家了,不管其他,你就把我们当普通社员行了。”“这次我可不能算了,欺负我可以但欺负我闺女不行,大病了一场后,又刚结了婚,想回去上工认认真真工作,哪知道这个老不死的居然占着茅坑不拉屎,这就算了,还骂我闺女,谁吞得下这口气”陈妈粗声粗气道,眼睛瞪着王家人。陈玉娇这才注意到,王家人是真惨,一个个鼻青脸肿的不说,衣服也被扯得破破烂烂,尤其是站在前面的一个妇人,头发还被薅了一把在地上。陈玉娇原先是垂着头的,听着陈妈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心里不停叫好。为了配合陈妈,还站在原地默默酝酿了一番,在她说完最后一句话时,陈玉娇顺势抬起了头。也就是这时候,巴掌大的小脸蛋上,很是应景的滚下两行热泪。双唇微颤,接着轻轻咬住,然后小幅度的瞥过头去。一副受了委屈不敢说的样子。队里这些人不知道“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这两个词,只觉得她这样子,尤其是站在张牙舞爪的陈妈和王家人之间,瘦瘦小小的一个,感觉更可怜无助了。这丫头好像是很惨呢俞锡臣就在陈玉娇身后,抬手摸了摸刺痛的嘴角,不经意就看到身前侧着脸的她,虽然娇美可人,但那偷偷眨眼睛挤泪水的样子还是被他发现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只脚、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维纲岗 10瓶;兮兮 7瓶;早晨太阳 5瓶;haret、一只脚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十四章 装病陈玉娇的哭功那是相当了得,她打小就知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比如,祖母偏心堂妹,没事,只要在爹爹面前哭一哭,就能得到更好的东西。娘亲逼着她学规矩,也没事,只要哭一哭,爹爹准会抱着她出去骑马游玩。夫子布置的功课太难了更没事,只要哭一哭,爹爹就会给她找来秀才作弊。而且她还是个特别好学的人,以前都是那种不讲方法的哭,只要一不顺心就张着嘴嚎,后来进了女学后才知道原来哭也可以这么美不嚎不叫也不用在地上打滚,只要咬着唇掉眼泪就行了,顿时让陈玉娇看呆了眼,于是回了家后立马让丫鬟找来一面大铜镜,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的练。后来学不会还故意把学堂里的一个千金弄哭,就是为了看人家怎么哭的,不过这事后来让她娘亲知道了,罚她在祠堂整整跪了两个时辰。最后腿走不了路请了两天假,她还躲在被窝里偷乐了好久。陈妈立马大呼小叫道:“看看我闺女,哭的多伤心啊,不是你们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们不心疼,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大队长,王瞎子这心思好歹毒,我闺女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现在是不是存心不想让她活了”“我不管,你要是不给我主持公道,我就往上报,公社不行我就去县城,老娘就陪他熬,看谁怕了谁”陈爸也在中间瞎掺和,“就是,他一个活了大把年纪的人居然欺负女娃娃,要不要脸咋不去找我爸说理去”这话说的缺德,陈爷爷已经死了好几年了,要是找他说理,那岂不是去底下找人这不是诅咒人嘛果然,王瞎子听了这话脸都黑了。“大队长,你这回可得公正点,周家那事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我们能就这么算了现在王家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我们要是再忍着,那岂不是成了缩头乌龟了以后谁都敢来欺负我们咋办要是真这样,我可就不认你这大伯了。”陈二哥十分不要脸的说,完全就是唯恐不乱。陈大伯听得头疼,谁稀罕当他大伯要是可以,他真不想认这个侄子。王家不服气,大儿媳妇站出来说:“我们家欺负她啥了我爸年纪大了,干的好好的凭什么要让她又不是缺胳膊断腿的,队里这么多姑娘,凭啥就她做这轻松活儿”话说的明明白白,就差直接道破陈家仗势欺人。仗谁的势自然是陈大伯了。陈大伯被这话激的,顿时脸沉了下来,侄女这工作确实有他的功劳,但这活儿谁做都行,那为啥不能便宜他家里人说句实在话,当大队长这么多年,他兢兢业业,从年头操心到年底,什么事都自己亲身带头,从来不耍什么官威。不说他们公社的其他大队,就是把整个县里的公社都拉出来逛一圈,他都可以打包票说他们大队都是一等一的好,日子安安稳稳,几乎没闹出什么事,虽然苦,但也能过得下去,比起其他大队又是斗争又是折腾死人的事,他可以问心无愧说自己对得起乡民了。所以就算为家里人争取点方便又怎样王家大媳妇看大队长脸色刷得难看起来,心里一怵,但话已经说出口了,想挽回也挽回不了什么,干脆声音越说越大。“谁叫她自己不争气这么长时间没来,我爸干的好好的,可比她上心多了,凭什么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大队又不是她家的”越说越过分,尤其是最后一句,根本就是说陈大伯把大队当成自家的了。一边说还一边朝陈玉娇走去,眼睛瞪得老大,十分泼辣。看样子是气昏了头。不过,这话听在众人耳里,确实引起了共鸣。谁都知道保管员这事好,但怎么就给了陈玉娇以往没人说出口,但不代表大家心里没想法。但有几个聪明人见事情不对头,想都不想就赶紧溜了,看热闹可以,但他们可不想掺和其中,王家这媳妇没脑子,啥事都往外说。有些话听听就好,但有些话还是别听了。陈玉娇发现势头不对,心里有些慌。她可不傻,这话明显就是挑起众人怒气的,要是再让她说下去,恐怕陈大伯都跟着倒霉,她出身官宦,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还是懂一点的。正害怕着,突然灵光一现。眼睛转了转,然后赶紧垂下头,抬起一只手按住额角,脚步踉跄,另一只手则在身后掏了掏,拉住了俞锡臣。一拽到人,立马皱紧眉头,眼睛渐渐闭上,嘴里还轻轻喊着,“妈,我头疼。”有气无力的声音,拖着绵延的长音。身后的俞锡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自己胳膊一紧。然后眼睁睁看着陈玉娇整个人就往后一倒,朝他靠了过来。下意识伸手揽住。女人头搭在他胸口,大概是察觉到他的反应,头一歪,身子往下一坠。下坠的速度有点慢,似乎就等着他好快点抱住,怕摔在了地上。而且靠在他胸前的头还顺势蹭了蹭,可能是刚才那些姿势不大舒服。与此同时,原先刚碰到陈妈的手也从半空中缓缓垂下。“”怎么有点像唱戏的陈妈一见,顿时不得了。“闺女”吓得扯着嗓子大叫。还伸手拍了拍陈玉娇脸,可能力道没控制好,白净的小脸上立马泛起了红。陈玉娇睫毛动了动,但硬撑着没醒。陈妈见没动静,立马抬起头看着王家人。整个人如同被拔了毛的公鸡,直直朝人撞了过去,“我跟你拼了”“儿子,媳妇,给我打”“你们妹妹没气了”陈家三个儿子立马发了疯,“还我妹妹”“臭婆娘,我打死你”“你们要干嘛啊救命啊”“啊”“大队长”“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我要给我妹妹报仇”“”俞锡臣抱着陈玉娇站在边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扭打成一团分不清你我的几个人。刚才的情景历历在目,嘴角的刺痛犹在。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他只是觉得这家人脑子可能跟普通人有些不一样。握紧拳头,深深呼吸了口气,努力保持脸上快要龟裂的表情。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抬头看了看天,莫名有些无力,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有些心疼现在的自己。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