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还能隔出一个小房间来。俞锡臣特意买了木板和布,在里面简单弄了个小房间,用布当做门用,进出掀开就行了,看着挺方便的。这还是因为俞锡臣单位好,所以才有这样的好房子,一般工厂职工的筒子楼,听说才十一二平方米,比巷子里的那个屋子大不了多少,还一家十几口住着,连脚都挪不开。当初去知青点吃饭的时候,记得好像是马平还说过这事,说他们家哪怕是大冬天都不觉得冷,一家子都住在一起,将屋子里挤得满满的,一人哈一口气,就都暖和了。当时不太理解,听了就只是觉得好笑,现在来看,还真是如此。俞锡臣和展红星将东西放下后,两人又往外走。俞锡臣对陈玉娇道:“你先歇会儿,我和红星把床和桌子弄过来。”说完又不放心道:“要是有人过来打招呼,能应付就应付,不想搭理就算了,这个不用委屈自己。”陈玉娇听了点头,“知道了。”扭过身找儿子,发现小家伙已经跑到门口站着,身上的小背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在蛇皮袋上,似乎要跟着他爸一道出去。没好气道:“你去干嘛”小家伙噔噔噔跑到俞锡臣旁边,牵住他爸的手往外拉,理直气壮道:“我还要坐车车。”虽然年纪小,但也聪明的很,知道坐这车的机会不多,想着多坐一次是一次。陈玉娇听了哭笑不得。俞锡臣捏了捏儿子的小手,笑了笑,带着宠溺的口吻道:“随他吧。”“你在袋子上坐坐,我过一会儿就回来了,附近都有人,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喊一声,我去隔壁打个招呼。”都是在一块儿工作的,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嗯。”陈玉娇乖乖点头。等他们三个一走,就在蛇皮袋上坐下,还从里面拿了零嘴出来吃。眼睛在屋子扫了扫,算着待会儿怎么放置家具。顺便抬手摸了摸圆鼓鼓的肚皮,突然忍不住抿嘴笑,想起当初她和俞锡臣进城搬到巷子里时,那时她也是怀着孕,现在他们换新家了,又是怀着孕。觉得挺凑巧的。俞锡臣和展红星没过多久就回来了,俩人忙的满头大汗,现在天气还比较热,稍微动动就热得不行。尤其走廊里都是锅碗瓢盆,他们把床搬进来也是不容易。“从当初买床的厂里借了板车过来,用粗绳系在汽车后面,给拉了过来。”俞锡臣喝了口水,笑着陈玉娇解释。“今天幸好借到了这辆汽车,不然光凭我们自己拉,恐怕要累惨了。”展红星也喝着水,听了点点头。脸上也带着庆幸。差不多快到中午了,巷子那边的东西才完全搬完,俞锡臣还要出去还钥匙给房主,那房子毕竟不是他们的,虽然前几天已经去打过招呼了,但现在最好还是要说一声,顺便把钥匙也还给人。那房主人不错,一开始只是偶尔过来看一看,后来干脆就不来了,对他们挺放心的。俞锡臣将床抬到那个简陋的房间里去,然后在上面铺了床被子,最后又去外面烧了热水,泡了两碗麦乳精。嘱咐道:“我带红星去供销社吃顿饭,再去把钥匙给还了,回来给你和孩子带肉包子吃。”“东西就放着,我回来收拾,你要是现在睡不着,就先把作业写一写,顺便把儿子的作业检查一下,看他昨晚是不是写好了”“别偷懒,明天就又开始上课了,别又拖到晚上才写。”小家伙现在四岁,在师大附近读幼儿园。“哦。”陈玉娇本来还觉得没事干无聊,一听到他这话,立马垮了脸色。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嫌弃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俞锡臣没好气揉了揉她脑袋,都当妈了,平时做作业居然还没儿子积极。俞锡臣跟着展红星走了,陈玉娇和小家伙将麦乳精喝完后就回了房间睡觉。大概是刚住,小家伙有些兴奋,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翻个身看看那边。他还是第一次住有房间的屋子,觉得很新奇。不过可能是跑了一上午的缘故,很快就打了个哈欠睡着了。陈玉娇躺在他旁边,头也昏昏沉沉的,但脑子里却很清醒,一时间还有些睡不着。心里杂七杂八的想着事,俞锡臣之所以要搬过来住,是因为想在这里占个位子。他现在在统计局上班,本来就有这个待遇,但明年要是下放就不一样了,所以才有点急。现在住下,哪怕明年他离开,只要他不想挪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看他那样子,似乎还想把陈妈他们弄进城里来。城里自然好,虽然很多人都说城里这个花钱那个也要花钱,但也不看看城里要是有份正经工作,一个月可是能挣二三十呢,这是乡下想都不敢想的。不过对于俞锡臣下放锻炼的打算,陈玉娇没什么大的反应,这就跟她那朝代的一些年轻官员有点像,有的人喜欢安安稳稳慢慢熬着,有的人则宁愿选择下放闯出功绩。俞锡臣应该想走的就是后者。她无所谓,大不了他去哪儿,她跟着就是了,他都说了,她现在是大学生,到哪儿都不愁着找不到工作。下午两点左右,俞锡臣从外面回来,给陈玉娇和孩子带了好几个肉包子。自己没吃,而是转身开始收拾起家里,忙活了一下午,差不多天黑了才将屋子弄好。房间是睡觉的地方,外面则当做客厅用,杂七杂八放着不少东西。家里只有三个人,相比较与其他家而言,屋子刚好够住,不会觉得挤。不过这里虽然看着宽敞明亮了许多,但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傍晚煮饭的时候。、第106第一百零六章 一更他们没住过筒子楼,以前从外面看着只是觉得又高又大, 住起来应该比那种小房间好, 至少不用担心下雨天漏水。但现在来看也是想多了,傍晚煮饭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在走廊里用煤炉子, 烟雾缭绕的, 尤其是有人炒辣椒那些呛鼻子的菜, 几乎整条走廊都能闻到味。安安原本在外面玩, 周围每家几乎都有孩子,凑过去当小跟班。但差不多天黑就回来了,闻着筒子楼里传来的饭菜香,以为要吃晚饭了, 赶忙往家跑。他们在楼底下玩, 担心爸妈忘记叫他。但一回到走廊就立马捂住鼻子, 还咳嗽了两声。俞锡臣在外面炒菜, 陈玉娇现在怀着孕,受不了这些气味。看到儿子回来, 立马道:“先回屋陪你妈,等会儿就可以吃了。”小家伙蹦蹦哒哒跑过来,还炫耀似的把手里的小虫子拿给俞锡臣看,脸上还有些骄傲,“我刚才捉到的。”“他们想要, 我都不给。”想带回家给爸爸妈妈还有妹妹看。俞锡臣抽空瞄了一眼, 见是一只知了, 现在九月中旬,这东西已经几乎看不到了,不知道他在哪儿抓到的。点了点头,嘴上夸赞,“不错,挺大的。”但转而又补充道:“不过别拿回屋,你妈胆子小,别吓到了她。”要是被陈玉娇看到,恐怕嫌弃的要死,到时候他们俩个又要吵。安安吃软不吃硬,陈玉娇也是这狗脾气,而且从来没有因为儿子年纪小就让着,两人经常拌嘴。好起来特别好,闹起来一个都不服软,也是怪头疼。小家伙听了,有些舍不得的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大虫子,不过还是朝四周看了看,最后放到煤炉子后面藏起来,“爸爸,你别跟妈妈说,我明天再拿回树上。”怕他妈知道了要扔。俞锡臣听了笑,点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又看了眼他的手,“先去洗个手再进屋,顺便把水瓶拿出来。”“嗯嗯。”一家三口吃完饭就是洗漱,弄好后全都趴在桌子上忙活。陈玉娇和安安在写作业,俞锡臣则在办公,他事情不少,每天回来还要忙活很久。陈玉娇则完全就是懒,作业每次都是挨到最后写,她学的是文学专业,除了学一些在她看来完全就是奇奇怪怪的句子外,还有很多诗词文章,这与她曾经学的那些差不多。也因为这个,她才知道,如今这个朝代原来是几千年之后,虽然她查遍了史书都没找到什么姜国,但根据这个朝代古代的作品和服饰那些,差不多猜到这里是未来很多年后了。心里震惊不已,有种庄生梦蝶的感觉。不过随之而来的是有些难受,怎么都没想到几千年之后变化会这么大,尤其是这个朝代曾经也繁华强盛过,不比姜国差,现在却落到这一步,从平时看到的那些报纸了解到,这朝代其他地方还有很多国家,甚至联合欺负,几十年的战争,将这个国家一点点摧毁蚕食,如今仿佛一个空壳子一般。忍不住有些唏嘘,不希望以后姜国也经历这些。文学专业对她来说是有些优势的,除了什么朱主席的语录讲话外,大部分学的还是诗词文章,但这个朝代对诗词文章的解读要简单很多,有时候感觉老师还没她知道的全,尤其是平时上课,老师偶尔让他们自己作诗,一些人能把她笑死。不仅连最基本的平仄押韵都没有,还又长又短跟说大白话似的,有的人还用粪啊屎啊什么的,粗俗不已。就连她这么个半吊子,都能每每让人惊叹,老师还夸她有灵气。弄得她现在一天不上讲台表现一下都不行。现在学校里谁都知道文学系有个才女叫陈玉娇。陈玉娇可比俞锡臣威风多了,俞锡臣当初完全就是为了人脉关系才去各种争取,结交朋友,但真正玩得好的却不多,而且他后来大三开始就经常往外跑,学校里的学生认识俞锡臣的根本不多。但陈玉娇就不一样了,认识她的那是一抓一大把。自从在文学系闯出名堂后,陈玉娇不满足了,觉得自己的才华不能被埋没,她还可以更优秀。随即想起当初姜国贵女阶层流行的诗社,那些诗社并不是想进就能进的,除了家世,还要看贵女的品行才貌,缺一样都不行。陈玉娇当初借着侯府的势,还混进了京都贵女最出名的风行诗社,当初为了能进去,她可是私底下偷偷背了五十多首诗,反正大抵绕不过春花秋月这几个事物。最后几乎背的差点虚脱了。一想到当初那些日子有多风光,她就心里痒个不停,琢磨一番,最后拉着一些人组织起了一个红太阳诗社,每个系都可以参加,照着风行诗社那些破规矩,也像模像样办了起来。最后还在学校门口挂起了一个大牌子,将写得好的诗贴在上面,每周一次,偶尔组织人出去踏青,当场即兴发挥。这个诗社与学校里的社团有些区别,最大的厉害之处就是陈玉娇的红太阳诗社后面吞并了学校原先就有的小诗社,最后还莫名其妙的成了社长。一激动,天天寻着各种由头在学校里开展活动,每次自己都要上台说两句,愣是将这个社团办的风风火火,学校里几乎哪里都有她影子。有的学生就发现,不仅在校园里看到她,在社团里看到她,在学校领导面前看到她,最后在食堂打饭的时候还能看到她这么谜一样的人物,想不记得都难。还是今年怀孕了才慢慢退下神坛。但陈玉娇写作业就不行了,还没小家伙乖巧,写几个字就发一会儿呆,一会儿扭头看看儿子,一会儿又扭过头看看俞锡臣,见他们都在认真做着自己的事,最后只好低下头唉声叹气,拿起笔动几下。但没过多久就又抠抠手,发起呆画画。她这样子小家伙都看不下去了,板着脸看了她一眼,直接对着俞锡臣告状,“爸爸,你看看妈妈。”小脸上还有些恨铁不成钢。陈玉娇赶紧坐端正,然后立马心虚的鼓起脸看俞锡臣,理直气壮问:“干嘛”“我在写作业呀。”还把手下的作业本推出去给他看。光秃秃的一面,就顶格上面写了两行字。俞锡臣头都没抬,轻飘飘冒出一句,“做自己的事,别分心。”也不知道是说给儿子听的,还是说给陈玉娇听的。反正陈玉娇听了后没半点反应,还得意的瞥了小家伙一眼,好像自己占了便宜的样子。小家伙看了她一眼,还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仿佛对于陈玉娇这个妈有些头疼。忙到晚上九点,一家三口才去了床上睡觉。小家伙躺在中间,陈玉娇在外侧,床里侧靠着窗户,她不敢睡在那里,总觉得会有人在窗户外看着。小家伙最喜欢睡前听陈玉娇讲故事了,因为陈玉娇故事里的主角都是家里人,而且都特别特别厉害,上到陈妈,下到家里的黑妞菜花,无所不能,感觉他们家谁都不好欺负。“你可不知道,人家怀孕都只有九个月的样子,我怀你可是怀了十几个月呢,你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聪明了吧,那是因为你在我肚子里待的久,长得好,不信你哪次回去问问你姥姥,队里人都知道呢。”可不是嘛,也幸好在这边生的,不然在乡下生肯定让人怀疑。他们当初算错了月份,但也没差多少,九月中旬生的,预产期也就在十月份,早了两个星期左右也没什么,但当初在队里吹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