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发现了也没用,他今天晚上的火车,以后应该再也不会来这里了。俞锡臣看着他手中的玉镯,碧青色的,泛着温润的光泽,看着倒是好东西,不过,盯得久了,似乎莫名带着一股蛊惑,催促着自己。他倒是不害怕,直接拿在手里看了看,表面上确实只是一只普通的手镯,但不知为何,拿在手里时却带着吸力,仿佛想紧紧抓住他。脸上虽然平静,但眸底神色一沉。随即毫不客气的往旁边墙上扔去,手上还带了几分力道。碧青色的玉镯,直直撞上坚硬的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整只镯子瞬间炸裂开来,火花似的,迸溅出细细小小的碎片。按理说砸在墙上,再碎也不会碎的这么彻底。周志军也看到了,皱了皱眉,然后有些疑惑不解道:“我今天还拿石头砸了,一点痕迹都没有。”比俞锡臣用的力道大多了,不明白他怎么轻轻一砸就碎了。俞锡臣抿了抿嘴没说话,低头看着地上的碎片,脸色有些凝重,然后抬头看了眼周志军,见他脸上没什么奇怪的表情,沉默了一下。刚才,镯子碎了那一刻,他好像听到一声惨叫。这东西确实是邪物。镯子既然碎了,周志军也没什么其他的事,说了两句场面话后就准备离开。陈玉娇站在厨房门口偷看,原以为会看到一个落魄不堪的人,没想到他后背依旧挺得笔直的,似乎现在的他,身上还带了几分轻松。可能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出院子门的那一刻,还扭过头来看了一眼。陈玉娇也不怕被他发现,脸上立马挂起嚣张的笑。有种替原来的“陈玉娇”出了口气的感觉。周志军不自觉握紧了拳头,没说话,低下头走了。人一走,陈玉娇立马噔噔噔跑到墙角边蹲着的俞锡臣旁边,见他皱着眉头看地上,也好奇蹲下来看。见地上撒了一片碎片,忍不住捣了捣俞锡臣胳膊,“这是什么呀”还伸出手准备拿一块起来看。俞锡臣手疾阻止了她,“别碰,是胡小云的东西。”“你拿个扫把过来,我扫起来埋到外面去。”虽然感觉这东西已经没什么威胁力了,但还是觉得扔的远远的比较好。“哦哦。”周志军走后没多久,后面刘家的处分也下来了,去部队看望舅舅舅妈时他们说的。黄婶子脸上笑都遮不住,“刘立军职位被剥夺了,夫妻俩现在被送到帝都那里判决,结果应该不会多好。”“这次的事闹得有点大,听说上面还在查呢,牵扯进来的关系实在是太多了,除了帝都的何家,还有一些盘根错节的人,你们舅舅还说,这次说不定小俞外公就可以出来了。”“何家太招眼,当初那个节骨眼踩了不少人,这次是有人要弄他,而且这两年上面政策松了不少,前几年被扣帽子的老同志好多已经被放出来了,实力不抵过去,但也不容小觑。”能活下来的哪是小瞧的角色何家虽然这几年发展的不错,但那些老家伙一出来,恐怕帝都又要经历一番血雨腥风的大洗牌。何家现在就是碍人眼了。陈玉娇没太听懂黄婶子话里的另一层意思,还以为是何家当初得罪的人太多,现在联合起来报复。不过,知道何家刘家不好过她心里就舒服,“刘家那个偷来的孩子怎么样了”就她对那对夫妻的了解,应该不会就这么罢休吧黄婶子摇了摇头,“刘立军他妈也在这儿,儿子被抓了后好几天都没出门,前些日子早上趁人不注意走了,带着那个傻孙子。”“那对夫妻大概是看自己儿子过得好,后来也不知怎么想的,把刘立军那个亲生的傻儿子丢在门口跑了。”“哪知道那个老太太也心狠,只带着自己的傻孙子离开,把那个养了五六年的孙子丢了下来,平时疼的跟眼珠子似的,现在知道不是亲孙子,立马就不要了,应该是回帝都去了,刘家人都在那儿呢,肯定是想办法救儿子。”“不过这点倒是比何明霞做的好,何明霞是亲儿子都舍得扔。”“最后那个孙子被部队里的人送到他亲生父母那里去,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陈玉娇听了点点头,觉得这样的情况很正常。黄婶子又扭过头来看陈玉娇,突然又说道:“你知道不前些日子胡小云还回来了一趟。”“她进不来,最后让人通知我,把我叫了出去,我还当是谁呢,没想到居然看到了她。”“真的”陈玉娇听了一脸好奇。“她不是跑了吗回来干嘛”“谁知道呢。”黄婶子脸上笑得灿烂,“周志军不是早就走了吗,她应该是回来找他的,也真是厚脸皮,谁都知道她干了什么事,还有脸回来,她婆婆那些天经常骂,说胡小云不要脸,把她儿子害得那么惨,现在居然把钱全都卷跑了。”“现在周志军已经不在部队里,自然找不到人,至于去哪里,哪能是随便就说的就算我知道也不想告诉她。”“不过真是奇怪,才一个多月没见,你都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有多憔悴,脸色蜡黄,油腻腻的,感觉好几天没洗脸一样,头发也干枯枯的,衣服倒是还好,但人就是感觉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以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好好日子不过,现在知道外面有多苦了吧”“肯定是后悔想回来找周志军,得了吧,周志军哪怕这辈子不娶老婆了,也比跟她凑在一起好。”陈玉娇听了使劲儿点头,也觉得胡小云不值得同情。刘立军的事结束后,原本应该放松下来的俞锡臣反而更加焦虑起来。陈玉娇问他怎么回事,他也摇头不说话,只是有时候大半夜躺在床上跟烙饼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陈玉娇还以为他是为工作上的事操心,于是这几天下班后都去菜站和肉联厂,想多做点他爱吃的菜。小家伙最高兴了,走在前面蹦蹦跳跳,手里还帮忙拿着菜。宝珠则牵着陈玉娇的手,另一只手拿着颗糖,吮一口还拿出来看一眼,感觉没变小又放心的塞回嘴里,来来回回。口水都流出来了。回到家时看到门是开的,也不意外,以为是向东先回来了。小家伙蹦蹦哒哒先进了院子,嘴里高兴的喊,“向东叔叔,有糖吃呐,我特意给你留了一颗。”小丫头也抽出小手,噔噔噔往院子里跑,“东东叔叔宝珠也有”“吃宝珠的”“慢点。”陈玉娇在后面不放心的叮嘱。话刚说完,院子里就传来小家伙的大喊声,“妈妈,家里来人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炭 34瓶;00、迦鲤 10瓶;美泡泡 8瓶;楼兰肉馕 7瓶;小祖宗、追文会死星人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161、第一百六十一章 二更俞锡臣回来时,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热热闹闹的说话声。有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 还有陈玉娇欢快的语调。笑了笑, 猜测可能是附近邻居过来串门。推着车进了院子, 门槛有点高,手拽住车座下面的粗铁杆,用腰撑着车,往上一提, 带着车跨了过去。人一进去,院子里的声音就更清晰了,有个声音似乎还有些耳熟。心下好奇,忍不住抬起头去看,然后就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坐在院子中间。顿时愣在原地。熟悉的面容带着几分陌生, 眉眼间的褶皱仿佛深了一些, 但嘴角上扬的弧度却与以往一般无二。头发剪的干净利落,身上衣服也干干净净,和过去一样,不管什么时候,总是把自己收拾好。不过还是有些变化了, 以前是个不怒自威的人,现在身上却散发着温和醇厚的气质,尤其是怀里抱着宝珠, 还时不时淘气的拿手拨了拨小辫子,眼里温柔宠溺的不行。小家伙和向东蹲在旁边写作业,写几个字就歪着头过来说话。另一边蹲着陈玉娇, 一边摘菜一边嘴里巴拉巴拉不停,“阿臣可厉害了,当初那事出来后,我大伯都快急白了头,阿臣只说了几句话,我大伯就知道怎么做了。”“后来我大伯不仅半点事都没有,还受到上面重用,全都亏了他。”“年底那会儿公社里忙,大伯带着阿臣去帮忙,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谁见了都夸他,后来在省城读大学也是,老师同学都喜欢他”还是小丫头先注意到人,弯了弯眼睛,然后奶声奶气道:“粑粑”“粑粑回来了要粑粑抱”说完小身子一扭,从男人腿上下来。俞锡臣沉默了一下,推着车进来了,步子还有点慢,似乎还有点不敢过来。倒是男人先抬起头看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对着他招了招手,“阿臣回来了。”“快过来,让外公看看。”语气自然平和,就仿佛回到以前每次寒暑假去帝都时见面的样子,那时候他上初中,回到了父母身边,只有放长假才能过去看他们。一模一样的话,如今却隔了好几年的物是人非。俞锡臣突然说不出话来,喉咙哽咽了好几下,最后还是张不开口。胸腔那里有些酸,有些涩,还有些发热。当初分开的匆忙,连最后告别都没有,而他这几年,也被迫学着长大。不过他再怎么坚韧稳重,心里也总是有一块柔软的地方,因为他知道,有个人一直在为他撑起一片天,所以不管再怎么困难都不害怕。父母没了,舅舅也离开了,但好在外公还在。“粑粑”宝珠噔噔噔跑过来抱住俞锡臣的腿,然后仰起小脸蛋看他,“要骑大车车”每次俞锡臣回来,都要抱着小丫头坐在车上绕着院子转一圈。现在都养成习惯了。俞锡臣低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外公和陈玉娇。还是外公笑着起身走过来,弯腰抱起小丫头放到车后座上来,手没松开,托着小丫头的肩膀,还笑着问俞锡臣,“是这样吗”小丫头两条胖腿晃了晃,拿手拍着坐凳,“粑粑走”气势十足的一挥手,催促着俞锡臣推车。俞锡臣看了眼男人,轻轻的喊了一句,“外公。”声音有些干涩。但男人却一无所觉,反而笑着眯起了眼,高兴应道:“哎。”还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咱家的臣臣长大了。”语气里的骄傲遮都遮不住。俞锡臣眼睛有些涨,怕让人看了出来,抿了抿嘴,侧了半边身过去推车往前,然后沿着院墙绕圈。外公则跟在后面托着小丫头。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好在小丫头话多,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小家伙匆匆忙忙写完作业,跑过去也要凑热闹。还是向东贴心,走过来给陈玉娇帮忙,见她一脸酸不溜丢的看着不远处的几个人,忍不住好笑,转开话题问,“嫂子,晚上我们吃啥呀”陈玉娇撅了噘嘴,“还是你好,他们都忘记我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气氛才真正热闹起来。陈玉娇发现自家男人居然跟个大姑娘似的,一开始还别别扭扭不怎么说话,等她开了口后才慢慢说起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的絮絮叨叨没完。从他下乡插队,后来他们俩结婚上大学,一直到现在,没想到他记性居然这么好,事无巨细,全都不落。她在旁边都插不上嘴。聊到半夜,才恋恋不舍回来。外公晚上是和向东睡的,知道向东是黄团长的儿子,还拍了拍他肩膀,夸他是个当兵的好料子。向东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挠了挠头道:“嗯,我以后是想当兵的。”“不过,得先读完大学。”“好孩子,多读点书是对的。”第二天一早,俞锡臣就起来忙活,外公也睡不着,过去跟他一起做早饭。嘴里还笑道:“还真是咱家的孩子,会疼媳妇,你外婆嫁给我后,只要我在家,几乎都没让她干过什么活儿。”“你舅舅也不错,做的菜比我的还要好吃,就是人太笨了,不会哄女孩子,白长了一张俊俏的脸蛋。”说到这里还摇摇头,“你爸也不行,书呆子一个,教了好多遍,连菜都煮不熟,跟你妈一个样儿,小时候每次你回家,我都感觉你饿瘦了,你现在还是瘦,应该就是你爸妈祸害的。”“不过你倒是有眼光,下去插队还能找到个漂亮的媳妇,不仅模样长得不错,还烧的一手好菜,昨晚那顿饭菜真合口,糕点也好吃,性子也好,活泼泼的。”“比你舅强多了,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是个光棍条子。”俞锡臣手里挥着锅铲,听底下看火的外公嘴里说个不停,脸上渐渐带起了笑。完了后忍不住问,“您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没吃多少苦吧”外公给灶洞里塞了一把柴火,“能吃什么苦啊”“有当初打仗苦吗吃了上顿没下顿,还不知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