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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1 / 1)

没有人发现。没发现好,这样他还可以说,一起在操场上跑步是有用的。他们还可以再一起有几个晚上,再来几圈此后林研修总是半夜从自己床上下来,到洗手间去转一圈。有时候会催吐,有时候会把他自己缩在卫生间里缓一会,压制住纷乱复杂的情绪才出去睡觉。林研修发现,不止贾子曦晚自习跑过操之后会睡得很沉,景崇也睡得很沉。这让他心理上有些放松,催吐的时候也没有特别节制了,甚至有些肆无忌惮。他对自己的态度也有些破罐子破摔。他甚至胆子大的有些想要去偷景崇拿走的催吐药。林研修这样想着,蹲在马桶旁边缓了半天,觉得可以站起来了,起身开了门。景崇站在门前眼神复杂的看着他。林研修呼吸一颠,立马给身后藏筷子,我没拿。景崇红了眼睛,你林研修脑子混沌不清,他把手里的筷子攒的紧紧的,手指尖都有些泛白,有点着急的重复,我没拿!景崇伸手抓住他的一只胳膊,拽了一下,过来。景崇抓的地方,刚刚被林研修拿小刀开了个口子,被抓在手里,锥心的疼。疼得林研修浑身哆嗦,眼睛一下子红了。景崇看他听话的站在身前,语气温和下来,心脏泛着疼,难受吗?林研修浑身都在抖,他好想把人抱在怀里。自从那天晚上和林研修谈过话开始,他的心脏就动不动间接性的抽痛。林研修被疼痛刺激得清醒了一些,他咬咬牙,没事。他又解释了一句,我没拿。景崇没一会儿听了好多句我没拿,他有些不明白,没拿什么?林研修是在解释他没有行窃吗?还没等景崇想通,林研修就撕心裂肺的咳了一阵了,喉咙锥疼,泛起了血腥味。他咳得有些站不住,手一松,筷子就掉了下去。景崇猛的一震,从心底密密麻麻的都泛起了疼,他心尖抽抽,似乎理解了林研修刚刚的意思。他说,他没拿。没拿被他锁在柜子里的催吐药。没拿宿舍里小伙伴的任何东西。他呼吸有些急促,眼睛酸胀,眼前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让人心疼。休学吧,回家治疗吧,他再也不想看到林研修这个样子了。你没拿,你控制住了,你很棒。你走吧。景崇控制住他颤抖的声音,你很厉害。走吧。学霸不愧为学霸,自制力这么强。景崇说完上前拉了他一下,皮肤上的温度隔着一层睡衣传了出来,有些热,他又看了一眼林研修的脸色,唇色都白的不正常。手里的人还发着抖。胳膊上的伤口被景崇捏着,从里面滑落出一滴血,顺着手腕流到小拇指上,然后滴落在洁白的地板上。景崇让这血色吓得蒙了,怎么会有血!!!他看向林研修,那人已经把袖口整个握在了手心里,身体因用力而有些微微发抖。景崇立马去抓他的手,着急问道,你怎么了?林研修低着头,把手指握得死紧,忍受着胳膊上的疼痛感不说话。景崇失神地去掰他的手指。掰不动,林研修手握得像石头一样硬,那份沉重直接打击到了景崇的心。他有些心慌,其实他一直有些害怕,精神范畴的病很容易患上抑郁症。他也自发的搜索了一些发病行为。是自残吗?现在是什么情况?手臂?被割成了什么样子?景崇掰着手指不放,林研修握着不松。两人僵持着。景崇手指头都抠麻了,还是没有掰开一条缝,他几乎有些崩溃了,松手!两人僵持不下景崇以为,慢慢卸了力道。景崇闭了下眼,深吸了一口气,调节好自己的情绪,动作轻柔的慢慢往上卷他的袖子,生怕弄疼了他。林研修原本应该洁白的的胳膊上横七八竖的都是伤口。上面还有或青或紫的掐痕。景崇抿着唇,他动作僵硬的去捞林研修的另一只胳膊。林研修低着眼把袖子放了下来,另一只手向后躲了一下,声音沙哑的说,别看了,两边一样。景崇闻言眼眶瞬间红了,只好僵硬缓慢地放下了手。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默又来了,林研修动了动,小声道,我走了。为什么要伤害自己?!为什么要割自己的手臂?疼啊!很疼啊!你他妈傻逼吗?!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林研修!景崇到最后几乎是在用吼得了,林研修身上的伤口就像是长在了他的身上一样,疼的他浑身发抖。洗手间正对的是一号室,景崇的声音很大,把小伙伴都吓醒了。从一号室慌忙出来两位同学,一个待在洗手间看着他们,另一个去通知剩下的小伙伴。两人动作迅速,唯恐他们两个打起来。贾子曦和李昊还有剩下的小伙伴过来的时候,林研修和景崇仍面对面对势着。小伙伴看着,两人情绪都稳定了下来,倒是不像是在吵架。只是两人脸色都不太好。李昊向前,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景崇开口语气生硬,没事。没事就回宿舍啊,站这儿干嘛?上厕所。李昊转向林研修,你先回去。林研修没动,贾子曦看到立马配合的去拉人,还没抓到手腕,就被景崇一个上前,把手拍了下去,啪。的一声,打的生疼。贾子曦捂着手,龇牙咧嘴,你干什么?!景崇皱眉,你别碰他。贾子曦被景崇搞蒙圈了,什么意思?什么不碰他?林研修看着周围的一圈小伙伴,心里有些发抖,好像是人赃并获了一样,他们一群人围着丑陋的他,在注视,在研究,在谴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是什么样子?他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林研修抖着腿向前走了几步,他要离开这个地方。离景崇要远一些,再远一些,不想让他看到这丑陋的样子。只是他还是看到了呀。贾子曦蒙圈的跟着林研修回到2号室,坐在床上也陷入沉思,刚刚景崇是什么意思?让他选择吗?在他们之间选一个继续成为朋友?这次,他要选谁?☆、第 36 章景崇晚上没有跟着小伙伴一起跑操,他接到了任务,晚自习下课直接去了办公室。学校为一个月后的圣诞节准备了一个活动,用秦桔的话讲就是英语五分钟。每个班出一个短篇英语节目,学校控制了时间,小剧场要求在五分钟之内完成。11班的小剧场编辑任务就交给了李若,马小染和景崇成为了主演。所以那天晚上去跑操的只剩下林研修和贾子曦。可能是长时间的睡前跑操让景崇形成了习惯,今天没跑却是有些睡不踏实,迷迷糊糊睡着之后,进入浅睡眠。学生之家隔音效果很好,景崇也没想到他会被冲马桶的声音吵醒。他在黑暗中瞪了一会儿眼,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将近12点。他自从知道林研修患病以来,晚上手机都没有关过机,他在手机里设计了一个备忘录,每天记录林研修的状态,推算周期。有时候睡不着,也会想着林研修的样子,把它翻出来,看一看。看到欢快的就勾勾唇笑一下,看到糟糕的就心疼一两把。景崇调出备忘录,看的正是运动会那一段时间的记录,林研修被包成木乃伊的样子太过好笑,让他半夜都笑出了声。既然醒了,景崇不打算浪费,想起来上个厕所再睡。路过2号室的时候,门没关,他就习惯性的往里面瞟了一眼。大厅的暗灯整夜都不关,透过昏暗的灯光看,林研修的床铺上空无一人。他挑了挑眉,这么有缘?上厕所也凑到了一起?他站定在门前打算一会吓林研修一跳,就隔着门听到了呕吐的声音,里面还伴随着剧烈咳嗽的声音。他的心顿时就揪了起来,恨不得立刻破门而入,他伸了伸手,打算敲几下,但是后来还是放弃了,安静的站在门口等着那人出来。他没料到会是这个样子,等林研修离开之后,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中一直浮现那只残破的胳膊,疼啊,那得多疼啊。他曲卷起身体,觉得自己的手臂疼痛得抬不起来。有些想法一直在脑中浮浮沉沉。是不是他的问题?如果林研修当初休学了,会不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他当初没有阻止他休学,林研修会不会已经治好了?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他不该阻止他休学。只想着自己可以天天看到他,完全没有考虑他的心理状态,真是太自私了。还妄想着可以帮助他一起改,以为自己可以帮得上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战胜精神病?煞笔吗?竟然以为凭借他们的努力可以使林研修有好转。恐怕那些方法早就没有用了吧。只是,他,为什么不说?不说怎么知道啊。为什么不说?那么难受为什么不说?景崇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了,感觉里面好多人在说话。他们在说,景崇,你就是个煞笔。要不是你收了他的催吐药,他怎么会使用筷子催吐?要不是你不让他休学,他怎么会被逼得精神混乱,无意识的自残?所以说,都是你的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和他是最好的朋友。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他最大的不幸,你喜欢他,也是他最大的悲哀。不是!!!不是这样的。他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梦境总是昏昏沉沉,林研修也如他之前所说的一样,过来抱学习用品,要转校。只是他过来的时候。浑身没有一块好肉了,全是鲜血淋漓。景崇给吓醒了,瞪着眼睛发了一会儿楞,他迅速穿上衣服往2号室跑。林研修已经走了。贾子曦坐在床上,挠了挠鸡窝头,你俩咋又吵架了?景崇没理,沮丧的又回到了四号室。收拾东西回班果然没有见到林研修,他皱眉,又在操场?去看看还是不去?他还没想好怎么说。劝他休学吗?必须休学!景崇纠结了半天,在出操前去了一趟办公室。跟着大部队来到操场,就扣着林研修的手腕往医务室的方向走。那人果然在操场上站着,还发着楞。林研修看到景崇扯的方向,一下子有些害怕,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自残,校医就更是不行。他动了动手腕,景崇手扣的极紧,完全抽不出来,他浑身打着颤,开始挣扎起来。景崇怕碰到他的伤口,马上松开手,安抚他,我们就去拿点消炎药,你不让别人看,不让任何人知道,我谁都不会说。林研修迅速冷静下来点了点头。对不起。林研修一愣,张了张口,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景崇问,你,休学吗?嗯。他其实精神确实出了问题吧。景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欢快一些,那你别退班也别转学,我有时间会去看你的。嗯。还是舍不得。还是舍不得眼前这个人。什么时候走,今天吗?林研修犹豫,这一大周结束吧。为什么?这么难熬,为什么不直接走?可能是,因为我有强迫症。好舍不得,能多待一天赚一天。景崇一直在忍着自己心里翻江倒海的情绪,直到早自习在班里给林研修胳膊上上药的时候,有些崩。好疼。景崇看着这些狰狞的伤口,眼睛都红了,他嗓子憋的难受,胸膛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自己?不疼吗?景崇你煞笔吗?怎么可能不疼啊。好疼啊。景崇拿着卫生棉的手有些发抖,被那刺眼的红弄得太阳穴生疼。我自己来吧。景崇执拗的拿着不给,他抿着唇,小心翼翼的包扎好,伸手就去捞林研修的另一只手臂。林研修往后躲了一下,还是我自己来吧。景崇不说话,拉着林研修的手,就放平在了桌子上,食指不经意的划过他的手心。林研修有些楞,回过神来,景崇已经掀开了那只手臂的袖子。这只手臂有过之而无不及,上面满是掐痕,小刀割的痕迹也很有规律,像排队一样的,整整齐齐。可能是右手比较好用才划得这么整齐。右胳膊上倒是凌乱的挤着伤痕。有一条割痕离手腕上的静脉极进,再稍稍进那么一点点,就割上了。景崇握紧手指,喘了口气,又松开来,当做没看到,继续上药。他不敢问,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林研修等两只手都上完药,缩了手,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幸好没问什么。这样搞得他自己不像是个正常人一样。景崇调了一会儿自己的情绪,控制住几次快要破口而出的话语,从桌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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