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誉今天又做了一桌子菜,他一边吃饭一边拿着手机点个不停。沈复生好奇道:你干什么呢?我注册了一个微博账号,做完了可以上传菜谱和图片。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能吸引几个粉丝吧。沈复生来了兴趣:给我看看。他拿过林誉的手机,一眼就看到他的账号名称:给老婆做的饭。还真是言简意赅啊。再看粉丝数,沈复生默默地数了数,已经一百多万了你这叫几个粉丝吗?!自己精心做了好几百篇医学科谱却只有三位数粉丝的沈医生立刻就酸成了一颗柠檬。你这都是个网红了啊,林总!网红能干什么?能换钱啊!我缺钱么。沈复生顿时卡壳了。不重点不是那个你为什么随随便便发点东西都有那么多粉丝啊?!你是不是买粉了?!人比人气死人,有些人就是随随便便都能成功。林誉以后就算破产了还可以当个网红美食博主,反正人家这辈子就是个不差钱的命。某网红大v立刻道:你需要粉丝吗?我可以给你宣传一下。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沈复生一边吃着人家做的饭,一边翻着微博评论。按照饭哥哥发的菜谱做的菜,果然又方便又好吃,色香味俱全。[图片链接]今天的饭菜好丰盛!羡慕饭哥哥的老婆。[柠檬]饭哥哥的手好漂亮,想看哥哥的脸啊!求饭撒!为什么好男人都结婚了?!我可以!饭哥哥全是女粉丝啊。沈复生酸溜溜地道。林誉道:恩,还经常有人给我发照片。好看吗?都是磨皮成充气娃娃,眼睛占脸一半大的样子,我不能理解。我还是喜欢清纯一点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真正的美人不需要滤镜,更不需要整容和化妆。沈复生憋着气:饭哥哥观察得还挺仔细啊。还行。我吃饱了,我洗澡去了。沈复生气冲冲地扔下碗,冲进卫生间。林誉笑着跟了过去,敲了敲门:沈医生,我做了那么多菜,再吃点吧。不吃!林誉知道把人惹毛了,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走到卫生间门口,再次敲了敲门。沈医生,我进来了。门里没有声音,林誉直接推门进去,房间内一片水气氤氲,暖香四溢。沈复生躺在浴缸里,整个人埋在白色的泡沫底下,搭在浴缸边上的光洁手臂有着柔和的线条。他抬起一只脚转了转脚腕,脚背从泡沫里显露出来,转头看向一脸玩味的林誉。我就知道,林总喜欢这种女子力满满的样子。沈医生懂我。林誉笑着凑过去,把热好的牛奶端给他,喝点牛奶吧,你总是吃那么少,对身体不好。你喂我。沈复生懒洋洋地趴在缸沿上。林誉无奈道:这难度有点大,呛着怎么办。沈复生接过牛奶,白了他一眼:我就知道,饭哥哥现在女粉丝多了,飘了,对我也没有以前那么好了。他一仰脖把牛奶喝尽,林誉伸手接过空了的玻璃杯,朝外走去。沈复生扒着浴缸边沿没什么诚意地叫道:就别洗了吧饭哥哥,放那我洗。林誉头也没回:不用了,沈医生把自己洗干净,等着我收拾完厨房来收拾你。林誉系上围裙,把餐桌上的杯盘狼藉收进厨房,放在桌子一角的手机突然震动了半晌,又归于平静。陆琴收起手机,坐在沙发里看报纸的林朝闻看向她:给小誉打电话啊?恩,他没接,可能在忙。陆琴又拨了方妍的号码。方妍一如继往地很快接起。姐姐,有什么消息么?陆琴道:郑国涛小情人的孩子没得救了,沈复生也不敢做。方妍顿时舒心地笑了出来,最近憋屈在胸口的一口浊气一舒而尽:我就说嘛,他才多大,能比宋家请来的那些专家还要厉害?!人家都说孩子留不住,他偏偏还要显摆。打脸了吧,哼。沈大路从客厅路过,皱眉看着方妍,方妍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直到沈大路转头走向书房,方妍才恹恹地收回视线。郑国涛没希望保住儿子,最近把一腔愤怒全发泄在和沈大路的竞争上,沈家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方妍身为沈家的女主人,自然也轻松不到哪去。只要那个老顽固松口,只要他肯在公司众人面前定下睛朗的地位,她一定让陆琴立刻收手。可是他就是不愿意,死扛着来自陆琴的打击,也不愿意向她低头。方妍神经质地咬着手指甲,对着手机道:姐姐,如果沈大路死不认错,你就把沈家的公司收了吧。我无所谓。就算到最后一无所有,她也不会把沈家的公司让给那些无关的人!啪。一叠文件拍在董主任的桌面上。他抬起头,就看到自己的小徒弟挂着黑眼圈的眼睛里精光四射。师父,我可以帮郑夫人。让我做手术吧。本来就是你的病人,当然是给你安排手术。董主任推了推眼镜道,不过介入手术是内科的事,得看他们愿不愿意给。不只给郑夫人的介入手术,我想给胎儿做手术。只要手术成功,大人孩子都能活下来!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肿么了算了算了 10瓶;夏皎梓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8章 048给胎儿做手术?董主任眉头皱起,复生, 这太冒险了。你知道这种手术的难度有多大吗。我知道。21周的胎儿太小了, 心脏更小。手术中要把胎儿从子宫中取出来, 进行开胸手术。在这个过程当中, 如果胎儿过度暴露在子宫以外, 胎儿体温下降,孕妇羊水减少,胎儿早产的概率会增加。也有可能因为子宫壁出血,引发母体休克死亡。董主任看着沈复生:你都考虑到了啊。既然如此,你就该知道,这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手术。我不同意。老师,我觉得是可以的。我有把握!董主任瞪了他一眼:有把握什么有把握,这种话就在我跟前说说就算了, 敢出去乱说,万一出了事被人告到倾家荡产你信不信。沈复生笑道:我当然只在老师面前说, 可是我真的有把握。他已经把这台手术的所有步骤烂熟于心, 几乎闭上眼睛就能完美还原手术过程的每一个细节。。况且,我不做这个手术,病人的孩子一定保不住 。做了这个手术,至少还有一丝可能母子平安。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做啊, 老师。董主任看着这个天真的小徒弟, 心里真是又爱又恨。有什么理由不做?理由多了,最大的理由就是成功率太低。沈复生的天赋让他往往低估难度,对后果预计不足。董主任知道这个小徒弟有多自负, 在专业领域里,他就从来没有想过失败的可能。成功了固然是好,可是万一失败了呢?万一连累母体一同死亡,你承担得起这种后果吗?!沈复生看着苦口婆心的老师:我知道,老师,所以我不能失败。董主任差一点被自己的小徒弟气笑了。不能失败?是,站上手术台,谁都不想失败。可你说得简单,真到了那个时候 ,孕妇撑不住了,胎儿再那么虚弱,你要怎么保证不失败?我知道你手上的功夫厉害,可是不管你再天才,这个世上总有人力达不到的地方。沈复生垂着头不说话了。董主任看着浑身散发着沮丧气息的小徒弟,又觉得心疼起来。你也不用这么垂头丧气的,就算不救那个胎儿,孕妇总归是能保住的。他们只是一时过不了这个坎,一个没生下来的孩子,再伤心也有限。你看每天堕胎流产的人那么多,这不是什么大事。沈复生还是低着头,从前面只能看到他柔软的刘海和挺直的鼻梁。怎么了复生?哭了?董主任凑过去,唉别哭,老师口气不好,可我不是否定你的努力,别哭别哭啊。沈复生抬起头来,脸上一片清爽干净。老师,请让我做手术吧。你给我滚出去!随着董主任一声怒吼,沈复生被赶了出来。陈姐刚走到董主任办公室外头,手忙脚乱地避开从站里狼狈退出来的沈复生。怎么回事复生?你又惹你师父生气了?我没有沈复生抓了抓头发,抱着自己这些天准备的功,我还有事,陈姐回见。慢点,你这孩子,别这么冒冒失失的。陈姐进了办公室,以为会看到董主任大发雷霆的样子,没想到他正叼着烟卷,优哉游哉地仰靠在坐椅里,心满意足地云吐雾。董主任,您又抽烟。现在室内禁烟不知道吗?陈姐抬手在脸前挥着,过去把窗户打开。哼,有本事让他们开除我。是是,您老最大,谁敢开了您呀。董主任吐了一口烟,笑道:我可当不起,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一浪马上要被拍死在沙滩上了。陈姐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又要开始夸自己的小徒弟了。复生不错,艺高人胆大,又从不骄傲自满,沉得下心钻研。他要不是这样的孩子,也入不了您老的法眼啊。董主任呵呵一笑,夹着烟沉吟了片刻,把烟头摁来在烟灰缸里。这次手术,我必须给他保驾护航了。如果有一丝希望,谁愿意亲手杀死一条小生命呢?郑国涛坐在会议室里,看着面前娓娓道来的沈复生,仿佛做梦一样。你是说,孩子有救了?他听不懂那一大堆专业术语,他只听明白了一件事,已经被所有医生结局的他的儿子,在沈复生这里,又有了生的希望。董主任道:郑先生,我要提醒你一下,这个手术风险很大,成功率也不高。您最好考虑周全了,再在告知书上签字。郑国涛抹了一把脸:我还考虑什么,就算只有一丝生机,我也要拼死一试!拼命的不是您,是尊夫人。沈复生道。郑国涛现在看着沈复生就是神仙,就是天使,就是渡他出苦海的观世音菩萨,自然他说什么都是对的,他一举一动都是光芒万丈。他觉得他对最纯情的初恋都没有对沈医生的这种迷恋崇拜。沈复生已经习惯了被人小心翼翼地仰慕追捧,追捧到近乎卑微。因为他总在挑战高难度的手术,许多人就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其实大部分来医院的人都对医生有着敬畏之心,闹事的只是一小部分人。有什么文件都拿来,我全都签了。郑国涛爽快地道。先别急,这件事还要对夫人说明。因为真正承受风险的是躺在手术台上的孕妇,郑国涛看起来对她并不关心,她应该有知情的权利。没想到沈复生才刚对她介绍了两句,她就泪流满面地哭了起来,沈复生只好停下不说。郑国涛道:你看看,我就说不用告诉她吧,她有什么用,遇事就会哭。女人突然紧紧地抓住沈复生的手:救它,救我的孩子!我怎么样都无民谓,只求沈医生救救它!沈复生叹了一声:你放心。一切文件工作准备就绪,手术就安排在这个周五。沈复生回到家里,脱下外套就坐到沙发里闭上眼睛,一副入定的模样。林誉下班回来,就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看到一个盘腿打坐的人影。他打开灯,走到沈复生面前。复生你修仙啊,也不开灯。如果在手术过程中,胎儿的心率突然下降,消失,该怎么办呢?什么?林誉一头雾水。沈复生眼都没睁开,手指在虚空中抓握穿飞。要优先拯救母体准备升压药。从这边打开子宫,对胎儿直接进行心脏按压林誉抓住他的手,沈复生慢慢睁开眼睛,脱力地躺倒在沙发里,用靠枕捂住眼睛。林誉抱住他,怀里的身子柔若无骨地趴在他身上。你怎么累成这样。他捏着沈复生的肩膀。还好,最近想得太多,有点累了。沈复生转了个身,趴在林誉身上,舒适地叹了一口气。我看那个郑总才叫累。一会儿跟沈大路争得你死我活,一会儿两人又哥俩好了。给他的上司打电话又换了一个模样,谄媚得让人头皮发麻。我看着都替他累得慌,这种日子他却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你听到他跟他的上司打电话了?应该是上司吧,我不太清楚,反正狗腿得很,不是上司也是能够镇得住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