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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的消息(1 / 1)

自从怀孕后, 陆小渔孕前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又因为害喜掉了回去。林夫郎送来山楂的时候,曾着人叮嘱过,说怀孕初期胎儿不稳的时候千万不能吃。山楂具有活血化瘀的作用,现在吃不合适。陆小渔瞧着那些个头饱满红润有光泽的山楂,心疼搁久了会冻坏,便出主意让阿炭叔公把它做成糖球, 衙门里的衙役人手一份。阿炭叔公手艺好, 做出来的糖球上面均匀的裹着一层姜黄色的糖衣,泛着诱人的光泽, 上面还洒了些炒过的芝麻, 一口咬下去先是糖块与芝麻的脆香, 再是山楂本身的酸甜。山楂籽儿被串糖葫芦的木棍剔了出去,留下来都是果肉,裹上糖衣后,更是圆润喜人的很。陆小渔难得看的嘴馋, 拿到糖葫芦后, 轻轻用牙将外头那层糖衣磕掉,眯着眼睛咀嚼那份嘎嘣脆,回头剩下光秃秃的山楂就留给沈沉醉吃。为了能缓解陆小渔害喜的症状,沈沉醉同陈夫郎一起想了许多方法。陈夫郎说男子害喜的时候, 尽量吃些清淡的。为此沈沉醉天天跟着陆小渔一起少油少盐, 即便如此,他还是吃不下。陆小渔一靠近饭桌,鼻子闻着饭菜的味道, 胃里就一阵的犯恶心,有时候忍着不适吃了两口,过不了一会儿还是会吐出来。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陆小渔就比没怀孕的时候整整瘦了一圈,晚上擦洗身体的时候,都能看到背后的肩胛骨凸了出来。别人怀孕都胖肚子,他小腹却依旧平坦,只是摸着比以往要柔软许多。沈沉醉看的心疼,第一次觉得也许有孩子并非一件好事。陆小渔洗完澡,沈沉醉将大氅拿过来给他裹上。沈沉醉存了俸禄,今年新给陆小渔添置了一件白兔子毛滚边的红色带帽大氅,银丝打底,勾出繁琐的暗花,很是好看。当初买的时候陆小渔一万个舍不得,等她看见沈沉醉去摸狐狸毛大氅的时候,便过去挽着她的胳膊小声说,“兔子毛的都那么贵,狐狸毛的岂不是更贵。不要不要,我冬天不出门就是了,用不着添置这些不必要的衣物。”这买一件大氅的银两,都够家里烧十天的炭了。衣服铺子的老板卖力推销,看出两人舍不得买最贵的狐狸毛,就将这件做工稍次些的兔子毛拿了出来,“虽说是兔子毛,可你用手摸摸,毛发柔软没有丝毫杂质,一点也不硌手,再加上这件大氅厚实,出门在外完全不用担心会受了风寒。”铺子老板指着大氅上的布料跟暗纹,“红色最适合年轻的郎君,更何况娘子您家这位长的还那么好看。相信我的眼光,他绝对适合红色。除了布料,您再瞧瞧这银丝勾勒的暗纹,样式复杂好看,配上红色,走在雪地里,那就是冬季里的一副走动的白雪红梅画。”商家为了卖东西,通常嘴都甜。这些门道陆小渔心里头跟明镜似的,根本不上当。“有没有款式最简单的那种,不用这些毛发修饰的?”陆小渔好奇的问。之前刚入冬时给沈沉醉买的那件就挺厚实,也没这些花里胡哨的装饰,最重要的是价格实惠。陆小渔觉得沈沉醉外出的次数多,买个大氅是应该的,可他平时又不出门,买这东西做什么,更何况还那么贵。老板神色犹豫,“可那些都是女人穿的,不适合郎君。”沈沉醉的确中意这件红色大氅,便拉着陆小渔的手说,“一年到头也没给你买件好衣服,如今正好有孕,不如就买了吧。”老板闻言立马拿着大氅捧起来递给沈沉醉,“不如娘子先给您夫郎披上试试?若是不好看,那就不买。”“行吗?”沈沉醉看向陆小渔,陆小渔想着这也是阿醉的心意,便点头同意。沈沉醉站在陆小渔面前,抖开大氅,抡圆了往他身后一甩,垂眸将大氅披在陆小渔肩上,修长好看的手指挽着红色衣带在他脖颈处系了个简单的结。沈沉醉退后几步,仔细的打量陆小渔。陆小渔莫名有些许紧张,手捏着大氅边,慢慢转了一圈,“好看吗?”沈沉醉只顾着看,来不及说话,倒是老板一眼惊艳的拍手鼓掌,说,“绝了,您夫郎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大氅的确暖和,陆小渔微微有些心动,再见沈沉醉眉眼温柔,便吐口同意买了这件大氅。陆小渔的确不怎么外出,如今外头一旦下雪,他连买菜都不亲自出去,而是口头列好单子让阿炭对着买。这件新大氅就这么挂在了衣架上闲置起来,陆小渔穿的次数屈指可数,神色有些可惜。后来陆小渔想了个法子,那就是洗完澡穿着中衣的时候披着,既保暖,穿起来又简单。沈沉醉用大氅将陆小渔裹好,突然打横将他抱了起来。陆小渔惊呼一声,眼里泛起惊喜的笑意,伸手搂着沈沉醉的脖子,“怎么了?”“瘦了。”沈沉醉语气有些低,听着心情不是很好。她将陆小渔搁在床上,掌心搁着中衣贴在他那根根可数的肋骨上,眉头紧皱,“明天我请姜大夫来一趟,总这么吃不下去饭也不是个事儿。”陆小渔抱着手炉缩在被窝里,笑盈盈的说,“好。”沈沉醉看着他清秀温柔的眉眼,手指抚上去,叹息一声,“你不能再瘦了。”陆小渔眼睛微眯,声音甜腻,“都听你的。”“你若是真听我的,就该好好吃饭。”这话沈沉醉没说,默默咽进肚子里。姜大夫是寿眉县里医术最好的大夫,因着医馆病人多,她极少破例上门看诊。可这次来请她的是一个月前在雪天里抱着夫郎匆匆过来的女人。姜大夫不久前才知道这是寿眉县的县令,而那男子是她结发夫郎。沈沉醉将陆小渔的症状说了一下。姜大夫听完后神色有些奇怪,随后便没多说什么,低头将收拾妥当的药箱挎上,随沈沉醉去了县衙,“我随你去看看吧。”沈沉醉颇为感谢,顾及着姜大夫年纪大步子慢,贴心的放缓速度,陪她边走边聊。陆小渔今日早上又没吃饭,只勉强抿了几口小米粥,愁的阿炭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姜大夫进门,抖落身上的雪花。刚才走到半路突然下了雪,两人只得一路淋着。沈沉醉边拍打身上雪花,边吩咐叔公去煮两碗姜茶过来驱寒。“小渔,姜大夫来了。”沈沉醉进屋,见陆小渔坐在桌子边干呕,忙大步过去接替阿炭的位置,抬手轻轻拍抚他的后背。陆小渔吐出来的几乎都是水,接过阿炭递来的碗低头喝了口水漱口,等缓和过来,才扯出笑脸看向姜大夫,声音嘶哑虚弱,“雪天还要您过来,真是麻烦了。”“没事,医者仁心,不在意这些的。”姜大夫见陆小渔这张本就巴掌大的脸都快瘦脱相了,神色莫名有些严肃,“我先给你把把脉再说。”这脉象越摸姜大夫神色越严肃,最后松开陆小渔的手,说道:“你跟孩子的情况都不太好。”陆小渔脸色瞬间苍白,身体僵硬,“孩、孩子怎么了?”一时间他都下意识的没顾上自己。沈沉醉就站在陆小渔身后,抬手掌心搭在他肩膀上握了握,“先别慌,听姜大夫怎么说。”“一个月前你的身体康健,孩子情况自然很好。可如今你身子虚弱,连自身都难以支撑,又哪来多余的东西去供养孩子?”姜大夫皱眉低头写药单,“你这种情况不容乐观,我以前也遇到过你这样的孕夫……先吃药试试,如果一周内不起效果,那这孩子便不能要了。”姜大夫看诊无数,自然知道为人父的心情,她若是不把话往严重了说,一般情况下孕夫都不会舍弃孩子来保自己,最后只能落得个一尸两命的下场,最好的结果也是孕夫撑到生产,最后留下孩子难产去世。陆小渔身体本就是强弩之末,如今听到这话,抽了口冷气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得亏沈沉醉眼疾手快,迅速的弯腰将他接住,眸色担忧的抱起他看向姜大夫。“没事,就是身体太虚了再加上这消息对他冲击太大,才晕了过去。”姜大夫给陆小渔施了两针,便示意让他先躺着好好休息。安顿好了陆小渔,沈沉醉又回到正堂,沉默不语的坐在姜大夫身旁,下颚紧绷,手指紧握成拳搁在桌面上。姜大夫眼皮都没抬,就知道她想问什么,“我这话没往严重了说,陈述的只是事实。”她顿了一瞬,像是缓了下情绪,才又平静的说,“我夫郎,就是这么没的。”平静的语气下,掩藏了多深的后悔愧疚除了姜大夫自己以外,没人知道。沈沉醉猛的看向姜大夫,神色诧异。“我那时年轻气盛,自以为医术了得,觉得男子害喜能有多严重,旁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更何况还有我在他身旁照顾着呢,定然会没事。”姜大夫年迈松塌的眼皮半垂着,两手交织搁在桌面上,拇指指甲掐在虎口处,“可最后,我还是太过于自负了。他尚且没能熬到生产,便已经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唯有显怀的肚子大着,瞧着诡异的很。”沈沉醉听到这儿莫名的心里一紧,呼吸都轻了许多。“我那时候才意识到不对劲,想要流掉孩子的时候,已经晚了。”姜大夫声音里带着说不出来的苦涩,轻阖眼皮,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沈沉醉,“郎君若是吃药后不起效,这孩子便要不得。趁着月份小,流掉他对郎君的身体伤害最少。”姜大夫见沈沉醉嘴唇紧抿眉心锁死,说道,“我是大夫,一生救人无数,可至今最不能释怀的就是我家夫郎的事情,你还年轻,我不希望你走我这样的老路。他与孩子,孰重孰轻,你自己衡量。”沈沉醉送走姜大夫,自己在院子里两眼放空的站了许久,直到一身落满了雪,雪花粘在睫毛上模糊了视线,她才转身回去。脚步踩在院子里的雪地上,留下一串沉重的脚印。在沈沉醉这儿,从始至终,都没有谁的分量能越过陆小渔,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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