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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了(1 / 1)

那内侍手攥圣旨双手交叠于小腹前, 含笑问府门口的门人, “这是里沈大人的住处、陆郎君的家吧。”门人看着内侍身后那两排带刀侍卫, 眼睛慌到圆瞪, 脚像是镶嵌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声音忐忑的问, “是,这里是沈大人的家,请问您是?”心道莫不是沈大人在京城出了什么事情,皇上这是着人来抄家了?!“洒家是宫里的内侍, 名字不值一提。”内侍脸上始终带笑, 察觉到门人的警惕,忙开口解释,“且放心的开门就是, 洒家是来给陆郎君传喜讯的, 是好事儿。”听见是喜讯, 门人才觉得一直发软的腿瞬间能蹬直了,嘴角的笑意慌忙扬起,手忙脚乱的扭身开门, 躬身说:“您请进,请进。”两个门人一个引内侍进门,一个赶紧跑去通知陆小渔出来接旨。内侍来的时候正是晌午,陆小渔在喂沈央央吃饭。沈沉醉迟迟归这爷俩都担心的很,可又怕自己情绪不对会惹的对方更担心,都彼此装着呢, 一副父慈子孝,两人一起生活都能岁月静好的画面。陆小渔脸上带笑,亲手喂沈央央吃饭。平日里他都是要求央央自己动作吃饭训练他拿筷子的能力,这两天却反常的亲自喂他。沈央央到底年纪小,演技不如陆小渔,红着眼睛张嘴,跟只昂头等着被喂的雏鸟一样。他绞着手指想问陆小渔娘怎么还不回来,可又怕惹他爹哭,迟迟没有问。门人跑进来的时候脚磕在门槛上,差点摔个正面朝天,踉跄了好几步才停下来,她嘶了一声,也顾不得自己的脚,忙朝陆小渔行礼,“主君,快、快出去接旨,宫里来人传旨了。”陆小渔端碗的手一紧,心猛的悬了起来,余光瞥见沈央央在昂头看着自己,满脸不安。陆小渔舔了下唇,压住心里的慌乱,先将碗搁下,站起来佯装整理衣裳往前走了几步,压低声音问门人,“来的人是什么表情?”门人一听就知道主君也想岔了,笑呵呵说:“主君莫慌,来的那个内侍一脸笑容,说是来传喜讯的。”陆小渔眼睛睁圆,心猛的又落了下来,一起一落间他鼻子一酸竟有些想哭。刚才见门人慌乱的跑过来,陆小渔还以为沈沉醉在京城里出了什么事情呢。“喜、喜讯啊。”陆小渔缓了下,忙转身朝沈央央伸手,“走央央,咱们去接旨。”“揭纸,咱们为什么要揭纸?娘亲没回来是吗?”沈央央迟疑的走过来,微凉的小手递进陆小渔手心里。“接完旨就知道你娘的消息了。”陆小渔牵着央央整理了下自己的表情,瞧着温顺恭良端庄大方了才缓缓走出去。这套动作还是陆小渔跟着同知家的夫郎学的。孙同知的夫郎是省城里大户人家的少爷,书香门第,少时请的师傅就是从宫里出来的老人了,对于仪态和宫里的规矩最是了解。陆小渔闲着没事,同他聊天的时候觉得有趣,再加上同知夫郎觉得陆小渔跟沈沉醉迟早会回京,也有意教他,这才学了点皮毛,至少能做做样子唬唬人。果真陆小渔出来的时候,原本双手交叠在身前的内侍便站直了身子手垂在身侧,含笑朝他颔首,“陆夫郎。”陆小渔朝他微微颔首福礼,内侍眼里笑意比先前更为真诚,看了眼好奇的盯着自己沈央央,说,“洒家来有正事,咱们先接旨再说。”说罢后,内侍敛下满脸笑意,脸色收放自如瞬间正经起来,“沈氏陆小渔,沈子沈央央,跪下接旨。”陆小渔拉着沈央央双膝沾地跪了下来,低着头等着接旨。内侍拉开圣旨,“沈沉醉,出身沈家村,曾连中两元进过殿试,在寿眉县为官三年,遂又升至江浙行省的知府,这些年为官兢兢业业,为官清廉,又立有改革科场制度的功劳,念其任劳任怨,今,特意将其升为礼部右侍郎,官居三品,全力督促科举改革一事,钦此。”圣旨前半部分像是讲讲沈沉醉以往经历,最后几句陆小渔才听出来重点,那就是他家妻主沈沉醉升为京官了。陆小渔惊喜的抬头看内侍,他是曾经听沈沉醉说过忙完科举这事说不定能升官。可陆小渔想着当初参知府查办买卖私盐的事情也没当时就能升官,不还是等个三年后吗,所以一开始陆小渔没敢往升官方面去想。谁成想他妻主这般争气,才单任知府一年的时间,竟又升去京城了!沈沉醉跟参知府的确不同。一是皇上更为重视科场选拔人才的事情,二是皇上年纪属实也大了,她需要尽早将沈沉醉调去京城为她所用。内侍读完圣旨脸上又是笑眯眯的,弯腰将陆小渔扶了起来,“陆夫郎快些起来。沈大人刚任职礼部侍郎,公务交接期间无法脱身离京接您过去,所以洒家奉旨过来接您进京,至于这边很快就会有别的大人过来任职,您放心离开就是。”明明是好事,偏偏陆小渔从这些话里听到不一样的意思,沈沉醉走的时候还说要来接他,这怎么就忙到把他们爷俩扔给别人了呢?陆小渔心里莫名不安,再看内侍的笑容就觉得笑里藏刀。莫不是沈沉醉被皇上强行留在了京里,为了拴住她,这才来接他们爷俩?陆小渔竟难得的知道猜测别人的心思脸色了。“这是小公子吧,长的真是可爱水灵。”内侍笑着弯腰看沈央央,“洒家带你去找你娘亲。”沈央央握着陆小渔的手,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脸天真,“我跟爹爹去。”陆小渔尴尬的笑笑,等接过圣旨仔细看了下角的那块印,才出声问,“什么时候进京?”“今日启程最好。”内侍嘴角带笑,“沈大人亲口说,想快些见到您。”陆小渔呐呐的“哦”了声,愣了一下,才恍惚着说:“收拾东西,对,先收拾东西。”内侍见陆小渔有些心不在焉,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忘了什么事情,忙把搁在袖筒里的信抽了出来,递给陆小渔,“陆夫郎,这是沈大人给您的信,说您看了信就明白了。”陆小渔忙伸手接过,这些年来。陆小渔对于文字也不是毫无进展的,沈沉醉不许儿子进书房,却很欢迎陆小渔过去。进书房后沈沉醉除了把陆小渔压在书案上做些不正经的事情外,还会做点教他念书识字的正经事。信上写的都是大白话,陆小渔肚子里的那点墨水沈沉醉最是清楚,所以写的字尽可能都是他认识的。信上告诉陆小渔要他收拾东西去京城,路上有什么需要的事情尽可以跟内侍说,不必太过客气。沈沉醉还叮嘱陆小渔把阿炭许默他们带上。全篇信,交代的都是正经内容,唯有最后一句:“我想你了”,最不正经,最撩人心。若不是这最后一句话,陆小渔都要怀疑这信是不是沈沉醉写的了。陆小渔松了一口气,嘴角牵起笑意,低头摸了摸沈央央的脸蛋,“娘在信上说想央央了,要咱们快点过去。”“爹给央央一个时辰的时间去跟小伙伴告别,随后回来跟爹爹俩收拾东西。”陆小渔半蹲下来跟儿子说话。沈央央脸上露出灿烂的笑,拉着陆小渔的衣服抬头问,“娘真的说想央央了?”“真的。”说完后陆小渔仗着央央不认识字,就指着信最后四个字,“你看。”沈央央真就伸出手指头,戳着上面的字,挨个跟自己挂上钩,“想央央了。嘿嘿,娘说想央央了。”陆小渔笑,沈央央高兴完又皱起眉头,担忧心虚的看着陆小渔,“娘怎么只说想央央了呢?”他恍然大悟的模样,“央央是爹爹生的,娘说想央央了肯定也想爹爹了,爹爹不难过,娘是想你的,就是没写完。”丝毫没看懂信的沈央央还傻乎乎的去安慰陆小渔,完全不知道沈沉醉在信上根本就没想起来他。这次换陆小渔心虚了,他推着央央去跟朋友告别。阿炭上前给了内侍红包引着他去正厅吃茶稍等,自己则同陆小渔收拾东西进京。孙同知收到消息来同陆小渔告别,对于沈沉醉这么快就被调任京城的事情既觉得意料之中,又觉得情理之中,感慨道:“这是大人该得的。”陆小渔有些愧疚的说这次沈沉醉没办法回来交接工作,倒是辛苦她们了,说着塞给同知一个荷包,示意她忙完替沈沉醉招待一下大家,日后她们回来的时候也有脸见人。同知推脱不掉,只能拿着,笑着说,“主君莫要担心,这事我们也有经验,该如何做我们都是知道,您尽管放心进京就是。”因着时间较赶,陆小渔没敢耽误时间,只交代带上要紧东西就行,其余的若是不够进京再买。说这话的是陆小渔,可最舍得扔东西的也是陆小渔。他看着满屋子刚布置好没多久的家具大床,格外不舍。别的就不说了,唯有这个红木拔步大床他最是不舍。想着拔步床,陆小渔脸上有些发热,不好意思再看,只得出门离开。东西都被搬去了马车上,内侍在后面的车上等他。阿炭拉着许默的手腕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这个呆子竟然想把书全带着,我说京里什么买不到,硬是把她拉了过来。”阿炭不给许默抬手“说话”的机会,拉了手腕就跑。许默脸上绯红,不知道是跑的还是因为旁的,红着脸默默的爬到自己的马车上,闷头坐了进去。阿炭看着许默的背影红了脸,咧着嘴低头看自己的手,只觉得手心里一片滚烫。“你呀。”陆小渔看出苗头,没直说,催促着阿炭快些上车。所有人几乎齐全,只差沈央央了。他被青竹抱着,眼睛微红,想来是刚才因为不舍得小伙伴而哭了一场。所有人都到了,陆小渔先被扶着上车,接过沈央央抱着他坐在马车里。随着马车颠簸启程,他们离身后的知府衙门越来越远,众人站在门口送他们,见车帘被撩开,还特意挥手示意陆小渔,“主君且放心就是,路上慢些。”陆小渔笑着应了声好。他同知府衙门的人所处时间不长,感情自然没有跟陈县丞夫妇好,心里竟没有之前的那般不舍难过,只是觉得可惜,可惜了他新置办的家具,都没用多久,亏了好些银钱,只能留给下任知府了。陆小渔抱着央央,央央因马车有节奏的颠簸已经睡着了,他垂眸看着儿子,看央央的眉宇间有些像沈沉醉,就没忍住低头亲了他眉心一下。沈沉醉想他了,他又何尝不想沈沉醉,想她抱自己摔在拔步床上的那种想,想的心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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