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雁衡阳站起身,他走过来:分的怎么样?简乔新指了指旁边几个小碗:分出了一点。嗯。雁衡阳慢条斯理的将几个碗拿起来,当着他的面全部倒了回去,一字一句道:重来。简乔新的心里已经有点火了,辛苦努力了半天,这室内偏偏还不开空调,就算是秋天也热,容易心烦意乱。但他贯是会隐忍,温顺道:是。雁衡阳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走回去继续划动平板玩。当五分钟后,如法炮制,只是这次更过分的是他将这些珠子全部倒进了垃圾桶里面,寒声道:你分的什么玩意?简乔新说:如果我有做的不对的,还望您指出。雁衡阳嘴角勾笑,他弯腰,指了指桌子另一边的书本:你把第13页抄出来,我就考虑考虑你?简乔新指尖颤了颤,他侧目看了过去,半响点头:好。现在已经二十分钟了,他慢步走到另一个椅子上面坐下来开始抄写,坐姿端正,神态平和,出其的安静。雁衡阳做回了椅子上,不过这会儿却没有继续刷新闻,而是在平板的百度上开始搜索起了简乔新的名字。出道2年,群演一年,配角一年。演过的剧一堆,镜头寥寥无几被爆出轨门,反被咬一口室内安静的仿佛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到,只余下笔尖划过纸张窸窸窣窣的声音。雁衡阳摸了摸下巴,眼角的余光朝桌子上看去,只见身穿墨绿色古袍的青年微微低着头,他的侧脸如玉,娴静温和,纵使面对百般刁难也等闲看之,有着令人惊喜的韧性。十分钟后,简乔新放下笔,他站起身走过来,双手恭敬的将纸张递过来:雁导,我写完了,请您过目。哦?雁衡阳随手接过,有些意外纸上清秀干净的字。他嘴唇勾笑,仰起脸看着简乔新,但这他的面开始撕手中的纸,纸张破裂的声音清晰而又带着嘲讽。如雪花一般的碎纸铺天盖地的从头上落下,雁衡阳翘着二郎腿,充满恶意道:怎么,我说考虑考虑,你还真信了?简乔新安静的站在原地,屈辱感爆棚,他的指蜷起:只是想让您给我一个机会。机会刚刚不是给过你了?雁衡阳百般刁难:你写的,我不满意,懂?简乔新声音带着一丝暗沉:懂了。他抿了抿唇,蹲下身开始捡碎纸片,孕期让人情绪脆弱,有一瞬间他真的想夺门而出,再不受气。可是理智却让人拉紧了脑海里面的那根弦。不可以,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反正跟这些年受的气来说,这算的了什么,要学会忍耐,还要赚钱养肚子里面的这个。偌大的房间,简乔新蹲着身子围着雁横阳捡纸片,没有人催他,也没有人阻止。过了一会儿,简乔新将手里的碎纸放在雁衡阳手边的桌子上,他道:既然您刚刚觉得不满意,那我再去抄一遍好了。雁衡阳戴上耳机:就算你再写,我也不一定会满意。我知道。简乔新对着他鞠躬:只是想请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不试镜主角,配角,群演都可以,只要您点出来的镜头,我都可以演。雁横阳挑了挑眉:你记得住台词?简乔新坚定道:我倒背如流。房间里面又一次沉寂下来,雁衡阳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你回去吧。转变来的太过突然简乔新不肯走,他还想再哀求哀求:雁导,我听不懂?雁衡阳声音冷了下来:需要我让人请你出去吗。看着导演冷若冰霜的表情,简乔新的心渐渐沉了下来,就算再怎么说,他的尊严也就到这儿了。简乔新慢慢弯腰鞠了躬,转身走了出去。工作人员在他后面叫号:29号进!从这里出来已经一天了,简乔新觉得肚子很饿,他朝电梯走到一半就看到不远处有人弯着腰似乎在吐,很不舒服的模样。那人靠在墙上看上去好像很痛苦,简乔新走过去:你怎么了?眼前的人仰起脸,入目是一张圆圆的小胖脸,可能是因为不舒服有些虚弱,简星辰声音软软的:没事。简乔新感觉这状态似乎有点似曾相识,他迟疑的从包里拿出一瓶水来:你要不要喝点水?简星辰迟疑了一下。简乔新以为他担心,便解释:你别担心,这个我没有拆封过。谢谢你。简星辰道谢的很认真,他拿着水瓶扭开喝了一口,软声道:你真是个好人。简乔新有点不好意思:小事。这个人就是霍先生的夫人吗,原本以为也一定是个骄傲的太子爷,想不到居然这么软,出乎意料的好相处。简乔新放松了点,他问:我记得你你不是早就试镜完了?简星辰微微一笑,他的小脸上带着点无辜:我在等蛋蛋,他在上面拍杂志,蛋蛋说晚上来找我玩。简乔新想了想蛋蛋是谁,结果没想起来娱乐圈里有谁叫这个的,只能虚虚点头:这样啊。嗯。简星辰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在简乔新的肚子上掠过,他道:但是蛋蛋说暂时会很忙,让我先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庄园里面玩玩?简乔新一愣:我?想眼前的人是一线大腕啊,和他交好的确是没错的,要是以往简乔新就答应了,但是他不想别有居心的接近眼前的人,这么干净的人。简乔新看了看手表:我就算了吧,我下午可能还有点旁的事情简星辰有点失落的垂下脑袋,他揪着衣角:哦那好吧,还以后好不容易能有个人一起聊聊崽崽的事情呢。!!!!简乔新瞪大眼睛,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说话也结巴了不少:你你怀孕了?简星辰大方的点头:你不也是?简乔新颤颤巍巍的指了指试镜室:那你还试镜?怎么啦?简星辰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他,反问道:你不也是?这不一样!简乔新的唇蠕动了几下,想说出自己肚子里面的这个要打掉的话,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十分的难过。半响,他垂下脑袋,眼神黯淡:我跟你不一样。简星辰若有所思,他摸了摸婴儿肥的小下巴,伸手拍了拍简乔新的肩膀:别难过啦,我带你去玩吧!唉?被人拉到保姆车上的时候简乔新都还没太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跟出来了。简乔新慢半拍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哦,我算出来的。简星辰十分坦诚:就是夜观天象,掐指一算的那种,或者,你相信妖怪吗,我就是个妖怪,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一口七八个,还能再来个。我一定在做梦!简乔新有点不相信,但是好像也没别的选择,他不太相信玄学,但是似乎又有点神奇,也只能作罢。保姆车里熏着安神香,这香十分的安定神思,容易让人放松神经。简乔新原本还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如今嗅着这香却真的是慢悠悠的就睡着了,他靠在软垫上就渐渐进入了梦乡。迷迷糊糊还能听到旁边隐隐约约的窃窃私语。简星辰软软的声音若隐若现的传来:他怀的真的是我家崽崽未来的媳妇?可是儿媳怎么也是个男娃在这絮絮叨叨的声音里面简乔新睡的极好。车子停下来后司机回头的时候就看到后座的两个孕父几乎是一人抱着一个小鳄鱼抱枕头靠在一起睡的极其熟。司机轻声道:先生,到了。后座一片寂静,没一个人有反应的,司机微微的抽了抽嘴角。最后在司机不懈的努力之下终于把熟睡的两个人唤醒了,简乔新打了个哈欠慢吞吞的下车,他好久没睡的这么好了。今天的天气非常好,碧蓝的天空挂着朵朵白云,阳光灿烂,在温度舒适的秋日里给人一种暖洋洋的舒适感。车子停在庄园里面,林间的小道上已经被染上了一层金黄,不远处有一大片湖泊,安静悠闲。简星辰说:来。简乔新跟了上去,他们走到湖泊跟前,这里有人已经在搭烧烤架子了,看来是在为野餐做准备。简乔新看了下食材:我们两个人吃吗?不是呀。简星辰坐在一边的小板凳上面拿着鱼竿:阿诀一会儿会过来,还有蛋蛋啊,傅先生啊,闫先生也会来。简乔新:他敏锐的抓到了最后一个词:闫先生?是闫乾吗?简星辰撑着下巴,点了点头:对啊。哦聪明的小孩若有所思,目光在简乔新的肚子上停留了一会:所以这崽是闫先生的?简乔新猛地一震,他慌乱摇头:不是不是!简星辰笑了。站在原地踌躇的简乔新凑过来,他有点忐忑:星辰啊,你一会儿别跟闫先生提这个事好不好?简星辰把鱼竿跑下去,软声道:不是说不是他的吗?这会儿又要我保密呀?简乔新的脸慢慢的染红:你都猜到了干嘛还要取笑我。身旁的少年咯咯的笑,看上去很开心:好的,你不想说,我就不说。嗯。简乔新也拿着鱼竿跟着钓鱼,他迟疑道:你都不问我原因的吗?简星辰干脆道:不问。简乔新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难过,但是他忽然觉得,跟眼前的这个人相处起来很轻松。悠闲的午后两个人在躺在摇椅上钓鱼实际是在睡觉。鱼竿被随意的放在一边,摇椅上的两个人一个睡的比一个熟,当林荫小道上两个男人相携走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椅子上两个缩成一团的团子闫乾的目光落在简乔新身上停留了片刻。@,霍诀皱了皱眉:怎么做事的,也不拿个薄毯来!不远处在收拾烧烤架的侍从一惊,他们一直在忙,没注意到两个祖宗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侍从赶紧道:对不起先生,我现在就去。闫乾说:等一下。匆忙要走的侍从顿住脚步,回过头来好奇的看着他。闫乾的手悠闲的插在休闲裤里,他英俊的脸庞朝简乔新那边示意了一下,扬了扬下巴:多拿一件。侍从一顿,忙到:是。@,等那边把毯子拿过来的后,侍从也不敢擅自过去给盖,而是把毯子交到两个男人的手里。闫乾拿起托盘上的毯子迈开长腿朝河边走过去,将毛毯抖开半盖在人的身上。熟睡的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慢慢的皱眉,小扇子一般的睫毛颤了颤,不自觉的哼唧了两声,到底是没醒。闫乾站直身子,目光落在一边空无一鱼的小桶上,嘴角勾了勾。旁边的霍诀给自家小朋友盖好被子后就自觉拿着简星辰的鱼竿守着他开始钓鱼,闫乾左右也无事,他将外套脱下放在简乔新边上,便也拿起简乔新小鱼竿钓。湖面波光粼粼,偶尔落下一片落叶,岁月静好。霍诀沉声道:你家的?闫乾想抽根烟,顾及到这里有个孕夫没动:不是。霍诀侧目看他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幽深的目光里所包含的一切全部都已经不言而喻。闫乾啧了一声。两个人虽然是商场上的朋友,但私底下私交甚好,加之都属于一类狠人,倒也是真的对彼此都有深刻的了解。霍诀的鱼竿动了动,他收上来一条鱼:既然不是的话,我给他介绍介绍,正好我们家的那位最近喜欢做媒。@,闫乾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一收:他不用介绍。霍诀挑眉:你又知道了?这是我旗下的人,我能不知道?闫乾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一个大老板对自己小员工的感情状况了解有什么不对:反正他不用。霍诀疲惫的双眼已经看透了太多: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时间过的倒也快。下午的阳光渐渐西斜时,简乔新慢悠悠的醒了,他苏醒的时候鼻翼间嗅到的是一股草木香,淡淡的,很安心,就好像是闫乾身上的味道。等等闫乾?床上迷迷糊糊的人猛然瞪大眼睛,却看到了自己怀里抱着的米黄色的男式外套,不远处的湖畔闫乾背对着他,男人穿着浅白色的连帽衫,慵懒的坐在小椅上面,骨节分明的手拿着鱼竿,身边的小桶里面自由自在的游着几条鱼。简乔新身下的摇椅因为他的动作发出了些嘎吱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