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是要开了,不若先去我那里吃口茶,也瞧瞧那碗莲”沈秋桐见沈秋梅脸上的纠结,很容易便猜到了她心中的忧虑。沈秋梅感激道:“如此,便叨扰妹妹了。”沈秋桐亲亲热热的携了谢春芳的手,对沈秋梅道:“自家姐妹,客气什么。”于是,沈秋梅小心翼翼的扶着沈秋槿,沈秋桐拉着谢春芳,沈秋檀便和谢春菲两个落在了最后,几人被丫鬟们簇拥着一起往锦春堂后面的云岫阁走去。沈秋梅不敢走快,别人不知道,她们自家人却是知道,沈秋槿的腿现下看着如常,但稍微快一些,便会一高一低,叫人瞧出是个跛子。开始,包括沈秋梅在内的几个女孩子,是不齿与沈秋槿和沈秋棋为伍的,可沈秋槿性格大变,原本的蛮横一下子收敛了起来,加上愈发瘦弱的身姿和乖巧柔顺的样子,只会叫人觉得可怜。“妹妹这衣裳可真好看,是京中时兴的样式么这料子也好,可是那比蜀锦还要贵上一分的云萝纱”这些人里面,即将满十五岁的沈秋梅最大;沈秋桐和谢春芳一般大,都是十四岁;而沈秋槿和谢春菲同岁,眼看也要十四岁了;只有十一岁的沈秋檀是最小,但穿得最好。“这许是吧。”这衣裳料子是唐夫人送的,又经了白芷的巧手做成了衣裳,沈秋檀当初只觉得这料子是最不显眼的浅杏色,唐夫人给的又最多,便叫白芷裁了做衣裳,没想到竟然还有这出处。谢春菲见她不愿意多说,只觉沈家富贵无比。谢家靠着耕读传家,到了他祖父那里开始经商,可似乎这许多年都没找对门路,后来祖父去了,父亲便想着带着祖母和一家来京城找找商机。他们都还没有听过沈家在京中的风评,就算听了,也不会在乎。沈家再不济,那也是官宦人家,他们只不过是小小商户,名声再不好,也是谢家高攀的。油纸伞一朵挨着一朵,雨水浸湿了姑娘们的绣鞋,却也到了云岫阁。沈秋檀的大丫鬟拂冬并迎春一起,伺候着姑娘们脱了斗篷,收了油纸伞,又有丽夏和赏秋两个倒来热茶。几人喝上了热水,才觉得暖和了些。“这便是那两盆碗莲吧养的可真好”谢春菲比姐姐活泼,已经自顾自的去了那两盆碗莲边上。沈秋桐笑着点头。只见一尺高两尺宽的青瓷圆钵中,一片片的小巧莲叶舒展开来,莲叶簇拥着三五株透着绯粉的花苞,小巧精致又可爱。“大表哥可真好读书还不忘给桐妹妹寻这花草来”谢春菲赞叹出口。第九十章 把酒话家常沈秋桐笑道:“大哥自然是好的”说完又叫拂冬取来花样子,与谢春芳说起时兴的花样就算是过了这话茬儿。谢春菲咬了咬唇,没有再问。沈秋梅与沈秋檀交换了个颜色,也跟着一起看花样子。谢春菲便又拉了沈秋槿:“槿姐姐长得可真好看”沈秋槿一愣,不自觉的摸了摸脸,好看么已经有多久没有人夸过自己好看了。她心中思绪万千,一时没有回应谢春芳。谢春芳倒是愣住了,原本也不过客气的夸上一夸,但看这位槿姐姐的样子,难不成自小到大都没人夸过她好看么看着呆头呆脑的,定然是个不受宠的。雨越下越大,老杨氏叫婆子传来消息,叫姑娘们不必冒雨走动,时辰到了会叫厨房送来席面,她们几个还可以好好说说话。沈秋檀望着如同断了线一般的雨滴,她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呢,有这功夫还不如回去多看几本书,再做些胭脂来呢终于熬到了午膳,沈秋檀勉强吃了八碗青精饭,便借着午休告辞了。谢春芳与谢春菲傻眼了:“九妹妹这么吃,不会出问题么”沈秋梅羞涩的解释道:“九妹妹年纪小,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呵呵。”呵呵,沈秋檀其实根本没吃饱。那么小的碗,才八碗,简直和小鸡啄米一样,塞牙缝罢了。到了沉香居,她甩了湿透的绣鞋,又热水沐浴过,干吃了一碗花椒,才觉得好受了些。刚换好衣裳,便听见小长桢咿咿呀呀的声音,沈秋檀出门一瞧,果然见那小子留着口水,从西厢房往东厢房的方向爬。桃花小心的跟在后面,却没有阻止。小长桢见了沈秋檀爬得更快,到了近前,沈秋檀一把将他抱起来,他便咯咯咯的笑出来。童声清脆,沈秋檀的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来,又叫红豆取来做好的积木,姐弟两个玩闹了一下午,直到小长桢累得睡着了,沈秋檀才点了灯,去温习功课。入夜时分,白芷来请沈秋檀用膳。大胃王沈秋檀吃了一盆米饭,并四大盘子煮菜,打嗝儿的功夫听楼下小瓜和小菜叽叽喳喳的:“这雨越下越大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停。”“是呀,因着雨大,老夫人留了谢家那几位住下了。”“你怎么知道明明我和你一起都没出门。”小瓜向着山楂的方向努努嘴,山楂给那边送信儿,也会带回来些消息。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傻。她们说的不错,谢家祖孙确实在沈家住下了,而且谢春芳和谢春菲还不是住一天,听说他们再京城新买的宅子收拾起来还需要个把时候,所以她们啊恐怕是要长住。沈秋檀没心情管她们,左右她寻常也不出屋,只要不住在沉香居就成。这几天趁着雨天,她躲进空间里,又赶制了不少面脂和口脂出来。蒸馏酒的法子她已经交给了乔山和望山,有他们看着,她一点也不担心,胭脂铺子的销量也极其稳定,每天都是供不应求,限购数量已经由每日每个色号的三百支,增加到了五百支,仍就两个时辰销售一空。如此一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不过一个半月不到两个月的光景,那铺子的一年租金就回来了。沈秋檀不得不感慨一句,果然奢侈品利润空间大最是不假。一盒面脂三两银子,便是三贯钱,这些钱对大富之家算不上什么,但对寻常百姓,却足够一家五六口一个月的嚼用。省一些的话,花个三四个月都没什么问题。所以,赚富人的钱心里最踏实了沈秋檀整理好账本,想着这两日雨也停了,得空得去唐府一趟,也叫两位姨母看看账本这般想着,便叫陈壮儿送了信,没过几日唐府就下了帖子,沈秋檀正大光明的出了府。到了唐府,才知魏夫人比沈秋檀到的还早些。沈秋檀有些歉意的给两位夫人行了礼,唐夫人一把将她扶起来:“棽棽也太能干了些”魏夫人附和道:“谁说不是原本那些瞧不上我的,这些天正拐着弯儿求我给她们留几套胭脂呢尤其是洒金的面脂,还有那石榴红的口脂”“那叫金风玉露和胭脂红透”唐夫人笑着道。“对,对这名字取得也好”魏夫人拉着沈秋檀:“棽棽啊,有几位夫人我那里实在抹不开面子,你可得给伯母留几套”她说的是套,而不是单纯的某一种而是一整套,想来要送的人非富即贵。沈秋檀笑眯眯的道:“姨母吩咐,岂敢不从,不知要几套”“先来二十套吧”“我这里也需要三十套”“好”沈秋檀满口答应,又取出账本来:“两位伯母快看看,咱们的成本已经是平了的,今后每卖出一盒面脂,都要真正的开始赚钱了”唐、魏二夫人喜不自胜,唐夫人更叫了婆子去东市定了席面,说是此番要庆祝庆祝。沈秋檀也极高兴,到了午膳,果然有十香居送了整桌的席面来,还有一壶陈酿坊的酒。丫鬟将各色菜摆满了桌,又倒满了酒,唐夫人举起酒杯刚要劝酒,沈秋檀有些讪讪的道:“罗姨母,这酒恐怕不适合我们喝”罗氏闻言不由诧异:“棽棽喝过这酒我听你伯父说起,近来金罍街开了家酒坊,那酒甘美香醇,喝过的能叫人三日不忘。”魏夫人娘家姓孔,只笑道:“只听过这余音绕梁三日不止,这喝酒,难不成是要醉个三日不醒”“这”沈秋檀只好道:“孔姨母说的不错,若是寻常酒量,喝上几杯恐怕真的要醉些时候,不至于三日,但起码一日了。”“这么厉害”罗氏又问:“棽棽你是如何得知”沈秋檀站了起来:“还请两位姨母恕罪,两位姨母把家中得用的仆人都给了棽棽,棽棽却担心铺子亏本会丢脸,所以没没敢告诉两位伯母,这酒坊其实也是我开的”第九十一章 低的看高的罗氏和孔氏犹自震惊,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个孩子,还真是叫人出乎意料。“酿酒的方子是我爹在一本杂书上看到的,该是古已有之,不知为何这些年没落了。因为之前担心折本,也怕两位姨母觉得我贪心,所以”“你这孩子,这是好事啊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还会酿酒”罗氏率先反应过来,忙道:“那这酒便留着给你伯姨夫喝吧,左右他不怕醉。”说完又吩咐丫头换了茶来。“好,回头我让人给两位姨母家多送些去,那酿酒的方子我还在摸索改良中,等出了那适合女眷饮用的,再请两位姨母帮忙品鉴。”“那是自然,韵娘她竟生了个这般厉害的女儿,小小年纪,就会赚钱了,我那几个孩子,连书都读不明白。”孔氏感慨道。现在酒坊红火了,她们觉得沈秋檀厉害,若是一开始沈秋檀又要弄胭脂铺子,又要开酒坊,她们大抵会觉得这个十一岁的女孩子年轻气盛,不知轻重。“是您太自谦了”沈秋檀亲自给两位夫人倒了茶,这两位姨母生的都是儿子,罗氏的两个儿子一个十八,一个十五,大的定了今年迎亲,女家是太常寺正卿陆家的女儿,小的现在也正在议亲;孔氏前头夭折了一个女儿,现在只得一个儿子,不过才十岁年纪,还是玩心未泯的年纪。那两位夫人不过略动了动筷子,沈秋檀却忍得艰难,在沈家她这个大胃王不想掩饰,也掩饰不住,但在外面,她怕吓坏了这两位姨母。之前借住在唐家,她是靠着偷偷吃花椒果腹的。如今看着美味不敢痛快吃,倒是有些煎熬了。一顿饭吃的和谐异常,沈秋檀提出告辞,刚坐上马车,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她眼珠一转,那十香居有几样蒸菜着实美味,既然没吃饱,不如改道去那里吃个痛快她美滋滋的到了十香居,运气好的正好还剩下一个不大的包间,兜里有钱,她连菜单都不看,只吩咐伙计将看家的招牌菜都上来便是。木香早就习惯了她家姑娘比她还大的食量,那伙计瞪大了眼睛,劝道:“姑娘可是要装盒带走若是不带走,您恐怕吃不完,我们店虽然叫十香居,但招牌菜可有十八样。”十八个菜,不知道盘子多大,不大不小的话应该勉强够吃,沈秋檀点点头:“都上来吧,还有那黄米蒸糕先来八份”伙计惊呆了,木香一把将人推了出去。不多时,十八个菜连同蒸糕一起端了上来,盘子不小,桌子就显得不够用了,沈秋檀叫伙计又拿了一张小几,挑出来四样未动过的菜并一份蒸糕,叫木香自己吃,而她自己将门一关,如同风卷残云般的将桌上的菜打扫了个干净。“啊,舒坦”还好自己没有贸贸然就开食肆,单论蒸煮菜的味道,自己弄出来的还真没有这十香居的好吃一辆黑顶金纹的马车路过十香居,见门口停了七八辆马车,最角落那辆挂着个小小的“沈”字,便吩咐车夫停了马车。不多时,从马车上下来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就着一个老太监的手,慢悠悠懒洋洋的进了十香居。“哎哟,齐王殿下您好久没光顾小店了啊”见是齐王,掌柜的亲自迎了出来,殷勤热情的道:“多亏还剩下一间雅间,您里面请”齐王点点头,那老太监便道:“带路吧。”掌柜忙带着人向三楼走去,他们在京城开食肆的,尤其这开得十分好的,无论什么时候都得留下一间空余的包间,这才踏实,若不然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个了不得的人物。齐王生的苍白,看着很是孱弱,遇风就倒,却不是瘦弱,那老太监将他扶进了最豪华的雅间,他往铺着软垫的背靠椅上一坐,竟然显得椅子有些小了。掌柜悄悄的关了门,也不敢问齐王殿下要吃什么,只照着往常的几样上便是了。雅间里,老太监给齐王倒了水,又摸了摸杯子的温度见不冷不热,才给齐王端过去,齐王懒懒的道:“对面是谁”那老太监一躬身,将门一开,附耳对门口的一个黑脸护卫说了什么,不多时那护卫便回来禀告道:“好似是沈家的姑娘。”此时,沈秋檀酒足饭饱,颇有些心满意足的开了门,预备离开,而那护卫禀告完,也开了齐王雅间的门往外走。两个雅间相对,又都开着窗户,双门同开,一阵穿堂风悠然而过。齐王皱了皱鼻子,对面飘来残羹冷炙的味道,还有一股冲鼻的脂粉香,让他有些隐隐作呕,可似乎其中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沈秋檀走得很快,转眼便下了楼,齐王眉头一皱,眼中光芒明灭几度变换。七月十九。沈府亲朋满座,十五岁的沈秋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