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8章(1 / 1)

阿瓷,放轻松。微热的气息打在耳畔,云瓷身子下意识放软,思绪被打乱,她努力挣脱出来,苦恼道:阿兄,有些事,我想不明白。何事?姜槐从氤氲的暖香里挣扎着理出三分清醒,说来听听?云瓷揪着身前衣领,羞红着脸问:其他人家的妹妹和兄长也是这般相处的吗?会像我这样控制不住想亲阿兄,也会像阿兄这样,揽我入怀吗?还以为什么事呢。姜槐从背后捉了她纠结无处安放的小手,声音里带着笑意,旁人的事我哪在意呢?大抵是吧。你愿意亲近我,我也喜欢宠着你,咱们自幼不是如此么?顺手捏了捏云瓷腰间软肉,她道:阿瓷合该多吃点。阿兄!云瓷忍着心底划过的异样几乎慌乱地捉住姜槐不安分的手腕,别闹,痒。姜槐笑着挣脱她手上力道,凑近她道:阿瓷这是害羞了吗?云瓷不理她,嗔怒的瞪她一眼,过了一会又舍不得不理她,眼睛里带了薄薄的一层雾气,阿兄不要再欺负我了。好好好。姜槐看不得她这副样子,伸手戴上猫脸面具,半晌望着头顶星辰没说话。凉风忽来,吹散凤城的燥热,歪头见云瓷仍愣在那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姜槐揪着耳朵,弱弱的冲她学猫叫,喵喵喵的,当真如猫爪子踩在人心窝,云瓷噗嗤笑了出来。这一笑,竟带了些许女儿家的天真风情:阿兄堂堂将军,从哪学得这些小心机?为逗女孩子开心,男儿的威严也不要了?姜槐心道,见鬼的男儿啊。她唇角微扬:比不得你一笑。云瓷微怔,片刻反应过来又来打趣她:幸亏阿兄不是帝王,若不然若不然怎样?姜槐那双眼仿若会勾人一样,清澈里带着无声的蛊惑,云瓷喃喃道: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阿兄若为帝王,八成也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脾性姜槐嗤了一声,哄自家妹妹不是应有之义吗?云瓷面皮一红,抬手也戴上狐狸面具,一猫一狐狸相视一望,极有默契的不再提前言。云瓷心想,管他江山美人呢,阿兄就是阿兄。阿兄宠着她,难道还不好吗?嬉笑过后,姜槐忆起旧事,免不了想要提点妹妹两句。她道:阿瓷,你事事听我信我,没自己的想法吗?比如你很渴望做一件事,再比如,少年人都有的叛逆期,孩子到了一定岁数都厌烦听说教,我有时候待你严格,你不觉得烦吗?怎么会烦呢?如果连阿兄这样的人都要厌烦的话,那人也太不知足了。我有自己的想法啊,我说好的时候,一般都是赞同阿兄所思所想。至于叛逆期,别人家的孩子叛逆期都会做什么?姜槐低笑一声,随意招了守在顶楼拐角处的侍者。散了些碎银,须臾便见侍者带着备好的酒菜走来,铺设好席垫,两人依次在小桌前坐下,姜槐摇晃着小酒杯,感慨道:这就多了。比如呢?云瓷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比如我手下一个兵,他十三岁的时候死活和他爹较劲,他爹一心让他学文,他独爱武,在父辈残酷打压下,离家出走,背着所有人上了战场。这就属于他的叛逆期。一般叛逆期都和心底的秘密有关,秘密不曾宣泄,一旦说出口,被拒绝被反对,就会自然生出一种被天下人抛弃的感觉,就想证明,渴望让大家看到。狼狈也好,荣光也罢,其实都想得到身边人的认可。那我好像没有叛逆期,或许来的比较迟吧。云瓷偷偷勾着姜槐的小拇指,问:每个人都有叛逆期吗?我不是很懂别人,至于我,有阿兄在,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和不懂事的孩子一样让阿兄担忧呢?姜槐继续道:我刚才说的是男孩子,至于女孩子,我手下一个兵,嗯,他家妹妹,他家妹妹十六岁时对人芳心暗许私定终身,婚事遭到家里人反对,便以为爹娘不懂她,以为没有人关心她,她也是偷偷跑出家,和情郎私奔,与人珠胎暗结落得一身情伤。阿瓷,你觉得她可怜吗?云瓷听得认真,回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阿兄,我为局外人,不好评价那些人的。你说得对。姜槐满含笑意的看她:人非圣人,孰能无错?我说这些,是不希望阿瓷伤害自己。可以犯错,但不要伤害己身。若有事,和我直言便好,沟通很重要。阿瓷,我其实,挺喜欢你任性的。云瓷不知想到什么,磕磕巴巴问道:就、就和刚才那样么?什么?没什么。云瓷捏着酒杯,郑重道:我答应阿兄,不会伤害自己,更不会隐瞒阿兄!小姑娘一点就透,姜槐颇有成就感,我知你聪明,聪明人也会办糊涂事,你只要记得,遇事不决先问己,问不出答案,再来问我。阿兄别的本事没有,有的是耐心。嗯嗯!我对阿兄,知无不言。在姜槐温柔目光下,云瓷悄悄红了脸,阿兄对每一个女孩子都这么温柔吗?姜槐摇头,没有,她们又不是你。那阿兄也很乖!破小孩,没大没小。不是破小孩,我是阿兄捧在手心的娇娇女。你说得对,阿兄无话可说。哈哈,阿兄,你这样子好想让人欺负哦!那你敢吗?姜槐抬眼看她。云瓷笑得散漫,眉眼带了俏皮,阿兄给我胆子我就敢。嗯哼,怂!哪有嘛,已经很放肆了。啧,却不知阿瓷放肆起来软绵绵的。阿兄乱讲,哪有软绵绵的,还有啊阿兄,我是女孩子,你口头上不能欺负我太过,否则我会恼羞成怒哦。来,怒一个给我看看?阿兄。云瓷借着酒意抚上她的脸,轻笑:姜槐,你是在调戏我吗?姜槐平静而温柔地看着她,目光纯粹无辜,一如既往地清明干净,她笑:没有。小姑娘愣了愣,半晌回了一字:哦。刹那间,那丁点的酒意也散在风中。凤城很大,从顶楼下来逛夜市,人烟鼎沸,夜晚的凤城竟比白日的禹州城还要热闹两分。越临近午夜,鼓楼笙歌处喧嚣愈盛。是回去,还是找家客栈安顿,你说。云瓷累得不想说话,睁眼呆呆望着她:阿兄说呢?姜槐笑而不语,牵着她手踏进客栈,小二,两间上房。迈进门,云瓷眼看着姜槐进了隔壁门,揉揉太阳穴,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利索地上好门栓,抬腿进了浴室。陷在温水里,被水汽熏着,云瓷恍恍惚惚想着今夜之事。阿兄阿兄待她真好啊。一想到这么温柔的阿兄会娶亲生子,对她的宠爱迟早有一日会被转移,一股酸涩从心口冒出来,云瓷叹了口气,弄不明白究竟怎么了。难道她不想让阿兄娶妻?可阿兄是男儿,哪有不娶妻的道理?阿兄和苏姐姐郎才女貌,也极登对。她为什么会觉得不甘?不甘心阿兄被人抢走吗?她自嘲一笑,云瓷啊,你何时这般幼稚了?你莫非想要霸占他一辈子?云瓷盯着自己渐渐长成的身子,半晌将脸埋进水里,一个奇怪的念头涌上来:阿兄对苏姐姐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是不是也和她想到今夜那个不受控制的吻,云瓷脑海蓦地浮现出阿兄亲吻苏姐姐的画面,她烦躁的从水里站起身,门被敲响,姜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瓷?不知不觉竟在水里泡了半个时辰,云瓷一惊,快速擦干身子系好衣带,深呼一口气,不放心的整敛好衣领,收拾妥当后这才去开门:来了。第011章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姜槐端着鸡汤迈进来,忙不迭道:快来喝汤。他气息清冽,唇红齿白,沐浴后肌肤在灯光下越发细白。云瓷暗道幸亏阿兄是儿郎,若为女子,不知要折煞多少人。鸡汤香而不腻,云瓷两指捏着瓷白勺子,抬眸时微微一笑:阿兄这般看我作甚?是我哪里不妥吗?话说完她反倒生出警醒,垂眸看着自己一身装束并未有哪里不妥。虽然事出匆忙,但也是检查好后才开的门。不是她的问题,那便是阿兄的问题了。她的眸光透着探寻。姜槐清咳一声:没什么。没什么是什么?阿瓷变得不一样了。可不是不一样么?清水出芙蓉,比之三年前气息更加温柔,一颦一笑带着女儿家独有的温婉端庄,优雅出尘,眉眼如春。许是出来地急,单薄的寝衣贴在身子带着依稀可见的水汽,长发披肩,发梢隐约在滴水。此情此景,姜槐后悔过来了。云瓷故作不知,轻柔浅笑:哪里不一样了?姜槐干脆不吱声,静静看着她的眼。那双眼眸光和软,如缓缓从山涧流淌的细流,心湖之上倒映着一人的影。借着那双眼,她仿佛在看自己,又像在隔着那双眼,看记忆里的那场风雪。十几年前,她从街边捡回阿瓷,那时候的阿瓷,那么小,那么弱,十几年后,孩子长成,有了惊人惊艳的风华,也有了让姜槐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忍着羞涩和她对视,云瓷心下思忖:阿兄这相貌不知会逼退多少心生倾慕的女子,是男是女,阿兄都美得让人心生压力。好在她生的也不差,和阿兄站一处儿也算相配。又在想什么弯弯绕绕?不知何时姜槐已经收回视线,起身径直往屏风处取了毛巾,回头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坐好,头发都不擦干。云瓷小脸绽开笑,娇嗔道:阿兄来得太快了嘛。我再不来,你岂不是要把自己泡皱了?姜槐毫不客气捉了她的手,盯着那细白发皱的指节蹙了眉:看,都成这样了还不知道出来?云瓷一味赔笑,想着为何沐浴误了时辰,一时又不敢看她,阿兄,我问你件事。说。姜槐细心摆弄她一头青丝,动作轻柔,暗道:阿瓷头发长得真快,都快及腰了。阿兄喜欢苏姐姐吗?你说簌簌啊,喜欢呀,簌簌温柔贤淑貌美能干,为什么不喜欢?那我呢?阿兄喜欢我吗?云瓷仰头看她。姜槐忍不住莞尔:喜欢,喜欢,你这一天问我十遍八遍的喜不喜欢,别问了,我把明日份的也预支给你。她认真道:喜欢,喜欢的不得了,我家阿瓷最得我心,相貌、才华、品性,就连偶尔的小任性,我也喜欢。唔阿兄一口气说这么多喜欢我有点承受不住,说一句喜欢就好了。云瓷强调道:细水长流的喜欢更动人。我不指望阿兄某一日爱我入骨,只愿阿兄待我以恒,就再好不过了。好吧。小女儿家的心思,姜槐叹服。末了忽然俯身亲了亲她额头:阿瓷哪来这么多小心思?嗯?和谁学的?无、无师自通!猝不及防被阿兄亲了一口的云瓷脑子差点转不过来,羞低着头道:阿兄又偷亲我,我都没做好准备。嗯嗯,那阿瓷这次是生气,还是害羞?姜槐抬手打了个哈欠。是生气还是害羞,阿兄明知故问。阿兄困了,且去休息吧,我又不是七岁孩童,会好好打理头发的。姜槐根本不听,固执道:一会就好了。云瓷拗不过她,抬头匆匆一瞥:那阿兄为何不好生打理自己的头发?你头发还湿着呢就乱跑出来。知道教训我,怎么就不知道对自己好点?我身体比你好。好了,差不多干了。你等等再睡。她丢开毛巾,凝神看去素颜的阿瓷别有一番美感,冰肌玉骨,吹弹可破,眼睛一如既往的明净,像世间最璀璨的宝石。你看够了没有?姜槐笑得灿烂:你捂眼睛作甚?阿兄看不够的话可以继续看,我捂着眼睛,看不到阿兄,心里就没那么紧张了。紧张什么?那我不看你了。唔。云瓷松开手:那阿兄还是看吧。她笑颜明媚,楚楚动人:其实我也想看阿兄,阿兄这么久才回到我身边,我看不够阿兄,总担心阿兄跑了。我能跑去哪儿?我的小姑娘在这巴巴等着我,我哪忍心跑呢?姜槐以眸光描绘着她的轮廓,她是太久没和阿瓷相处了。以至于乍然重逢,她不过看阿瓷一会儿,阿瓷就会害羞、紧张。她自觉亏欠良多。阿瓷比她小三岁,从小到大身边只她一个亲人,自幼被她养得金贵,说阿瓷是蜜罐里泡大的也不为过。姜槐一时感慨颇深,温声道:想看就看吧,阿兄守着你。嗯嗯。云瓷放下矜持,认真虔诚的去看阿兄的眼睛有种稚子的纯粹,他的唇很好看,唇角扬起的时候会让人感觉到温暖和被宠溺的感觉。有他在身边,哪怕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他的呼吸,他身体的温度,都是支撑她无畏前行的动力。怀着一种感恩的心,双臂从他腰间环过,云瓷问道:阿兄,第一次上战场时,你怕吗?感受着少女娇躯的柔软,感受着她双臂禁锢在腰部的力道,姜槐想了想,迟疑道:还是有点怕的。怕一旦出事,没人照顾你。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