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44章(1 / 1)

不必客气,你接着看书吧,我先走了。郑家文说罢转身离去。高雪捧着书如获至宝,那本书借出去后她是看了五六页后才被何晓她们抢的,她翻着陶隐之默的书,心里也生起敬佩之情,难怪人家是先生呢,看一次书就能默下来。郑家文上完最后一堂课,便离开学校,一路往林家去,她可没忘今晚的约会。路过霞飞路时,瞥见许志伟从时裳公司出来,还没想什么呢,便瞧见侯淑仪也跟着走了出来。淑仪,去吃西餐好吗?我知道有家牛排和意大利面做的都很好吃。许志伟开心地询问。侯淑仪笑道:都行,你来安排吧。侯淑仪也实属无奈,她不让丛佳意告诉许志伟她回来了,没想到今早老天爷让她自己撞见了许志伟。那我们走吧。许志伟笑着转身,刚好瞧见马路对面的陶隐之,连忙指了指旁边的人,张着嘴无声道:我女神。侯淑仪瞧见对面的人也愣住了,可想起那件她不舒服的事后,将头瞥见一边当没看见。郑家文愣住了,她看见许志伟的口型了,这上海这么小吗?许志伟的女神竟然是侯淑仪。许志伟兴奋地护着侯淑仪穿过马路,在郑家文面前停了下来。隐之,这位就是我和你提起过的女神,侯淑仪小姐。许志伟给两人做着介绍,淑仪,这是我的同事陶隐之。侯淑仪本不想搭理郑家文,可又不想许志伟看出什么,便冷着脸应付一句:陶先生,幸会。郑家文瞪大眼睛,侯淑仪这是要装作不认识她啊。侯小姐,幸会。郑家文闷声回道。许志伟没有瞧出异常对郑家文哈哈大笑,凑到郑家文身边小声道:隐之,我女神漂亮吗?志伟,我饿了。侯淑仪实在不想和郑家文这么近距离面对面。哦,哦,好。隐之啊,改天再聊,我们吃饭去了。许志伟一听女神饿了,连忙和郑家文道别。侯淑仪不待郑家文说什么,抬手挽起许志伟的胳膊肘就走。郑家文张了张嘴,一种难言的感觉堵在心口,看着侯淑仪挽着许志伟的胳膊走远,郑家文抿了抿嘴,随后又觉得不对劲。侯淑仪是和她一班邮轮回国的,侯淑仪来上海也有些日子了,这许志伟怎么一直以为人家在德国呢?郑家文边走边想,要么是侯淑仪对许志伟无意躲着他,要么就是侯淑仪不知道许志伟在上海。到了林家,按响门铃后,佣人将郑家文请了进去,这让郑家文惊喜之余有些紧张,林舒柔准备让她见见林家二老了?林舒柔站在窗前看着郑家文走进家里,心里的悲凉无人可以诉说,有一刹那的不忍,可她必须快刀斩乱麻了。林舒柔拿着一封信转身下了楼,瞧见郑家文努力扬起嘴角:来了啊,饭已经好了,我们过去吃吧!郑家文环顾四周:舒柔,你爹娘不在吗?不在,他们要晚上才能回来。林舒柔说着走到餐桌前坐下,念念,被我送到杨小姐那里了,晚上我会去接她。郑家文闻言空欢喜一场,走到餐桌前坐下。为什么要送念念过去?我想念念的。林舒柔抿了抿嘴道:今天,我想和你独处。郑家文笑了,拿起筷子,今天餐桌上放的都是地道的上海菜。林舒柔看着郑家文吃,她则拿着筷子不停地戳着碗里的米。舒柔,你怎么不吃啊?郑家文疑惑道。林舒柔眼眶发酸,取出一封信放在餐桌上。家文,你吃完后看看这个,我先上楼了。林舒柔说罢起身往外走。林舒柔近来对她忽近忽远,郑家文心里打鼓,连忙放下筷子,拿起桌子上的信。信被打开了,里面只有几个字,却让郑家文的心坠进深渊里。上面写着:家文,我们分手吧。郑家文攥着信迅速上了楼,推开林舒柔的房间,只见林舒柔背对她,她大步上前站在林舒柔对面,刚要说话,却发现对方已经泪流满面了。林舒柔昨晚想和郑家文提分手的,可那两个字她实在说不出来,只能写下来交给郑家文看。舒柔。郑家文见林舒柔哭的这样伤心,质问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她知道林舒柔内心也不想分,便蹲下拉着林舒柔的手道:舒柔,是不是上海的环境让你不自在了?你心里也不想和我分开,对不对?昨晚,昨晚我们不是和好了的吗?林舒柔摇着头,脸上的泪珠向左右挥洒着。家文,我们没可能了。林舒柔哭道从床上离开,下蹲到郑家文面前。郑家文闻言眼泪也缓缓滑落,这反差太大了,昨天和现在,她从天上摔到了地下,疼,撕心裂肺的疼。家文,不要怨我,不要恨我,我的爱真诚过,纯粹过。之前我没有想那么远,只为了我爱你就不顾一切在一起了,回国后我才知道,光有爱是不够的。家文,原谅我,我做不到,我曾努力过,但最终我还是做不到。林舒柔扑到郑家文肩膀哭诉着。郑家文张了张嘴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家文,分开吧............漆黑的夜下,郑家文失魂落魄地走在街道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林家大门的,只知道四个字:生无可恋。原来,有些事,不是努力了就能得偿所愿的。原来,爱是可以被放弃的。原来,这个社会从不曾和善过。林舒柔声泪俱下的模样深深地刻在了她脑海里,她心疼,如果她的爱让林舒柔左右为难痛不欲生,那,她的爱又有何意义,爱分明是给予对方快乐的才对。郑家文彷徨了,泪止也止不住,漆黑的夜下,她的身影显得那么的孤独和寂寥。第五十四章好似天塌了下来。郑家文在公寓里醉的一塌糊涂, 二十二年, 即便当初被王萍娟拒绝她也没有借酒消愁过。当第二天的阳光倾泻照进公寓阳台上, 光束刺激了郑家文的双眼,她茫然地睁开,才恍惚,昨夜她竟然在阳台醉了一宵。坐了良久,郑家文扶着墙站了起来,刚走一步只觉得天旋地转, 停了一会,走到电话前拨了一个号码。喂,你好,帮忙转众诚大学男教员寝室电话,谢谢。少时,有人接起电话, 郑家文闷声道:你好,找一下刘子和。稍等。郑家文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 电话里传来一声好睡醒的声音。子和兄, 是我, 今天, 帮我请个假吧,我下午有节课,帮我代一下吧。你怎么了?刘子和心里一紧。有些不舒服,没大碍,明天我就上班了, 校长和学生那里帮我说一下。好,那你今天好好休息吧。郑家文道谢后挂了电话,虚弱地靠在沙发背上,从脖子上取下用红绳系着的水晶吊坠,那吊坠里放着她和林舒柔的小照片,小照片反面写着不离不弃真爱永存八个字,如今看来,成了讽刺了。碰,碰,碰...门外响起敲门声。郑家文挣扎起来,将门打开,只见外面站着一位手挎花篮的小姑娘。你好,有个姓林的小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小姑娘将信拿给郑家文。郑家文抿了抿嘴,接过信:谢谢~小姑娘完成任务,一蹦一跳地下了楼梯。郑家文将门关上,拿着信回到沙发前坐下,犹豫好久将信打开。一手秀丽的小字出现在郑家文眼前。家文,早安。我知道你此时的心境,必定同我一般的疼,分手就好比是一把刀,请相信刀背砍在你肩上,刀刃却在我心上绞着。在你家我曾经斩钉截铁地说不会和你分手,但面对现实,我不得不和你分开了。昨夜晚,念念睡下后,我一个人坐在床头想了很多。你我最快乐的日子全都在德国,还记得我总爱在雪后拉着你陪我去买德国香肠,我爱上挽着你的手臂行走在德国街道的感觉,爱上那你我踩在雪地上留下足迹回头看的喜悦。那里没有人认识我是谁,我可以做我自己,可以展开心扉爱我所爱的人。德国的冬天很冷,你爱握着我的手揣进你口袋里,那会即便天气很冷,每个周末你也总会陪我去看一场电影,我想,那是恋爱最初的样子。郑家文一字一字地看着,看到恋爱最初的样子这几个字,她已经忍不住地流泪了,她发现信纸上此处有几朵泪花,想必林舒柔在写下这段回忆时也是忍不住哭了的。在德国,没有社会给予的压力,也没有家庭的压力,不需要顾忌长辈,如果可以真希望不再回来,可这是不现实的,为人子女,怎么可能不顾孝道一辈子不回来,这也是我没有答应你跟你去美国的原因,去美国不过是在逃避而已,我做不到的我想多久我都无法去改变。因为无法改变,所以选择了分手,因为无法改变所以对你卧室的东西选择视而不见。我已不想知道是谁送给你那款劳力士的手表,又是谁送给你领带似的配饰。我知道那个时候你根本没有钱去买,我想,定是个女孩送你的,这个女孩出现在我去天津的时间里,对吗?我曾无数次想质问,可我终究是要放弃的,问了又能如何呢?按我以前的脾气,我是不容的,即便你们没什么我也不会答应你用别的女孩送的东西,你是了解我的。我是相信你没有对不起我的,不然也不会对我的亲近那样欢喜。只是这份感情,终是要止步于此了。家文,我希望我们彼此能够振作,我不因你母亲的逼迫心生恨意,也请你亦不要心存恨念,是爱不因生恨啊,毕竟我们曾是彼此最亲近的人,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今后快乐无忧。分开了不代表我不爱了,只是这份爱不能再是亲密无间,我愿把你当做更亲的亲人,你若有事我必会倾力相助,我想,你亦是这样。家文,别恨我,不要当彼此是陌生人,那太残忍了。哪怕见面一句寻常的问候,我都会觉得温暖,没有人走茶凉的悲情,没有世态炎凉的凄楚,我盼你好,你盼我安,我想,这才是相爱过的人心底的声音。将来,我若无奈嫁人,请你要释然,你若遇上有勇气和你结婚的女孩也请设法让我知道,我想我会,在一个深夜,开一瓶红酒默默为你祝福。我相信你我分开后,依旧能做最好的自己,去迎接未来的日子。念念,我真的很喜欢她,因为你我都是女孩子,无法拥有个属于你我的孩子,我真心地将念念视若已出,你应该能感受到,分手是痛的,我需要念念在我的身边,请你答应。你读这份信的时候我已经在邮轮上了,我带着念念去游历欧洲各国,散散心,想想事情,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能来接我,以一个亲人的身份来接我。若是不能,亦不勉强。别了,家文。望珍重,千万珍重。林舒柔。郑家文读罢,手颤抖地拿着信纸,眼泪怎样都止不住,两个相爱的人,因为外界的原因分开了,而不是因为本身不爱了,这是最可悲的了,我于社会无害,社会却断我所爱,怎不悲凉啊。郑家文哭了好一会,跑到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急匆匆地出了门,一路跑到码头,却已无邮轮的影子。林舒柔是下了决心的,郑家文没有想到就这样结束了,整个心空了,她漫无目的地沿街走着。走着走着郑家文才发现走到一处弄堂口,一群小孩欢乐地在四周跑着。呐,你要学好了,这个是香字,你好好记一下,明天我们先生教我别的字了我再来教你。旁边有一个小男孩蹲在地上,小大人似地对旁边的小女孩说道。嗯,我会好好记得。旁边的女孩笑道。那笑容真的很纯粹,童真的快乐总会感染人,郑家文情不自禁地走近,低头看着用树枝写在地上的字,这一看不禁莞尔,上前一步道:这个香字少了一个撇。两个小孩闻言同时抬起头来。没有少吧。小男孩抬手挠了挠头。小女孩看了眼郑家文,见对方是个大人,又瞧着有涵养的样子,便看向小男孩道:元昌,你确定你记得没错吗?我是这样记得,要不,等我回去再看看书?小男孩打着商量。你好,我想问问这个字少了哪一撇呢?小女孩站了起来,看向郑家文。郑家文找来树枝蹲下,缓缓道:不知道你们学没学过禾苗的禾字。学过的。小女孩说着便在地上写了个禾字。对,这个字念禾,禾苗的禾。郑家文说着在禾字底下写了个日字,太阳为日,禾苗在太阳的照射下会长出稻谷,熬成米饭和粥,你们说香吗?香的。小女孩连忙点头,她都好几顿没有闻到米粥香了,哦,这个字才是香,对不对?香是禾苗和禾加一个日字,所以元昌,你交我的木加日字少了一个撇。小女孩瞪向小男孩。嘿嘿,悦悦,我下次一定好好记,再教你。叫元昌的小男孩举手保证。叫悦悦的小女孩站起来对郑家文笑道:谢谢您。不客气。郑家文放下树枝,说罢转身要走,她从两个小孩子的对话里,听得出来,那小女孩很好学,但是没有上学。上不了学却有求知欲的孩子比比皆是,她虽然心痛这种情况却也没有能力做到见一个去帮助一个。阿娘。那叫悦悦的小女孩瞧见前面的人,连忙跑了过去。阿娘,我来帮你。小悦悦从一盆洗好的衣服里拿下几件攥在手里。志鸣嫂啊,我家太太的衣服洗好了吧?洗好了,洗好了。郑家文走出四五步,因为那句志鸣嫂停了下来,缓缓转身,在取衣服的人走后,她缓步上前。你好,我听,刚才那人唤你志鸣嫂?悦悦的母亲闻言缓缓转身。冒昧问一句,你的丈夫,是叫王志鸣吗?郑家文问出了心中所想。你是?志鸣嫂疑惑地打量着郑家文。你真的是王志鸣的妻子吗?郑家文有些激动。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