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侯淑仪轻咬下唇轻声应了,脸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你是不知道,我吃着饭吃出戒指时筷子又那么一瞬间拿不住,好在我定力好,又给藏好装作没看见。你还要装作没看见?你傻不傻?你要看见了她肯定当场要表示的,你自己错过机会了你知不知道?侯淑仪闻言道:哎呀,你放心,既然戒指没送出去,她肯定得送第二回 啊,我今晚下班就提高警惕,绝不接招,要知道,这样的机会,人生可就只有一次了,我得好好折腾折腾。哎,我以前还为你气郑家文,现在,我只觉得她可怜,竟然不知道一心想送戒指的人在拿乔捣乱,我以后见了人家,可得客客气气的。侯淑仪听了笑道:你哪头的啊,行了,先不聊了,我还忙呢。侯淑仪挂了电话,心情很好,脚尖一点,跳起舞来。郑家文走到银行门口,发现向彤的帽子落下了,便带着孩子回去取,走到办公室门口刷的打下门。侯淑仪闻言回头一看是郑家文,心里一惊,踉跄一步,连忙扶住桌子,佯装淡定地抬起手轻抹了一下额头。郑家文吃惊了好一会,觉得好笑又有趣,靠在门框上摸了摸下巴,眉头微敛:你,你在做什么呀?侯淑仪站直身子,抬手整理下裙子,坐会位置上道:没什么,刚才走路差点崴脚了。崴脚?走路是需要右腿往后抬那么高?我瞧着,你是不是刚才在耍杂技?郑家文说着比划到自己腰的位置,你刚才,右脚脚后跟抬这么高,不对,应该这么高。你才耍杂技呢。侯淑仪脸稍稍红了,这么丢脸的事竟然被郑家文撞见!郑家文笑了笑,走进去拿起向彤的帽子,走到门口,回头扶了扶眼镜笑道:那什么,你继续,继续学野鹤展翅,我们先去玩了。郑家文说罢笑着离开,脸上藏不住的笑,边笑边摇头,没有人的时候那么调皮的么,有趣,有趣。侯淑仪闻言张了张嘴,野鹤?她要是能那么轻易发现戒指她就不叫侯淑仪。到了晚上,吃完饭,郑家文在高脚杯里放进戒指,快速倒进红酒,端着进了书房。淑仪,来,我给你倒了红酒,尝尝。郑家文殷勤地端到侯淑仪桌子上。侯淑仪放下资料,看了眼郑家文。这么好心?侯淑仪端起酒杯,轻轻摇了摇,发现一声细微的声音,嘴角一扬,这郑家文竟然把戒指放进酒里?侯淑仪微微抿了一口道:味道不错,不过我今天乏了,想看看资料就睡,不好饮酒,你替我喝了吧。啊?不,不喝了?郑家文眨了眨眼睛,这不喝了可还行?嗯,不喝了。侯淑仪笑着放下高脚本,再叫你说我学野鹤,乖乖受着吧。郑家文扶了扶眼镜,郁闷地接过红酒。怎么,刚吃了晚饭身子又不舒服了?要不要给你弄点蜂蜜?专治便秘。侯淑仪看着郑家文,脸上尽显关心。郑家文看了眼侯淑仪道:不用,我好着呢。郑家文说着端着酒杯连忙走出去,在洗手间倒出戒指,用纸巾擦了又擦,还送不出去???郑家文手里握着戒指缓缓转身靠在洗手台上,牙齿轻咬右手手指。你杵在这干嘛?吓我一跳,还不回屋睡觉。陶敏嗔了一句。哦,马上。郑家文对母亲笑了笑,连忙回了书房,随手拿过一张报纸,将戒指藏在里面,递给侯淑仪,新出的连载,可好看看,你要不要看看?侯淑仪闻言瞥见郑家文拇指捏的地方有凸起的地方,料到报纸里面藏了戒指,便道:我好累的,看完手里的资料就想睡了,哪有时间看,你自己看吧。郑家文活动了下肩膀,奇了怪了,她给什么东西侯淑仪都不接,见了鬼了。郑家文郁闷地坐在床上,轻咬指头看着侯淑仪,偷着给行不通,那她就明着给吧,胆子放大点,好听的话多背点。那什么,这几天下雪,西山很漂亮,我们明天一早去吧?侯淑仪闻言抬起头,去西山?做什么?玩啊,看景啊,你的画技那么好,说不定还能把西山之美画下来。郑家文极尽怂恿之能事,你知道名家们都喜欢游历五湖四海,这看的多,笔下就更生动了。有鬼!侯淑仪断定有鬼,这郑家文又搞什么鬼名堂呢?好啊,反正明天礼拜六,去玩一玩正好也放松一下。郑家文一听笑道:对嘛,累了好几天了,应该放松放松,你看都十点了,来,来,快睡吧,明天还得起早呢。郑家文说着拉着侯淑仪站了起来。哎呀,好了,我先去洗漱。侯淑仪说罢走了出去,西山?郑家文想在西山搞什么名堂?侯淑仪洗漱完回府,一看,郑家文把向彤抱到最里面。你自己不觉得很过分吗?向彤明早起来一看肯定会哭。我这是为她好,你那睡姿守着她肯定会把她弄醒的,我这个人睡的死你夜里踢两下我也不会醒。郑家文笑了笑,拍了拍被子,两条被子呢,大家谁也不会占谁便宜!怎么,你还担心我占你便宜?侯淑仪眨了眨眼睛。不行吗?我长的也不赖啊,再说你之前就觊觎我的美貌.......郑家文话还没说完,只听吧嗒一声,灯关了,屋子黑了下来。睡觉。侯淑仪从嘴缝里蹦出两个字,随后上床睡觉。郑家文撇了撇嘴,缓缓躺下,闭上眼,嘴角微微上扬,明天西山之下,她要当着裹着银装的大山表白。次日,郑家文醒时,侯淑仪还在睡梦里,她悄悄掀开被子下了地,站在柜子前,挑选西装,选来选去,挑了一身黑色西装,又选了一声灰色大衣,取了一件白色衬衣,悄悄地拿着出去换上,洗漱完又选了条棕色方巾系上掖在衬衣下面,对着镜子照来照去。侯淑仪打开门时吓了一跳。看我穿的精神不精神?郑家文缓缓转身,一身黑色西装穿在身上,显得酷酷的。你.......穿成这样是去爬山的?侯淑仪愣了愣。对啊,有什么问题吗?郑家文对着镜子抿了一下头发。有什么问题吗?太有了,你爬过山吗?侯淑仪在心里吐槽着。你穿的这样正式,那我不是也得穿正式一点?这样,我穿高跟鞋去,不能走的时候劳烦你背我一下,可好?......郑家文闻言瞪大眼睛,背着爬西山?怕是没爬到亭子她就累死了。我想,这样,你呢出门的时候不要穿高跟鞋,你备一双我可以帮你拿着,到了亭子里你再拿出来换上,到时候我拿着相机给你拍照,爬山和美两不误,怎么样?郑家文笑了笑。你是不是背不动我啊?侯淑仪笑出了声。谁说的?到了山底下我背你给看看。好滴呀。侯淑仪笑着从郑家文身边走过,优雅地推开洗手间的门走了进去。第八十六章清晨, 外面的街道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郑家文抬头望了望天, 又低头看了眼侯淑仪脚上的高跟鞋。你确定,你不冷吗?郑家文看着侯淑仪的侧脸。不冷啊,在德国,我可是出了名的冻美人。侯淑仪伸出手,几片雪花落在了她的手掌心。哪有美人自称美人的,好没有道理。郑家文笑了, 别犟了,这又下雪又爬山的,你这鞋不行的,回去换了吧,这高跟鞋给你带着,到了亭子里你换上, 照几张照片也就行了。侯淑仪闻言拢着大衣道:你这么怂恿我换鞋,该不会是真的背不动我吧。郑家文抬起摸了摸头上的毡帽, 叹道:你瞧我这样子, 心里也应该有数, 平地里背着走个十步八步的还可, 背着爬山的话.......我怕是要交代在山坡上有去无回了。胡说八道些什么?侯淑仪扭头瞪向郑家文。郑家文对侯淑仪笑了笑,扯了扯侯淑仪的袖子道:没有办法,我小时候没有学武,不过我也好歹也是个学问出众的进步青年,你且将就将就吧。侯淑仪抬手抿了一下头发, 郑家文承认自己不足的时候也不往夸自己一下,真是够可以的。你们还没走啊?陶敏带着两个孩子出现在门口,抬手看了下手表,你们出门快十五分钟了,还没走出去?站在门口当门神吗?娘,都是家文,不满意我这鞋,非要我换,这不就僵持了么。侯淑仪缓缓转身笑道。陶敏闻言低头看了眼侯淑仪的鞋,开口道:家文还不是为了你好,哪有穿高跟鞋爬山的道理,也不怕崴了脚,还不进去换了,这两个人过日子谁对听谁的,没有一个人一直说了算的,这件事上,听家文的。骗子,面上说什么家文欺负了你只管来找我,我把你当亲生的女儿,结果每次都向着自己亲生女儿。侯淑仪淡淡地瞥了眼郑家文,见对方笑的灿烂无比,面上不敢有表情,心里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母女俩合起伙来欺负她,够可以。是,娘,我听她的。侯淑仪勉强一笑,进了家门。你呀,就是平时太好说话了,被她压的死死的,若不是我在这,你就等着哭吧。陶敏抬手点了下女儿的肩膀。娘,淑仪平时对我挺好的呀。郑家文笑了笑。行,行,我不和你说了,你呀,只要进了你的心,就瞧着千好万好,没有一点缺点,娘不说了还不行么,省的触霉头,走,岚岚,带上妹妹和祖母玩去。陶敏说罢迈腿离开。郑家文笑着和孩子挥手,她今天心情很好,整理下衣服回头想进屋催一下侯淑仪,谁知道刚转身便被吓的后退了一步,侯淑仪将门开了个门缝,只伸出了一个脑袋。幸亏我心脏好,一天总要被你吓个一两回,没有很强大的心脏简直是挺不住的。郑家文看着探出来的脑袋无奈道。侯淑仪笑着打开门走了出来,脚下依旧是那双高跟鞋。郑家文抬手摸了摸眉毛,转身看着母亲的背影,刚想喊,就被侯淑仪捂住嘴。嘘。侯淑仪右手捂着郑家文的嘴,左手提着一双平底布鞋,一脸不情愿地看着郑家文。瞧你那要告状的样子,巴不得我被训是不是?小人。侯淑仪松开手翻了个白眼。小人在上海话里头专指小孩,是你在夸我可爱吗?郑家文笑着去接侯淑仪手里的布鞋。懒得理你。侯淑仪笑着走下台阶,打开后车座门坐了进去。郑家文也绕到另一边坐下,刚坐下瞧见女司机趴在方向盘一动不动,便抬起手拍了一下女司机的后背。女司机惊醒,回头见两个人上车了,万分激动。二小姐,二少奶奶,你们终于上车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女司机长了一张圆圆脸,身上不怎么胖,脸却肉嘟嘟的。郑家文上牙齿轻轻刮着下唇,这女司机竟然敢在车上公然睡觉,还用言语暗讽她,最主要的是这女司机竟然会功夫。睡醒了?我们是不是打扰你了?要不,我们下车你再睡会?啧,干什么呀,摆架子欺负人?侯淑仪轻轻打了下郑家文,阿静啊,别理她,开车。郑家文委屈地看着侯淑仪道:她在睡觉啊,还嘲讽我们在下面争论的久,我才说两句你就向着她。侯淑仪闭上眼睛没有搭理郑家文。郑家文无奈,抱着胳膊看着前面的女司机道:阿静啊,你知道机械能守恒定律应用的三个关键点吗?女司机一脸茫然,不知道这二小姐到底是不是在和她说话。你幼稚到家了,郑家文。侯淑仪睁开眼睛,好笑不已,阿静功夫好,你要不要和她比功夫啊?问些人家压根不知道的东西,你太卑劣了。郑家文看了眼侯淑仪,拢着大衣看向窗外,不说话了。行了,不就是觉得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侯淑仪往郑家文身边凑了凑,有什么好羡慕好比较的呢,你动手做做什么弹药的,杀伤力更大,书生自有用武之地,不是么?郑家文看着窗外嘴角微微上扬,装的很淡定地缓缓转头道:你这话说的,倒是句大实话。死样!侯淑仪笑了笑,想起第一次在邮轮上看见郑家文的情景,叹道:这人啊,不可貌相,接触久了吧,这第一印象的美好全磨灭的成渣了。什么意思?郑家文敛眉。没什么,信口胡说几句而已。侯淑仪笑了笑,如果第一次见面郑家文这个死样子,她当初还要考虑考虑要不要喜欢呢。这下倒好,上了贼船下不去了,心交出去想收回来都不受自己控制,好像一旦喜欢了这个心也就不由自主了,所以动心需谨慎,一不小心正经特别的小姐姐就成了幼稚的小无赖。最好没什么。郑家文说着轻轻将手放到侯淑仪的膝盖上,刚放下就被拍开。动手动脚?说好的为人师表呢?侯淑仪又往旁边挪了挪,和郑家文分开距离。啧啧,刚才是你凑我身边挨着的,我的手没地方放。郑家文嘴上和侯淑仪闹着,心里却无比开心,这样一路上她一点都不寂寞。侯淑仪佯装嫌弃地看了眼郑家文。车开到西山脚下,郑家文开门下了车,拿着布鞋放到侯淑仪脚下。脱下来吧!郑家文蹲在地上仰头看着侯淑仪。侯淑仪抿了抿嘴,忍着笑看下四周,顺从地脱了高跟鞋:喂,你看。嗯?看什么?郑家文茫然。侯淑仪煞有介事地弯下腰,手附在郑家文的肩膀上,低语道:你看,我的脚美不美?郑家文闻言脸蹭的一下红了,握着侯淑仪脚的手也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