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印度那边就信什么这个佛那个湿婆的,你又一个人住,干脆去庙里拜拜。”她关切地叮嘱。冲个热水澡,吹干头发贴张面膜,抻筋压腿活动手脚,这才套上运动服。围着小区晨跑的时候,叶霈不想再吃711的包子或者三明治,决定去麦当劳换换胃口。朝阳照在脸庞暖洋洋的,风中带着青草树木的芳香。早起的老人在小区绿地晨练,打太极拳的打太极拳,慢跑的慢跑;父母把不听话孩子塞在自行车后座,匆匆忙忙骑出小区;年轻人打着电话步履匆匆。过完正月十五,年就算过完了。跑到第五圈她停下脚步,迎着阳光举起手掌,指尖雪白,没有任何痕迹。什么火盆城墙、暗红蔓藤、钉头锤三叉戟、蛇人,四只胳膊长尾巴的蛇人,赤红小蛇,李姓女子,红月亮统统都是做梦,太阳升起梦就结束了。同一时间,另一处遥远的城市。迟到将近一个小时的张勇陪着笑脸把嗷嗷乱叫的儿子送到幼儿园老师手里,完成艰巨任务般松口气。孩子在身后哭闹着要妈妈,他不耐烦,“晚上你妈接你来。”孩子抽抽噎噎的,他赶紧走了。孩子妈妈怎么不接电话他迷惑地想。近期工作太忙,夫妻俩脱不开身,只好把孩子送到爷爷家。这几天老人也身体不佳,只好夫妻俩轮流接送。昨天他公事外出,住在外头,明明和妻子说的好好的,今早家里电话,孩子妈妈没露面。他只好向领导请了假,大老远开车从老人家接了儿子送过去,径直奔自家走难道妻子病了拿钥匙开家门,还是从里面锁了的。是不是中了煤气张勇几步奔进卧室,窗帘紧合,隐隐可见妻子睡在床上。“老婆,老婆”他过去摇晃几下,触手冰凉全无回应,他又急又怕,声音都变了:“李萍”一把拉开窗帘,阳光照着面色苍白的妻子;她浑身僵硬,呼吸心跳全无,眼角隐带泪光。第5章2019年2月20日,北京。“后来我睡着了,醒过来时候天快亮了。”尽管不停告诉自己昨晚不过是场噩梦,整整一天过去,叶霈还是无法控制的想到当时恐怖一幕:姓李女子手指僵硬,面容苍白,眼角含着泪光。“她坐在我身边,等我反应过来,才发现,她死了。”赵忆莲是个乐天派,家境富裕,父母娇生惯养,大学毕业直接读研,迟迟没有步入社会,于是她天真乐观,从不愿把事情往坏处想。叶霈非常羡慕好友,能一直生活在家庭羽翼下不用经历风雨也是种难得的幸福。“梦都是反的。”此时她也一拍薄被,得出个最佳结论,“你是不是看什么恐怖片了”一个女生独身居住,再看什么恐怖电影岂不是自己找罪受叶霈摇摇头,又听她絮絮叨叨:“我今天帮你问我姥姥了。”赵忆莲其实还是挺靠谱的,神神秘秘地说,“当然我没说的那么细,我姥姥听说你一个人住,让你去庙里好好拜拜,求个护身符什么的,以后自己注意点赶紧交个男朋友,阳气充足就好了。这段时间你就住我这儿,平时你保护我,现在轮到我保护你了,安啦。”叶霈紧紧拥著她,把“谢谢”埋在心里。赵忆莲居然觉得有趣,大叫着“我要是你,我一点都不怕,什么坏人啊妖魔鬼怪啊敢过来,你一下一个,统统打的他们满地找牙。”事情要从大一说起。两位新生同系不同班,叶霈又不在宿舍住,开始只是点头之交。学校附近有家特别好吃的网红糕点店,某天两人一前一后排队,随便打个招呼。眼看轮到赵忆莲付款,旁边两个社会哥老实不客气过来插队,她自然不肯,就此吵了起来。社会哥丢了颜面,也不管欺负小姑娘丢人不丢人,又想占便宜,便往她前胸推。眼瞧赵忆莲躲闪不及,身后叶霈忽然跨上一步按住她肩膀往旁边轻推,不知怎么又把社会哥顺出好几步。另一个社会哥伸拳便打,叶霈微微错身,在他手臂一按一推,只听咯咯一响,社会哥抱着胳膊哎呦哎呦喊个不停。毕竟学校区域,周围学生不少,见社会哥居然敢和女生动手不禁围拢过来,两位社会哥见势头不妙,自己也没受到什么实质伤害,赶紧突破人群溜走了。叶霈拉着她就走,路上赵忆莲欢呼雀跃,“哇你是不是练过啊”步履匆匆的叶霈不肯承认,只说:“以前学过防身术。”当然那不仅仅是“防身术”。大三暑假,友情深厚的两人去另一个城市找同学玩,晚上在宾馆附近吃饭。几个醉汉喝的五迷三道,见两个女生年轻漂亮,满嘴风言风语。两人开始还耐着性子,听他们越说越脏,忍不住张口指责;几个醉汉恼羞成怒,堵着门不让走,还动手动脚。他们是地头蛇,老板不敢惹事也不肯报警,店里食客纷纷躲避,赵忆莲吓得不轻,却被叶霈不慌不忙推到墙角片刻后她跟着叶霈挥挥手不留下一片云彩,剩下满地残羹剩饭和趴在地上鼻青脸肿的醉汉。经此一役,赵忆莲总缠着她也想学几招,却被叶霈统统挡了回去: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天天扎马步下腰劈腿,没个十年八年看不出效果的,赵女侠只好悻悻作罢。“明天咱们去庙里”笑闹一番,见她用iad看起权力的游戏第八季,詹姆兰尼斯特着实很帅,叶霈想起正经事,“灵么”“呸呸。”赵忆莲使劲儿拍她两下,双手合十祷祝:“心诚则灵,肯定灵,天灵灵地灵灵。菩萨保佑,宽恕这个不懂事的家伙吧。”直到身畔姑娘沉沉睡去,叶霈依然清醒的如同被瓢泼大雨打湿全身在屋檐下瑟瑟发抖的流浪猫。活了二十多年,她并不是分不清现实噩梦的小孩子,不过昨晚梦境真实的令人毛骨悚然。有些话她没敢细说,怕吓到赵忆莲。浅红诡异的圆月,熊熊燃烧的火盆,突如其来又戛然而止的惨呼,惦记接孩子的李姓女子,直立行走、四只胳膊的蛇人,蛇人手中弯刀柄上镶着发光的宝石。还有件事她想不明白,梦里她和李姓女子躲了大半夜都安然无恙,换个地方没多久就出了意外,到底有什么问题李姓女子脖子上缠着的赤红小蛇是从哪里来的坐起身拨开窗帘,漆黑天边挂着细细的月牙儿,隐隐约约缀着几颗星星。记得李姓女子背靠墙壁上悬着几根长长的暗红蔓藤,微风拂过,藤蔓轻轻晃动。。叶霈,别这么死心眼好不好她命令自己不许再想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躺回被窝里打开手机,看看自己依偎着父亲母亲的全家福这才闭上眼睛。大概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夜里她睡得很香,清晨是被闹钟吵醒的。赵忆莲嘟嘟囔囔赖在被窝里,她早早下床到阳台伸个懒腰,活动手脚蹦跳几下,今天是个艳阳天呢。清晨“龙潜福地”并不冷清,不少虔诚的信徒早早围拢在雍和宫大门外等待,大门一开便急匆匆往里走。恭恭敬敬烧了三炷香,在佛祖面前拜了又拜,郑重请了开过光的朱砂手串和用深蓝锦囊装的护身符,捐了“重金”香油钱,叶霈心里踏实不少。庙里大殿重重,香火旺盛,虽然香客众多却十分安静,两人边逛边拜,转过经筒,又逗逗庙里随处可见的鸽子,出来已是中午。她是上班族,请学生党赵忆莲吃过西餐,买了堆乱七八糟的衣裳小玩意儿,还给赵奶奶买了点心带回去。大概雍和宫真的灵验,以后的日子叶霈再也没做过那个邪门诡异的噩梦,不过还是听赵忆莲的话,在她家连住十多天,直到三月初才搬回家去收拾衣物,准备回老家南昌度周末。临走前在家住了两晚,整晚安然无恙,连梦也没做一个,叶霈暗笑自己杞人忧天,彻底把那个诡异真实的梦境抛到九霄云外:不过是个梦而已,都过去啦。倒是妈妈还记得这件事,一见到她顾不得还在厨房忙活就说个不停。“上回跟我说那个梦,到底梦见什么,和我细说说。”妈妈拿手的藜蒿炒腊肉很久没吃到了,热腾腾香喷喷盛出锅来不禁令她咽口水。旁边蒸锅冒着热气,里面蒸着豆豉蒸排骨,案板上还有切成块焯好水的鸡块和一大瓶米酒,这是要做三杯鸡了。叶霈小心翼翼把盘子端出去,回厨房才轻描淡写的说,“咳,就是特别奇怪,梦见我就跟穿越似的,到了一个古代城市,里面一个人没有,怪吓人的。”“还有呢”“后来出来个人,古代人,还穿着盔甲,拿着刀。”时至今日叶霈依然记得蛇人手中利刃被火光映得闪闪发亮,不过她顺口敷衍,很快把故事划上句号。“我怕他追我,就找地儿一藏,后来,天亮了,我就醒了。”妈妈没出声,半天才说“那天早上你给我打电话声音都变了,吓得我心直跳,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后来说是做梦,我这才踏实。对了,你帮我看着。”见妈妈把锅铲一扔,围裙也不摘出厨房走了,叶霈没反应过来,只好盯着油锅,油很快冒起白烟得关火吧好在妈妈很快回来,往她手里塞个东西,这才把切好的姜蒜往油锅里放。“我上庙里求的,保平安,你随身带着,别摘下来。”大红锦囊,摸着硬硬的不知装着什么。心里酸酸涩涩,又满是感动,叶霈慢慢把它捏在手心。妈妈还是挂念我的,这种欣慰幸福令她见到弟弟都觉得顺眼多了。弟弟是妈妈四十岁那年生的,小时候体弱多病,大点了又淘气的要命,叶霈本来每年就见不了他几次,很快讨厌起这烦人小孩来。每次听妈妈念叨“你弟弟”总是心里嫉妒,想着“他才不是我弟弟。”随着年纪渐长,又步入社会,慢慢也没那么抵触这个血脉相连的小孩子了。大概快上小学的缘故,弟弟也老实多了,乖乖坐在桌前啃鸡腿,还大声“谢谢姐姐”给他带的糖果点心衣服。蒜苗香肠和啤酒鸭、烟笋烧肉是继父做的,他话不多,频频让叶霈多吃菜。这是个老老实实的本分人,在市财政局上班,和前妻因为性格不合离婚,有两个女儿。叶霈不禁感激奶奶,当年妈妈想带她一起走,奶奶说,继父两个女儿,霈霈跟着去肯定吃亏,继父家也没那么大地方,还不如留在她身边。果然日后发现,继父女儿酷似母亲强势泼辣,好在没几年各自嫁人;继父母亲有了弟弟,你谦我让,算是幸福美满。宋叔叔则是老生常谈。陪着叶霈拜祭父亲奶奶墓地归来,做了一大桌菜在家招待她。她给阿姨和嫂子带了华丽鲜艳的纱丽,给两位男士的却是深粉和鹅黄的包头布,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席间宋叔叔苦劝她回老家发展,要不赶紧找个男朋友,他帮忙把关,叶霈只好敷衍了事。回到北京送给赵忆莲两大包烟笋蜜桔,叶霈又给公司同事分了酸枣糕米糕,早九晚五上班下班,生活又回到正常轨道,一切没什么两样。忙忙碌碌数日,还有十多天就是清明节小长假,部门经理要求抓紧进度,要不然假期就休息不成了。没人愿意节假日加班,叶霈也不例外,还得回家扫墓呢。周末在公司埋头猛干,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她打算犒劳犒劳自己,请赵忆莲吃了顿高级日料,买了两件衣裳才回家,再坚持一天又是周末了。睡得迷迷糊糊,叶霈心中一紧,哪里不对劲柔软温暖的床铺变得坚硬冰冷,这种感觉似曾相识糟糕她腾的坐起身,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自己躺在一个屋角和墙壁形成的隐蔽角落,隐约火光从墙面掉了半块砖的地方透进来,自己和李姓女子曾在那里窥视外面动静;猛然抬头,天边圆月似乎更红了些,浅红月光默默洒满大地。不知为什么,叶霈脖子有些僵硬,不过她还是深深呼吸一口,侧头望去:身侧墙壁挂满暗红蔓藤,李姓女子,或者说她的尸体并没有躺在那里。我。。我为什么又到这里来第6章2019年3月21日,封印之地。怦怦,怦怦,叶霈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大片暗红蔓藤顺着墙头垂下来,随风轻轻摇摆;她曾认为它像爬山虎,明明更像从山崖流淌下来的瀑布。上次似乎没这么多李姓女子苍白面容犹在脑海,叶霈尽力回忆着可怖画面中边边角角的细节。没错,上次只有两根藤蔓垂在她头顶,赤红小蛇又是哪里来的环视四周,叶霈骤然倒吸一口凉气:默默伫立的房屋、高耸墙壁处处挂满暗红藤蔓,地面依旧干净整洁,隐隐映着月光。她倒退两步,站在距离墙壁两尺的地方凝神细瞧。本来就是弯弯曲曲的,不,像有什么在游动,那是根枝条么随着摆动的藤蔓弯曲扭转,细细红线伸缩不定,犹如畅游在暗红海洋中的小鱼那是一条吐着信子的赤红小蛇,米粒鳞片隐约发光。叶霈忽然有些恶心,疾步离开这个曾经安全的藏身之所。这不是梦,或者不只是梦,她这么提醒自己四处张望。这里是暗红蔓藤的领土,视野里能看到的建筑物都被长长蔓藤占领了,就连那道高耸巍峨的城墙也是如此。她曾想去城门查探,现在即使去了,恐怕也只能看到垂满暗红藤蔓的城门洞。花果山水帘洞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稍微缓解叶霈心中恐惧。上次攀上去眺望的高台也爬满暗红藤蔓,台顶火盆熊熊燃烧,照亮附近一片区域。必须另找安全地带,她贴墙朝十字路口迂回前进。咦某个方向忽然响起打斗声和兵刃相击声,还有不知什么重物垂在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