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方坐在墙头一字排开,八条大腿晃来晃去,朝他们吹口哨。左右张望,一队王凯强仙鹤、丁原野王瑞两组八人也先后登顶,相距不过几秒。临近年底,对于混迹“封印之地”的人们来说,转移阵地的难度逐渐大于穷追不舍的那迦:周遭墙壁从两、三米变成六、七米,别说客户,就连干活儿的保镖们也开始头疼。叶霈桃子几人还好,大多数像猴子这样的力量型队员,只能留守大本营了。“上吧。”留在地面的老曹把双手放在嘴边喊,还吹了声口哨。第五组行动起来了。对于大部分“碣石队”员来说,为首两人很是陌生,动作却非常利索:只见大鼻孔大嘴那人奔到距离墙壁一米的地方就倒转过来,双手垫在小腹前,托着脑袋四四方方那人高高跃起;这人身材高大,体重也是明摆着的,看起来压根抓不住墙头,可他在空中灵巧地抛出绳索,绳索尽头的铁钩像长了眼睛似的牢牢挂住墙壁,于是他在半空中就开始朝上攀爬。不愧在“封印之地”生存三年,又跟着顶尖好手崔阳混,经验技巧都是一等一的,叶霈拍着巴掌,自己得抓紧练习扔绳索才行。眼瞧最后一个人也攀上墙顶,老曹才大声招呼:“这俩是新来的,河马,板砖,原来在天王队,以后跟咱们混了。”河马朝大家抱抱拳,说了几句“多多关照”之类场面话,板砖看起来内向些,哈哈笑了几声。一队好手老秦和小邓被分配过去,和他俩组成一支小分队。在场能翻墙越壁的共有二十几人,还有十几个力量型队员,队里干活的总共四十多个;按照一带一的原则,客户也有四十多人,可真快,半年扩张不少。“桃子,你看群里让看的电影了吗”没等到回答,叶霈扭过头,发现身畔桃子不见了:他用两条小腿勾住墙头,身体倒着垂挂下去,朝对面吐舌头;再一瞧,对面墙壁王凯强正用这个姿势做仰卧起坐。还挺会玩,叶霈也学着他倒仰下去,乌黑马尾垂向地面,大声说:“这算什么,我师傅轻功天下一绝,谁都比不过,要翻这堵墙,直接就游上来了。”桃子哼哼两声:“壁虎游墙,仙人挂画,蹬萍渡水,踏雪无痕,早都失传了你使一个我看看。”我要使得出来,还用得着踩你借力吗不会聊天,叶霈悻悻地说:“哼,杀鸡焉用牛刀小菜一碟,下次我师妹来,让你开开眼界。”此时此刻,被叶霈挂在嘴边的小琬正吃东西。好几天没沾荤腥,只以压缩饼干填肚子,她馋的狠了,接过地质考察队递来的火腿肠撕开包装,一把塞进嘴里。真香啊,她鼓着腮帮三口两口咽下肚,又去撕另一根。面前数人面面相觑,年纪大的队长心善,叮嘱“慢慢吃,还有”,又从背包掏出一只道口烧鸡;年轻的打量打量她,又前后张望,“哎,这位同学,你怎么来的太危险了,你的同伴呢”此处地处云南和老挝、越南边境,并不是旅游胜地,深山老林,蛇虫众多,没有本地人带着压根不敢走这么远,何况队长看看天色,太阳都快落山了。小姑娘不过十七、八岁,顶多大一大二,高中也有可能;黑发短短的像个男孩子,长睫毛大眼睛,面庞像个红苹果,嫩的能掐出水。国内治安良好,边境可就不一定了。老挝越南这几年还算平静,毕竟接壤缅甸,又和毒品沾包,免不了瓜葛电影湄公河行动最有名的金三角,才离这里几十公里。“小姑娘,你一个人不安全。”队长是个善心人,家里女儿也才上高中,和小姑娘差不多大。“我们是考察队,明天回xx地,你跟着我们走吧什么都有,你不用担心。”拎着烧鸡的小姑娘想了想,点点头,闷头撕包装。密封袋封的很严,旁边年轻队员刚把瑞士军刀递过来,她不知怎么两只手指一捻,酱红油亮的烧鸡就暴露在空气中,啊呜一口咬下去。还挺可爱,大家都笑了,看看彩霞漫天,索性就在附近扎营了。他们来自某省地质馆,野地考察当地植被和水源,行程并不算紧,气氛也很轻松。“哎,你从哪儿来迷路了吧”年轻队员往小姑娘身旁一坐,热心肠地说:“我姓白,白晨,济南人,某大研二,地质专业的,你呢”小姑娘舔舔油腻腻的手指,“我叫张珊,某市人,我上高三。”还挺简洁,白晨对她的印象更好了,“哎,你到这边旅游,迷路了吧下次别朝这边走,没什么好玩的,到大理丽江昆明待几天得了。”小姑娘闷头吃肉,鸡脖鸡爪也不放过,直到整只鸡成了骨架还意犹未尽,白晨乐了,胃口这么大的女孩,少见啊从自己背包掏出午餐肉罐头、牛肉干和巧克力递过去,“来来,慢慢吃,都是你的。”片刻之后,冷眼旁观的队长皱起眉:这女孩太能吃了。四根火腿肠、一只烧鸡、四个肉罐头、一大袋牛肉干、一大盒巧克力统统吞下肚,喝干两瓶运动饮料,又开始啃肉松面包和三明治。这要是在古代,怕不是聊斋里的山精野怪下山吃人幸好女孩还像个城里人:大红冲锋衣,登山鞋,运动款手表,脖子悬着指南针,背着个和她本人差不多高的登山包,都是最好的国际品牌。眼看两大条面包也进了肚,女孩总算停口,抬头朝他笑笑,擦净手从衣袋掏出钱夹:“我有钱。”四海之内皆兄弟也白晨一副豪爽模样:“俗不俗o2019年了,相逢就是有缘,我们请客了是吧队长”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个屁队长腹诽,对小姑娘和蔼地说:“小事,别客气。来,和大叔说说,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跟谁来的朋友还是亲戚”小姑娘指指耳朵,侧头的样子很可爱:“我耳朵里有块小骨头,坐不了飞机火车,只能坐汽车。我姐姐带我来的,和我走散了,我正找她呢。”“多危险啊。”队长摇摇手机,看一眼又收回去:“这里没信号,电话打不通,估计你姐姐正找你呢,肯定报警了。以后可不能到这种地方。”他指指周围,白天的原始森林鸟语花香,绿油油看着舒服,总能发现山花蘑菇,或者好看的昆虫蝴蝶;这会儿黑漆漆的,视野有时候出现奇怪的东西,仔细看过去,却又消失了,令人怀疑是不是幻觉。有点鬼片前兆。幸好人多势众,又都是阳气重的小伙子,一路还算平安。夜间升起一堆篝火,七、八只红红黄黄的简易睡袋围成两排。远远望着小姑娘从背包取出香奈儿化妆包,刷牙梳头,又取湿纸巾擦脸,涂抹兰蔻面霜和唇膏,倒令队长踏实了:没啥事,是个大城市女孩。夜间队长睡得不安,总梦到红衣裳小姑娘嘴巴张得老大,把他们一个个吞下去,如同啃烧鸡。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咦,平常六点就自然醒了,怎么今天再看队员们,一个个睡得香甜,闹钟都没吵醒。连忙推醒,数数人头,自己人一个不少,小姑娘却不见了。连人带背包,都没了踪影,着了她的道队长满头大汗,喊起来检查一番,最重要的考察资料都在,钱包信用卡手表首饰也都不少,齐齐松了一口气。白晨眼尖,指着小姑娘睡下的地方,“钱,有钱”钻钱眼里了队长恨不得抽他,过去一看还真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压着一小叠粉红大钞,足足几百块。越来越像鬼故事了:深山老林里的妖怪遇到行人,留下一些财物,代价则是他们的寿命、好运或者最珍贵的东西有点像美女与野兽。这小丫头到底干什么的为什么给我们钱她买走了什么一时间,队长额头冷汗都下来了。数公里之外的森林中,小琬正大步流星地飞奔着,远远望去,如同一只敏捷矫健的金钱豹。吃饱了就是有力气,她满足地摸摸肚子。原本瘪了的背包鼓鼓囊囊,装满烧鸡、午餐肉罐头和牛肉干之类,肉松面包和三明治也很好吃,被捏成扁片统统塞进来,还有几大瓶水足足数十斤,在她背上却如同稻草。那些人还不错,夜间点了所有人睡穴的小琬由衷称赞;我可没白拿东西,我留下钱了,她理直气壮地想。张珊者,张三也,其实就是个假名字,小琬可不打算和陌生人打交道。师姐有没有挂念我第三关“捉迷藏”过了么那个韦庆丰,有没有再找师姐的麻烦哼哼,如果还敢挑衅,我回去找他们算账,这次就得留下点东西了师傅说,早年武林门派打交道,名门正派也就罢了,歪门邪道或者魔道中人,经常留点纪念品,什么一只耳朵两根手指,都是小意思啦。不过师姐肯定要骂。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动不动就拍照发微博,抖音快手,一套一套的,听起来就头疼,可不能轻易显露身手,闷声发大财才行。想到这里她笑了笑,拎起脖子上的指南针辨认方向,没错,继续朝东行进。这东西是拘留所里的难友提醒的,她前男友是户外爱好者,不是登山,就是在前往山峰的路上,野外知识也了解不少,很是给小琬科普一番。幸亏有她,要不然还挺麻烦。师祖留下的日记,师姐看不明白,可难不倒小琬:她是跟着师傅长大的,老派武林人士行事做派自有规律,何况本派先祖当年师祖只取回一枝雷击木,回到安全之地大为后悔,把地址详细记载下来,留给后人;如果雷击木遗失或有意外,大可以回去再取一枝嘛。果不其然,本世纪初日寇入侵,意图吞并东三省,连御用阴阳师安倍家族的嫡传子弟也派出来了,拘役生魂布下万鬼大阵,师傅师公跟着师祖冒险一击,鬼阵是破了,雷击木可也毁了。不怕不怕,我这就去再砍两根雷击木回来,把师姐从倒霉的“封印之地”拉出来,再也不用怕男娲了话说回来,提到人身蛇尾、四只手臂的男娲,小琬还真想见识见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红红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72章2019年11月9日, 北京。插上硬盘,连接放映机, 狂蟒之灾四个字在银幕中央显示出来的时候, 不止一个观众交头接耳:“够老的。”可不是么, 1997年的老电影,足足一代人了。老曹干咳一声,伸手扒拉鼠标:“我给你们倒倒啊。”靠在窗边的女生们发出嘘声, 准备工作不到位嘛,开始嘀嘀咕咕双11买些什么;大家都不缺钱,缺的是shog乐趣。男人们不少想抽烟, 却被小施瞪两眼, 只好乖乖把玩手机,还有的喊:“头儿, 我这里有异形, 还有哥斯拉。”是波浪卷的男朋友, 一队什么来着, 叶霈总记不住他名字。波浪卷嘻嘻笑,用托盘捧着几块蛋糕过去,后者洋洋得意, “还是我媳妇好。”黄油混合奶油,闻着可真香,叶霈也从面前拿了一块蛋糕,里面有新鲜的蔓越莓,咬一口酸酸甜甜。集体生活过得久了, 看一眼就能区分大厨:莫苒擅长面食,每次蒸肉笼肉包都被一抢而空;瑶瑶喜欢做菜,和桃子轮流下厨,极受欢迎;曲奇蛋糕则数小施最拿手,上次老曹过生日,她做了个圣诞树那么高的蛋糕,叶霈照下来发朋友圈,一大堆人点赞。以后我也可以学学,叶霈羡慕地想,端着蛋糕顺手递给角落的小白,她道声谢,声音小得像蚊子。这女孩怪可怜的,莫苒含糊其辞,八成被“银獴队”欺负了这是什么东西屏幕中央,一个走投无路的白人咬紧牙关,从悬崖跳落,半空中突然冒出一条似蛟非蛟、足有一人粗的大蟒将他缠住,盘绕数圈;只见蟒蛇巨口大张,那人活不成了。老曹看了一眼,“行了,从这看吧。”有点恶心,连蔓越莓蛋糕都变了味道。这是部以血腥场面为卖点的b级惊悚片,故事传统老套:科考队进入亚马逊森林,遇到居心叵测的导游;于是主角们像所有恐怖片那样依次死去,boss就是那条变异了的巨蟒。电影到尾声的时候,活下来的两位主角被导游绑架,泼洒鲜血用渔网扣住。巨蟒果然出现了,却张开大嘴将导游活活吞下去“不行了。”叶霈逼着自己看下去,喃喃说:“美国人是不是有毛病啊”莫苒勇敢地用余光观看,小白垂着头,瑶瑶和小施波浪卷搂在一起,眼圈都红了。男人们沉默着什么也没说,不止一个人燃起了烟。下一部电影是龙之战,也是十年前的老片子。主题荒诞无聊,什么龙珠转世的女孩,正义感极强的记者,大场面是两条势均力敌的对立巨蟒相搏;正义的那条得到龙珠,脱胎换骨飞升化龙,邪恶那条自然灰飞烟灭。蟒蛇这种爬行动物,嘴巴杀伤力一般,身躯缠绕才是最致命的。进入“封印之地”这么久,叶霈自然没少研究,望着屏幕那条长长的巨蟒琢磨,换了是我,怎么对付我的焦木剑比普通武器锋利的多,自从得到之后,对敌之际还没吃过大亏;能杀得了那迦,自然也能杀蟒蛇,叶霈信心十足。唉,说一千道一万,要是遇到四臂那迦,那就得逃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