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车厢温暖如春。本来满肚子话想说,男朋友就在身畔,叶霈反而抛到九霄云外,匆匆讲述两句遇到迦楼罗的经历,便把话题拐到正事:“有什么进展”把车子停在红绿灯前,骆镔低头点烟,拈在手里,“主要老曹那边。像咱们这样每月折腾一次,早都交代好后事”叶霈想起自己找王律师立下的那纸遗嘱,忽然好奇,男朋友大概也安排好后事了吧心底空荡荡,死亡对于自己来说并不意外,练武之人嘛,祖父、父亲都是英年早逝;轮到骆镔,却分外不真实。他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冰冷僵硬的尸首“老曹自己有生意,这三年陆陆续续出手,变成房子理财,黄金什么的,国内海外都有。”骆镔平静地说,犹如表面平静的激流。:“我跟他老婆也熟,平时叫嫂子。老曹把酒吧留给我,还有那套别墅,遗嘱写的清楚。孙莹原本答应了,家里兄弟不干,觉得他们吃亏,安排人查账。查就查吧,又想盘给别人,我不答应,加了点钱,还是把手续办了。”绿灯亮了,可惜前方排着一大串车,慢的像蜗牛爬,最快也得下个灯了。“老曹给小施留了不少钱,还有房子,本来都过户了,他这一走,孙莹彻查家里财产,查到他个人账户流水,买卖记录,不知怎么把小施翻出来了。”他话里带着无奈,烦躁地挥挥手,“找到小施家里,闹得挺大,要打官司统统追诉回去,小施有点想不开。我我和大鹏这几天就折腾这事呢,给小施找了个住处,搬过去了。”怪不得他一直留在北京,叶霈想想也无奈,只好叹口气,“后来呢”骆镔也头疼,“先这么着吧,我和大鹏老丁商量着我跟你说了吗,老曹给我们留了话”不是遗嘱吗叶霈摇摇头,见他把手机递过来说“照了相”,便摆弄几下打开相册,果然看到一张信纸。信里说,人生无常,谁也不知道归期。如果自己死了,小施也遇难的话,就罢了;若是她还在,请骆镔三人多加关照,护她周全。字迹刚劲有力,落款是老曹,日期是2017年。对于大多数女生来说,小三都是值得鄙视的存在,可“封印之地”有些特殊,老曹和小施除了你情我爱,也有同命相连的悲哀怜惜吧叶霈这么想着,有些黯然,低声说:“骆驼,如果我也”“瞎说什么。”骆镔有点粗鲁地打断她,伸过胳膊握住她手腕,力气很大:“你好着呢,什么事也没有。光凭你们栖霞派那么多绝学,什么落叶掌惊鸿剑,还有九阴神爪,抓几个窟窿玩儿似的,对付泥鳅四脚蛇一下一个我还得靠你罩呢。”叶霈笑出声来,歪头打量,轻轻抚摸他高挺的鼻梁。“行吧,那你表现好点,我就考虑考虑。”骆镔仰头想想,“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准备准备,晚上好好表现表现。”第二个绿灯亮了,车子发动引擎,汇入车流朝着簋街行驶过去。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安格妮丝。 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79章2019年12月6日, 北京记忆是件很奇妙的事情。叶霈迷迷糊糊,仿佛回到童年:父亲闻鸡起舞, 在庭院中虎虎生风地打拳脚,汗水打湿衣裳;厨房里的母亲忙忙碌碌,煎蛋、火腿和米糕, 拌粉在锅里冒着热气。时隔十多年,缩在被窝里的她吸吸鼻子,香喷喷, 像是肉包子又是开火的声音, 大概在热牛奶。听到卧室门响,脚步声越来越近, 停在面前,熟悉的灼热呼吸打在面颊,她闭着眼睛嘟囔:“我要吃煎蛋, 要吃两个。”头顶窸窸窣窣,黑发被大手揉了又揉,额角也落下重重亲吻, 男朋友笑着走远。食物香气传进来的时候, 她才舒服地伸个懒腰, 拉开森绿窗帘, 朝阳把小小卧室映得明亮。果然有煎蛋,金灿灿两个摞在碟子里,旁边是热腾腾的肉包子和切成厚片的酱牛肉,蒜汁、热牛奶。和陕西人待久了, 就发现他们无肉不欢,特别是牛羊肉,叶霈喝着牛奶灵机一动,“我想吃火晶柿子。”上次他送到南昌的柿子柿饼大多留给妈妈弟弟,少数带回北京,左分右送早早吃完了,令人回味不已小琬也爱不释手呢。骆镔觉得简单,“好说,明年跟我走,包你吃个够。”第一个肉包子还没下肚,电话就来了,骆镔接起来,大概说到账务,起身去客厅找茶几上的iad。这家伙身材不错,叶霈学着赵忆莲轻轻吹口哨:家里没有男士衣物,昨晚两人开车去山姆超市,买了不少衣裳用品,此刻骆镔没穿上衣,随意套着一条深蓝四角裤,准备早餐时的围裙扔在沙发;标准的倒三角身材,宽肩臂长,腰板挺直,肌肉流畅而不突兀,有着练武之人特有的匀称有力;腹肌平坦坚实,人鱼线清晰,很是赏心悦目。骆镔一边说话一边围着客厅溜达,于是背脊中央一金一黑两只怪兽赫然入目:和年初不同,金翅鸟色泽明亮,犹如朝阳,和右首漆黑如墨的怪蛇分庭抗礼,隐隐形成对峙之势叶霈自己背脊上的那只,可还要差上一些。他是我男朋友,我的亲密爱人,我同生共死的伙伴骆镔搬进来第三天,叶霈慢慢有了真实感,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她一夜成长,化身甜蜜幸福的小女人;又像受到庇护的孩童,开始试着依赖和撒娇。他挂掉电话溜达回来,却没回座位,径直走到叶霈身旁,后者迷惑地仰头望。却见他一把抓起她手掌按在自己腹肌,喃喃说:“盯了这么半天,练得还到家吧”于是那天早餐没能吃完,肉包子冰冷冷摊在餐桌,临近中午,缱绻餍足的两人才盯着天花板商量,径直开车去牛街排了一个小时队买白记年糕,又吃涮羊肉,叶霈开始发掘男朋友崭新一面:爱干净,注意个人卫生,早睡早起,生活有规律;很有点大男子主义;公事私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也很照顾身边的人无论是女朋友还是死去兄弟的女人。小施旧居,叶霈是去过的,平时聚会或者过生日什么的,来来往往很热闹;新家就不认得了。在“聚宝源”人满为患的餐厅放下筷子,她想去探望可怜的姑娘,骆镔却不赞成:“算了,让她静静吧,他爸他妈陪着呢,谁也不见。”安慰安慰也是好的,叶霈坚持,骆镔另有考虑:“别人还好,你要是去了,她更难受。”想起以往四人聚会情形,她也有点唏嘘,只好放在一旁,“那”骆镔明白她的担忧,倒是早有准备:“我们几个商量了,和孙莹坐下好好聊了聊:老曹人都没了,再折腾也没意思,该怎么着怎么着吧,也不能让她和小孩吃亏。说实在的,孙莹不差那点钱,就图一口气。”这个话题算不上美好,于是叶霈沉默着,看着锅里沸腾的汤。“韦庆丰那边呢”随后轮到骆镔苦笑了。在印度的时候,叶霈由衷担心“碣石队”安危:无论武力还是势力,找“银獴队”算账都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只能安慰自己,男朋友和队友们也不是吃素的。可惜事情朝着另一方向发展下去:以韦庆丰为首的“银獴队”全员失踪,就连伤势稳定、从icu转到普通病房的郑一民也出院了,像融入大海的一滴水,再也找不到踪迹。同伴们耿耿于怀,张得心孟良倒好一些:现实世界火并太过危险,70周年庆典刚刚结束,稍有不慎就牵扯极广,还是“封印之地”算总账吧。“朱利安月底过来,商量正经事。这个月还是各顾各,年底就得合并。”骆镔指指桌面上的手机,放了筷子搓搓脸庞。“不消停啊,一桩一桩一件一件,都是事。”临近年底,“封印之地”安全区域越来越小,并不是所有人聚在一起就更安全,还不如兵分几处,互相呼应,牵制那迦和海中水兽,形势不妙就化整为零;否则被敌人大军压境,一锅端可就糟糕了。具体怎么布局,可就得研究讨论、协商谈判了。想起那位开朗乐观的外国朋友,叶霈很有点高兴,指指面前烧着炭的黄铜火锅:“美国人爱吃这个么”“涮肉不行,烧烤还可以。”骆镔呵呵笑着,“我带朱利安来过,他吃不惯芝麻酱,后来”电话来了,他随意看一眼,说声“老张”就举到耳边,“喂北京呢,和我婆姨”婆姨,仿佛回到上个世纪。仔细想想,这个称呼带着陕西特有的乡土民情,白鹿原、那年花开月正圆,孙俪剧里衣裳可真漂亮骆驼怎么了男朋友起初安静倾听,没多久忍不住发笑,叹息着劝:“老张,你还没死心呢去过的地方还少了灵隐寺普陀山、少林寺布达拉宫,四面佛梵蒂冈”还有雍和宫,叶霈在心底替他补充。早听说“佐罗队”张得心到处求神拜佛,去过的地方没一百也有八十,可惜无济于事,按月到“封印之地”报道。“江湖术士,把你也蒙了。”看得出骆镔起初没上心,听着听着脸色逐渐严肃:“专门引见的靠谱么亲眼见着了”遇到何方高人想到自己门派的雷击木和鱼肠剑,叶霈有些跃跃欲试;武术流传千年,除妖驱魔的门派自然也是有的,史书不乏记载,可惜大多隐姓埋名,大隐于市,无缘相识罢了。电话挂断的时候,骆镔很有点纠结,眉头紧紧锁着:“老张说,江湖里有一位驱鬼降妖的高人,木头拐弯抹角联系上的,约在今天,就在北京叫着你我也去。”她也压低声音:“木头亲眼见着了”骆镔摇摇头,“说是专业人士,专门吃这行饭的,木头朋友的朋友走夜路,撞了不干净的东西,人都快不行了,到处寻医问道都没用,被这人解决了。”这个故事从木头嘴里讲出来,可就精彩多了:两个小时后,这位“佐罗队”副队长压低声音描述:“我那朋友的朋友姓王,陌陌约了个女的,当天就睡一张床了。那女的挺聪明,又健身又进修,不乱花钱,也带的出去,很能哄人,交往快一年吧,怀孕了,想结婚。老王就是玩玩,给点钱,打算直接断了。那女的跑到老王父母家,说喜欢他什么的,不想打胎;他父母快七十了,舍不得小孩,说要这么说,你就生吧,我们养。”好像有点八卦,叶霈竖起耳朵,等着下文;对面谢岚显然已经听过了,没精打采的,连叶霈带给她的白记年糕都吃不下了,显然结局不妙。木头继续讲:“结果他父母就把那女的接进一所郊区空置公寓,给钱养着。上上个月的事,老王知道了,气坏了,开车带了两个人到郊区,载着那个女的去医院打胎。那女的当时七个月,在车上闹腾,大概磕了碰了,出了好多血,把三个人吓坏了。”“不知怎么的,来时候好好的,回去时候车坏在路上,怎么也开不动,电话也打不出去,眼瞧着天黑了。”木头也叹息着,化繁为简说:“总之那女的当场死了。警察查了半天,老王托了托人,算是脱了身,给那女的家人一大笔钱;毕竟心里有愧,烧香超度,念地藏经,法事就办了七七四十九天,结果呢”八成遇到鬼了呗,叶霈觉得像听鬼段子;她很少住在大学宿舍,赵忆莲定期召开鬼故事之夜,听起来很刺激。“另外两个人先死了,七窍出血,满脸惊恐,就像见鬼似的。老王当时就怕,直接住进某某寺,还拜了一位高僧为师,结果也不管用,夜夜做噩梦,总梦到那个女的满身是血,抱着个血孩子找他。”叶霈朝男朋友身边靠靠,心想,鱼肠剑能不能克制住木头绘声绘色描述:“住了没几天,高僧招他过去,说庙里藏不下你,下山去吧。老王直接跪了,磕了一堆响头,说佛门大慈大悲,容我一条生路、高僧叹气,让他回房看看,原来有一行血脚印,从山门外头径直走到他居住的禅院,一天近一步,已经快进屋了。”“这t还有什么说的那间庙挡不住怨鬼啊老王转身就跑,临走师傅给他什么香灰佛珠护身符,拿了一大堆。幸好老王有钱,这段时间没少查访,查到郊区那条通往市里的路原本是乱葬岗,埋着不少死人,可能那女的出血,引来厉鬼,也算他倒霉,那女的更倒霉。”木头叹息地用拳头一击掌心,紧接着兴奋起来:“老王也算路子广,拐弯抹角寻到一位姓孙的高人,花了八位数,终于一刀两断,永除后患。”“你们猜这么着这位姓孙的高人能驭使灵鬼老王亲眼见到他派出鬼使,把一大一小两位怨鬼给灭了以后再也没出现过”木头兴奋地喷着唾沫,声调都变了,“怎么样,现在假和尚假道士遍地,这种有道行的高人可不好碰,哥们够兄弟吧有肉吃,没忘了你们吧”话是没错,不过能管用么我们每月被拉入“封印之地”,更像是离魂术吧大鹏就泼凉水:“木头,我怎么听着玄乎呢人家这是驱鬼的,术业有专攻,咱们可是跟印度神灵打交道,不是鸟就是蛇,要不然就是泥鳅。”张得心“哎”了一声,扼腕叹息:“按说有道理,可话说回来,我连布达拉宫都一步一拜活活拜上去,照样不管事,还信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