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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1 / 1)

问。祝杰说。哦。薛业努力适应新的关系,想听一句表白,杰哥,你亲我是为什么啊?祝杰把眉头一皱。你说呢?我说说不出来啊, 杰哥你又不说。薛业微微仰视,这问题有点太过, 那我换一个祝杰顺着护腰箍出的漂亮弧线来回摸。换。嗯, 换一个。薛业给自己打气,亲都亲了老公也叫过了再不问太磨叽,杰哥, 你你高中说嫌我恶心,现在还嫌吗?祝杰想了想,摇头。不嫌了是吧,那我再问一个。薛业木然地舔舔嘴唇,杰哥, 我以后是不是想搂你就搂你?想搂自己。祝杰的脸低了一下又看向左边。我说不让你搂了么?操,真可以搂是吧。薛业飞速地搂了一下再松开。没了, 问完了,以前你嫌同性恋恶心, 我从来不敢明目张胆地碰你, 现在让我搂就行。我不后悔,可是我也真的不敢。不敢什么?祝杰把薛业的手放回自己的腰上, 搂,是个可持续动词,最短也要5秒。可持续动词?薛业把想抽烟的欲望压下去,杰哥你语文不好吧,汉语的可持续动词不是这个用法。祝杰无奈地扫视漆黑四周。你这么牛逼怎么不当语文课代表啊?接着说。薛业先沉默,不一会儿将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杰哥,不管你是不是同性恋,我都不敢。大学和高中不一样,高中同学只会笑话我,不会害我,大学里什么傻逼都有,我不能让他们排挤你。或者你等我,等我重新站到赛场拿三级跳的金牌,带着荣誉和拳头回来。让我等多久?祝杰拨开他眼前的刘海。最快半年,最慢一年。薛业低着头,眉骨棱角被杰哥的侧脸蹭过一下,杰哥,我是运动员,我想回田径场不想当废人。我现在把烟戒了开始恢复训练,高中三年从没和你站过领奖台,只有毕业照一张合影。等我拿回三级跳金牌,拍冠军合影的时候你离我近点。半年?够了。祝杰疲惫的身体压向他,暂时躲开喧闹和危机像共享战壕里片刻的安宁。薛业,我也有话问你。嗯。薛业说,我骗自己都不骗你。你祝杰习惯性地偏过脸,圆寸带杠那边对着薛业。薛业对那条杠特别着迷。杰哥你说。你喜欢我么?喜欢。薛业无法掩饰成瘾的爱慕,从军训就喜欢了。喜欢谁?祝杰追问,不直视却用身体将薛业压到退无可退。薛业的胸腔被挤压了。喜欢你。喜欢自己。祝杰的侧脸出现薛业从没见过的动容,转瞬而逝。他支在门上的手臂开始环内收,用很不熟练的角度搂薛业的肩。每天说。祝杰第一次搂住薛业的腰,薛业很高,几乎和自己差不多。嗯,杰哥我听你的。薛业同样僵硬,回搂的双手无处生根最后尴尬地放在杰哥腰上。祝杰回忆陶文昌是怎么搂女朋友的,他变换角度去熟悉手臂的位置,侧脸在薛业右耳反复的摩擦。薛业的耳廓很漂亮,耳垂很软可耳软骨格外挺立。右耳后有一颗痦子,只有把耳朵全翻过来看才能找到。祝杰用下巴感知怀里的体温,手臂由虚到实再到紧,后悔为什么不在高考之前抱他。这是自己和薛业第一个像模像样的拥抱,生疏、混乱、又不够亲密却给了他与世界对峙的底气。薛业试着把下巴搭在对方肩上。杰哥的肩一直是他偷瞄的重点线,平宽健实可毕竟是专业跑步运动员,和对抗性或掷类的运动员比对还是差点意思。终于他妈的搂到杰哥了!咣当一下门被人踹了,祝杰薛业同时共振,震感从薛业后背穿透抵达祝杰的胸口。祝杰将门拉开:他妈的谁?我啊,你躲宿舍不开灯吓唬谁呢,杀人啊?陶文昌咬着梨,身后是孔玉,灯一开才看见屋里另外一个人,哦,怪不得。不过祝杰你丫能不能先把恋爱放一下,赛后总结不参加找孙康修理你吧?薛业你也是,留个心眼,男人真爱你就舍得花钱了,嘴上说没用。牛逼他修。祝杰把薛业拉过来,你先去洗澡,洗完上药。哦。薛业去拿浴巾了,有点失望,想和杰哥一起洗。孔玉和他错身时驻足。恭喜啊,圆梦成真,可喜可贺,钢铁直男都能掰弯了真不简单。他对薛业是种什么心情?大概就是从最初的敌视到羡慕,羡慕生嫉妒再掺杂一点不甘。可是和祝杰接触多了孔玉反而释怀,这个男生根本不能走近。接近祝杰就像往沙坑里倒水,倒再多也是一下子渗干,谁跟他走得近谁累谁受罪。薛业没回应,孔玉干脆把他拦住:你别走,白队说你能跳,真的假的?这次比赛失利他只拿铜牌,强大的对手宛如横空出世从前听都没听过,白队顺嘴感叹要是薛业上就打下冠军了。孔玉的问题把薛业瞬间拉回风起云涌的14岁,40米的助跑道他爬也要爬回去。真的,我练三级跳的。你告诉白洋过两天我去找他。妈啊。陶文昌嘴里的鸭梨都惊掉了,虽然这件事早就知道可听薛业亲口承认这感觉太不真实。诶,你和薛业他看向身旁毫无情绪起伏的祝杰,你俩现在什么关系?和你无关。祝杰说,衣橱里存放的红梅扔进垃圾桶。薛业是享受自我战胜的性格,喜欢血性喜欢疼痛,他说戒烟就不会再碰。陶文昌看不得他这副装逼脸。你不说,我现在冲进去给薛业搓澡。你俩不他妈熟吧。祝杰转过身收拾行李。陶文昌,男的,亲过薛业,要不是直男已经打了。我好奇啊。陶文昌问,是个人都好奇,是薛业不带目的性地喜欢三年把祝杰感化了,还是这俩人一见钟情?他挺八卦地问:你都是人家老公了,怎么告白的?什么?祝杰动作一滞,然后继续不露声色地收拾。手机响了,祝杰接起来喂了一声朝外走去。陶文昌把梨核扔进垃圾桶,笑死了。祝杰这个人和善良正直无关,他对薛业自私得可怕也自私得无法自拔。可照目前看这人根本不会谈恋爱啊,他这反映属于根本就没开窍。这俩人以后想要过日子有的磨合。他再看孔玉,好像也不是高兴的样子。没事吧?祝杰这人真不算好人,也就薛业傻到不肯走,我恭喜你。没事,我早放弃了。孔玉的目光早不在祝杰身上,雅姐说得对,这人性格根本不行。昌子我问你,你高中真见过薛业跳远?陶文昌松了一口气。我没看过,我兄弟看过,高一能破最远校记录,挺牛的。是吗?那我就更期待了。孔玉一扫阴霾,我师父过阵子来体院授课,记得提醒我给薛业留个位置。别忘了给我留两张啊,我约小姐姐。陶文昌的心又悬起来,薛业能不能跳过孔玉单说,就说这个师父可是出了名的牛。孔玉出身名门又有师父撑腰,薛业是个得罪人的脾气,入队会很辛苦。祝杰走到楼道底端,轻按着肌纤维断裂的大腿后方。我到学校了。才到学校么?祝振海问道,面前正襟危坐的是司机。嗯。祝杰下意识摸向裤兜,有一块突起,队里开会挨批了,刚回宿舍。开会挨批了?祝振海盘起腕口那串天眼,一颗颗捻着它,哪个领导批的,我打电话敲打。祝杰的手往兜里摸,果然一块黑巧,薛业偷着塞进去的。嫌自己嘴里苦了?没谁,你不是说不搞特殊化么?祝杰撕开包装,苦的,不甜。高一时薛业偷摸往自己包里塞巧克力被抓,拼命解释吃这个对跑步特别好。好个屁,那天是情人节,他的生日。穆杉说你的旧伤复发了。祝振海不轻不重地提起这事,别瞒着家里。你和学校联系过?祝杰问。他爸能联系穆杉,就联系过其他人。祝振海看向在厨房杀兔子做菜的赵雪,护士出身,兔子死得毫无痛苦。一个很小的小女孩帮忙扔兔毛。你妈妈关心你,问过穆杉你的伤。她替你向穆杉开了三周假条,先休息。不需要。祝杰一字一咬牙。需要。祝振海说,有空多回家住,也不和你妹妹说句话。没话说。祝杰看脚下,4岁的妹妹和没有一样,是死是活对他没区别,没事我挂了。有事。我和学校打过招呼了。祝振海靠向椅背,这周五下午你直接回家,周六飞美国看学校。周六?祝杰嘴里的甜味没有了。先看看,条件合适就在那边定下来,手续和学校关系慢慢办。你奶奶和姥爷两边也同意了,我派人陪你去。祝振海平视佛像,队里已经替你请假了,不用管。有问题么?楼道又是一阵喧哗,祝杰来回扫视同龄人的热闹,不想再忍了。他以为这一天的到来注定源自一场爆发,但没想真正的爆发可以悄然无声,着手把这个畸形的家从身上血淋淋撕下去。没问题。祝杰说。撕吧。室友陆续洗完,薛业爬上床半天才见杰哥进来。进来也不说话直接进浴室,冲了一个时间很长的热水澡。等杰哥开始爬梯子,两张紧挨的床铺一起颤。看什么呢?祝杰顺手拉床帘只留出对头的这一面。我就看看。薛业膨胀的信心突然怂了,杰哥,我还想问一个问题。祝杰躺好,胳膊伸过来摸他头发,心情出奇平静。问啊。谢谢杰哥。薛业飞快地蹭了下,杰哥你喜欢我么?手不动了,祝杰翻了个身和薛业一起趴着互瞪。薛业你丫是傻逼么?我是,我就问问。薛业调整呼吸,我就问问你别骂我。杰哥,以后我能一直跟着你么?我30岁退役,还能陪你练12年。你不就问一个问题么?祝杰反问。哦,那我不问。薛业老实了。23点整熄灯,薛业的眼睛适应几秒漆黑看清了对面,杰哥探过来半个身子,用嘴叼他还没吹干的刘海。祝杰俯视他,薛业用三年如一日的表情仰视着自己,仰视得无比快乐接近无私。这份无私养活了自己的自私,供养着日渐膨大的私心。他不是薛业,他不伟大,他靠薛业给他的感受活着。他卑微地恶劣寄生在这段三年的明恋里,从薛业身上汲取快乐。他用了三年来接受自己的性向,从根深蒂固的仇视到承认,一次次地试图矫正。现在谁要拿走,都不行。就连薛业自己都不行。能啊。祝杰和他额头碰额头,你要回队可以,但是给我离白洋远点。我他妈吃醋。作者有话要说:祝杰没走,没有强行送出国分离的剧情,他已经野了,送不出去。陶文昌:报告老师,我举报祝杰薛业熄灯后说悄悄话,我要换宿舍。第52章 二队替补什么?杰哥吃醋?薛业先是一懵, 随即也探直上身,俩人面对面互看像拜堂成亲的夫妻对拜。懵了半天薛业也没憋出话来,只拿手背轻轻贴了下杰哥的肚脐。谢谢杰哥。贴一下没过瘾, 再来一下。体脂低的人肚脐比较浅, 形状会被腹肌拉得长一些。薛业看看对面, 再看看自己的,形状差不多。我吃醋你就这么谢我?祝杰嗓音放低,无奈床帘隔音能力几乎为零,陶文昌在床上一个劲儿咳嗽。差不多得了啊, 注意影响。真忍不住你俩开个房。陶文昌让孔玉帮他上药,背越式对颈椎不太友好。他叹气, 好在孔玉看开了不追了, 没人受得了祝杰这么邪性。憋了三年,谁知道他憋出什么邪火。薛业你自求多福吧。睡不着你戴耳塞。祝杰说,眼神落在薛业脸上, 睡觉,顺便想好怎么谢我。哦。薛业从跪姿趴下,舒舒服服转平躺。突然他惊觉有点地方不一样,后背好像能用上力气了。操,那帮老畜生这么神的吗?杰哥, 杰哥。薛业又翻一次,鼓起勇气伸手触碰另一张床上的人。祝杰假装不耐烦地翻过来, 守着几立方米的空间和薛业趴着互看。又怎么了?晚安。薛业将手收回,金属腕带硌着铁栏杆, 没正经说过, 我说一次试试。你能有点脑子么?祝杰绷紧的嘴角动了动,脸低了又低, 嗯。嗯?嗯是什么意思?薛业小声问。嗯,就是晚安。祝杰捉住他动来动去的左手,你能老实会儿么?睡觉。和杰哥手拉手睡?杰哥浪漫,不愧是他。薛业主动把拳头往里送了送,不舍地合上眼皮。黑暗中,祝杰小心挪动着粗糙的手指,几次试图将薛业的拳完全包覆。可薛业不是女生,两人的手差不多大,骨节俱是明显,源自幼年训练不当造成的关节囊损伤。食指外侧和拇指内侧有薄茧,蹲踞式起跑留下的。因为他练三级跳,冲60米速度。高中三年练径赛,专业不对口,长跑结束别人揉腿,薛业盘着腿脱掉跑鞋,偷偷地揉脚。左手尾指还骨折过一次,不是很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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