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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1 / 1)

新手机,背面粉碎。好在屏幕无恙,祝杰捡起来要拨电话,无意中发现台阶上有血。一滴一滴,不是往下层,而是朝楼上。于是祝杰的心沉了下来,薛业很乖,怕跑远了自己着急。他是找地方躲起来了。薛业?祝杰一步迈几节朝上搜索,酒店一共15层,血迹很快消失不见。可他仍旧往上找,血迹不见是因为伤口处理过,血止住了,可人呢?薛业?祝杰爬到14层,听到上面有动静,找到了。找到了,他一下子缓过呼吸,一节一节台阶往上走。薛业在15层的窗台坐着,背靠玻璃,晃着两条腿。刚刚还没知觉,现在伤口开始发作,疼得他左臂一起颤悠。一声薛业,吓得他赶快跳下来站好。杰哥。你祝杰想骂人,看到薛业又骂不出来了,呼呼喘气,你跑这么高想吓死谁啊?我让你乱跑了么?没有,我找个外人看不见我的地方蹲一蹲。薛业目光锁定在杰哥脸上,我闯祸了。你是闯祸了。祝杰用力一抱,两手从薛业腋下扒住他的肩胛,下巴卡在薛业的锁骨上用力一磕,吓死我了薛业在拥抱的惯性下往后退,重新靠住玻璃。天已经黑了,像他摸不透的未来。左耳刺刺的,是杰哥扎人的圆寸。杰哥,我闯祸了,我把消防栓给砸了,警铃也响了。薛业憋着一口气,好像这是他最后的一口,我以为自己能解释,他们不听。嗯。祝杰手臂收紧,一只手摸到薛业包扎过的地方,被穆杉打过厚厚的纱布还是湿透了,全是红色的。他把薛业颤抖的手掰开,掰到一半薛业往回缩,嘴里嘶嘶吸气。应该是太疼了,祝杰狠着心从他手里拿东西。是薛业的运动员参赛证件。透明塑封上也是血,已经凝固的血。我求他们验血,结果他们散了薛业轻轻地说,说完又笑,杰哥你说得对,我解释没用,也不用和外人解释。这事吧,可能也解释不清楚,毕竟尿检报告都是真的。可是可是你说外源性促红素怎么打进来的,我居然一点不知道我刚才一直想,死也要死个明白吧,可是我居然想不明白,你说究竟是什么时候给我打闭嘴。祝杰望着黑洞洞的窗外,将薛业整个人抱了起来,再一颠,扛在了肩上,你现在,闭嘴。我操,杰哥我错了,你别扛我,我怕咱俩一起摔薛业吓到脚趾豆在袜子里蜷缩,杰哥我再也不受伤了,你把我放下来,我沉!是挺沉的,你自己多高自己不知道?祝杰抱着一份决心,使劲地拍了拍薛业的屁股,跟我回趟家。薛业脑袋朝下,吓得一直挺身。回家?回哪个家?杰哥你别扛我。祝杰缓缓地迈下楼梯,明白了刚才那份决心是什么,他要替薛业翻案。回我奶奶家,跟我回去再说。第109章 奶奶回杰哥奶奶家?薛业满心狐疑, 但再多的狐疑也比不上震撼。杰哥竟然把自己扛起来了?像扛麻袋一样。薛业屏住呼吸同时紧张万分,生怕摔下去。自己又不是苏晓原,自己很沉的。别乱动。祝杰侧身下楼梯, 肩上很重, 但能够承担, 摔了我不管你。别,杰哥我不动。薛业老实了,别不管我,我不动。祝杰重新将他往上一颠, 过短的运动员训练短裤就在右脸旁,往下拉一拉, 真的太短了, 半个屁股在外边露着:管你。说完,咬上一口,像咬了个桃儿。哦。薛业屁股蛋一疼, 不再挣扎。队里出事,唐誉在赛场有所耳闻,结束志愿者的工作回到酒店,却在606门口偶遇白洋。你也来了?白洋问,这时候他不想看见唐誉。唐誉出现意味着这件事要记入赛程汇报。我听说了一些事, 来问问他。唐誉想敲门。他和体育部的人不算太熟,看这些运动员, 有些流氓气。别敲了,人已经走了。祝杰已经带走了, 退赛。白洋秉着公事公办的端正态度, 唐部长,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写?人已经走了?唐誉的探视热情顿时减半:该怎么写怎么写, 我听说是孔玉在赛场惹事,他去问,才把事情闹大了。这件事,我会把孔玉写进去。是薛业出事在先。白洋一反常态,和孔玉无关。唐誉嗤了一下:你现在是开始向着孔玉了?我向着的不是孔玉。白洋毫不示弱,是你太向着薛业,我向着的是整个一队!唐誉不再出声,差点忘了体育部长白洋的铁面无私。他再欣赏薛业也不会扔掉他的队。薛业已经惹事了,这件事弄大了就是赛中挑衅兼毁坏公物。白洋轻声说,不是我非要保孔玉,三级跳总共就这几个人,薛业退赛,你还想让孔玉也跟着退赛?你还真是权衡兼顾。唐誉说,也看不惯他这一点。今天出事的人如果反过来,你也会这么办。白洋才不听他那一套讥讽,唐誉不是什么善茬,否则坐不稳学生会内定的干事位子,能保一个是一个,我带的是跳高跳远队,不是一个人,和向着谁无关。薛业的事你以为是真的?不管是真是假,我顾大局,要把队里的损失先降到最低。万一孔玉被问责,停赛或退赛,这个责任是我担负。唐誉嫌他聒噪:行,白部长雷厉风行都把路指明了,我再蹚浑水就是内斗。汇报怎么写?怎么写?还用我教你怎么写?白洋烦他永远装清高,抹平了,会吧?抹平?唐誉好像懂了,万一主办方责问呢?白洋啧了一声:责问就说是失手误伤,你在学校玩得那么转,怎么这时候装傻?薛业的事,等比赛结束我来查。你们体院的事,我是真不懂。唐誉用一个点头结束这场对峙。薛业,孔玉,要保一起保,要完蛋一起完蛋。所以,是谁把孔玉怂恿了?薛业的事八成是真的。唐誉若有所思。薛业背着他的运动包,穿着首体大的队服下了出租车。车开了好远,终于到了。可是又走不少路才看到小区,门卫要求他们提供证件并登记。走进小区,一片静谧。我奶奶耳朵不太好,说话的时候慢一点,声音大一点。祝杰碰了碰他的左手,还疼么?疼。薛业专注打量小区环境,好安静,看不到遛弯和遛狗的人。也没有送外卖的小哥。一个人都没有,奇怪。疼就对了,下次再流血我揍死你。祝杰看着薛业包扎成馒头的左手,朝最后一栋楼走,这是退休人员大院,别找了,楼里大多都是上年纪的,现在估计都睡觉了。薛业紧张,自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见了杰哥的姥爷,又来看奶奶。那我会不会吵了老人休息?杰哥你看我穿队服行吗?行啊。祝杰并不在意吵谁睡觉,吵就吵吧,他们喜欢我吵。喜欢杰哥吵?这是什么意思?薛业惴惴不安,跟着杰哥上了电梯,在5楼停下。叮咚,杰哥摁响了门铃。谁啊?门开,是个中年女人。宋阿姨,我,回来住几天。祝杰打完招呼直接进,拉着薛业的胳膊,奶奶睡了?诶呦!小杰啊!宋阿姨拿来两双拖鞋,烫的满头小花跟着颤悠,是太高兴了,刚躺下,你等等啊,你回来了老太太指定高兴!薛业脱下运动鞋,没穿袜子,光着一双脚踩拖鞋,紧张得不知东南西北:杰哥,这是谁啊,我叫她什么啊?照顾我奶奶的阿姨,我叫她宋阿姨,你一样叫她。祝杰说,拖鞋不换,拎包往沙发上一歪,坐,一会儿让陈阿姨给你弄几个菜。陈阿姨又是谁啊?薛业小心地坐了个沙发边。宋阿姨照顾奶奶起居和吃药,陈阿姨专门负责做饭。祝杰第一次见薛业束手束脚,还不敢坐了,你屁股疼?疼。薛业指着右臀,杰哥你咬的那一口,特疼。祝杰斜睨着他,很自在地笑了笑。手感和口感都不错,就是运动裤太短了。杰哥奶奶还没来,薛业趁机打量客厅,装修简单但是住着绝对舒服,好大的房。桌上是保温瓶,还晾着白开水。像是有老人住的样子。小杰来了啊。一个男人的声音,吓得薛业站了起来,站得笔直。说好的奶奶呢?怎么还有男人?这是我爷爷。祝杰连站都不站,叫人。薛业朝那边微微鞠躬:爷爷好。你这孩子啊,带小朋友回来也不说,快坐,快坐。祝强国年龄很大了,但是眼睛还好使,运动员的习惯多年不改,睡前必练太极,小宋,快把小陈叫起来,给两个孩子炒几个爱吃的,少放油,少放盐。不不用了。薛业顿时没了底气,陈阿姨和老人的作息时间一样,现在已经睡下了。不仅把杰哥爷爷奶奶吵起来,连做饭阿姨一起打扰。自己面子好大。坐坐坐,男孩子能吃,不麻烦。祝强国看他穿队服,你是小杰的同学,他给我拎包。祝杰用遥控器开电视,又拉了一下旁边,坐,没事。哦,谢谢杰哥。薛业这才坐,又看前面,谢谢爷爷。小孩子啊。祝强国慢慢去拿一副眼镜,对孙子的突然造访不仅没怨言,反而纵容着他不打招呼,毕竟是男孩,不拘小节不碍事,也是运动员吧?男孩子就该练练身体,将来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啊。祝杰对祝强国的感情非常特殊,亲爹重男轻女就是从这个根源发展出来的。爷爷对男孩的重视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所以哪怕自己把家里闹翻天,回到这里就仿佛开了无敌。祝墨最近长高了不少。祝杰给薛业倒了一杯白开水,下次我带她来。小丫头能长多高?祝强国对孙子的溺爱溢于言表,不断催促小陈进厨房。祝杰估计顶着说:看吧,她喜欢跑步,将来我给她找个教练。听到教练两个字,薛业不由地缩了缩脚趾。应该穿双袜子,光着脚不像话。祝强国却摇头:女孩子家家,当什么运动员啊,长得漂亮些,懂事些,学点琴棋书画多好。也不要长太高,将来不好嫁人。你看看现在的风气,还有什么女拳击手。练那些做什么,打打杀杀,不好看。陈阿姨您动作快点,我同学没吃晚饭,家里有鱼么?有就做。祝杰把话题引开,和老古板说不通。谁想吃鱼啊?终于,一位银发善目的老人被宋阿姨搀出来,抖着手接祝强国手里的花镜,谁想吃鱼,我看看,我看看我想吃啊。奶奶请出来了,祝杰的嚣张程度更上一层,更甚从前,刚下赛场,饿了。祝强国不生气,反而自豪,声音洪亮:你看这孩子,你看,饿了就想往咱们这儿跑,多乖。小杰是很乖的,要吃鱼了,想咱们了。彭梅拉着祝杰左右地看,花镜后面是一双布满鱼尾纹的老年人的眼睛。祝杰却拉过薛业:叫人,我奶奶。奶奶奶好。薛业已经傻了,干搓着外套兜,自己就这么空手来了,还不穿袜子,我我叫薛业,是杰哥同学,我给杰哥拎包的。我我是男子三级跳的。什么?彭梅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老咯,听不清楚,娃娃大点声说。他是小杰的同学,你看看,这是队服,和咱们小杰一样。祝强国对运动员格外看好,再加上是个男孩子,怎么都是顺眼,运动员,这是将来国家的人才啊。噢,噢,运动员。彭梅听清楚了,仔细打量薛业,娃娃长得真乖。你是练什么的?薛业许久不曾被女性长辈关怀,从前只有师父和江教练。我我跳远。这一回声音很大,彭梅听清楚了,眯眯眼笑起来:跳远的,跳远好啊,小杰是跑步的,我家老头子以前也是跑步的。奶奶,我带同学来是有正事。祝杰把薛业抓回来。奶奶,女的,冲薛业咪咪笑。算了,笑就笑吧。你看,孩子终于带同学回家做客了,振海他啊,总说小杰不听话,我看他才不听话。彭梅急于招待孙子的朋友,不料那孩子把手往回撤,越撤越远。祝杰抓住薛业的手:他手伤了,家里有药么?诶唷祝强国赶紧拿医疗箱:没事,小伤,男孩受个伤不算什么。老头子懂什么,起来,你去催催小陈。彭梅把酒精棉颤巍巍地取出来,小杰带同学回来,又是男孩子,饭量大,让小陈多做几个菜。你怎么还支使我了?祝强国慢悠悠地挪步。要新米蒸饭,再让小陈把鱼蒸上。彭梅强调,转过来扶了扶花镜,来,娃娃,我看看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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