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的丈夫被摁倒在地,浑身都是鲜血。还有另外一个面容陌生的黝黑男人也被制服,院子里尽是生面孔,她瞥了一眼叶峣,下意识感到危险,几乎是想也不想便带着自己的傻儿子离开。然而却是迟了“阿妈阿妈我要和妹妹睡觉觉我一定要和妹妹睡觉觉”他说着,便挣脱开卓玛的手,朝着叶峣的方向猛扑过去,拉都拉不住。“你个狗崽子给我回来”卓玛目眦欲裂,可她已经被靳景带来的人给制住了,而次仁在扑到叶峣面前的瞬间,直接被封祁一脚踹倒在地,嗷嗷嚎叫起来。“妹妹你是我的你明明是我的”封祁那一脚几乎没有留情,想起这家人的恶行,他并不认为自己因为对方智商有问题而应该手下留情。他扫了他一眼,看到他捂住肚子在地上叫痛的时候,裤裆处还不忘支起一团,面色瞬变,立即将叶峣已经转过来的脑袋给摁了回去。“祁叔叔”叶峣已经恢复平静了,本想看一看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是被封祁一把摁住,差点摁入了他的怀里。她半靠在他的胸膛前,疑惑问道。“没事。我们走吧。”封祁的声音有点儿沉,冷冷瞥了这一家三口还有洛桑一眼,真有冲动用一把火将这里的人和房屋都烧光。这样,或许能欺骗自己,她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这个地方的人和事根本不存在。洛子峰就只是洛子峰,世界最后一片净土,并没有这么多龌龊事。靳景设立的大本营并不在桃花沟,而是在桃花沟附近的一个军用哨所。只不过这个哨所很早之前就废弃了,这次是临时征用,以作警备及休息之用。傍晚七点多的天还是亮堂的,只是西藏的天亮得慢黑得却快,昼夜温差也随之扩大,厚实冲锋衣抵挡不住天气的寒冷。靳景让人开车来支援,来了两辆车,一辆专用以押解洛桑,由重兵把守,而另外一辆则是将封祁和叶峣他们接载回去。云吞在临走之前让叶峣等一等它,它要去外面寻找一些东西。叶峣不放心想要跟着去,却被云吞严正吠叫了几声一口拒绝。叶峣无奈,只得揉了揉它的狗头,放它一只狗离开。只是,心里始终是担心的,她自收养云吞之后便和它形影不离。在来到这里之后,也因为有了云吞的拼死相护,她才幸免于难。对于相信人类,她更加相信和自己并肩作战无数次的狗子。封祁察觉出她担忧的情绪,便问道:“担心它”“嗯。”叶峣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始终是不放心,还是抬步跟了过去,临走之前,转头对封祁说道:“祁叔叔我不会去很远的,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就可以了。”“我和你一起去。”封祁毋庸置疑,管你距离远近,总之你就要在我眼皮底子下,不然心里难安。叶峣再看他一眼,却是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情绪,抿了抿唇,抬步往前走去,封祁跟在了她身后。云吞的确没有走出多远,就在一棵白杨树的拐角之后,它正卖力地刨着土,好像要寻找一些什么东西。叶峣在一棵树下停住了脚步,借着粗壮的树干掩住了自己的身形,再偷偷往外看,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儿,不知怎地,看得封祁想笑,又有些怅然。当初那个被狼养大的小丫头长大了,都已经长到他的胸膛处了,明明记得收养她的时候,她的身高只到他腰部,瘦瘦小小的一只,丝毫不起眼。云吞的动作倒是很快,刨土三尺,叼出了几样东西出来,叶峣视力极佳,一眼就看出其中一样是它的狗牌,在阳光下闪出耀目的光。另外一些则是不知道从哪里来被它藏好的风干牦牛肉干,它也一并叼了出来,看得叶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云吞过来”她不再躲起来了,而是从树后站出来,向着那只威风凛凛的大白狗招了招手,让它回来。“嗷呜”它叫了一声,叼着东西跑回到叶峣身边,仰着头讨好地看着她。叶峣从它的口中接过狗牌,摸着上面镌刻的几个字,眼里似有怀念,她收养云吞3年,第一年回到城市的时候,她的养父母特地给云吞做了这块狗牌,上面的名字还是她的养母写的。来到这里的时候,有一天她发现它脖子上的狗牌不见了,还以为它弄丢了,她也偷偷寻找过一段时间,没想到原来是藏了起来。她揉着它头上惺忪的毛发,眼神复杂,忽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封祁一直在一旁看着,看到银质狗牌上的落款时,瞬间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缺席了她的生活5年,许多事情已经是无法插手了。就比如眼前这件,他只能在旁边默默看着,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叶峣也只是失神了一瞬,很快就回过神来,笑着将狗牌挂回云吞的脖颈上,拍了拍它的脑袋,“云吞你真太皮了不过也好聪明啊”“嗷呜”云吞听懂了主人的赞扬,昂起头来叫了一声,又将地上的牦牛肉干往叶峣的方向推了推,示意她吃。“我们不用逃亡啦,坏人都被祁叔叔他们抓走了,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了。”叶峣自然是明白云吞将东西藏起来的原因是什么,他们经常饿肚子,既然要逃亡,肯定要备点食物了,不然不是被冷死就是被饿死。动物有极强的危险认知能力,叶峣能和动物沟通,对于云吞这一做法她并不感到奇怪。毕竟,一直计划着逃亡的人不止她,还有她的狗。“嗷呜”云吞又叫了一声,看它的神情好像还有些失望,看得叶峣乐了好一会儿。靳景大概见他们离开了太久了,主动来找他们,说是车辆已经到了,他们要马上离开。“还有东西需要收拾吗”封祁问叶峣。“没有。”叶峣摇头,毫不留恋。“好。那我们走吧。”封祁没有再多问,带着叶峣和云吞重新回到了院子里。庭院外已经停了两辆越野车,其中一辆的副驾驶的位置已经被打开,从车上走出一个面容明妍的少女来,看上去年纪和叶峣差不多。她一眼就锁定正在勘察现场的司凛,从他身后扑到了他的脊背上,软软地叫了一声“哥哥”。“嘶大晚上的不要这样子叫好不好请注意影响。”靳景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看向那个刚来的少女呵斥了一声。顾蕴噘了噘嘴表示不服,对着靳景扮了个鬼脸,在司凛背上呆够了这才下来。“蕴蕴,祁叔叔的侄女就那边,你去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司凛看了顾蕴一眼,原本冷冽的面容倒是柔和了下来,示意顾蕴去查看一下。“知道啦”顾蕴倒是听司凛的话,对着他笑了笑,这才转身去找叶峣。叶峣还有些不太明白眼前的状况,但她也不多问,静静等待他们安排。封祁在旁边对她解释,“那个小姑娘叫顾蕴,是司凛的妹妹,这次暑假她从家里偷跑出来,特地来到高原上找他。”“哦。”叶峣轻应一声,好像对这件事情不是特别感兴趣。只是攥着手里的东西,尤其是那个银质的u盘,攥得死紧,疑似藏有什么秘密。封祁看着她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和她相处。岁月的砍刀如此无情,以至于割断了任何和过去熟悉的联系。他们成了陌生却又熟悉的亲人。恰是这一点,最让人难以接受。第7章尘土飞扬,太阳快要跌落至地平线之下,天色已然擦黑,树影沉默地站着,两辆越野车都载了满满的一车人,开始往回走。叶峣和封祁一辆车,顾蕴和司凛也在,靳景担当司机。这一车人半生不熟的,三个男人都不是什么多话的人,全程只有顾蕴偶尔问叶峣几句,害怕她闷着,也好准备待会儿要给她用的东西。她和叶峣、封祁坐在后座,司凛坐前面副驾驶座,幸而越野车够宽,委屈一下云吞蹲叶峣脚旁还是可以的。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桃花沟外走了。选的是一条鲜有人迹但相对安全的路。小路上有微弱的灯光,叶峣坐在顾蕴和封祁的中间,灯光闪过车窗的时候,赫然看到小路上站了十几个孩童,全都是她在小学里教过的。而在队伍尽头,一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沉默地站着,看着越野车缓缓驶来,翘首以盼,好像在找着什么人。他们脸上的神情隐隐焦灼,看见越野车驶过来的时候几乎都想要一窝蜂冲上来,寒风吹冻了他们的脸颊,他们颧骨上的高原红迟迟不散,映照着眼里的星光,那是一张张最纯真的面容。曾经和她朝夕相处过135天的时间,4个半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这却是她在这里的救赎,是她这段经历里唯一的光和希望。他们不是没有帮助过她,但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所能做的,就只是让她在学校里过得高兴一点儿。“祁叔叔,可以将车窗降下来吗他们应该是来找我的。”叶峣发现了他们,如若不是下车不方便,她估计早已经下车了。封祁警惕地看了外面一眼,看到校长也在,这才点了点头,降下了车窗,让他们能看见叶峣。桃花沟夜里的风还是很冷的,夹杂着洛子峰上的雪渣打至脸上,刮得人浑身都冷,叶峣不忍心他们站在外面等待,对他们说道:“校长先生,快点让他们回去吧,都天黑了。”“小叶老师,你是要走了吗明天是不是不来教我们了”“小叶老师,一路顺利,回家的路上小心,希望希望以后呜呜呜”“小叶老师,我们真的是舍不得你,对不起但是谢谢你”叶峣一出声,一直整齐站着的那群小学生真忍不住了,全都围了上来想拉住叶峣的手让她下车。云吞本能感觉到主人有危险,狗头也伸了上来,龇着牙一副非常不好对付的模样儿。封祁看着一双双黝黑粗糙的小手从窗外伸入,横过他胸膛的位置,紧紧扯住叶峣的手并不想放开。他们的动作急切却克制,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淌满了泪,刷得眸子透亮,悲伤而无奈。想让她好好离开,但是又舍不得,明明知道她在这里过得不高兴,可还是想将她留下来。因为,坏人已经被抓走了,她已经安全了,是不是就能继续留下来教他们他们是叶峣在这里唯一的安慰,而他们何尝又不是这里绝大多数人这一辈子都无法走出眼前的大山,外面的世界对于他们来说是未知,是好奇,是向往,是憧憬。而叶峣的到来,便成为了他们了解外界的所在,是他们知识的源泉,人生的导向,是他们遥远风塔上的一盏夜明灯,抬头就能看见的北斗七星。叶峣今年虽然只有十七岁,可是她短短十几年的经历已然让人无法想象,甚至是说难以置信。她就像一个宝藏,等着你去挖掘,就算你不去挖掘,她身上依然有闪光的地方让你动容。叶峣看着面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想起过往在课堂上和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也忍不住湿了眼眶。最难恰是离别时,可她不属于这里,她不可能一辈子都留在这里。该走的时候,还是要决断地离开。封祁一直在一旁看着并没有作声,心里也在揪着痛。可是,他的这份痛心,不是为了眼前离别的情景,而是单纯为了她。无疑地,这次靳景的保密工作做得极好,秘密将与洛桑有关联的人都抓了,并没有影响沟里的正常秩序。然而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和羁绊实在是无法把控的,他们的离开还是惊动了他们。他们明明知道叶峣不属于这里,知道他们的小叶老师要走了,仍旧是舍不得、忍不住做最后的挣扎。或许,最后她能改变主意呢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们这样的做法也是自私的。人性善恶他见得多,桃花沟里这些人的做法和活法他不予置评,甚至是说持保留的态度。好好离别可以,但是,想要打感情牌留下她,让他们想都别想。是以,即使这么多学生围过来,他也丝毫没有让她下车的打算。他不能容忍任何意外或是突然发生,她必须要好好地呆在车里,平安回到他们的大本营。车上另外几人看着眼前的情景也难免动容,靳景在藏区呆得算久了,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10几小学生在夜色里、在寒风中围着一个人哭,让她不要走,也是让人侧目。最主要是封祁全程都面无表情地看着,脸上神情滴水不漏,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是,能让他专门辞了澳大利亚救援局机长的工作而专程回来藏区找她,两人的渊源自然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毕竟,澳大利亚与洛子峰之间,差的不仅仅是半个地球,还有这其中的十万八千里海洋与山脉,以及天气气候变化与无法预料的人祸危险。人海茫茫只为寻找一个失踪的少女,且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光是这份心意和行动就已经让人敬佩。不过,世间痴儿总是很多的,车里不止封祁一个,另外两个也是,再加上营地里的那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