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峰,现在天其实还没有亮,阴沉沉地,真不怀疑下一刻就会来一场暴风雪。“啊啊啊啊这天真是冷啊冷死个人了啊嘶嘶嘶”顾蕴说着还“嘶嘶”吸气,面容被吹得雪白。她见叶峣身上穿得不多,却像个没事人似地继续往前走,禁不住问道:“你不冷吗”“冷。”叶峣一本正经地回答,可除了嘴唇白了点,倒真看不出她哪里冷。“噗嗤”顾蕴看着她这副模样儿,又忍不住笑起来,“你这个人真有趣。”“有趣我哪里有趣了”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个有趣的人。“当然了,”顾蕴点头同意,但又不说她哪里有趣,只是问道:“话说,你和祁叔叔是什么关系呀我看他好像好厉害的样子。”顾蕴观察力极强,即使这养叔侄二人举止正常甚至是说有些生疏,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反正是“养”的关系,应该是说连“收养”都说不上,产生某些超越的感情也不是不可能啊。她觉得,只有爱一个人、在乎一个人到了极点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因为她本身也是个“傻子”,不然哪里会千里迢迢从家里来找到司凛就是因为喜欢他啊,所有人都说他死了,她就不相信,她来找他,到最后不是找到他了吗而同样地,叶峣失踪了将近一年,调查的线索断了几次,动用所有关系去找她,最后还是没能找到她。封家的人都快要放弃了,唯独远在太平洋南岸的封祁依然不放弃,根据他们回馈的线索继续寻找,到最后才将叶峣的下落给找了出来。这一份魄力和耐心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而他却是做到了。不然,等待叶峣的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你对他有兴趣”叶峣见她一脸崇拜的模样儿,忽而侧头看向她问道。“我对他是有兴趣,但是我可不是喜欢他,就只是觉得嗯,好奇。”顾蕴觉得叶峣的眼神太锐利,好像野生的兽,什么想法都逃不过她的眼。“三言两语我说不清楚,但是祁叔叔的确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叶峣看着远方陷在黑暗里的洛子峰,似乎回想起某些往事,唇边多了点笑,“飞行救援你听过吧他主要是做这个的,机长。早期在空军预备役里呆过,也执行过很多秘密任务,后来去了国外进行飞行培训,然后我们就一直没联系了。”叶峣简短说了点封祁的事情,具体封祁近些年来做了什么事情,她是不清楚的。“如果你想知道详情,我想还是亲自去问他会比较好。”最后她补充道。“机长飞行救援空军预备役想一想都觉得好酷啊。”顾蕴感慨道,眼里有向往和崇拜。“是啊,是挺酷的,就是忙。”叶峣不欲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左右张望,终于看到一家小店,便问道:“是不是那一家”“应该就是了。”顾蕴点了点头回答道。“那我们过去吧。”店面是真不大,用木桩搭成,在寒风之下摇摇欲坠,但是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的,什么大块还未开封的酥油、木碗、勺子、筷子、方便面等等那些东西,日用品也不少。顾蕴进了店之后直奔主题,逛了一圈之后终于找到她想要的东西,回头去找叶峣,发现她什么都没拿,问她:“你不买吗”叶峣回头,摇了摇头,“没钱。”“”顾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买,我付款,待会儿让你叔叔把钱给回我。”叶峣想了想,还是说道:“好,先谢谢了。”然后去选了几袋压缩饼干和半斤风干的牦牛肉干条。“你就买这些别的不需要了大本营里可没有卫生巾,你要自己准备。”“我大概,暂时不会用上卫生巾。”毕竟她已经停经半年有余了,短期内,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可能正常不下来,所以并不需要。“”顾蕴简直觉得匪夷所思,可是一想到她的遭遇,又有些沉重,回头她一定要告诉林沐知道,不然这姑娘指不定会怎样折腾自己。她也不管她能不能用上,又多拿了两包,然后付款。倒是发现这里的牦牛肉干便宜,才70元一斤,本想也打包一些带走,却赫然听见外面响起一阵银铃声,还有男人的高声叫喊声,说的是藏语,她听不明白,可是声音急切,隐含悲怆。身旁叶峣的脸色也微变,云吞在低嚎,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第17章“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顾蕴也明显感受到那种紧张的气氛,下意识转头问叶峣。“很可能是被狼群袭击了。”店主用国语磕磕碰碰地告诉顾蕴和叶峣,然后又皱着眉头跑出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我们也去看看。”叶峣将手里的东西全都放下,对顾蕴说了一声,然后带着云吞出去了。顾蕴也快速将东西放下,跟着叶峣出去了。天空不知道何时起了风,雪絮横着飘向她们,割得人脸上生痛,顾蕴禁不住缩了缩肩膀,逆着雪风看到一大群牦羊,全都黑白两色,中间夹杂着十来只牦牛,远远看去,衬着高远的天空遥远的黑云,洛子峰高不可攀的轮廓,显得格外壮阔。诗中描述的那种塞外风光,在这里重现,毫不费吹灰之力地。顾蕴这是第一次来高原,这样的场景并不多见,心中来不及感慨,便已经看到叶峣跟着那个藏族店主淹没在羊群之中,去寻找方才的那道高喊声。羊群密集,走进里面拨开羊群前行,终于看到了放牧的人,是一个中年的藏族男子,身上穿了厚实的藏袍,戴了羊毡帽子。旁边放了两匹马,其中一匹是小矮黑马,另外一匹是白马,可是这两匹马上均是血迹,不知道是被咬伤了,还是藏族男子所带回来的那两兄弟的伤口染上的。“救救他们你们有没有药物救救他们救救他们”藏族男子一脸急切和无奈,看着赶来的叶峣三人,简短将话说完,“他们是从山南来的,但是路上遇到了狼,人和马都被袭击了,伤得不轻。”“我店里有药品,你等一等”藏族店主听明白了缘由之后,立即往回奔跑,去给他们拿药。叶峣和顾蕴则是留在原地,看到那两兄弟的脸容是非常年轻,看上去也就14、5岁,脸上稚嫩未脱。然而其中看起来年纪大一点的那个藏族少年身上小腿上却是少了一块,裸露出来的地方血肉模糊,几乎露出森森白骨。那个巨大的伤口现在还在流着血,即使在膝盖左右的地方已经是扎起了布条做了紧急处理,可是仍旧没用。小的少年看起来还好,只是受了点轻伤,就只是脸色灰败,嘴唇干裂得可怕。似乎还在那种被袭击的恐惧中还没有回过神来。“必须要止血,不然他活不下去。”叶峣查看伤口半刻立即下了结论,又问藏族男子,“他们从遇袭到现在过了多久了”“一个晚上。”藏族男子和他们应该是萍水相逢,但是看到别人有难,也会主动伸出援手相助。“弟弟好像没受什么伤”叶峣说着已经是想着将他们驮回大本营里,还是带他们到小店里先避避风头,处理好伤口再说。她注意到的是那匹小矮马上放了不少器材,其中有一个黑色的大箱子,写着“xx影业”几个白色的大字,已经被磨损得看不清楚了。只是,少年现在的这种情况,用普通的止血药物可能真没有用叶峣想了片刻,还是当机立断,“顾蕴,你在这里看着,云吞也留这里,我回去一趟,去拿必备的药品。”“诶,你脚上有伤我去”顾蕴还没有将话说完,叶峣已经拨开羊群走了,云吞本来想一起跟着去的,踌躇了一会儿还是留下。可保不准这里还会不会有狼或雪豹来。风雪开始大起来了,叶峣将帽子竖起盖头上,全然忘记了脚上的疼痛,快速往外跑。作为一个常年在高原上飘的人,在这里跑几步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换作别人可能不行了。那对少年的情况非同小可,她不敢掉以轻心,再加上顾蕴是初次来到这里,没有高原反应已经很好了,其他的她不敢托大,还是自己走一趟会比较好。羊群全都挤在一起取暖,叶峣艰难地挤出了羊群,偶或被仓促避让的羊群踩到了脚,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没什么知觉冻到没知觉了。刚出羊群,奔跑了几步便被人拦住,她收势不及,撞到那人的胸膛上,一阵清新雪水的味道传来,即使撞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小峣这么急去哪里”头顶上传来的是封祁的声音,他固住她的肩膀,对上了她的眼睛。司凛也在旁边,沉默地看着,看到顾蕴不在,微有不安。“前面羊群里有一对少年遇袭,受了伤,我留下顾蕴和云吞看着,想要回去营地找你们帮忙。”叶峣触碰到封祁关切的视线,心里定了定,缓了缓说道。“这样”封祁皱了下,侧头看向司凛,安排,“小司你回去让靳队开了车过来,我和小峣先过去。”“嗯,看着顾蕴,让她不要乱跑。”司凛颔首,末了临走的时候又不放心,叮嘱了叶峣一句。“祁叔叔,他们就在前面。”叶峣说着便在前面带路了,先走封祁两步,步伐矫捷利落,丝毫看不出她的双脚受了伤。封祁在她身后看着,还是看不过眼,“别跑,你告诉我大致方向,我先过去,你慢慢走过来。”“可是”叶峣被他扯住,本想反驳,可对上他严肃的视线,还是怂了怂,“你身上没急救药物帮不上什么忙。”言下之意,即是提前去到那里也是要干等的。“谁说我没有的”封祁简直是要被她气笑了,敲她的脑袋,“别忘记你祁叔叔是做什么的。”说着还是觉得不放心,手上掂量了一下,直接将叶峣拎起,夹在腋窝下大步往前走,反正羊群就在前面,路程不远。被莫名其妙夹在腋窝下还反应不过来的叶峣眨了眨眼睛:“”羊群中,店主已经拿了一些急救药物过来了,但唯独没有止血的,只有一小卷绷带好像还能派上用场。两个少年已经被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地上了,有羊群遮挡寒气,其实还好。封祁来到之后来不及做什么寒暄,将叶峣放到地上之后,已经是立即蹲下来查看他们的伤势。“叫什么名字”他问道。“桑珠。”“扎西。”一大一小两个少年分别回答。大的少年看起来真的伤得很严重,血也没有完全止住,他将腿上止血的烂布条取下来扔一旁,问他们有没有水或者酒之类的都可以,牧羊的藏族男子立即给封祁递上了一小罐青稞酒。封祁接过来,打开塞子嗅了嗅,浓郁刺鼻的酒味传来,他赞了句,“味道还真不错。”说着又看向那个受伤严重的少年,“桑珠,不要紧张,你的腿会没事儿的。”桑珠缓了缓点了点头,封祁给他一个坚定且赞许的眼神,开始用青稞酒帮他的伤口消毒,旋即又按压住他动脉的位置,让叶峣在他腰上的小包上拿出止血带来。这种情况下,只用绷带还是在野外,已经是绷不住了,只能用有更加强效且更加快速止血效果的旋压式止血带。叶峣按照他的吩咐将东西给拿了出来,看清楚是什么东西的时候眼睛忍不住跳了跳,“你连这些都备好了”明明是军队里才能用的东西。“你来帮忙止血。”封祁还在用力固定住少年的腿,两只手腾不开,只能让叶峣来。“”叶峣拿着手上的止血带似乎有些怀念,很早之前,他教过她用,还手把手教了好几遍,这玩意儿虽然很久都没有见过和用过了,但是掂量手里时还是有一股熟悉感。和她不想承认的亲切感。“是忘记了怎样用吗”封祁见她站着不动,提醒了一句。“没有。”说着又像是赌气般加了一句,“你教过我的,我哪敢忘记。”说完也不看封祁微愣的脸色,将止血带套在少年动脉的位置,旋转好固定棒,调好松紧程度,才松了一口气。整个过程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是那么容易。只是看着叶峣的熟练程度,让人心中升起一股很微妙的感觉。这个少女,并不简单。封祁见她将少年的伤口固定住了,又从冲锋衣里的那件夹克口袋里拿出了强心针、血清、防毒的药剂,每样药剂的颜色都不一样,而且体积极小,就只有几毫米头发丝粗细,他毫不犹豫的拔开,找准少年的大腿根部,给他注射上。一轮急救就此差不多完毕了,封祁微微松一口气,回头对他们说道:“他大概没事了,扎西只是皮肉伤,血也止住了,上点药就可以了。”叶峣自然也是看得出来的,也浅松一口气,低头便对上封祁的眼睛,那眼里漆黑,静静一动不动地看着你的时候,好像产生了一个宇宙黑洞,将你所有的思绪都旋吸进去。“累不累”封祁也只是看她一眼旋即便站了起来了,叶峣不自然地侧开了目光,轻翕唇瓣,“不累。”“哔”“阿祁,你们是不是在这里”羊群外传来一声喇叭鸣声,紧接着靳景便带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