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后,化妆师给她画好妆,换好服装后,过了不会儿,开拍。狂风如雷,骤雨不歇。一道人影在林间穿梭飞跃。“抓住他!别让他跑了!”后面跟着一大堆的人马,蹄声阵阵,似惊破黎明前的黑暗。“放箭!”前面穿梭的人闷哼一声,身影明显慢了下来。“抓住他!快抓住他!”副导演看着监视器里,一边指导。洒水车一路喷洒雨水。雨声轰轰,空气里却弥漫开一股血腥味。那人逃至悬崖边,眼见所有人马围了过来,无路可逃,他竟然直接就跳下了悬崖!黑衣人首领立即下马,看了一眼悬崖。崖下山谷幽深,更何况现在是深夜,根本看不出什么。他身边的一个黑衣人,看他脸色道:“老大,我看他从这里掉下去,就是不死也是重伤,根本不可能活着回京的!”首领冷冷看他一眼,道:“你懂什么,主子可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明天去下面看看有没有他的尸体,必须把他的尸体带到主子面前,否则主子日夜难寐,到时候也是我们办事不力!”“是!”众人齐声应道。那人又看了眼山谷,脸色阴沉。等黑衣人全散了,悬崖边突然伸出一张手。那双手惨白,指缝里全是血和泥土。慢慢地,一个人的头也冒了出来,他咬牙半天才爬到悬崖边上。这仿佛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躺在泥水里,喘着气。他似乎累及就要睡去。然而他无意往旁边一瞥。就是这一瞥,他忽然一顿。此刻月光稀薄,山林漆黑,斑驳的树影随风浮荡,却又一道纤细的影子,在那树影之上,时隐时现。“救我!”他喘着气,伸出手,指向那个方向。“救我!”“我不能死,我的母亲还等着我回去救她……”他低声道。“咔!”副导演脸色不好,他道:“你这什么表情?这是求人的表情吗?眼神木的跟个面瘫一样!”曾星凡脸色尴尬。“这段作废,重拍!”这段拍了好几遍才过关,然后又继续接着拍后面的部分。秋妧从树后走出来,她低下头,道:“你是谁?”躺在泥水里的人,似乎已经十分虚弱,来不及开口就晕过去。雨水冲刷开他脸上的血迹和泥土,露出一张十分俊秀的面容。“这段给他们俩的脸给个特写镜头。”副导演道。镜头接着转移。秋妧拧着眉头,看了他半响,她叹了口气。“算了,本姑娘倒霉,就救你一回吧。”她咬牙努力背起这个人。“看起来虚弱,没想到这小子这么重!”“我可是偷偷跑出府的,等会回去肯定要被爹爹骂死……”她一边咬牙背着,一边叽叽喳喳自言自语。许是她太吵了,他竟然醒了过来,低声道:“喂,你话……真多。”他声音有些虚弱。秋妧却柳眉倒竖:“好小子,醒来了就自己走,本小姐不嫌你脏背你就不错了,你居然还嫌我话多!”她“哼”了一声,也不背了,直接一推。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秋妧瞪他一眼,道:“既然你醒来就自己走啊,本小姐才懒得背你!”他一动不动。“诶,你……”她轻轻踢了他的脚。他还是一动不动。她一惊,“喂,喂,小子,你可别死啊!”……“咔!”副导演脸上带了点笑容,“可以,这一段一条过。”秋妧松了口气。“行了,收工。”大家都松了口气,秋妧和曾星凡对视一眼,都笑了。俩人身上都是泥和道具血,衣服和头发也湿漉漉的挂在身上。看起来还挺狼狈的。“你演的不错啊。”曾星凡道。“你也演的不错。”秋妧商业互夸。曾星凡笑笑,“我是说真的,我原本还一直都进入不了状态,ng了好几遍,但你居然一次就过……”秋妧摆摆手,“这不是想早点收工,早点休息嘛,而且我至少拍过两部戏,比你有那么点经验嘛。”顿了顿,她又拍了拍他的肩,道:“你也别想太多,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相信接下来你会演得越来越好的。”曾星凡笑笑,“那就借你吉言了。”第4章两人聊完天,就赶紧散了。毕竟这已经十一月了,而且身上还湿淋淋的,一吹个夜风,就冻得发寒颤。秋妧回了酒店。先卸了妆,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等躺到床上时,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三点了。她设了三个七点半的闹钟,然后关灯睡觉。第二天起来,秋妧飞快洗漱,去了片场。她的第二场戏在上午,她算是在演戏上面颇有点灵性,整段差不多可以一遍过。那个副导演看到她脸色都好很多。拍摄闲暇时间,秋妧偷偷溜去了隔壁。谢琛和林唯正在拍外景戏。她远远站在一边,剧组人员有人认出她了,她也笑眯眯地打个招呼。谢琛现在演的是和女主重逢时的戏。这时女主男扮女装,混入了皇宫,却被在玩耍的公主们当作太监,喊她爬墙去捡掉落在墙外的风筝,而此刻男主正好在墙外,捡到了那个风筝。女主只好去爬墙,然而等她到墙头上,抬头看却看到了男主正好举起了风筝。这一个片段也是小说里的名场面,秋妧记得这个场面被作者描写的很美。不知道什么情况,剧组里的有些女生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道。“受不了了,受不了,谢老师也太帅了吧。”“真想魂穿林唯,那个眼神,简直太让人沉醉了!”“我死了!”什么情况?秋妧一头雾水。她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高壮的男人,她看不到,便换了方向,踮起脚看。一看,她脑海里便炸开了满天的烟花。她看到了人间春色。惠风和畅,盈盈流云,花树下的男子微笑仰首,他乌发散在温煦春风里,点点春粉落在他的衣襟上,而他含笑的眼眸是明媚春光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这烂漫如春色的男子,让人忍不住想起世间诸如“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等美好的词语,在他飞扬的眉宇间,在他掠过来的眼波里,在他仰起的一截精致下颔里。真真应了那句话——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谢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