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后来乔慧直接带着他转学搬家,流言一起母子俩就搬走,最后辗转到了苏淼在的城市。“那天我妈给我上药,然后哭着求我不要再出去了。”乔林的语气里带着悲凉:“她觉得亏欠我,但她做错了什么啊要这么求我”这大概是为数不多的苏淼看见乔林落泪,以前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乔林受了委屈也只敢红眼,现在却跟个被教训的孩子一样。苏淼像哄小朋友一样拍着他的背,问道:“后面你就来上学了”“嗯,闲荡了一年遇到你了。”乔林说着。“你说的那个人,”苏淼联系了一下乔林说的内容,加上之前和张远山对峙时他们俩的对话,很容易就能猜出来:“是张远山的父亲”乔林点头:“是。虽然当时没让他残废,但他自己本来腿就不行,下半辈子只能坐着过。张远山见着我就跟仇人似的,他不信他爸做出了这档子事,一口咬定是我在污蔑他。”苏淼被气得不行,原来张远山跟乔林的恩怨是这么来的。乔林叹气:“如果不是当时他那么做了,我也不信他是会做出这事的人。”毕竟他要不是公认的品行端正,乔慧又怎么会给他辅导自己儿子两年,乔林怎么会一直毫无防备,张远山怎么会不辨是非地只相信自己的父亲“那张远山呢”苏淼想起来当时他们的赌注:“你们当时说谁输了谁就道歉那话”苏淼觉得张远山本性不算坏,交手到现在他不止一次动过恻隐之心。而且他是恨透了乔林,但却从来没对苏淼做出什么,今天在城郊还因为苏淼被卷了进来而慌乱过。自始至终他就只是想要乔林亲口告诉他,承认他的父亲不是那样的人而已。苏淼想得到的事,乔林也猜了七七八八:“一直只有他自己想要个结果,我很早就不在意了。”“为什么”乔林:“他犯案未遂,我断了他一条腿,扯平了。”苏淼拧着眉勉强提了一下嘴角:“哪有你这么算的”外人看来,表面上确实是这样,从古至今一个中庸之道教育小孩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可乔林当初遭受的冷眼和背叛,却也是张远山他爸永远都赎不了的罪。乔林望着天花板说道:“很早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又在外面跟人打架了,我妈会不会难过我没有告诉你就过去了,你会不会生气然后你真的生气了,我又害怕你对我失望。”乔林知道,一直以来遭罪的不止他自己,还有所有在意他的人。苏淼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语气软下来:“下不为例。”他一直小心翼翼不敢在乔林面前揭开这点事,却怎么也没想到他自己已经给了自己解脱。或许乔林确实人如其名,像贫瘠高峰上独生的树,参天挺直,不屈于世,风尘中也敢葱茏如伞。苏淼的原谅可以消除乔林所有的不安,可以弥补他那两年不在他身边的空缺,可以把他整个青春的依托连贯。对乔林来说,苏淼就是他该一辈子予以的深情。那天之后张远山再也没有出现在乔林和苏淼面前,甚至连一点风声也听不到,当初承诺下来的那句道歉不了了之。乔林出发去集训当天,收拾好了行李在车站等车,百无聊赖在座位上玩着手机,却注意到在拦截信息里多了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内容只有三个字:对不起。他把那条短信点开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回复,只收起了那个号码,备注上:张远山。他有时候都会忍不住想,如果没有那件事,他和张远山或许就会因为一位老人的联系而结识,只是这世上向来没有如果。虽然和张远山的恩怨画上了句号,但从乔林集训、苏淼回校这一刻,他们的未来才刚刚开始。省里画室的上课时间虽然是早上八点到晚上九点半,但实际上学生们的训练远不止如此。从集训的第一天开始他们的学习计划就安排得密不透气,每天重复相同的练习任务,休息时间也不像在校生那样充裕,有时候吃饭都只有半个小时不到,大多数学生每天只有狂风扫落叶的两餐,很多胃不好的学生会直接在画室晕过去,也有很多人日复一日养出了胃病。乔林经常需要做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到凌晨,第二天再接受新的作业。在这样的强压下他根本没有时间跟苏淼联系,一开始还能每天说句早安午安晚上好,现在有时候甚至一个星期也说不了两句话。苏淼有向学长学姐打听过美术生的集训,所以每次都是乔林有空了才说说话,他总要不停强调“好好吃饭”“生病了要吃药”“不能偷懒”诸如此类,乐此不疲,乔林也不烦,规规矩矩地回复他,当做没看见自己手边已经冷掉却没有动过的餐盒。这样过了一个多月,这天下了晚修,苏淼回宿舍洗了澡站外面擦头发,周身都是氤氲的水汽,手机就放床上开着扬声跟乔林通话:“今天有空了没作业吗”乔林那边很安静,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在画室呢。”苏淼试探着问:“没人”“没有,都去宿舍了。”下一秒语音通话就切成了视频通话,苏淼的脸突然出现在屏幕上吓得乔林差点没把铅笔折了。“吓我一跳,”乔林接通了说道:“戴着耳机呢,铃声好大。”“这不是等不及。”苏淼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看见乔林的第一眼他就有点心疼。乔林瘦了不少,头发长长了有些乱糟糟,黑眼圈也加深了许多,只有眼神还是发亮的,和他说话时手里的笔一直没停。他趴在桌子上把手机架起来对着屏幕喃喃:“乔哥你是不是瘦了。”“是么”乔林手指甲都沾上了画笔的碳墨,他两只手抓着自己衣服的肩线提了两提:“是衣服宽了。”苏淼问他:“你每天都这么晚吗”“也没有,今天睡不着,所以就在画室多待一会儿。”于是苏淼又好奇地问:“那你在画什么”乔林的视线还在纸上,闻言分神答他:“就随便画画。”“你这人怎么这样。”没想到苏淼突然发了脾气,没头没脑地责怪他。乔林一顿,停下动作看屏幕,对方正抿着唇在瞪他,他愕然:“怎么了”“好不容易视频一次你居然不看我”“噗。”乔林没忍住笑出了声:“看看看,一晚上都看着你好吧。”苏淼挑眉:“你流量很多吗”“那我亲爱的小树苗,”乔林手肘架在画架上,低头盯着屏幕笑说:“你想要哥哥干嘛”“我想你了。”头发上的水滴在了桌上,晕湿了一片,额头脖子上也淌着水,苏淼抓过毛巾擦着头发,最后盖在脸上抹了一把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考试”三月份是全省的高中学业水平测试,所有的艺术生都要回考点来参加考试,乔林也不例外。“提前一天。”乔林低声说:“但是考完就得走。”“这么赶”苏淼原本还有点期待,被他这么一说瞬间透心凉。乔林对他委屈的模样束手无策,但也只能解释道:“我们是包车来回,大家都一个时间。”“哦。”苏淼低声说:“你要是睡不着,那我唱歌给你听”乔林眼睛一亮,问他:“你要唱什么”苏淼没答他,轻轻就开口了。“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这首虫儿飞是苏淼失眠时最喜欢听的,歌词里思念和守护意味朴实而深切,当年他电视看风云雄霸天下的时候还被狠狠伤感了一波。乔林听完感叹一声:“完了,我想现在就回去了。”苏淼三两下钻进被窝,拍拍身边的枕头说:“等你呀乔哥哥”“”乔林提前一天回学校也已经是下午五点,苏淼翘了晚自习在宿舍陪他,两人却没时间腻歪,苏淼摊开三本课本,每本书都被折了角标出重点。他把课堂笔记“啪”一声按在桌上说:“背吧,必考的都给你标出来了。”乔林苦笑:“你这人怎么这样。”苏淼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学习重要,晓得不”乔林耸耸肩,已经站到了书桌前,却突然转身按着他的头往他唇上啵了一口后,舌头沿着唇形舔了一通后放开,心满意足道:“这个也重要。”苏淼赶紧往后退一步坐在了床上:“你别碰我,不然明天不用考试了。”乔林笑弯了眼角,分得清孰轻孰重,乖乖地坐在桌前背题,这些他还记得不少,苏淼的知识点整理得很详细,分点分块,很容易形成思维导图,加上会考难度不会很大,还都是选择题,复习起来难度就少了很多。最后一页纸合上,乔林闭着眼把题目梳理了一遍,两人又面对面问答。“”“古罗马第一部成文法是什么”“十二铜表法”“闭关锁国开了哪里通商”“广州。”“公有制经济中个人消费品分配的原则”“按劳分配。”“嗯你再说一遍”“按需”“这就对了,这些题都会考,不要记错。最后一题,新疆农作物生长优势气候条件”“温差大、光照强。”“没错,好了就这样。”苏淼合上笔记本放在腿上,揉了揉眉心说道:“得亏你记忆力好,考个b合格应该没问题。”乔林看一眼时间,转头把他的本子抽走,欺身压上去:“十一点四十五,我们干点别的”苏淼被他压得往后仰,快要倒下的时候把手伸出去勾住他的脖子,扬起唇角笑道:“干点流氓事”“说对了。”乔林的眼睛看着他的脸,伸手熄了灯。黑夜里伸手不见五指,除了校外偶尔呼啸而过摩托车的突突声,就只剩下窄窄床板上刻意压抑了的喘息。会考时间只有一天,所以考试安排得很紧,加上乔林考完后几乎是立刻就要出去校门集合回市里,所以中午在宿舍就要把东西收拾完带到考场。苏淼帮着他收拾,实际上也没有什么要收的,本来也没带什么东西。收到一半苏淼突然抽出只笔塞进他手里:“你给我画幅画吧。”“呃,”乔林迷茫地问:“画什么”“画你自己。”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挣扎,说实话自画像这东西要是作业还是一回事,但是当着男朋友的面就老觉得怪异,怎么画也不是。乔林的铅笔的手指上打着转,犹豫道:“说实话我现在看见纸笔就怕。”“哈”苏淼托着腮反驳道:“我还看见老程就觉得自己不认识牛顿定律呢。”乔林:“你这人,真没情调。”“情调留着以后床上再说,”苏淼敲敲桌面催促:“怎么让你画一张自个儿这么难呢再磨叽可就没时间了啊。”乔林几次提笔又放下,讨饶道:“不然我还是画你,比较顺手。”“啧,还讨价还价。”苏淼掀开被子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捏着乔林下巴就自拍了一张,然后把照片点开放在桌子上:“照这个画,简单点就行。”乔林没法,只好描了几笔。事实上别人如果随便给他张图让他画这画那他会直接把纸摔人家脸上,这跟见着个医学生就伸出手腕给人家把脉一个道理,但苏淼的模样一直就在他笔下,信手拈来而已。但是他自己的这边就不行了,纠结了好久才下笔,最后勉强搞了出来,但画完了他们也差不多该去考场,乔林把东西收进书包,扫了个地,整理了下床,最后才走出去,就是考完后,苏淼也只来得及送他去校门。从这天开始苏淼的桌子右上角就多了一幅方方正正的简笔画,线条流畅的两个q版小人靠在一起,边上是龙飞凤舞一个“乔”字。由此引来了以赵泽为首一群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