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破,连带老爸看儿子都觉得是白眼狼。最后的结局就是母亲离家出走,但偷偷留给了他一笔生活费。有了这笔钱,再加上程诵的帮助,他就能好好熬过这个高三,只要考上一个一流的学校,再往后怎么生活下去,那也就都是后话了。还有一点,关于陈瑜会被他爸如何如何那都是他瞎编的,他也不知道会不会这样。只不过陈瑜利用张远山这一点,就让他觉得怎么耍她都不为过。张远山。陈凯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个名字,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他和张远山的聊天记录只有当初三块钱的转账和一句“宿舍天台”的留言,连屏幕都占不满。如果说陈凯对陈瑜那是心生恻隐,那他对张远山就是无尽的愧疚。要不是他从中作梗,那张远山不会那么快就二中退学,甚至还可能好好念完高中。陈凯试着发了一个表情过去,却只收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张远山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他删了。他开始不知所措起来,脑子里混乱不堪,有很多个情景走马观花似的回放,每一幕都是张远山,但根本不知道从何想起。过了一会,他突然想到什么,直接拨通了苏淼的电话。“喂”对方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苏淼,我是陈凯。你现在能不能出来一趟,我有事找你。”那天的空气好像有点虚浮,从头顶轰隆而过的飞机,到脚下四季常青的草地都没有一处让人感觉是真的。见了面后苏淼说的话让陈凯如坠冰窖,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张远山见了乔林就会发疯,换做是他自己,如果一直以来敬重崇拜的父亲突然成了猥亵犯,那他一定也觉得都是乔林在污蔑,他的父亲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更何况乔林还打断了父亲一条腿。苏淼又补充道:“不过前几天乔哥的手机里收到了一条短信,上面只有对不起三个字,应该是张远山发的。”陈凯的表情突然变得难过起来,他痛苦地捂住脸,感觉到手心里有些湿润。张远山要跟谁说对不起啊他到底对不起谁了那是他父亲犯的错,为什么要他张远山承担。那是外面那些混混非要找乔林讨个说法,为什么正好是拿张远山当诱饵。那是他自己不分青红皂白上去打了张远山一拳,为什么张远山到头来还要照顾他那一点可怜的自尊心。他说得没错,这都是陈凯欠他的。以前陈凯不想遇上张远山,却怎么躲也躲不掉。现在陈凯想找他了,他却跟人间蒸发了似的。给乔林发道歉短信的号码变成空号,微信也被注销,就是他求程诵帮他联系张远山家里,却发现他们搬了家。到底是人各有志,井水不该犯河水。所以当两年后在大学学校意外碰见张远山的时候,陈凯想也不想就追上去,却没想到还是把人跟丢了。余焕给的电话号码却根本也打不通,他试了七八次,每次都是无人接听。每次一听见外面有送外卖的声音他就要跑出来看一眼,却再也没有看到过张远山。陈凯觉得自己魔怔了,张远山知道他在这里,又怎么可能会再到这里来。正文 第57章 番外三半个月后。“成绩出来了”余焕下了课就从隔壁教室跑过来,拿着手机给陈凯和陶艾看:“我们的项目通过了”“真的吗”陶艾很是兴奋,上前去再三确认:“真的过了”两个人在那儿兴奋不已,陈凯也松了一口气,这个大创项目做了将近一年,上次还因为资料不齐临时出去调研补报告,现在终于过了。余焕见陈凯在看手机,伸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臂:“今晚出去放松一下”“去哪儿”“蹦迪”“你们去吧,我脑阔疼。”“哎别嘛,”余焕改了主意:“不然去歌厅也行。”陈凯满头黑线:“都好吵,买几本书一起交流不放松吗”“”余焕抱了一拳,特佩服他:“爸爸”“滚,”陈凯笑骂:“我没你这么丑的儿子”余焕乐了:“能不能好了”这时站一边的陶艾终于说话了:“阿凯,就去一次歌厅吧,关了门也不算吵,你一直学习对脑身体也不好。”“”陈凯挑眉:“你是怕我学坏脑子”“哈哈哈哈”余焕快笑疯了:“陈凯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艾艾好样的”最后三人还是出来到了歌厅,开了个小包间,余焕就在里面震天动地地唱着歌。一桌子都是买的零食,还有一打啤酒。陈凯嘴角一抽:“我们就仨,你叫那么多酒干嘛”余焕已经灌了一瓶,完全放飞自我:“来呀放纵啊”在动情地唱着的时候还能单手开酒瓶,然后推到了陈凯面前。“”陈凯只好倒了一杯出来。两个小时后桌子上的酒瓶早已经空了,话筒也给余焕唱没了声。“艾艾艾艾”余焕也不知道是在叫陶艾名字还是在发语气词:“按一下服务铃。”陈凯捂着嘴,半晌后起来冲进了厕所开始吐。他酒量不算好,加上这里的酒一支跟搀了半斤水一样,能忍到现在才吐他也觉得自己很牛皮了。出来时话筒已经换过,陶艾手里拿着满电的话筒突然向他说:“阿凯,刚刚那个工作人员有点眼熟。”陈凯还在抽纸巾擦脸上的水,闻言随口问了一句:“什么”陶艾想了一下答:“有点像之前那个外卖小哥,又有点不像,太久了我也忘了。”陈凯动作猛地一顿,这时候余焕听了陶艾说的话也插了嘴:“你不说我还没觉得,一说我也觉得有点像了,哎陈凯你去哪儿”陈凯根本没听他们说完,手里的纸巾往桌子上一扔就跑到门口,左右看了一圈却没看见张远山的影子,于是他跑出去,沿着错综复杂的走廊全走了一遍,他头有点晕,看不太清楚东西,所以遇见个服务员就要盯着人的脸仔细看才行。可等到他把全场都走了一遍却还是没找到人。他咬牙,回忆着路上的杂物间和茶水间,又倒回去挨个推开门找,到了后面直接被人当做闹事客户,几个工作人员出来围着他,推搡着,眼神不甚友好。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陈凯的肩膀被人推了一下,肚子也好像挨了不轻不重的一招,他下意识反击,立马就有人抓着他的手腕往后翻。陈凯长出一口气,突然发力把自己的手翻回来,同时抬头大声嘶吼:“张远山你特么给我出来”这一声比当时喊苏淼的名字还要惊人,周围几个人都被他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抓着他的力气都松了一点。陈凯借着这个机会推开旁边一个人,脚步虚软地往前跑,继续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张远山的名字,他没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不知是反胃还是有感而发,总之脸上都是汗和眼泪,酒精上了脸,两颊绯红,眼睛有点发肿,头发和衣服全都凌乱不堪。叫到最后干脆没声音了,张远山却也还没出来。但是他确确实实在这里,刚才他喊出张远山三个字的时候那些工作人员的反应明显就是认得这个人的,因为没有人问出“张远山是谁”这种问题。陈凯甚至觉得,他们会出来拦着他也是张远山叫的,不然作为工作人员看见他在这里找来找去第一反应应该是问他要找什么,而不是不由分说就把人拦着。陈凯扶着墙,觉得胃里翻涌,但还是捂着嘴把那股恶心的味道压了下去。放下手时他突然摸到了口袋里的额手机,犹豫了半晌,最后孤注一掷似的,拨通了那个外卖号码。拨出去后他就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呼吸声,屏息凝气试图从周遭各路魔音灌耳中找出一点手机铃声来。这法子很蠢,分情况来讲,50几率对方手机是静音,98的几率对方压根不在他可接听范围内,剩下能遇见就完全看缘分和今天出门看没看黄历。过了大概半分钟,他突然听见前面两米处的厕所隔间里传出来一阵短促的乐声,是jannik的心弦高潮,第一声往下压又慢慢往上抬的节奏即使混在ktv的背景音里也能隐约听到。这首歌陈凯知道,当时加了微信时张远山的朋友圈只有这一首歌,他也有点开听。然而乐声只响了七八秒就被掐断,同时他手机里通话显示也断了。陈凯一瞬间觉得血气翻涌,从胸口往喉咙冲出一股血腥气,爬上了酸涩的眼睛。他走进厕所里,四个隔间,只有一间的标志显示红色,于是直接反手关上了门,门外的声音随着厚重的木门全都被锁在了外面,一时间厕所里寂静得让人尴尬。“张远山。”陈凯叫了一声,又安静地拨了刚才那个号码,果不其然不久后就听见隔间里响起同样的旋律,这回经久不绝,直到电话自动挂断了才重归平静。仿佛有什么尘封的东西突然见了光,一下子把记忆拉回几年前,中间缺失的这两年就短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喂,你怎么不还手”忘了这是第几次动手了,叼着烟蹲在一边的少年看着躺在地上挣扎的人:“你一开始上来揍我不是很霸气么”“咳,咳咳”他肚子疼得要死,根本说不出话。少年叹了口气:“你这样我很没意思。”说完走到他面前,鞋帮上印着的三叶草正好映入眼帘,明明是死物,跟地上那些青翠的草相比却生动许多。他扭着头想躲开这只随时可能踩他脸上的脚,耳朵里却被塞进了两只耳机,一阵救护车鸣笛声和婴儿、男人的哭声交杂在一起,只听这一声都觉得心里绞痛。正当他苦涩难当,有两只手从他的腋下把他抄起来,随着他慢慢坐稳,耳机里的声音逐渐变成了重拍,原本隐隐能听到的苦难远去,旋律变得高昂,仿佛生和死的间隔被拉开,一切尘埃落地。陈凯愣愣地听着耳机里的声音,直到张远山往他脸上喷了一口烟,很得意的样子,笑着问他:“好听吧”陈凯点头。张远山把手机放在他旁边,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说:“你继续听,听完了,我就走了”逆流的时间被矫正,陈凯突然就松了一口气,不自觉地扯着嘴角笑起来,酸涩的眼睛得了某种指令,重新溢出滚烫的泪水。他颤抖着声音又叫了一声张远山的名字,依旧没有回应,原地站了许久,他干脆掩面蹲下来,声音从手指缝里溢出来:“对不起,是我欠你的,对不起”不都说欠钱的是老大吗,怎么他欠了这么多,对方仍旧不把他当一回事,就那么经得起糟蹋吗可是陈凯等到自己再也哭不出来了,也没见里面的人回应他。张远山听见外面没动静了,虽然隔一会儿就有人进到里面来解决,但都不再是那个声嘶力竭的少年,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他从来不会像当时那样说出“这是你欠我的”这种话,本来他和陈凯第一次起争执那天就应该算是两清,可他却给这个人制造了四年的麻烦。究竟谁亏欠谁呢他知道这个人心狠,什么都会算明白,所以说了一句话让人家记着,哪怕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也要他记着自己。现在如他所愿了,陈凯自己找来了,他却不敢出去,连看他一面都觉得自愧不如。他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个恶心人,这两年什么活儿没跑过,而陈凯是体面的大学生,不应该再被他牵扯到。他心里已经盘算到换工作和搬出这座城市,等过了半个小时才走出隔间,出门时手臂却从后面被人一扯。他身体猛地僵住,慢慢扭头往后看,就看见陈凯神色憔悴地抓着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铺满了无法言喻的苦楚。陈凯凄凉地发问:“你为什么要躲我”张远山想逃,却被陈凯一把拉进厕所往后一推,随即反锁了门。“你干什么”张远山吼道。陈凯锁完门才回头好好端详他,他是真的瘦了很多,骨头都像要戳出来一样,个字比之前高了点,大概有一米八了,头发留长做了发型,耳朵上却没有了黑色的耳钉,只有一个小小的洞扎在耳垂上。一身制服穿得规规矩矩,腰围看起来比陶艾还要小,整个人像一张纸,苍白平淡,完全没了当年的张扬。陈凯抓着他,非要有个解释:“你跟我说清楚。”张远山把决绝都用尽了:“说你妹啊有什么好说的”“行,那就说我妹。”陈凯快速地说道:“你当时要我妹的微信干什么”张远山直接被他整蒙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陈凯却浑然不知似的:“是发现她跟我关系不像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