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个能震慑住所有御林军,一路拥护他登上帝位的人了。桓璟的眼眸一瞬都未曾从他身上离开,没想到有一天除了疏桐,他会为了另一个女子与他对面而战。“你喜欢他”隔着九层阶梯,桓璟的话还是清晰的落在了云冉的耳中,他明显看出了桓璟在说这句话时的忐忑,哪怕,他表现得非常自然。他迟疑一瞬,也只是须臾便点头道,“喜欢。”只要他觉得他是喜欢的,那他真喜欢假喜欢又有何妨。桓璟的身形明显一愣,这些日子宫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事还是在他脑中清晰的闪过。“她可是也喜欢你”依然是点头,依然是一句喜欢,却让桓璟无论怎么想要紧绷的神情彻底的垮了下来。哪怕是站在九重高台,那一刻,他凄凉得根本没有九五至尊的丝毫凌锐。第56章七月一过,天就开始有些悠悠转凉了,沈愿本来打算闲着没事栽种一些花草打发时间,可这一看气候,想法又被搁置了下来。韶冬给她说,可以种些金菊,那东西可好养活了来着,而且开花后,一片一片金灿灿的,就跟进了小蜜园似的,满眼看着都是舒坦。可是她偏偏不喜欢那种植物,那种眼色太亮,太灿,不适合她。沈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就连韶冬也觉着按她的性子,当喜欢明艳一些的东西。其实她想说,她从来没有过什么性子,博士说了,她的一切性格是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若是身在恶,她便恶,身在善,她便善,那是就连他也改不掉的设定。许是她来着认识的都是些良善的人,让她的性格也变得与人为善了一些,只是唯独独跟桓璟有些不对盘。她想许是他对她恶劣的原因。不过,她还是极喜欢梧桐的,是那种没有理由的喜欢,甚至恨不得将整个掖幽庭都种上梧桐树,尤其是秋意来了这些日子,那如画的枯叶黄就真真的体现在梧桐叶的倦美上,悠悠的,在风吹过时,打着旋儿一点点滑落,那般轻,像是无骨般,却承载着千秋。不过韶冬给她的解释却是因为她看多了这宫里的梧桐,所以她也便喜欢梧桐。她说,就像有一个人一样,因为一个人而喜欢了一树梧桐,一喜欢,便是一生。沈愿没有问她那人是谁,总觉得她知道的人和事很多。不过她也知道一件,那是她从别的老宫女那里听来的,说是那叫疏桐的公主也喜欢这梧桐,所以桓璟便为她种了这满苑宫闱的梧桐。也许,也就只有在那公主的事上,他才不会那般的讨厌和喜怒无常。她甚至在不能出掖幽庭这段时间总是会想那是一个怎样的姑娘,能让桓璟对她做到这般。更甚者,为了她,伤了裴安雪,以她之名镇着盛元王朝。疏桐,疏桐,满城的梧桐,他的心思早已昭然若揭。或许,只有对她,他才那般恶劣和喜怒无常。最近云冉倒是来掖幽庭来得勤了几分,沈愿原以为他是来找嬷嬷的,谁知每次都是单独将他叫出去,两人什么话也不说,就在宫道上走着,偶尔有路过的宫女太监看到了,也只是默默的绕道。这次数一多,沈愿明显发现了韶冬眼中的惆怅。“韶冬姐姐,我师父不是,云大人只是让我出去走走,我们什么都没说,真的,我发誓。”韶冬凄婉一笑,“没关系,许是云大人喜欢你吧,他从不这么对别人的。”“没有”,沈愿想要反驳。韶冬却是摇了摇头,“那些宫女太监都在传,说等开年了,云大人许就要将你讨要出宫了,你不知道她们多羡慕你”“姐姐,你别听她们瞎说,我才不会跟他走呢。”沈愿没想到宫中竟传出这般风言风语,等云冉再来找她的时候,她不是接机逃跑,就是提前躲着,她可不能再让别人误会了。这般一下来,沈愿一天天的就更加遇见了。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无聊死在掖幽庭的时候,有人告诉她,李岑云来找她了。虽然她在皇宫里认识的人不少,但真正说得上要好能说上话的,也就只有韶冬和李岑云了。所以李岑云能来,她特别开心。对了,开心的前提是,她将她院里的所有梧桐树都给挖了。李岑云进来的时候,就见着院里的梧桐树倒了一地,那些梧桐树还不算大,是之前沈愿搬进来后让人帮忙移栽过来的,但那枝丫说小也不算小,三五棵倒一地,再带着那枯黄一地的卷叶,看着要怎么衰败就怎么衰败。“你好端端的砍了人家作甚”,李岑云那是真的好奇。而沈愿那是真的不在乎,颇为解气的抄着手靠在门栏上:“这梧桐整天掉叶子,掉得我心烦。”“这就是你砍了人家的理由”“我砍它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吗”,沈愿颇为认真的看向她,当然,沈愿是怎么也不会承认,她是因为这些日子一看到梧桐就想到那公主,一想着那公主,就想到她与桓璟那厮之间缠绵悱恻的爱情。虽然她也喜欢梧桐吧,但她就这觉得自己像是后来者居上一样,尤其她竟然还陷入了一个怪圈,就是好像是因为她和疏桐喜欢的是同一种东西,桓璟有时候才会对她温柔以待的。以前她只以为人类才会这般胡思乱想,尤其是人类中的女人才会陷入这样的怪圈。没曾想,就连她一个高科技只能机器人也会陷入这种怪圈,而她的自我安慰便是因为博士是只单身狗,所以根本在给她设置感情线时完全没逻辑。弄得就连她都一会傻白甜,一会大情圣的,不过她想,那定是博士的常态。好在李岑云也没多问,只是那看梧桐的眼神偶尔带了些同情。沈愿邀她去屋里坐了一会儿,本来想拿点东西招呼人家,后来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吃东西。最后索性又拉着她出门坐在了梧桐树上。两人的性子本就相近,又都大大咧咧,随地那么一坐就唠起了嗑来。“我昨儿个在街上遇见裴迟了。”,李岑云的话微有一顿,手撑在腿上一脸的惆怅。“那不是好事你干嘛愁眉苦脸的”,沈愿好奇。“他不开心。”,李岑云低了低头,随手拿起一旁断裂的小枝丫就在地上随意画了起来。沈愿闻言扑哧一笑:“感情你这爱得还挺深刻,他不开心你就不开心啊。”“我说真的。”,李岑云依旧是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沈愿这才正经起来:“我看他前些个就不开心来着,也不见他来掖幽庭找我,这又是出啥事了”“我不知道,就在街上遇着,陪了他一顿酒,迷迷糊糊就听见什么父亲,什么不足银的。然后他就问我,若是我父亲犯了法,我会怎么办。”“那你怎么回答的”“我当然实话实说啊,我父亲是君王,君王怎么可能会犯错。我觉得我说得没错啊,可我才说完他就走了。”“如果是我,我也走。”,她想,裴迟那会儿估计是被气得心肌梗塞了吧。“所以后来我又追上了他,他问我的话虽然说辞有误,但我自小在皇宫长大,他话里的意思其实我懂。所以我问了他,问他这辈子他最在乎的人是谁,他说是他阿娘。”“然后呢”李岑云画圈的手一停:“我说,如果有一个人伤了你阿娘你会怎么办他说,他必百倍还之。我明显听到了他话中的颤抖,但我还是问了,那现在或许你要护的那个人就是那么大盛千万人想要以百倍还之的人。如此,你还会护着他吗其实,我只是随口诌了一个例子,没想到他竟然笑了,但我从来没见他笑得这么难看过。以前我才认识他的时候,他也是极爱笑的,教孩子们盛元语言的时候会笑,与朋友畅聊的时候会笑。但那些笑和这种笑完全不一样。我就看着他笑啊笑,然后好似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他也是我必百倍还之的人。他说完那句话就吐了血,那样子可把我给吓坏了,我不知道该将他往哪带,然后就背着他去找了你们皇帝。可是从昨天到现在我都还没见到他。也不知他伤势如何了。”“所以你过来,莫不是拉我一起随你去见他的”,沈愿毫不犹豫的道出了她的心里话。“你知道我怕你们陛下来着。”沈愿不厚道的笑了,肘了肘她,“话说你那坠子送出去没有看看你这小手都肿成什么样了,还灵活吧”李岑云闻言就难过了:“我回去上了药的,没事。只是那坠穗,我给他了,他没要。他说他不喜欢我,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啊,可是我就是止不住想对他好。想跟着他,想护着他,我觉得这全天下除了我就没人能配得上他的。而且父王给我说了,喜欢一个人就要努力去追,不然定是会后悔的。我这么好,他迟早有一天会想通的对吗”沈愿点了点头,“嗯,一定会的,你看你脾气又好,长得又好,还是公主,除非他眼瞎了,才不会选你。”“万一他真眼瞎了呢”“那我们就换一个人,天大地大,难道就只有他一个人值得喜欢”“是啊,只有他值得喜欢。”,李岑云惆怅了起来,“别人再好我也不喜欢。”“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他啊”,她还从来没问过她这个问题。“因为他是第一个敢因为我罚下人,直言骂我的人,第一个教我所谓圣人之道的人,更是第一个带我下河摸鱼,上树摘桑的人,他会得可多了,就连父王也那么欣赏他。我从没见过这么博学,性子洒脱的人。不像王宫那些人那样拘拘谨谨,能跟我说真话。”沈愿了然了,想说这或许只是她的新鲜感,但又想,感情哪有什么道理,或许这就是喜欢呢。沈愿见着她那一副可怜模样,顿时有些心软,一把拉过她,“走,我带你去找裴迟。”许是因为这些日子太过无聊,又许是因为李岑云这模样太过可怜,总之那一瞬淑音嬷嬷说过的话,瞬间被她抛至了脑后。爱情哪有什么道理,遇见了,义无反顾的去拼一次,即使是伤,那也曾是爱过他的痕迹,哪怕多年后想起来,嘴角也是溢出幸福同时骂傻的笑意。沈愿打着灯带着李岑云溜到承恩殿的时候,守门的小太监正打着小盹儿。她们没惊动他,推了承恩殿的那大门就进了里去。承恩殿虽然名为承恩,但平日里却是安置外臣的地方。沈愿来之前找人打听了一圈,说是裴迟就在这修养。不过她们还未进入内殿就听到了裴迟的声音,沈愿和李岑云顿时不敢作声,两个身子紧紧的挤在大殿的角落,沈愿想,若是桓璟那厮看见了,定又是会笑话她,近日,她还真不知道自己怎的多出那么多想法。也不知是他们说得太过认真,还是她们的动静太小,反正她们没有被发现。硕风就隐在殿外的梧桐树上,看着两个人偷偷摸摸,后面有隐卫要上前,也连被他一把给拦住了。虽然陛下说了很多次她不是娘娘,但以他对陛下的了解,这迟早就是。沈愿趴在李岑云的肩上竖着耳朵朝内听了去,就听见裴迟说什么他在找证据的时候被他爹发现了,他爹说什么让他选择。然后沈愿总结出来的就是裴迟找到了裴霍铸造不足银的证据。不过,裴迟还说什么让桓璟兑现什么承诺。因为离着远,沈愿没怎么听清,身子挪啊挪的,自动就朝里移了去,不过沈愿还没移进去,倒是被她压在身子底下的李岑云先被她给撑出去了。沈愿就看着她跟一只去而不返的大雁似的,扑腾扑腾就滚进了内殿。顿时殿内的两个男人肃目而视。桓璟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怪异,转瞬却是平复了下来。他想起了那日与云冉的对话,想起了这些年状似忙碌的浑浑噩噩。他以为自己对沈愿只是一时的怜悯,一时的好奇,所以才会新鲜,可那一瞬他才知道,没有她,他的世界再次恢复暗淡。所以,他一直逃避着,不去看她,不去想她,以为她就那样在掖幽庭,他就可以慢慢一点点将她遗忘。可现在,她却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她才发现,原来她的每一瞬早已刻在了他的心尖,怎么拔也拔不掉。沈愿打着哈哈提起裙摆便欲要抛弃李岑云而走,可才堪堪转身,便被人给叫住了,那声音顿时吓得她直哆嗦,真的是运气不要太好。沈愿颇为沮丧的转过了头去,果然面对的就是桓璟那厮黑得不能再黑的脸,沈愿颇为尴尬的挥手朝他打了一个招呼,故作没事人的模样,硬生生就将离她不远处的李岑云再给推了一把:“公主想见裴大人,但是找不到承恩殿来着,我就带个路,打扰了,打扰了。”沈愿笑嘻嘻打着哈哈便要往后退去,刚挪了步子便又被桓璟那厮给喝住了:“朕许你走了吗”天杀的,鬼知道她多想一刀毙了他。但现实是,她不得不强颜欢笑的与他相对而视:“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沈愿牙龈咬得极紧,那出口的话简直像是将他夹在口齿间咬碎般吐出来的。“你既有这般好的兴致,不如喝杯茶再走”也不知桓璟那厮是怎么想的,沈愿竟硬生生从他话语中听出了调侃的意味。不过,喝茶,她怎么听着他话的意思更像是将她剁了来泡茶呢一得出这个结论,沈愿顿时抖一激灵,连笑着摇头:“还是不了,不了,掖幽庭诸事繁忙,不空,不空。”“是吗朕倒是觉得你颇为有空啊”,桓璟笑得有些咬牙切齿得模样,而沈愿看得有些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