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快,因为在后期剪辑时节目组会把在医院拍到的一些影像资料剪进去,容溪并不需要讲足五十分钟。录完一期节目之后是下午将近五点的时候,夏导显然对她很满意,初见时的不耐已经被笑容替换,连声道要请她吃饭。容溪心里还惦记着沈砚书那头,于是婉拒道:“我还得去见朋友,下次罢,等我们主任回来,我做东请客,今天给大家添麻烦了。”“没有,容医生你讲得特别好,跟李主任差不多啦。”夏导摸摸下巴哈哈笑了几声。容溪当他是恭维,听听就算了,又客气了两句,然后出门照着沈砚书发到手机上的地址找了过去。演播厅里还没有放观众进来,她只好打电话给沈砚书,他派了张子滨出来接她。沈砚书正准备化妆,见了她就忙问:“才五点不到,你怎么就过来了,请假了”“我过来录节目。”容溪笑了笑,把下午的事告诉他。沈砚书哦了声,转头对张子滨道:“打电话给你姐叫个晚饭。”说罢又扭头道:“一会儿你就在这里吃,好好休息,累坏了罢”容溪摇摇头,刚要说话电话就响了,她连忙走到安静的地方接起来,是主任打电话来问节目录得怎么样了。“这位美女是沈老师的女朋友”化妆师笑着问了句。沈砚书闭着眼让她摆弄自己的脸,从喉咙里嗯了声,就听化妆师道:“你女朋友真漂亮,跟你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登对得很。”他闻言就勾了勾嘴唇,可不是么,他守了这么久的从小美到大的姑娘呢。等容溪从外面回来,李明珠和廖禾一起到的,虞城要晚一点,几个人坐在椅子上等化妆,间或聊几句。见到容溪,李明珠还亲切的朝她打了声招呼,“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来看小沈演出啊”容溪点点头,有些腼腆的笑了一下,听到虞城咦了声:“羽浓怎么还没来,又有通告要赶”廖禾正低头玩手机,闻言抬头道:“她在群里发了信息,说去医院看个朋友,在来的路上,应该快到了。”容溪听到这一句忍不住看了一眼那边,然后立刻收回目光,她当然知道宋羽浓去看的是谁。沈砚书也知道,倒没说什么,只指着张子滨拿回来的外卖,“元元,去吃晚饭。”容溪点点头,接了外卖,跟着一个工作人员到了一个小小的休息间去。外卖吃来吃去味道都差不多,更何况才五点多,她根本就不饿,吃了不到一半就吃不下去了,干脆放弃。她再次回到大化妆间时,宋羽浓已经来了,她看了一眼,却并没有上去打招呼。沈砚书先发现的她,冲她招了招手,然后温声问道:“吃好了”她点点头应了声,就见宋羽浓望了过来,还没想好要不要打招呼,就听她先道:“容医生,没想到在这里见面了。”她这么大方,容溪自然也不能扭捏,“宋小姐好。”“你们认识”李明珠惊讶的咦了一声。宋羽浓笑着解释道:“我朋友在容医生工作的医院住院,上次看到容医生去给她会诊。”众人都哦了声,容溪也点点头,关于任丽的近况她也听说了些,不在乎是不太好说不定要出院回家之类的。这会儿外头观众席都已经坐满了,沈砚书临上场前低头亲了亲容溪的额头,“元元,你乖乖的在休息室等我回来。”容溪乖巧的点点头,休息室有电视,她可以在那里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看直播。有人笑着说:“沈老师跟女朋友感情可真好。”容溪笑得自得,在外面她可都是给足了沈砚书面子的,私底下再怎么作都是另一回事了。开场演出是沈砚书和张子滨师徒俩的古琴合奏,前半段是名曲关山月,后半段是某部国漫电影的主题曲,把高雅和流行放在一起,搏得阵阵掌声。容溪静静看着,怀里搂了个抱枕,隔着墙壁和走廊,她仿佛能听到从演播厅传来的阵阵歌声和掌声,忍不住勾了勾嘴唇,笑了笑。作者有话要说:二更三更还是在很晚哦第五十五章任丽死了, 在容溪参加完名医面对面录制的那个周五夜里。容溪第二天一早打开手机, 各个同事群里都有这条消息,她往上一拉, 看到最早发出来的消息,是肺病科值班医生发在他们可是群里的,又被截图转发到其他科室。她再去看朋友圈,陈主任也发了一条,大约是说昨夜任丽加重,抢救无效死亡, 表示了可惜的意思。容溪叹了口气, 要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敲门声响起,沈砚书清淡温润的声音传进来, 她踢了踢被子,坐起来,脚一伸就套进了鞋子里。沈砚书没想到她会立刻拉开门扑出来,他的双手远比脑子要动得快, 手一抬就一把接住了她。“沈木头。”容溪吸了吸鼻子, 侧着脸蹭了蹭他的胸口。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太好,沈砚书以为她是起床气,于是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背,低声问:“还没睡够”容溪摇了摇头,好半天不出声,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一动也不肯动。“这是怎么了”沈砚书干脆任由她抱着, 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还是说做噩梦了元元不怕啊,不怕。”他的声音温柔得很,像是在哄小孩子,容溪听在耳里,眼底一热,“沈木头,任丽走了。”沈砚书一怔,他没想到她在想这事儿,“什么时候”“昨天夜里十二点多。”容溪喃喃的道,“我挺不喜欢她的,觉得她道德绑架,觉得她不识好人心,可是”她顿了顿,把整张脸都埋进了沈砚书怀里,声音有些颤抖,“可是她死了,我又觉得她很可怜。”沈砚书叹了口气,他没见过任丽,不知道在生命最后一段时间里的任丽是怎样的憔悴,也就没有容溪这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生死有命,还是你劝我的。”他摸了摸她的脖子,温声继续哄道,但语气里总有些许的惆怅。是啊,明明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劝别人时自己也能张口就来,可是现在怎么就想不到要劝自己呢容溪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那种不安来得莫名其妙,又让人不容忽视。她叹了口气,又蹭了蹭他的心口,软绵绵的嗯了声。天气已经热了,容溪的睡衣穿得清凉,只是一件印有草莓图案的桃红色纯棉吊带睡裙,细细的肩带勒在她的肩头,露出背后大片的雪白来。沈砚书此时才察觉到她的衣着,衣衫单薄柔软,即便睡裙自有胸垫,但他还是能轻易感觉到她的柔软。他突然间意识到,原来男人和女人之间,是真的有着巨大的不同的。沈砚书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腰,轻轻的,目光落在她白生生的胳膊上,心里有一团火拱了上来,突然就心猿意马起来。这样想着,他立刻就低下了头,隔着披散的发丝,轻轻吻住了她的耳廓。温热的鼻息扑在耳边,痒痒的,容溪心里一慌,当即缩了缩脖子,从沈砚书怀里抬起头来,看见他灼热的目光时身子忍不住一颤。容溪望着他的目光缩了回去,“那个、我先去洗漱了,你早饭准备好了没有,我想吃鸡蛋三明治的。”一边说着这话,一边从他怀里挣脱出去,脚步一转就又躲进了房里。沈砚书抬抬眉头,看着关上的房门无奈的笑笑,一边手的五指轻轻蜷了蜷。周末是很普通平常的日子,太阳太大了,容溪哪里都不想去,只在周六晚上带着沈砚书回容家去吃了顿饭。大半个月不见,她觉得父亲好像又变老了一点,精神似乎不太好,眉头总是不自觉的皱着。容溪问他怎么了,他只是笑道:“医院的事,不大,你别担心,有爸爸呢。”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但容溪却没有再问,她觉得自己应该相信爸爸。沈砚书却看了她一眼,眼底有隐晦的暗光一闪而过。到了周日容溪再看,任丽的死讯已经传出了医院,因为她曾经是肺移植产妇,从她生产之前就已经备受关注,生产后肺移植手术时关注度到达一个高峰,当时手术成功,着实让她火了不短的时间。如今她走了,死讯传出,更是引爆了网络,创造了世界医学史上的奇迹,但是也因为她的固执坚持,就算她死了,也还是被卷进了一场医疗与舆论的漩涡,不管是任丽,还是医疗团队,都没能幸免。这场讨论似乎有愈演愈烈的姿势,容溪很快就看到了陈主任发的微博,两三百字,把肺移植术后的情况说了个明白,以及当初她的会诊意见也被整理进图片发了出来。“她是极度作,又极度自信的人。”容溪读着这条微博给沈砚书听,最后道,“但愿她下辈子投个好胎。”“你觉得她今生投的胎不好”沈砚书眉头一皱,伸手卷起一撮她的发丝把玩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虽然是私生女,但她是长在任家的,至少物质上不缺,再怎么样,她也不会吃不饱穿不暖。不过,“穷的时候想要有钱,觉得自尊无所谓,但日子好过之后就又要自尊了,她在任家”沈砚书在容溪还没说话之前抢先开口,“也算是胎没投好罢。”容溪努努嘴,“私生女,名声再能好极也有限。”若不是被瞧不起,缺爱缺自尊,或许任丽的性格不是她知道的这样。但那都是别人的事了,容溪很快不再讨论,她窝在沙发里,挑着电视节目看,觉得有些无聊,打了个哈欠。沈砚书向她张了张手,她就自动的躺到他怀里去了,枕着他的大腿,长长的吁了口气。她没有想到,任丽的事竟然还没过去,宋羽浓打电话来找她了。这天下午病人不多,只有两三个来复诊的,容溪见有时间,便和他们多聊了一会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省医门诊楼每个科室的每间诊室都是同一个号码的分机,容溪手慢了点,接起来时才发现电话已经被其他人接了。她也没在意,继续和病人说着平时要注意的事项,耿乐诊室的护士过来喊她:“容医生,有你的电话。”“马上过来。”容溪哦了一声,也想不到是谁。病人见她有事,当即就走了,容溪去对门接了电话,对方自报家门,“容医生,我是宋羽浓。”“宋小姐”容溪愣了一下,不知道她找自己有什么事。“我有事想找你聊聊,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宋羽浓的声音很低沉,又有些发飘。容溪更加惊讶了,“有,但是”她还没说完,宋羽浓立刻就道:“那我过去找你。”说着电话就被挂断了,容溪拿着话筒看了一下,皱皱眉头才放下来。“病人啊”耿乐见她面色有些奇怪,随口就问了声。容溪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转身走的时候还低声嘟囔了一声,“奇怪。”她才回诊室没多久,小宋护士就过来了,背后跟着两个戴着墨镜的人,“容医生,有人找你。”容溪抬头,又看了小宋护士一眼,她点点头,待那两个人进去后就带上门出去了。“请坐。”容溪抬抬手示意了一下,面色很平静,很好的掩藏住了她内心的好奇。来人摘下了墨镜,容溪认出了宋羽浓,她素颜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憔悴,和化妆之后的精致有些不同。不过那个男人她却不认识,于是笑了一下,“宋小姐来找我,是自己不舒服呢,还是你的朋友”“容医生你好,我是任丽的丈夫罗永明。”宋羽浓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他点点头,向容溪自我介绍道。容溪惊讶了一下,“那、罗先生过来是”“任丽死之前跟我说过一些话,我觉得需要告诉你。”这是宋羽浓回答她的。容溪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却又摸不准他们的来意,只好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罗永明低声道:“羽浓,你先说罢。”只是一个称呼,容溪就知道宋羽浓跟任丽夫妇的关系一定十分亲近。宋羽浓点点头,有些严肃的道:“容医生,任丽走之前的白天,任家人来看过她,我当时避到了外面,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他们在争吵,但是很快任家人就走了。”说到这里,她抬眼看了一下容溪,见她认真听着,就继续道:“他们走之后我进去,任丽很生气,但是她情况不好,不怎么能说话,只说了一句,他们以为容家这么好吞的吗,小心被撑死了”“后来她就一直在骂任婧雨,任婧雨你知道么她的妹妹。”宋羽浓望着容溪求证道。容溪的脸色变得不太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任丽当时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但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更生气。“认识,不过我很不喜欢她。”容溪点点头,一点儿都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了。宋羽浓扯了扯嘴角,“真巧,我也不喜欢她。”说着她示意罗永明道:“到你了。”容溪把目光转向罗永明,然后在他的叙述中认识了另一个任丽。在罗永明的叙述中,任丽固然缺爱,也很固执,很作,自信到让人无语,但她也是真善良,她喜欢小动物,喜欢孩子,她二十岁的时候才被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