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二十七八岁还单着,就等着给你捡漏?】但也许,就是因为这些话,反复听得太多了。以至于当狠狠扎向他心口那一刀真的落下来, 竟没有想象中疼。网上有很多很多故事——浪子最终会回头, 会被某个人彻底收服。有的时候是“命中注定”,有的时候是“缘分到了”, 有的时候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有的时候, 就只是他玩累了,而眼前刚好有个人。那个人刚巧幸运,傻傻的撞上了。程彻从来不觉得, 平凡无趣的他,可能是任何人的“命中注定”。他不够好、不够资格, 同时也没有脑子能跟人玩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所以,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男神要选择他, 怎么想都想不出理由——后来只能认为自己不是走运了, 刚好碰着在他二十七八、玩累想收心的时候撞过来。可程彻忘记了。自己从小运气就不好, 何况在赵清嶺那里,又怎么可能有任何人是“例外”。骗了自己无数次、编织了无数自欺欺人的谎言,结果终究抵不过现实吧。心里最恐惧的这一天,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来了。……可是。他果然还是执迷不悟。还是如颜珍骂过无数次的一样,发疯、不切实际。还在无药可救地沉迷、做梦。虽然亲耳听到了那些话,可欲海浮沉、光明破灭之间,眼前看到的竟还是那天那片晚霞,还是清早坐在赵清嶺自行车后面,耳畔的清风。那个时候,他年少、无助、一无所有。坐在赵清嶺的自行车后座小口吃着甜甜咸咸的饭团,偷偷期待,希望赵清嶺不要骗他。最后,他真的没有骗他,真好那么同样的,十年之后。他应该也不会骗他才对啊。……程彻忽然挣扎起来。他不相信,哑着嗓子问他:“清嶺,你是想要……跟我分开吗?”“你要分手吗?不在一起了是吗?”声音嘶哑了,眼睛也透着绝望,等着随时会再度降临的残酷。赵清嶺那边,却像是被他给突然问懵了。脸色很怪,明显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又一把强硬把他捞起来,抱紧!为什么。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回答?为什么都说玩腻了,却还那么疯狂地在他身体里……程彻委屈、颤抖、浑身发冷。又突然意识到如果他们就这么结束了,这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次。不要!迟钝的心脏,终于开始发酸、发拧。他不做。如果这就是最后一次,那他不要做!他不要这样的“最后一次”。连一句交代、一句解释都得不到,太悲惨了,他才不要最后的回忆是这样的!不要。……他开始死命挣扎。抓枕头、抓被子、负隅顽抗。可赵清嶺却不知道哪来的的力量,轻易制住了他。就如同他们的关系,无论他这一边怎么用心、怎么努力,怎么拼尽全力。赵清嶺那边,永远轻而易举。可怎么办,谁让他比他好那么多。为什么……程彻恨,恨得红了眼。口中,一丝腥甜。他愣了愣。不知何时,他竟然咬住了赵清嶺的肩膀。是的,还狠狠咬了下去。起先明明只是浮木一般紧紧抱着,后来太难受了、太恨了,不知不觉下意识开始用劲。咬得那么狠,咬得斑斑驳驳。明明恨的不是他,只是自己的没用——普通、平凡,为什么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够好。程彻脸色惨白,看着那伤口,无措、恍惚、心疼。不是故意的。这一次,还有上一次,都不是故意的。……他上次咬伤赵清嶺的肩膀,那时他们才刚在一起。下了班窝在客厅的沙发盖着毯子,一起看电影。平常都好好的,只有那天赵清嶺全程不老实,滚来滚去。等到电影好不容易演完了,突然像只小狗一样趴在他身上、挠他手心。眼睛亮亮的,卖萌又无辜,带着一点点的小哀求。他小小声、跟他说,“想要”。……那样的眼神,没有办法拒绝。于是关了灯,程彻压抑住轻微的颤抖。一点点而已,他就全身冒了冷汗。倒不是赵清嶺技术不好。可能人类的某些器官,本来就真的不应该拿来进行某些奇怪的运动。他又是第一次,整个人紧绷、僵硬得要死。心里想着努力忍,努力忍,可是真的疼了,直接没忍住□□出声。赵清嶺马上就停下来了:“对不起对不起,很疼吗?”“不会。”琥珀色的好看眼睛望着他,满满都是怜惜,赵清嶺把他按在自己肩头:“彻彻,这样,你抱紧我的脖子,疼了就咬我肩膀。”程彻不愿意,可赵清嶺坚持。最后,程彻只好乖乖地,轻轻咬了上去。他以为没问题。以为以自己的隐忍程度,就算再疼,都一定不会用力。结果,就在下一秒,这个想法就被证明是多么不成熟——赵清嶺不过轻轻动了一下,瞬间便痛得他浑身发抖,下意识就一口咬了下去。“呜啊!疼!”赵清嶺的惨叫声,比他大多了。而肩膀上,也当场落下一圈带血的牙印。程彻被那痕迹吓懵了,既心疼、又羞愧,赶紧那药箱处了一下之后。看着小狼藉的沙发,想想自己都干的什么事儿,实在是相当的无地自容,推开他就缩进沙发角落的毯子里不肯出来。那个时候,赵清嶺也还没听特别了解他的脾气。很茫然,还以为他生气了,整个人惨兮兮地又一脸无辜地蹲在沙发边。既不敢伸手摸他,也不敢走,就很可怜,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程彻舍不得他那么可怜。只能钻出被子,硬着头皮继续磨蹭着把一切交给他。“彻彻,你再咬着我。”“不咬了。”“没事的我不疼!来来,这次换咬另一边。”“……”一根手指、两根,继续拓宽。程彻又一次疼得冷汗都下来了。可是毕竟有了经验,这一次他用尽力气控制得很好,多疼都始终没有咬下去。反而是赵清嶺那边,弄着弄着突然停下了。程彻正茫然,身体忽然被一把抱紧。柔软的茶色头发蹭着他的脸颊,赵清嶺的声音很轻很轻。“够了,彻彻,已经够了,你别再忍着疼了。”“也不是今天就一定要做。你不需要为了我那么拼命,要懂得更爱惜自己,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