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的头发,没说什么。可是次日,那老板就一个电话打过来,哭着要跟她签契约。彼时,芷荞还在房间里睡觉,闻言,人都愣了愣:“老板,出什么事儿了怎么你突然改变主意了”那老板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就说要跟她签订契约。芷荞皱紧了眉头,起身换一下:“那你等我一下。”她把电话挂了,换上了她最喜欢的那条星空裙。走到楼下,抬头就看到白谦慎站在角落里喂金鱼,修长的身影微微弓着,背脊宽阔、挺拔。手里,略拢着一把饲料。她脚步顿了顿,看着他的背影没说话。白谦慎却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转过身来,看到她就笑了一下,扔了手里的一把饲料,拍拍掌心。“怎么起得这么早”“怎么大哥不知道吗”她扯了一下唇角,微微笑。这个笑容颇为古怪,很假,她上扬的眉角也带着那么点儿挑衅。白谦慎笑了,只是笑容没有温度:“你就是这么跟大哥说话的”“那大哥又是怎么做事的呢是揍了别人一顿,还是仗势欺人逼着人家跟我签订契约呢”“你不是很喜欢那地方吗”白谦慎说,“只要是你喜欢的,又何必在乎是怎么得到的”“我不是你。”头一次,容芷荞直视着他的目光,说出这么离经叛道的话。也说出了长久以来那种压抑的不满。这个家,对她很好,给予她无忧的生活。但不能抹去,他们带给她的那种居高临下的控制感。尤其是他。永远都是那么高高在上,笑容、温柔,都不能粉饰。他的,他的霸道,那都是烙印在骨子里的,让她又敬畏又害怕。在他长久的注视中,容芷荞有点站不稳脚跟,逃也是的把头别开了。她快步离开,想要越过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却抓住了她的腕子。“荞荞,你不喜欢我的为人处世也正常,但我得告诉你一点。”“什么是为了我好吗不管你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容芷荞垂着头,看着脚下的大理石地板他却叹了口气,说:“那天去画廊,你没有看到桌案上的全家福吗他压根就没有女儿。所以,他压根不是为了什么女儿,而是因为,有了别的买主。为了那丁点利益,就把我们当傻子耍。”容芷荞望向他。白谦慎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想要逃离的身子板正过来。他带着灼热温度的手,抚摸她幼嫩的脸颊,让她几欲逃离。芷荞搬回了宿舍。之后几天,天气都挺好。程以安手里头最近有个新项目,不止是她带的这帮学生,还联合了其他学校和研究所的几个同事。这天早上,她给芷荞发信息,说今天先见个面,让她准备一下。芷荞应允,一早就洗漱好了。“这么早你去哪儿啊”李佳悦叼着牙刷从洗漱间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穿戴整齐的她。芷荞说:“有新项目了。”说完,看了看表,也没多说什么,挎了包走出门。李佳悦眼尖,一眼就看出她晚上戴的表是百达翡丽的限量版,暗紫色表带,表盘是圆锥形的,形状很特别,还镶嵌了两圈小钻,要54万。可类似这种表,容芷荞似乎还有不少,大几万十几万的包几天换一个。“你发什么呆呢”周黎打好水,从外面进来。李佳悦咬了一下牙刷,含糊说:“我们的这位小师妹,又有新项目了。”“啊她不是刚刚才做完那个n材料导热耐受的研究吗说实话,以她的资历,照理说不应该带去参加这种实验的。”“谁让她姥爷是杨教授呢,程老师本来不喜欢她的,不知道怎么,对她又改观了。”“她命真好啊。”周黎不无羡慕。李佳悦哼了声,没说什么。定的这地方是海淀这边一家比较高档的日式料理店,芷荞来得早,包厢里还是空荡荡的。靠窗边,有个年轻人背对着她站着,似乎是在打电话。芷荞觉得他背影有点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不由皱了皱眉。此时,他打完电话转过身来,芷荞一下子想起来了:“顾北”顾北也睁大了眼睛,随即,欣喜地走上来:“你是芷荞”芷荞一开始有点讶然,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笑着点点头。算起来,他们有七八年没见了。当年,容峰还在的时候,顾北的父亲顾凛和容峰是好朋友,两家人也算走得近。以前,顾北救过她,芷荞性格又内向,朋友不多。两个少年人自然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不过,后来容家出了事,顾北一家也因为顾凛调迁搬到了北京,两家人就这么失去了联系。“这些年,你还好吗”顾北笑容腼腆,偷眼打量她,“荞荞,你比以前更漂亮了,我几乎都快认不出来了。”芷荞笑笑:“你也不差啊。”顾北长相清俊,虽然不是很惊艳那种,也是时下比较合年轻女孩眼缘的长相。关于顾北,芷荞的记忆其实算不上多深刻,但也是比较清晰的。年少时,芷荞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喜欢他,还和徐文静争了很多年。徐文静的父亲和容峰是多年同僚,不过一直都处于对立面。两家又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能好芷荞上初中时,和徐文静同班,高一时,也和徐文静同班。这就算了,芷荞的成绩明明稳压徐文静,只是因为她父亲比容峰衔位高,家里更有人脉和势力,老师都偏袒徐文静一些。当然,更多的是性格原因,徐文静乖巧可爱,活泼开朗,每次出场都是呼朋唤友的,不用她开口,掉两滴眼泪,就有朋友替她出头。反观芷荞,旁人总是说她板着一张脸,故作清高,云云云云。不过,那会儿两人闹得最凶的一回,是她在徐文静生日那天掀翻了她的蛋糕,两人打了一架。因为在得知她喜欢顾北时,徐文静专门挑在那一天,当着她的面儿跟顾北表白。现在想起来,那时候,她对他确实很有好感。但是,那其实是一个孤独寂寞的女孩在彷徨的时候,想要抓住的一缕阳光。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本能的索取。根本不能称之为喜欢,更不是爱情,甚至,只是年少迷茫时对未来的一种美好憧憬和寄托。就跟做梦一样,人人都会梦到美好的东西。后来,她北上来到白家,生活逐渐优渥,在锦衣玉食中见识了这个阶层形形色色的人,回首过去,才渐渐明悟。如今再见到他,心里感激他曾经给予她的帮助,但也没有别的了。顾北看着她平和温婉的笑意,脑海里,又想起她曾经偏执的一面,有些恍然。年少的容芷荞也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现在,她似乎也不是很外向。但是,骨子里却有些不一样了。以前那种沉默,是一种争不过和求不得的怯弱。现在来看,更像是不屑于去争的高雅从容。他愣了好久,那些叙旧的话都咽了下去,转而问:“你现在过得好吗”芷荞点头微笑:“挺好的。”“你也是来参加试验计划的”顾北讶然,还是问出了口。芷荞点头:“导师让我来长长见识。”这个实验是秘密的,来之前,顾北的导师没跟他说过合作方还有杨教授,顾北也不清楚内情。此刻听她这样说,倒是刮目相看了,开玩笑说“后生可畏”。芷荞也失笑。一番谈话倒还融洽。很快,参加实验的研究人员渐渐到齐了。一番客套,饭菜上来,几人依稀入座。实验是保密的,所以,餐桌上他们也不聊具体内容,只是说一些准备工作,以及后续的方针,云云云云。结束后,时间已经不早了。顾北追出来:“芷荞,我送你回去吧。”芷荞多看了她一眼,笑笑:“不必了。”“别这么客气,我”话没说完,就见她掏出了钥匙,按了两下。顾北转头望去。距离他们最近的一辆宾利叫了叫,大灯亮起。白色车身如雪,锃亮洁净,线条流畅,像趴在那里的一只豹子。“师兄,再见了。”芷荞朝他挥挥手,打开车门坐上去。顾北看着这辆价值不菲的车,哑然失声。心里,似乎被什么揪了一下,说不上来的感觉。车子开走了,徐文静从马路对面走过来,拍一下他的肩膀:“你发什么呆啊”顾北张了张嘴巴,压住脸上的惊诧,五味杂陈地说:“没什么。”洽谈很成功,芷荞回头就找了杨教授。首都医学院的教职工宿舍,在整个北京城都是有名的,一人一间,顶级的公寓房配备,绿化还不错。芷荞开进小区,在楼下蹉跎了很久,奈何车技不佳,怎么都停不进车位。杨教授给她打来了电话:“三十分钟前你说到了,没上来,十五分钟前我又给你打了电话,也没个人影,刚刚又给你打了电话,你怎么说的说已经到了楼下。你解释一下,是不是涮我老头子来着的”本来以为就是件小事,她总能停进去的。没想到,真高估了自己的水平。芷荞赧颜,只好说了实话:“我车子停不进车位,好窄啊。”那边默了会儿,老头儿哈哈笑起来,然后说,你等一下。他就把电话挂了。芷荞在车里干坐了好久,心里想,老头儿不会是要亲自出马吧似乎不大可能。她是车技不好,可他是压根没驾照啊。这么想,车玻璃被人敲响了。借着稀薄的暮色,她往窗外一看,人就愣住了。褐色的玻璃窗外,站着高挑瘦长的白谦慎,军装笔挺,微微躬身,正弯着腰冲她笑呢。是那种调侃的笑。几日不见,他风采依旧,脸上半点儿那日的痕迹都看不见。如果不是那画廊现在登记在她的名下,她甚至以为,都是自己的错觉了。芷荞很尴尬,但还是把窗户降下来:“大哥,你怎么在这儿呢”心里暗骂老头子不早说,要知道他在这儿,她绝对不会厚着脸皮说出那番话的,不是叫他笑话吗容芷荞在他面前,是分外要面子的。此刻,脚还踩在刹车上,车子半横在路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一张俏脸都涨红了,期期艾艾:“大哥,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停好的。”白谦慎却说:“听杨教授说,你都停了快半个小时了。”当头一棒,不外乎如此了芷荞把老头儿又在心里面骂了无数遍,讪笑。白谦慎说:“得咧,我来吧。饭已经做好了,都是你爱吃的。有红烧猪肘子,还有清蒸芦笋。”“这么丰盛”她露出笑容,想了想,把手刹拉起,位子让给了他。她停了老半天停不进去的车,他一下子就倒了进去。“走吧。”白谦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芷荞说“好”。“当年要不是你,我这条老命啊,早就躺在棺材里了。”杨教授看到白谦慎,格外高兴,说起来就没个完了。他们说的是杨教授在国外曾经遭遇到恐怖袭击的事儿,具体什么情况,芷荞不知道,只知道是白谦慎救了他,把重伤的他送到了大使馆。也因为这件事,疑似内部出了叛徒,不得已,杨教授的身份提前解密,x计划也提前公布完成。老头儿才能出现在这儿。芷荞在一旁给他们添水,乖顺地当着一个小丫头的角色。可谓尽职尽守。杨教授看她一眼:“平时叽叽喳喳的,怎么今天这么安静”又看一眼对面含笑的白谦慎,纳罕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连我都收拾不了你,今天算是遇到克星了。”芷荞大窘,面皮发热,碍着他在一旁,不好反驳,只是低低抗议:“没有的事儿。”杨教授笑得心知肚明,又让两人去厨房帮忙下薯条。他拿着那瓶金龙鱼,摇一摇:“会炸吗”芷荞点点头:“会的。”“真的会”白谦慎看她,唇边含笑。芷荞:“”为什么还要重复一遍她看起来,是如此不可信赖吗第22章 三合一炸薯条这种事情,对芷荞来说只是小事一桩。她定了定心神,准备挽起袖子。结果发现,她今天穿的是短袖。白谦慎说:“还是我来吧。”芷荞说:“我没问题的。”她把装着薯条的包装袋撕破了,用筷子夹了一根、放入。锅中已经热油滚滚,泛着金黄色的一层。她手缩得慢,被溅起的油烫了一下。没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也痛得眼睛一翻。白谦慎忙把她带到一旁。杨教授也是心疼得紧:“早跟你说不用添乱了,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你会盛饭就不错了,你哪里会做饭哪”芷荞:“”这话过分了点吧。这个老头,自己下个面都不会,有什么资格说她回头望去。白谦慎在一旁,压着唇笑。她心里就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