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听话。”白谦慎笑了笑,身体微微后仰,虽然没有看她,芷荞却能感觉到他话里那种从容豁达的笑意。不咄咄逼人的时候,倒是分外舒心。叫人心驰神往。她心里有点悸动,更多的是游移和彷徨。有时候,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黑暗给了一层保护色,她定了定心神,主动询问:“大哥,你到底伤在哪儿啊现在好了吗还疼不疼”白谦慎失笑,回头看她,眼睛特别亮。他好整以暇的:“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叫我怎么回答先回答哪个好呢”第25章 撞见芷荞望着他,手里的勺子搁着,总感觉他笑得不怀好意的。想了想,她期期艾艾说:“那你就一个一个说呗。”白谦慎都笑了,顺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她不喜欢别人这么摸她的脑袋,像摸小狗似的,侧头避开了。他还来劲了,又顺了一下。别看她头发细,却很密实,压在手里毛茸茸的,手感特好。“别摸了,书上说,摸多了要秃的。”芷荞说。白谦慎弯下腰,跟她对视,漂亮的眼睛里都是笑意:“没事儿,秃了给你植发,咱家不缺那点钱。”芷荞:“”我谢谢你啊,这么慷慨。话是这么说,他倒是不摸她头发了。芷荞就继续之前的问题:“怎么伤的,严不严重”“严重我还能坐这儿跟你说话”他笑起来,可能是笑得幅度有点大,牵到了伤口,表情皱了一下。芷荞忙按住他的手,有点气的模样:“你可悠着点吧”白谦慎笑了,反手捉住她的手:“你心疼啊”他目光灼然,瞅着她,手里的温度也是丝毫不含糊,燠得她忍不住想要逃开。可抽了抽,实在是抽不出来,一张脸涨得通红。这副好欺负的模样,让他的目光更加灼热,盯着她移不开。这样的注视下,女孩几乎不敢看他,低垂着眼帘,修长的睫毛弯弯的,微微颤抖。他手里不由用了点力,把她拉到怀里,在她慌乱的目光里,低头吻下去。不算太热辣的吻,吻得挺慢、挺轻柔,可一开始那种把她拉到怀里抱住的骤然笃定截然不同。算是给了她一个缓冲空间。四周很安静,芷荞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彼此呼吸间那种热热的感觉。她的身体又轻又软,他的怀抱不由紧了点。芷荞感觉不能呼吸,被他吻得密不透风。这个吻,也在慢慢加深,老半晌,他才放开她,低头捧住了她的脸。芷荞微微喘息,感觉有点茫然,不大敢去看他。混乱、糟糕的,理不清头绪的。见她这样,他也见好就收了:“你要吃绿豆糕吗”起身去厨房给她端了一盘过来,放到她的面前,“吃吧。”芷荞看着他:“”她还没说吃不吃呢见她不说话,只是睁着双漂亮的眼睛望着他,白谦慎笑了,捻起一块绿豆糕塞入她的嘴里。“好不好吃”芷荞本来是不大喜欢绿豆糕这种东西的,入口后,却发现味道格外好,不甜不腻,入口即化。她舔了下嘴唇,看向他,点点头:“挺好吃的。”“那再吃一块。”他又捻了一块,要喂给她。芷荞别扭地接过来,自己塞了:“我自己来。哪里吃快绿豆糕都要别人喂了”“大哥是别人吗”她无法反驳。想着要是争论起来,肯定是争不过他的,索性闭上嘴巴,乖乖吃绿豆糕。她安静吃东西的样子也是分外惹人怜爱,啄一口,又啄一口,三两下就把一块绿豆糕下了肚。连着吃了五六口,肚子才圆鼓鼓了。“我饱了。”她跟他说。目光清澈,脸蛋儿白里透红,分外可爱。白谦慎没忍住,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低头“啵”一下,给她亲了一口。芷荞都愣住了。“怎么了”他看着她,完全心安理得的模样。芷荞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有时候真觉得,脸皮厚的最高境界,无非就是这样了啊。“真没有”“没。”“没干系,有话就说好了。”他循循善诱。芷荞头摇得像拨浪鼓:“真没有。”他思忖着,瞅着她:“我瞧着不对呀你是不是在心里面说我坏话”她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怎么敢”“是不敢,不是不会啊。”他笑了笑,叹了口气,好像挺失望的样子。她有点急了,连忙摆手:“不是的,我没有,我不会的。”看她着急辩解的模样,白谦慎终于笑了,笑得不可抑制。芷荞也反应过来,她是被他给耍了。就好像是猫捉老鼠似的,她扁了扁嘴,心里大乐意,低头,又拿了一块绿豆糕。他扬手就给截住了,拿到了自己手里:“还吃啊你都快胖成猪了。”芷荞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我才90斤怎么就胖成猪了”他捏一下她的脸,又捏一下:“圆溜溜的,不是小胖猪是什么少吃点儿吧。”那把她给气的啊。芷荞忍了又忍,想着不跟伤员计较,起身蹬蹬蹬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白谦慎望着她的背影,乐了。第一次来呢,就这么轻车熟路的。房间很大,也打扫得很干净。芷荞摸了一下被褥,很干爽,闻一下,上面还有暴晒过的阳光的味道。她很满意,坐下来,在上面垫了垫屁股。弹性也很不错。白谦慎在门口敲门。芷荞回头,他轻笑着倚在门口,挺慵懒的模样,手里还端着那盘她没吃完的绿豆糕。他笑了笑,把绿豆糕在她面前扬了扬:“不吃了”芷荞没理他,转过身去,一副“我可是还在生气”的模样。他慢慢走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肩头。她也不理他。白谦慎叹口气,捻起一块绿豆糕,直接塞她嘴里,她被噎了一下才转过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他挺理直的:“谁叫你不理我。”芷荞的目光难以言喻。怎么这样啊见她有点被噎到的样子,他又去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喝吧。”芷荞看他一眼,接过来,很快就忘了他刚刚欺负他的事儿了。或者是,屈从了现实,不打算抗争了。当然,还有那么点儿愧疚感。“什么时候回去”白谦慎在她床边寻了个地方坐了。芷荞想了想,说:“明天。”“这么快”她点了点头:“还好吧,不算很快。”白谦慎望着她:“这么急着回去”芷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老是跟他呆一起有点儿紧张。她想了想说:“学校任务比较重。”白谦慎都笑了,拿出手机,作势要打:“那我问问程以安,你们这个学期有什么任务,又有什么项目”“别啊”芷荞忙拍下他的手机,攥到自己手心里,死活不肯还给他。白谦慎说:“你这么做,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原来,压根就是骗我的,压根就是不想留在这儿看望我,急着溜回去呢。”她捂着手机的手发烫,不知道怎么辩解才好。紧张地杵在那儿。但是,目光往他笑吟吟的脸上一瞧,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好啊,他这是诓她呢。芷荞知道自己又被他给逗了:“大哥你怎么总是这样啊”“怎样”看他笑得气定神闲的,芷荞顿时就没了脾气。越是看她焦头烂额,他笑得越是从容,好像挺乐意看她这蠢蠢的模样。芷荞就忍不住小声抗议:“我可不蠢。”“是是是,你最聪明了。”他拿指尖点她的额头。她冲他做鬼脸。他满是无奈,嘴里说着“你啊”。芷荞没说什么,偷偷又捻了一块绿豆糕,放嘴里吃了。“你好像特别喜欢吃绿豆糕”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芷荞怔了一下,看向他。“以前就发现了,不过不是很确定,现在倒是确定了,一块一块,摸个没完的。”他说得她都窘迫了。什么叫“一块一块的,摸个没完”啊看她吃瘪,白谦慎捏了捏她的小脸:“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芷荞甩了甩头,把他不安分的手给甩开:“你别动手动脚的。”白谦慎乐了:“你挺能的啊。”芷荞在心里嘀咕:没你能。“你嘀咕什么呢”他忽然开口问她。“啊”她都吓了一跳,不懂他怎么就这么问了。白谦慎说:“你脸上表情都写着呢,肯定是在编排我。”“我没有。”她坚决不承认。白谦慎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当然了,如果你非要从严的,我也是不介意的。”他这会儿,捏的不是她的脸,低头,捏起了她的下巴。在她大睁的眼睛里,低头封住了她的唇。他的唇总是有点儿干燥,摩挲着她的,感觉像是要吸走她所有的水分似的,舌头还很不安分地想要挤入她的牙缝间。弄得她痒痒的,几乎想要笑出来。她憋着笑,最后居然没忍住,笑了出来。白谦慎怔住,放开她,见她在灯光下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有点吃瘪了。又有点好气:“你笑什么啊”芷荞说:“痒,好痒啊。”白谦慎捏住她的鼻子,惩罚她这个不安分的小东西。芷荞推他,没把他推开,反而被他抓住了,揉着小脑袋欺负了一顿。芷荞嘴里抗议,手舞足蹈的,可压根没办法反抗,后来,还是被他给制服了。他笑得让她分外不舒服,她嚷了一嗓子,推了他一下。白靳正好从走廊上路过,听到她的声音,急了,推门就进来了:“荞荞”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室内,小姑娘躺在男人身下,衣衫半解,头发凌乱,一张白皙的脸上满是狼狈的通红。白靳噤声。芷荞也屏住了呼吸。就白谦慎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站起来,问他:“阿靳,你怎么上这儿来了”白靳本来是来跟芷荞说一下买票回去的事,现在这情形,实在说不出来,到嘴的话憋了回去。“没什么。”他转身走了出去。第26章 察觉月明星稀,白靳站在惨淡的月色下,点了一根烟。屋内稀薄的灯光映照在廊下的石阶上,格外落寞。芷荞从屋里踱步出来,正巧看见他:“你还没走啊”她尴尬地挠了挠脑袋。白靳瞥她一眼,吐出一个烟圈:“你当然巴不得我滚了。”“你怎么这么说话啊我什么时候巴不得你滚了”芷荞跺了跺脚,有点气恼。平日,真吵起来了他还会让她几分,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他气性特别大,冷冷道:“怎么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他目光雪亮,一瞬不瞬望着她。那目光里,有太多芷荞不懂的东西,像是淬了毒的利箭,森寒冷冽,盯得她心里发凉。她本来是笑着的,想打趣两句,缓解被他撞破的尴尬。可被他这么一看,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阿靳”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了,白靳收了表情,低头继续抽那烟。他神情冰冷,还有几分漠然。芷荞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难道,她也觉得她跟大哥在一起很恶心吗她原本倾斜的天平,再一次倒了回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自卑。回到屋里,白谦慎在楼梯口等她。“回来了”他对她笑了笑。这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他居然还在这儿等着,没有自己先去睡。芷荞着实怔了下,心里一股暖流涌上来:“大哥。”他走下来,牵了她的手,拉着她上楼。后来,他又给她铺好被褥,整理好枕头,拍着她让她睡下。芷荞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看着他。“怎么这样看着我”芷荞想了又想,终于开口:“大哥,你是真的喜欢我吗”他反问:“难道还是假的”这样的对视中,他目光坦然、深切,望着她的眼中,还有那么点儿不被理解的自嘲,似乎难以置信,她竟然会质疑他喜欢她。面对这样赤城的他,芷荞有点无地自容。但是,她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虑:“如果白伯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呢”白谦慎握住了她的手:“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会跟你在一起。芷荞,我爱你。”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又震动人心的力量。她颤抖了一下,迟疑地望向他。他握着她纤弱的胳膊,定定望着她,没有过多的承诺,只有简单的话语:“我会保护你。”重若千斤。他的眼睛像是有魔力,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让人不住沉浸下去。芷荞想起了年少时,她父母去世、姥姥住院、几乎走投无路时,在熙熙攘攘的火车上遇到了这个人。那时,他就是这样望着她,微微含笑,自信笃定的模样。然后,牵起她的手,带她去了父母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