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以后也住哪儿,不管回不回来,她的房间都要按时打扫。知道了吗”白谦慎平时待人挺温和,钟姨又在白家做了多年,恨得顾惜晚的器重,没料到这次这么不给她留面子。可是钟姨知道,她在白家其实就是个佣人,只是比一般佣人多一点资历而已。两人走了,刘钰彤才气愤地说:“他怎么可以这样啊怎么说,你也是”“别说了。别以为平时白谦慎对你挺客气就是真的客气了,那是人家的礼貌。你以为他真是好相与的”钟姨叹气,顾惜晚都不敢拿这位大公子怎么样,何况是她了。没料到他这么看重容芷荞。该不会她又想起了白靳,心里很是杂乱,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顾惜晚和白霈岑。转念一想,白谦慎又不是顾惜晚的亲生儿子,这事儿她也没证据,没必要去乱嚼舌根。“哥你不要生气了,我以后不这样了。好不好”芷荞在他后面讨巧。白谦慎却冷这张脸,愣是没理她。芷荞说:“其实在配楼里住一晚也没什么,你太小题大做了。”“我小题大做”白谦慎猝然回头,在她面前站定,“我今天要是让你在那儿睡了,以后你回这个家,是不是都要去那里住那些下人,都怎么看你你是我白谦慎的妹妹,不是给白家打杂干活的。”他气的是这个。气的是,她不懂得怜惜她自己。而他最看不得的,就是她作践自己。芷荞挤挤眉:“没有那么严重吧”见他又要翻脸,她忙告饶:“我知道错了,以后我都听你的,好不好”他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有一会儿,房间才收拾出来。白谦慎亲自领着她进去,又弯腰帮她整理被褥,确定上面没一丝杂物才起身。芷荞看得心里温暖,又是好笑:“你以为我是豌豆公主啊”白谦慎回头,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不是吗”“哪有那么娇气”“在我眼里,你就是豌豆公主啊,而且,比豌豆公主还要豌豆公主。”他恨不能,把这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捧给她。白谦慎在床边坐了,拍拍被子,示意她坐下。芷荞目露诧异,但还是听话地坐下。白谦慎说:“在医院要好好工作,知道吗”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吃太少,这会儿,她的肚子叫起来。芷荞尴尬地捂住肚子。“捂着它就不叫了”白谦慎没好气,起身说,“我让人给你煮点粥,等一下。”说着就下去了。芷荞想喊他,奈何他走得飞快,她也只能作罢,揪了揪被角。之后几天,天气不大好,芷荞都住在宿舍里。如果有条件,她也不想住这儿,好像房间都没人住过了,墙壁散发着一股霉味。这日早上。“快点吧,一会儿还要去练功房。”杨曦爬起来,不情不愿地穿衣服,“过几天就出去租房子吧,我是受不了了,你闻闻这味儿。是人住的地方吗何夏和钟莉她们都搬出去了。”芷荞说:“我也想啊。”杨曦诧异地望向她:“你哥没给你租房子吗而且,这地方离你家也不远,你干嘛不回去住非要在这儿遭这份罪没道理啊,他那么关心你恨不得24小时监视呢。”芷荞不置可否。今天练习的项目是断尾续接,讲课的老师把小白鼠的尾巴切成了几十段,拿起了持针器:“都看着我”杨曦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练那么多,又不给上手。”芷荞说:“会有机会的。”“你们俩,嘀嘀咕咕什么呢”不知何时,李成奚走到了她们身后。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这位李医生了,两人还是虎躯一震,噤若寒蝉地垂下头。芷荞趁他不备,挑起一边眼帘看他。分明是很清俊文雅的长相,却老是横眉怒目的,尤其是工作时,脾气特别暴躁,逮着人就喷。“会用显微器械吗”杨曦看向芷荞。李成奚凌厉的目光也落到了她脸上,芷荞讷讷点头:“会的。”李成奚冷哼一声,低头看向桌面。目光却是一凝。这一看,他直接把小白鼠的尾巴拿了起来。很简单的间断缝合,换做是他,闭着眼睛也能缝好。但是,作为一个实习生,能做到这样确实算不错了。可以说是严丝合缝,几十段小尾巴都缝在了一起。几乎挑不出瑕疵。李成奚捏着半截白鼠尾巴,又看了她一眼。还是那张脸,跟封神榜里的狐狸精似的,偏偏不是那种艳俗。她的脸很小巧,标准的古典美人鹅蛋脸,秀眉、直鼻,皮肤白皙,面泛桃花,这样一副面孔上又长着一双波光潋滟的大眼睛。第一眼看去挺清纯,可越看,越像是要把人的魂魄都吸去,明艳得不像话。李成奚心头微震,连忙收回目光,把那半截白鼠尾巴扔到了桌上。“好好练习。”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心道。毕竟,实习生想要完美地完成小白鼠的断尾续接,可不是一件简答的事情。见他离开,芷荞和杨曦都松了一口气。杨曦更是拍着胸脯说:“这个煞神该不是盯上我们了吧死了死了。”芷荞也很郁闷:“谁知道呢,他好像特别讨厌我。”“还好你技术过关。”杨曦拿起那半截小白鼠尾巴,说,“妈呀,你这东西是怎么缝起来的我连一截都缝不好,啊啊啊,这线怎么这么细啊,我眼睛都要瞎了。”芷荞拿过小白鼠的尾巴,拍了拍,吹口气:“你多练练就好了。”杨曦:“我信你个鬼上学那会儿,老师还骗我们,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和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呢。可事实却是,那百分之一的灵感决定了后面的汗水起不起作用。”“”芷荞语塞。下班的时候,王院长给她打来了电话:“来了吗”虽然她成绩优异,当初,进仁和也是王院长关照了的。尽管是看在白谦慎的面子上,芷荞还是非常感激。遑论,王院长跟她后来的导师还是旧相识。今天是王院长的生日,邀请了不少人,她也在受邀之列。“刚刚下班,很快就过去。”芷荞说。“不急不急。”王院长笑着把电话挂了。给人家庆生,自然要准备礼物。空着手去的话,脸皮也太厚了。这么想,她去了就近一家礼品店。可转悠了好久都没找到合心意的,正好,对面有家音像店。转身进去。货架上琳琅满目,都是流行歌手的磁带。可这些玩意儿,老人家肯定不会喜欢。找来找去,她到了最后一排架子上,一眼就瞥见了放在最上面的一卷邓丽君的磁带。芷荞喜不自禁,伸手就要去拿。身高缺陷,她够了老半晌都没有碰到。有人比她更快一步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轻松就拿到了那卷磁带,放在手里翻看起来。芷荞有点生气,回身望去:“我先看到的,你这人怎么”来人穿着极简的黑衬衣、灰色长裤,镜片后,一双黑眼睛含笑望着她。很少有人能把黑衬衫穿得这么有气质,他算是独一份。“我怎么了”白谦慎翻完那磁带,轻轻合在掌心里,递给了过来的店员小姐。再次回头看她的时候,眼睛里的笑意加深了。不过,这种笑容温和宽厚,好像她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芷荞有些羞赧:“哥,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来给王院长选礼物”他没在这种问题上纠缠。芷荞点点头:“时间匆促,实在想不到要送什么。”店员包好了,走过来递给他。白谦慎道了谢,回头牵了她,走出这儿。芷荞说:“我还没买礼物呢。”“这不是买好了”他把那装着磁带的礼物盒拎起来,勾在指尖晃了晃,手指又往她脑袋上轻轻一戳,“你这丫头,脑袋真是不灵光。”芷荞后知后觉望着他,还没明白过来呢:“给我买的”她傻呆呆又惊讶的模样,算是逗乐他了:“不然呢我早就准备好礼物了,你以为我是你三天两头的,等到了眼前才临时抱佛脚。”虽然他的话不好听,但确是实情。她确实有拖延症。看她垂头丧气的模样,他又有些不忍了,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好了,我又没说你。”他的车就停在路边,还是指挥所配备的车,白谦慎亲自给她开门,弯腰欠身:“容大小姐请。”芷荞被他逗乐了:“你别涮我了。白首长给我当门童,我可担待不起。”“担待不起什么你有什么好担待不起的”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头发多,发丝又软,毛茸茸的。打小他就喜欢摸。芷荞抗议:“你别老是摸我头,都摸傻了。”白谦慎发动车子,转过脸来跟她笑:“不摸就聪明了”这可是裸的人生攻击了。芷荞差点炸毛:“别以为你是首长就可以这样埋汰人了我我可是”“可是”了半天没“可是”出什么,只能跟他干瞪眼。白谦慎乐了,饶有兴致的:“可是什么呀你”她不说话了,一副被欺负的模样。白谦慎替她说:“你可是首长以后的老婆,胆气足点儿。”他又捏一下她有些红的小脸,“我算是发现了,你脸皮从小就薄。”她啐他:“不像你,从小就厚。”骂人也是软软的,小姑娘家家,娇娇悄悄,惹人怜爱。白谦慎心情倍儿好,松了刹车。车子乘着夜色开了出去。车里放了歌,仔细一听,是邓丽君的甜蜜蜜。芷荞纳罕了,问他:“哥,你还听邓丽君的歌啊”“喜欢。我们这样的人哪,不喜欢听新潮的歌,想听也不能听。”“这是为什么啊”她不明白了。白谦慎打着方向盘,嘴里却闲适跟她说着话:“我们这是什么部门但凡是公家的部门,整体的氛围和外面那些部门是不一样的。大家都讲究沉着、稳重,严禁标新立异。”芷荞没明白,瞅着他。白谦慎像是知道她不明白,略一侧头,对她笑了笑:“就问一句,你要是到了我这衔位这职称,想不想升官”“那当然想啊。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她眼睛亮闪闪的,脸上的表情很真挚。小姑娘,没有什么城府,心里想什么就说出来了。而这些年,他谨小慎微,压抑本性,无非是为了撑起这个家,打下一片天下。为自己,也为家人。毕竟,父亲不可能护佑这个家一辈子。白靳又是指望不上的。在这样的境地中,也就她对他这样毫无芥蒂地笑,跟他说说心里话了。也就在她面前,他不用刻意去掩饰什么。白谦慎笑得温雅:“哥要是升职了,你开不开心”“当然开心了”她弯起一双明亮的眼睛,“那就可以给我买大房子,买更多漂亮衣服了”“现在也有钱给你买啊。你要吗”他半开玩笑地说。芷荞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外祖父家也是大富之家,商政通行,甚至在海外都有不少公司,资产不计其数。他又是老人家最喜欢的外孙,钱这种东西压根就不看在眼里。白家这种权贵之家,钱更是上不了台面的。在某些人为了钱要死要活的时候,白家人只是一笑置之。以前,她也跟着白家人出席过一些圈里的聚会,白谦慎也会带她认识一些圈子里的人。那些名媛贵妇,手腕上随便一串珠串,就可以抵普通人一辈子的薪水。那些,距离她是遥远的。她却拥有了本不该属于她的光环。有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幸运。“想什么呢到了。”白谦慎的话,拉回了她的思绪。芷荞往窗外一看,原来已经到了首都医学院一区的教职工宿舍区了。王院长以前还带学生的时候,就住这儿,这些年也没改过。第42章 60、61芷荞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李成奚。李成奚是何副院长的学生,而王院长,向来和何副院长不和。这在仁和医院,几乎是心照不宣的,压根不是什么秘密。对于这个带教的主任,芷荞其实是有点犯怵的,总感觉他特别讨厌自己,有意针对。所以,进门时,打眼和李成奚对上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大自在。已经换好了鞋的白谦慎回头问她:“怎么了是冷吗”目露关切。坐在沙发里看报纸的李成奚也抬起了头,朝玄关这儿看来。这个季节,夏季刚刚过去,天气算不上冷。她只穿了件水红色的灯笼袖衬衫,下面一件阔腿牛仔裤,下摆放得很松,放了一截空余后又收在了仿古的褐色皮带里。足以衬托出,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李成奚皱了皱眉,厌色在眼底闪过。别开了头。芷荞对他笑笑:“不冷。”白谦慎摸了摸她的脑袋,满脸宠溺:“那快进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