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又过了几日, 宫内一片风和浪静, 诚然, 陆兮瑶知晓那毒定是斐然哥哥下的,朱颐磊一但揪出任何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斐然哥哥都插翅难逃,初时陆兮瑶跟着提心吊胆了几日,见宫中没有任何关于‘凶手’的风声,她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没有消息,对她来说则是最好的消息。斐然哥哥医术了得, 那点伤对他来说应该算不上什么, 另一头的朱颐磊在回宫后也安静了不少,她难得的在宫中安然的度过了几日。转眼就入了冬, 贵妃娘娘那头赏了她不少棉布,蔡嬷嬷帮她和朱颐非剪裁了几件冬衣。橱柜里两人的冬衣塞的满满当当,同一块布匹裁成的冬衣刻意的在提醒着她,两人是夫妻的事实。陆兮瑶看了一眼,就让珠珠合上了柜门, 她掐着指头算着, 还有约摸两个多月左右,她就能和朱颐非合离。介时该找个什么由头才能同他和和气气的合离让她有些为难。皇上亲自赐婚与她和朱颐非, 自然不会轻易同意两人合离, 若从七出着手,她才刚嫁进皇室没多久,无子显然行不通, 她每日晨昏定醒,也挑不出毛病,思来想去也只有妒忌这一条了。必要时拖着林申儿玩些心眼也是必要的。她靠在坑桌上撑着下巴,安适的坐在朱颐非平时睡的罗汉床上,冬日一到,她越发的懒散,蔡嬷嬷见她愁眉苦脸多有不悦,“郡主,您瞧瞧您这张苦瓜脸,比我老太婆还要苦,仔细别让林家那狐媚子钻个空子”蔡嬷嬷手巧,年轻时是朝州数一数二的绣女,她正坐在火炉旁替夫妻两人裁衣。陆兮瑶从思绪中回过神,瞧着蔡嬷嬷手中她和朱颐非颜色相近的冬衣就一阵头痛,“嬷嬷,你就别替我们做衣了,够穿了”蔡嬷嬷自针线中抬起头,“郡主,您和殿下若是争点气,嬷嬷我就是在帮小皇子做春衣了”陆兮瑶一噎,面上飞去一阵潮红,素手揪住衣领抖了抖,许是屋里的火炉忒热了些,她吩咐珠珠隙开些窗。珠珠依言行直窗柩下,推开了窗,放眼望去瞥见了朱颐非,她回头喜悦道,“郡主,殿下回来了”坑桌上的狼藉让陆兮瑶一怔,朱颐非喜洁,她又不拘小节,常常偷偷把他睡的塌弄的一塌糊涂,她手忙脚乱的招呼来青青,一顿收拾后,朱颐非进了来,她正弯腰穿鞋。朱颐非瞥见她的动作,心下了然,眉头不由自主的蹙了起来。陆兮瑶吐吐舌头,假装没看见。“殿下……”珠珠和青青朝他行了礼,端着盛满瓜果的托盘出了去。朱颐非颔首,目光盯着陆兮瑶。蔡嬷嬷也起了身,把刚做好的衣裳搁在架子上,“郡主,这衣裳您让殿下试下,不合身老身再改”一时间,就剩下两人,朱颐非三两步走到她身边,用无可奈何的口吻道,“你又在我塌上进食?”陆兮瑶心虚的瞥开眼,“反正我会让青青她们收拾干净,换上新的被褥”“你!”朱颐非气结,看着她无辜的脸,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责怪她。陆兮瑶调皮的拎起裙摆坐在他塌上,“连床底下都能安然睡着的人,这一点脏怕什么?”她仰头看他,明媚的笑了笑,“或者你再像上次一样搬去书房睡?””对上她明亮的眸子,朱颐非不禁记起两人的初识,先前他不太理会缘分这一说,谁能想到因缘巧合之下,原本互相嫌弃的两人阴差阳错的成了夫妻,他扬唇笑了笑,并不顺着她的话头往下说,“今夜灯会,如何?赏不赏脸同我一道去?”陆兮瑶这才想起还有这一茬,先前朱颐非是与她说过,等灯会那日,同她一道游街赏月,但这都是发生在林申儿出现之前,她原以为朱颐非早把这事忘的九霄云外去了,毕竟,他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林申儿罢了。而她也因为斐然哥哥的事把这件事忘的一干二净。她努了努嘴,“和我一起去,不怕你的好妹妹吃味,闹脾气?”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朱颐非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吐了吐舌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陆兮瑶,我答应你的,不会食言”朱颐非心头略感不悦,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股莫名其妙的不悦为何而来,逛灯会一事他压根没有往申儿身上想,从陆兮瑶口中说出,这让他心中十分不适。“申儿与我从小一块长大,我只把她当妹妹”朱颐非脱口而出,说完,连他自己都诧异了,他沉默下来。妹妹吗?从前这种想法从未在他心中滋生过。陆兮瑶的惊讶不比他小,她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将朱颐非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这还是她认识的朱颐非吗?分明先前在画舫上还未林申儿暗自消沉,这下竟说只把她当成妹妹。“你到底去不去?”对上她揶揄的眼神,朱颐非很不是滋味,干脆伸手勾住她纤细的脖子,不去看她的脸。陆兮瑶整个人靠在他腰上,扣住他勾着自己的手臂,“我去,我去还不成嘛”两人挨的很近,近到可以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朱颐非如梦初醒的松开她,掩唇咳了下,“你先准备下”说罢,他转身出了去。珠青二人随后进了来,珠珠神色窃喜的关了门,一脸藏不住的笑,“郡主,奴婢帮您好好打扮一下”透过隙开的窗,陆兮瑶的目光落在朱颐非挺拔的身影上,她不想多折腾,这几乎像特地为他打扮一样,她收回目光,站起身来,“不用,披件斗篷便够了,我们只是去夜游赏灯的,谁会看的那么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