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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1 / 1)

李唯兮酒醒大半。传太医,快,传太医!李嘉懿表情骤变,高声喊道。宽大的手掌微抖,他用手帕擦去长宜公主嘴中的鲜血。顾子由见状直起半身,欲过去查看小公主的伤势,却不料身旁突然蹿出一人,在她肩膀上撞了一下,直直地朝着皇帝走去。顾子由看着此人的背影停下了脚步。此人名为刘巷奇,是顾子由在太医院里的同僚,擅长治理孩童之病。再转眼,顾子由瞥到顾峰会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朝着小公主走去。既然有他二人在,那便不成问题了。自己还是多留心这参加寿宴之人是否有不妥。尊王李煜祺与顾子由也是同样的想法,他锐利的目光扫向众人,而后停在郑王李煜泽身上。李煜泽表情微变,身子未动,但心神已然飞到长宜公主那边去了。霎时间,寿宴之上乱做一团,每个人都伸长脖子往主座这边探过头来,渴望看到一星半点的画面。但臣子位置太远,纵使他们十分卖力,也窥探不见。只能用寥寥无几的几句话将整件事情拼接起来。皇帝忧心小公主,不顾议论纷纭的大臣,连忙抱着小公主往长春宫里走去。皇后连忙跟了上去。长春宫乱作一团之时太子李煜轩出来维持秩序。保持安静,若还有高声喧哗者,拖出去杖责二十!李煜轩高声说道,储君威严显露无疑。文武百官议论声小了,但是交头接耳的现象并不能因此止住。长春宫里,皇帝李嘉懿,贤妃,皇后,顾峰会,刘巷奇五人围在长宜公主身侧。里头是两位太医。她们一个抱住小公主清理着她嘴中的鲜血,一个替她把起脉来。一盏茶的功夫后,刘巷奇起身,面朝皇帝,禀报道:皇上,小公主是中了毒呀!中毒?公主性命如何?微臣施以针灸,能不能救回公主?翎儿啊,究竟是谁要害我的翎儿啊,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贤妃泣不成声,妆容尽毁。爱妃放心,朕定会彻查此事!绝对还给长宜一个公道。李嘉懿满脸阴沉,斜入鬓的双眉紧蹙,龙颜大怒。**鞑靼大婚之后,纳真又开始忙碌起来,不分昼夜处理政务。这些天来,她都住在大明殿里,埋头批阅奏疏。登基之前,纳真游历民间,踏遍了整个鞑靼。她知晓百姓疾苦,见着过那些啃着树皮,骨瘦如柴的孩童。遇到过尸骨遍野的荒地,他们都是被活在沉重的税收中,被黑心之人鱼肉。民以食为天,以地为依,而千百年来,你争我夺,鞑靼之土地几经易主。诸多不法地主趁乱逃税漏税。而那些艰苦的农民,处境越发艰难。自那时起,纳真便立下一愿。这天下不单单是为柯仑所争,亦是为普天之下穷苦的百姓而争。纳真自诩不是个好人,但她可以做个好大汗。她定要保得百姓温饱,人人皆可安居乐业。纳真开始行动了,第一件事她便是要整顿朝纲,处置贪官。她还特地仿照晋朝设计督察院,招募清廉之人,让其检举不法之人。此法行之有效,纳真上任仅几月,斩杀贪官近半百,所抄贪官家产皆用来救急贫民。纳真之威望便因此事而立下。纳真要做的第二件事便是丈量土地。鞑靼民间有谣唱道:富家得田贫纳租,年年旧租结新债。那些可恶的贵族乡绅们,他们依仗权势,侵占百姓农田,并且勾结狡猾的官吏隐瞒田亩以逃避赋税。最终导致私家日富,民家日穷。念头一出,纳真并没有过多的犹豫与耽搁,她即时颁布新规。新规颁布,文武百官知晓纳真要丈量鞑靼土地,重新规定税务之事,便纷纷上书。不出所料,纳真得到了多数大臣们的反对。这帮可恶的嗜血之人,一旦牵扯到他们的利益,便大肆反对。过去的这些年,也不知他们鱼肉了多少的百姓!大明殿内,纳真怒气冲冲,将手中的奏疏甩落在地上。身旁侍女们惊慌不已,连忙跪下,齐声喊道:大汗息怒,大汗息怒啊!纳真并不理会她们,手臂负在身后,怒气难平。她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便启动脚步,大步跨出了大明殿。几个看眼色的下属连忙跟上。纳真一路朝着清宁宫走去,她埋头与政务,决心丈量土地,更改税务标准之后,已许久未见柯仑。如今在前朝受了气,她只想快些见到柯仑,从她那里得到一些慰藉。普天之下,也只有她能温暖她了。只是...纳真脚步一顿,表情一凛,只是她们之间...也不是那么融洽...前些日子的争吵在她脑海中浮现了出来,两人最终还是不欢而散。罢了,还是自己先低头吧。重新抬起脚步,纳真跨入清宁宫。汗太女方希已经四岁了,这个岁数的孩童个子窜得快。半年就能长高一大截。柯仑想着小人又要长大了,就要换新衣。于是便取来针线,亲自缝制起衣衫来。而与纳真的争吵,她也已习惯。二人秉性就是这般,天生相克,不生矛盾就怪了。柯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她面朝漏窗,背对大门,思索了一会儿便又沉浸于手中的针线活,全然不知纳真已然靠近。纳真起了兴致,轻声行至柯仑身后,用手捂住柯仑的眼。双眼被柔荑覆上,柯仑只当是那个陪嫁的几个丫鬟闲来无事,便佯怒呵斥道:辛夷,你不去做事,又来开本宫的玩笑,快将你的手移开,本宫这几日要将方希的新衣赶制出来。谁知呵斥之后,身后之人并没有松手,而是将身子紧紧的贴了上来,环上了她的腰。这哪里是丫鬟会做之事!柯仑连忙放下手中的新衣,一手拉住腰上的那只手,一手用力扒下覆在自己眼睛上的手,而后将脑袋往后转去。纳...大汗!你怎么来了?柯仑惊呼道。她万万没想到她身后之人竟是纳真。自上次纳真负气出了清宁殿之后,她便没有再来过。怎么?哀的寝宫哀不能来了?纳真双脚弯曲,身子蹲下,一手绕过柯仑的膝下,将她打横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温声问道:柯仑还在生哀之气?大汗,别这样!寝宫之中这么多人看着,多不好啊!柯仑脸皮子薄,不习惯在众人之前搂抱。而纳真却相反,她十分喜欢,并且乐此不疲。哎柯仑,你总有这么多的理由。纳真手一挥,屏退了寝殿中的下人,问:现在可是好一些了?柯仑别过头去,不愿回答。哀知道你在生气,是哀不对。哀不该在你不愿之时强迫你。可是柯仑,为何你对哀总是冷冷淡淡?就连对一个侍女都比哀热情,哀心中不悦,十分不悦。纳真苦着脸说道。柯仑生性如此,大汗早该知道的。一切皆是是大汗敏感了。第57章 公主入狱罢了,生性之事哀也不能强求你改变, 当日哀便是中意你这副性子。只是哀觉得, 哀在柯仑心中, 并无位置,故而易酸涩至狂。大汗既然知道生性之事不能勉强,那也该知晓感情之事易不能勉强。又要谈到自己不喜欢的话题了,纳真表情顿了顿,立马换了话头, 先不说这个了。方希快要过寿辰里, 我们快想想,要如何给她热闹一番?大汗近日皆在处置不清廉之人事,寿辰上多费财力怕是不妥,易落得话柄, 遭人诟病。还是柯仑思虑周到,近日是多事之秋, 哀确实要做个表率。纳真做事果决, 态度强硬, 脾气亦是不好,但凡自己决定的事情实在难改变。多数时候便造成了君主□□的局面, 不免误断一些事。但奇怪的是, 凡是柯仑所劝诫,她接皆会耐心听取, 最后甚至是采纳。所以当后来纳真欲杀尽朝中恶官, 导致朝廷瘫痪之时, 柯仑及时出面,挽救了一些因小事而遭大惩之人,才维持了鞑靼朝廷的稳定。**大晋经过两个时辰的抢救,长宜公主保住了性命,虚弱的躺在床榻之上,惹人心怜。启禀皇上,小公主已然无恙,后头一月多加修养便能逐渐恢复。闻讯,在场之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接下来,一场更大的风波正在酝酿。门外,瑟瑟晚风之中,众人还坐在席位上等着,没有皇帝的口谕,退去不得。只能原地等候着,周遭的议论声小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声的沉默。沉默比吵杂更可怕。众人面面相觑着,心中惶惶。顾子由握着李唯兮冰冷的手,将热量渡给她,她知她心情沉重,嘴里便安慰她道:公主别太担忧,小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李唯兮久久不能忘怀那幼嫩的脸上沾满鲜血的模样,她双目略微有些呆滞,道:子由,究竟是何人如此心狠,竟对这么小的一个孩童下手?宫闱迷乱,但孩子是无辜的啊。是啊,此人手段狠毒。但皇上已是盛怒,定然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的,贼人会得到应有的惩戒。顾子由话音刚落,长春宫的寝殿的门便由内打开。生硬刺耳的转轴转动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他们纷纷将视线聚焦了过去。一个凤冠出现在众人眼中,皇后的身子徐徐现了出来。她双手交叠于袖中,垂于身前。面上无过多的表情,一双凤眼扫视着众人,最后落在李唯兮这一桌,朱唇轻启:宣永乐公主,驸马爷入长春宫寝殿觐见。文武百官的视线齐刷刷的移到此二人的身上。公主,皇后娘娘宣我们入长春宫。顾子由小声道。嗯。顾子由托着李唯兮的手臂站起,二人一左一右走向长春宫的寝殿,二人路过尊王夫妇时,朝着她们微微颔首。百官们都散了吧,明日休沐。皇后继续道。嗻!文武百官渐渐起身,成群结队地出了长春宫。李煜祺与顾子瑄还停留在原地,她们的双眼注视着复而关起的寝殿之门,脸上现出担忧。王爷,为何此时皇上要宣公主入殿?顾子瑄问道。李煜祺垂目思绪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不知。但本王心中有一种预感,不是什么好事。那这...我们于此候一会,待她们出来再问问,如若有什么变故,也能及时相助。好。李唯兮与顾子由前后踏入长春宫的寝殿,只见皇帝满脸郁色,坐在椅座之上,目光视着地面。皇上,臣妾已经唤来了兮儿与子由。也遣退了文武百官,皇亲贵胄。皇后道。李唯兮来到皇帝跟前,轻轻唤了声:父皇。李嘉懿闻声抬头,对上李唯兮的双眼之时,他的眼中透出一丝的冰冷以及失望。李唯兮与顾子由一愣。皇上...皇上这是怎么了?刘巷奇,将你一炷香之前禀报给朕的事情原原本本给永乐公主说一遍。是皇上。长宜公主所中之都乃花中毒后钩吻,中此毒之时,如同一把利刃插入五脏,流血不止。长宜公主年幼,如若中此毒,顷刻之间早已性命不保。但微臣在救治过程中发现,长宜公主中毒并未极深,依旧有回转的余地。长宜公主因此获救,臣也因此断定,□□并非从公主之口入。而是从其余途径入。微臣与医首仔细检查了各物,最后发现有一物有些端倪。是何物?李唯兮接话问道。是公主殿下所赠脚镯,里头淬了毒。什么?你是说本宫送的贺礼有问题?是,脚镯之中淬了毒。皇上令微臣查出幕后之人,故而请公主来一问究竟。怎么可能是本宫所为?李唯兮的身子晃了晃,摇着头:不可能是本宫所为。李唯兮现在终于能理解皇帝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了,她的心跌入了谷底,父皇竟也怀疑她么?微臣并无断定是公主所为,只是想与公主问个明白。那你问,本宫定然如实回答。这对脚镯是何人所造?民间匠人慕容清。镯子造完之后存放于何处?本宫命人打造的贺礼,完成之后自然要送到公主府。是何日送到公主府的?五天前。公主收到镯子之后,放于公主府何处?脚镯金贵,来自不易,本宫将其放在寝殿之中,好生收着。医首方才查阅过古书,医书上写到钩吻之毒暴露四日之后便可消损,不足以致伤。五日前镯子已经到达公主府,故而微臣确定这毒便是在公主府中下的。再敢问公主,那镯子的存放之处,可有他人知晓?这个本宫不能定论。镯子既已经被人动过手脚,便说明有人偷偷潜入过。皇上,微臣的问题问完了。刘巷奇禀报道。此事爱卿如何看?微臣觉得毒淬于公主府,无论是不是公主亲自所为,公主都难逃干系。你放肆,本宫是痴了还是傻了?竟会做出这种几近于监守自盗之事。李唯兮怒气冲天,反驳道。公主先别动怒,听微臣慢慢道来。微臣正因为此才怀疑公主殿下的。刘巷奇缓缓道。什么?镯子在公主府被动了手脚,多数之人定以为公主是被诬陷,定会思索着贼人另有他者。可是若是反其道而行之,此招便化作了高招。公主殿下大可利用此种说法,监守自盗。你!李唯兮气得浑身颤抖。顾子由看不过,与上前欲皇帝说理。却被李唯兮一个手势拦住。事情已经栽赃在她的头上,看来是有备而来,是事先准备好的。她处境箭囊,决不能让子由再蹚这趟浑水。父皇,你当真信这个庸医所言吗?李唯兮抬起目光,朝着皇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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