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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1 / 1)

谭浩然欲言又止,好半天,才开口问:那你呢?当年的事,是我们谭家对不住你,这些年我一直心存愧疚,甚至亲自出去寻找过你的下落,只是遍寻不到,你身上的毒,应该已经解了吧。祁钟钰盯着他看,道:不曾,那毒药是天下至毒,根本无药可解。谭浩然脸色煞白,忙道:那,那你祁钟钰看出他是真的为自己担心不已,安慰他说:虽然解不了毒,但是我已经用其他方法将其压制,只要维持如今的状态,就不会毒发身亡,你大可以放心。谭浩然依旧有些不安,但他实在帮不上忙,只能祈祷上苍让自己唯一的朋友不再受苦。他低下头去,将手指拧成了结,说:你在剑南道的时候,我给你写过信,那时候你说要跟我恩断义绝,我没想到你还会来这里见我,我其实,心里很高兴,我祁钟钰蹙眉,打断他,问:你什么时候给我写过信?我从未收到过,更别说回信了。谭浩然慌张的看着他,没有吗?怎么会?难道是爹爹他他突然反应过来,浑身气的发抖,起身想去找爹爹对峙,却意识到他爹已经被押送京城。这成了一件悬案,而答案却不言而喻。谭浩然越发歉疚,觉得自己无颜面对好友,垂头丧气道:对不起。祁钟钰挑眉:这与你有何干系?你爹是你爹,你是你,这一点我分的很清楚,今日上门,也只是想跟旧日好友叙叙旧,你若是再摆着一张歉疚脸,那我立刻就走。谭浩然急了,忙说:别走,我不说就是了。祁钟钰只是做做样子,她道:你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你这性子,之前你只是新日教教主不受宠的儿子,在教内可有可无,做个富贵闲人也就罢了;而今,既然打算接了你爹的班,成为新日教教主,就必须振作起来,不能再是这样的温吞腼腆,不然有朝一日被人害了都不知道。她只是恨铁不成钢才随口一说,却没想到真的一语成谶。谭浩然尴尬的挠了挠头,好脾气的说:你别生气,我只对亲朋好友才这样,在别人面前还是有些威严的。祁钟钰将信将疑,谭浩然是她认可的朋友,却深陷泥潭不可自拔,跟她不同,对方虽然性子软弱温和,却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对方决定了的事,也不会轻易更改。祁钟钰突然觉得头大,谭浩然却在被她责骂时,找到了当年相处时的感觉,打开了话匣子,跟她畅所欲言起来。期间,宋德良亲自进来端茶递水,还提出了让祁钟钰出面帮忙的事,还未说完,就被生气的谭浩然撵了出去。祁钟钰没有错过宋德良转身时,脸上一闪而过的阴狠。她在心里冷笑,打断了谭浩然的絮叨,道:右护法不可信,我可以帮你个忙,了结了他。她比划了一个杀人的姿势,谭浩然无奈的看她一眼,道:不可,我这一路上,之所以能顺利逃脱官府的通缉,都有劳右护法的帮助,他虽然私心重好脸面,却也知道分寸,又是爹爹身边得用的老人,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抹杀了他过去十几年的功劳,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我心领并感激不已。祁钟钰深吸了一口气,烦闷的道:那我不管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谭浩然笑了笑,又与她继续聊起如今的天下大事。祁钟钰对这些事了解一二,她政治触觉不敏锐,无法像谭浩然一样见微知着,此刻听他分析,突然有种紧迫的危机感。她说:你的意思是,大齐国将要大乱了?这个乱,不是有人起兵造.反,而是真正的天下大乱。祁钟钰不太相信,虽然如今百姓日子难过,可皇帝在龙椅上依旧坐的稳稳的,朝廷虽然腐败,却也并非软弱无能,之前的新日教起义便是前车之鉴,朝廷真正认真起来,这些筹谋多年的起义根本动摇不了国之根基。谭浩然与她不同,他最擅长下棋,全局观很强,对时事的认知也比祈钟钰更深远,虽然性格温和,却也是个极有能耐和远见的年轻人。谈到自己擅长的事情上,他自信的微笑,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见祁钟钰依旧不信,也不勉强,而是道: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我希望你能来助我一臂之力。祁钟钰不想天下大乱,俗话说的话,宁做太平犬不做乱离人,她穿越后就一直四处奔波,去年才安定下来,她只想在岳河村过平稳安宁的生活,其他造.反一类的事与她无关。她摇了摇头,委婉拒绝道:再说吧。谭浩然见她不喜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别的,他见多识广,成年后又被爹爹委以重任,所以学到了不少东西。虽说谭修潼未必有多看重他,只不过早几年前,新日教势力如日中天时,谭修潼只信任自己的亲眷,谭浩然的两个哥哥都担任了最重要的职位,谭浩然虽然没两个哥哥长袖善舞,却也流淌着谭修潼的血脉,所以借着身份之便插手了新日教事务,倒是显露出了几分真本事。祁钟钰也在聊天时,惊讶于他的深谋远虑,正谈话间,又有一个人端着茶水走了进来。祁钟钰不悦的看去,原本以为是宋德良又来了,然而这次来的却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看上去二十七八的年纪,容貌中等偏上,身形健硕挺拔,眼神和面相都给人留下此人沉稳可靠的印象。他一言不发的换下了方才已经凉了的茶水,转身又走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房门。祁钟钰都能想象到宋德良愤怒的面孔,对方方才怒极离去时,特地没有关上房门,就是想通过研究口型,揣测他们的聊天内容。然而这个愣头青却把房门关上了,倒是有些意思,谭浩然也是这么觉得,说:谢兄这不动如山的气势,倒是跟你有几分相似。谢兄,这个称唿也代表了不同。谭浩然见她好奇,介绍道:谢兄原名谢星河,并不是新日教的弟子,而是前些日子在淮南道逃难时,遇到的衙门中人,他识破了右护法的身份,却并未说破,还主动帮助我们摆脱了追兵,右护法见他功夫不错,加上为人可靠,便有招揽之意,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之后便跟随我等一起,哎,倒是难为他了。的确,本来吃官粮的,何必与通缉犯为伍,这人的想法也不一般。第31章只不过惊鸿一面, 祁钟钰并未从他身上看到任何不妥之处。且这段时间以来,谢星河都与谭浩然等人在一起,若是想将其一网打尽,早就找到合适的时机了,对方按兵不动,要么是另有图谋, 要么, 就真的跟谭浩然一样,是个好人。祁钟钰与他接触不多, 一时之间也无法断定, 便对谭浩然叮嘱道:还是要小心谨慎才是。谭浩然之前也被右护法如此叮嘱过, 他心里也知晓轻重,虽然感激谢星河当初的救命之恩,却不可能立刻就信赖于他,很多要事, 都只有他和右护法知晓。他感动于钟玉郎的关怀, 又认真的道了谢,见外面时间不早了,便邀请对方留在这儿吃顿便饭。祁钟钰却已经达成了目的,见好友虽然狼狈落魄, 却并未陷于危险之中, 便道:不必,家里还有人等着。谭浩然只从右护法口中得知了钟玉郎在此的事,并不知道钟玉郎已经在此娶妻定居。闻言有些怔怔, 还以为家人是指父母亲戚,他欣喜道:没想到,你的亲眷竟然在此地,怪不得会在这偶遇,当真是有缘。祁钟钰明白他的意思,江湖上玉面郎君这个称号,赫赫有名,却无人知晓她是从哪来,以及她的门派出身,就连她在新日教与谭浩然交好的这段时间,也未曾提到过自己的过去。谭浩然会怔愣也是理所应当,毕竟祁钟钰也是去年才决定好了身份,她笑了笑,站起身道:今日便就此别过吧,与你别后重逢,我很开心,希望你之后的道路平安顺遂。这话听起来令人不安,谭浩然心神不宁的站起身来,与好友目光相接,陡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语气干涩,问:那之后,还有缘再见吗?祁钟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说了有缘再见,实话实说,我们之后的道路不同,你有你的宏图霸业,我有我的锦绣田园,我已经厌倦了争斗不休的江湖生活,只想守着我的家人渡过余生。谭浩然抿了抿嘴唇,知道好友并未相信自己方才所说的天下大乱的话,他失落的笑了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敏.感,其他人若是与他牵连,都会遭到朝廷的江湖的通缉。他自身难保,总不能害了自己的好友,对方今日能不计前嫌来这一趟,已经够给他面子了。谭浩然唿了一口气,再次恢复了乐观心性,笑着说:我懂了,你放心,我会尽快带领一众弟子离开汜原县。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祁钟钰应了声,道:我相信你的为人,只不过,管好宋德良那张嘴,不然谭浩然也清楚右护法的作风,他严肃的点头,道:你且放心吧,这点事我还是能做决定的。祁钟钰道:那好,告辞。谭浩然亲自将她送到后门处,目送他远去的背影,等人走远了,才关上了院门。宋德良迫不及待的连番追问道:三少爷,怎么样?你说服钟玉郎帮我们离开淮南道了吗?谭浩然目光瞥向其他人,几个伤势好了大半的弟子都聚了过来,一脸期待的望着他。实在是玉面郎君名声太盛,对江湖人等有极大地威慑力,有他出面保驾护航,他们这一路就稳妥的多了。就连谢星河都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紧盯着他的回复,谭浩然深觉为难,道:不曾,我们只当旧日好友重逢叙旧,我没有请他出面帮我这个忙,右护法之后也不必多提。宋德良怒极,不顾身份吼道: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三令五申的让你说点好听的,将钟玉郎笼络住了,有他那身出神入化的本事在,绝对可以保证我等安然无恙的前往山南道,说不得还能助我等完成霸业,你,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他脸上失望的神情溢于言表,谭浩然沉下脸,道:右护法,还请慎言,我会想办法带你们安全离开汜原县,何必寄希望于一个外人,你们未免也太高看了钟玉郎的本事,他不过一介普通人。普通人这话说出去,大半个江湖的人都要笑掉大牙了,想当初对方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就已经成为顶尖高手,这么多年过去,武功想必更加出神入化。有哪个普通人,会有他这样的本事?!宋德良恨铁不成钢,甩袖离去,其他弟子也难掩失落,焦躁的回去了屋内,就只剩下谢星河,一声不吭的跟在谭浩然身后进了堂屋。谭浩然挫败的坐在椅子上,捂着脸说:谢兄,你对衙门的事知之甚详,不知你有何高见?之前,他一直听从右护法的叮嘱,并未将情势告知谢星河,可眼下危机摆在面前,宋德良又当面与他闹翻,他必须得到自己的助力和支持者。谢星河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道:在下当初便是感念于教主的仁慈博爱,才投奔新日教门下,我是个粗人想不出办法来,全凭教主做主便是。这话说到了谭浩然的心坎上,他抬起头,喃喃道:是的,我是新日教教主,必须振作起来。他站起身,道:星河,你说的对。这就改了称唿,他在屋内转了几圈,道:烦请你之后帮我盯紧右护法,不要让他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我与你明说,不要让他有机会陷害钟玉郎,虽然我与玉郎关系交好,可一旦得罪了他,对方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右护法。右护法是我爹爹身边的老人,我不想他在此殒命。谢星河眯起了眼睛,道:是,教主大可放心。而另外一边,祁钟钰对谭浩然的本事不怎么放心,为了以防万一,不让宋德良暴露她的真实身份,她特地在隔壁的院子角落处,蹲到了夜里,才运用轻功,找到了落单的宋德良。当时,对方正在吃饭,即便如今落魄不已,他依旧秉持着自己的身份,不跟其他弟子一同用餐,这也给了祁钟钰可趁之机。她轻轻关上了房门,在宋德良察觉她之前,掐住了他的脖子,干脆利落的喂给他一颗丸药,并目睹他咽下肚去,才松开手,说:那丸药是我在苗疆炼制的,其中有七七四十九味毒草,只有我拥有解药,我知道你心怀不轨,可看在谭浩然的面子上,我再饶你一次,若是你胆敢暴露我的行踪,那你应该知道毒发身亡的下场,会有多么凄惨。右护法是做大事的人,应该不会为了旧日恩怨,就不顾全大局吧。宋德良心里又惊又怒,这么会儿的功夫,他已经感觉腹部绞痛,疼痛一阵疼过一阵,越来越明显,一点不比被刀刃划过血肉轻松,他捂着肚子,哀求道:解药,求你给我解药。祁钟钰将解药喂给他,道:这解药能维持七天,七天后,我会再来。说罢,便敲晕了他,单手拎着他扔到床上,从窗户处飞快离开了。她实际上并不不打算留下宋德良的性命,对方是个心机深沉的人,还最是小气记仇,祁钟钰可不想养虎为患。只是谭浩然如今身陷囹吾,需要有个经验丰富的帮手,助他离开朝廷的追捕,宋德良可以再多活几日,却也仅是如此了。她趁着夜色,运轻功很快回到了家中,回来的有些晚了,她视力极好,看见陆冬芙不安的站在屋檐下眺望,心中微暖,快步上前说道:我回来了。陆冬芙脸上还带着焦急的神色,见她平安无事的归来,才松了口气,说:怎么这么晚?说罢又觉得语气太急迫,忙补救说:厨房的饭菜都做好许久了,你比平日里回来的要晚的多。祁钟钰浅笑,说:是我不好,在路上因为些小事耽误了时辰,你别生气。陆冬芙侧过身,说:我才不会生你的气,我她跺跺脚,道:我去厨房热菜,你稍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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