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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1 / 1)

陆冬芙也忍不住站在桥上,踮起脚尖望向那边,祁钟钰提议道:要不要过去看看?陆冬芙眼前一亮,道:可以吗?祁钟钰应了一声,牵着她的手,这时候也没人刻意盯着她们看,加上陆冬芙舍不得,所以并未松开对方冰凉的手。她被祁钟钰带着走下了桥梁,来到了一个停泊船只的渡口,花了点银子雇了一条小船,祁钟钰吩咐船家去中秋诗会举办之地。船家是个健谈的老年人,虽然头发花白,却精神抖擞,热心肠的跟她们说着往年的中秋诗会。祁钟钰也因此对中秋诗会,更多了几分了解,只不过这种文人盛事,让她提不起多少兴致来,因为她听不懂。她又不是个爱凑热闹的,若不是陆冬芙想看,她宁愿牵着陆冬芙再去花灯街上逛一圈。船只行进速度不快,却也称不上慢,行了一段距离后,河流越发宽敞,终于来到了汜原县有名的青湖上,到了这边,来往的船只就更多了,都是通过四通八达的水系过来看热闹的平民。真正的学子,和县城重要人士,早就聚集在湖上最耀眼的官船上了。他们虽然不能靠的太近,但是却能打听到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祁钟钰耳力极好,虽然听不懂,却也知道里面正在文斗,且斗的十分热闹。她一字一句的复述给陆冬芙听,陆冬芙也就勉强能听懂几句,之后都懵懂的看着自家相公,眼中满是崇拜,好似那些锦绣文章都是相公写出来的一样。祁钟钰被她看的脸热,却依旧耐心地跟她转播,就连船家也坐在船头认真听起来。她竖起耳朵听了半个时辰,直到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才顿了顿,低头就见陆冬芙已经靠在她身上睡着了。祁钟钰:她哭笑不得的将小姑娘搂在怀里,让她能睡的更舒服,对船家说道:去青湖周边转一圈吧。说实话,在船上飘荡的感觉还挺舒服的,加上陆冬芙今日起的早,又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会睡着也不奇怪。不过她也没睡多久,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祁钟钰怀里,还以为是在自家的床上,撒娇的蹭了蹭祁钟钰的胳膊,喃喃道:相公早。祁钟钰忍俊不禁,说道:早,你要继续睡吗?陆冬芙唔了一声,终于迟钝的发现了不对劲,身子像是在晃荡一般,她豁然起身,就发现自己在船上,随即想起来之前在做什么,羞的差点捂住了脸颊。她红着脸说:对不起,相公,我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祁钟钰将她睡乱的额发捋到她耳后,道:无妨,过节开心就好,不用在意这些琐事。陆冬芙看了一眼船家,好在老人家见多识广,也并未说什么,而是问祁钟钰道:客官,要在青湖上再绕一圈吗?祁钟钰打算询问陆冬芙的意见,陆冬芙却很紧张的说:我睡了很久吗?祁钟钰摇了摇头,道:不过半个时辰而已,这湖面积不算大,方才刚好转了一圈。陆冬芙这才松了一口气,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说:相公,我们下船回家吧,好晚了祁钟钰想了想,今日的确玩的痛快,也将花灯街和小吃街都逛了一遍,还游了湖,时间也不早了,是该回家了。于是她应了一声,吩咐船家回岸边,见周围人潮都散去了不少,但是湖中的官船上还未结束,也不知道要文斗多久,她只疑惑了一阵儿,就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牵着睡醒后还有些迷煳的陆冬芙,朝城门处走去。她们没有从原路返回,而是从另外一条街市去城门,因为小吃街上还是有很多人,对玩够的她们来说有些太过吵闹。这条街上没多少人,三三两两慢悠悠的走着,手里还提着花灯。而祁钟钰她们的花灯,大部分都留给了船家,只留下两个,祁钟钰和陆冬芙一人一个。祁钟钰注意到陆冬芙又揉了揉眼睛,将手中的花灯交给陆冬芙,矮下.身道:我背你走吧,我看你走路都要睡着了。陆冬芙脸颊一红,噘着嘴撒娇说:那不知怎么的,就是困嘛。祁钟钰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晚上睡眠不够,白天补眠再睡一觉醒来,整个人都处于迷茫懵懂的状态。她忍不住点了点陆冬芙的鼻尖,说:既然困了,就不要勉强,我背你走还速度快些,等回到家,明日没什么事,你可以睡到中午再起床。陆冬芙冲她点头,甜甜的笑了,张开双臂趴在了祁钟钰身上,被她背在了背上。熟悉的冷香扑面而来,陆冬芙忍不住在祁钟钰后颈处嗅了嗅,她靠的太近,唿吸都喷洒在祁钟钰的皮肤上,祁钟钰浑身一个机灵,差点把她拽下来扔到递上去。好在那种颤动的感觉很快散去,她才没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她躲了躲,说:别,别离我的脖子太近,难受。陆冬芙闻言一愣,恍惚间想到上一次给相公梳头时,本来梳的好好的,但是她一碰到祁钟钰的后颈,对方就反应很大的站起身来,还说不用梳了。今天也是,她只是凑过去嗅了嗅,对方就差点摔倒在地。陆冬芙唔了一声,突然发现自己找到祁钟钰的弱点了,她忍不住笑出了声。祁钟钰也不知她在乐什么,不过她高兴,自己也就跟着高兴,二人心情轻松地朝着城门处走去。然而好景不长,她们刚走了一段路,就遇到了朝她们这个方向疯跑过来的人群。人数还不少,一些人衣衫不整的,看上去很是狼狈。祁钟钰蹙眉,这是怎么回事?她朝着人群过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黑夜之中,不远处的地方,有一股浓烟升起,隐约还有火光。是着火了吗?祁钟钰对汜原县了解不多,方才又被船家放在了就近的渡口,所以不知道现在所处的方位。自然也没认出来,起火的方向,便是东街谭浩然等人居住的地方。陆冬芙被慌乱逃窜的人群吓到,彻底清醒过来,拍了下祁钟钰的肩膀,说:相公,把我放下来,我们去路两边站着,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祁钟钰应了一声,背着她到街道旁站稳,才将陆冬芙放在地上。人群跑了一段距离,发觉自己安全了,才精疲力竭的平复急促的唿吸。有些人正大声喧闹着,祁钟钰竖起耳朵旁听了一段,发现其中一些人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隐约听见有人跑过去,说是着火了,他们怕死便跟着一起跑。等跑到这里,望着浓烟滚滚的方向,才心有余悸的拽着人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其中倒是有知情.人,脸色苍白的说:杀人了!杀人了!我亲眼看到的,死了好多人,还有好几个人在打架,打的天崩地裂的,紧接着我就闻到了浓烟的味道,房子着火了,我害怕被杀死,就忙跑出来了。话音落地,不光祁钟钰神情一凝,在场听到这话的人,都静默了一瞬,结结巴巴的说:不,不可能吧,咱汜原县,是,是出了名的太平,怎,怎么可能,有人杀人呢?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但是起火这事儿绝对不是假的。陆冬芙不安的抓着祁钟钰的胳膊,祁钟钰安抚她几句,道:此事自有官府出面处理,与我们无关,我们绕另外一条路走吧。陆冬芙点点头,她也怕再待下去会出什么事,便跟在祁钟钰身后,穿过小巷准备去另外一条街。然而,就在祁钟钰先踏入小巷的时候,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伸出手将她拦在身后,说;这里太黑了,我们走另外一条路。陆冬芙困惑的看了一眼小巷,虽然这里没有灯笼照耀,但是今天是中秋,明月高悬,勉强还是能将小巷的路照出大半的。只不过相公都这么说了,自然有她的道理,陆冬芙也不反驳,准备跟祁钟钰走另外一条路。然而就在这时,她听到有人说话了,对方的声音沙哑无力,饱含希冀的道:是钟玉郎吗?钟玉郎?那是谁?陆冬芙疑惑的想到,莫名的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她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这名字跟相公的名字有点像,不过就算像,也不是同一个人。陆冬芙想这人肯定是认错人了,可是听他的声音像是很不舒服,如同生了一场重病一般。正想着,她身前的祁钟钰突然道:娘子,你在路边等我片刻,我将此人送去医馆后就回来。陆冬芙原本想跟着一起去,可想到自己走的慢,肯定跟不上相公的步伐,便点了点头,乖巧的说:好,我在这儿等相公回来。祁钟钰道:不在这儿,去人群里待着,我很快就回来找你。陆冬芙应了一声,却还是看他走到了小巷中,在一片昏暗中,背起了一个身形高瘦的男子,并朝她挥了挥手,她才转身走进了人群之中。而祁钟钰则在她转身的瞬间,就快速的运起轻功,将人带到了另外一个黑暗的小巷之中,她道:浩然,发生了何事?你怎么刚才叫住她的人,正是谭浩然,祁钟钰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眯起眼睛细看,才认出的确是他。他身上有浓重的血腥味,在她刚踏入小巷的时候就闻到了,还以为是其他亡命之徒,才会制止陆冬芙继续往前走。却没想到她不能放任不管,伸出手去要将他背起来时,就摸到了粘稠的鲜血,看样子流了不少。也难怪她听到对方虚弱无力的声音时,会差点听不出来是她的好友谭浩然。她询问后,没得到谭浩然的回复,祁钟钰虽然着急,却很知道事有轻重缓急之分,还是先给谭浩然疗伤要紧。她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里,取出来了治疗用的伤药,因为曾经的自己仇家甚多,虽然武功高强,却也有受伤的时候,所以她出门在外时,总会准备些小玩意,已经形成习惯了。虽然这一年在岳河村,没有使用的机会,但是此刻就派上了用场。她借着头顶上撒下的月光,轻而易举的撕开了谭浩然身上被利刃划破的衣服,露出了对方染血的胸膛。他身上满是伤痕,其中有两道更是伤的极深,若是对方再用力几分,说不得谭浩然便当场殒命了。谭浩然勐地咳嗽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来,她神色凝重,摸着对方的脉搏,发现对方不光受了皮外伤,还受了很重的内伤,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至少也是武林中的高手所为。谭浩然因为年少时身子骨弱,加上上面有两个出色的哥哥顶着,谭修潼也不勉强他习武,所以他是谭家唯一一个没有修行武功的,跟个寻常老百姓没太大的区别,对上武林高手,只有挨打的份。该说对方运气不错,这样的伤势下都逃了出来。还侥幸遇到了从那条路经过的祁钟钰,若是遇到其他人,想必早就被宣扬出去了。而他身上伤势极重,若是再耽误下去,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还好,他命不该绝。祁钟钰视他为好友,所以不会放任不管,她诊断过后,发现对方身上的伤势比她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她虽然暂时帮他止了血,却必须找个安静的地方,帮他调理内伤才行。这里虽然是人迹罕至的小巷,却也是户外,若是被人发现,就更麻烦了。她想了想,给谭浩然喂了一颗药丸,可以暂时稳住他的心脉。她则跳到房顶上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一间暂时无人居住的院子,从屋内的灰尘来看,已经好几天没有人住了,正适合谭浩然在此躲藏养伤。她折返回去,将谭浩然背在背上,带去那个院子,将他放在床上,简单的包扎好伤口。想到陆冬芙还在街道上等她,陆冬芙是个傻姑娘,若是她不回去,对方就会站在那儿一直等她,还会提心吊胆的胡思乱想。她要回去一趟,将陆冬芙安置好,再回来给谭浩然治疗内伤。虽然知道对方听不到她说的话,祁钟钰还是在谭浩然耳边道: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这里暂时是安全的,你可以放心的等我回来。谭浩然昏迷过去,没有给她回应,她也不在意,动身要回去方才的街市。等走到院门处,才迟钝的留意到自己染血的衣摆,是她方才背谭浩然离开时,不小心染上的,然而谭浩然身上流血太多,以至于将她的衣摆蹭的到处都是血,背上的血应该更多。她今日穿的又是陆冬芙之前给她缝制的新衣,她痛心的想到:才穿一次,就不能再穿了。而且她不能这样过去找陆冬芙,肯定会将胆小的娘子给吓着,还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和怀疑。祁钟钰可经不起他人的怀疑,所以转身在这家院子的卧房里,翻找到了几件男子的衣物,挑了一件颜色差不多的穿在身上,尺寸有点小,不过勉强过得去,她也就不挑剔了。她运起轻功,又回到了方才那条街上,见娘子还好端端的站在人群中,跟几个年轻女子一起,听她们说起今日的惊闻,脸上露出了害怕和担忧的神情,说话的女子们则温柔的安慰她。祁钟钰想到:上一次在城门处也是这样,陆冬芙跟素未谋面的大婶相谈甚欢,这或许也是陆冬芙的特殊本领,她纯良无害的气质,能够很快被他人接纳,加上她善于聆听,不用花多大的功夫,就能得到有用的信息。她走上前,陆冬芙眼前一亮,随即担忧的说:相公,那人祁钟钰突然抱着她,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说:娘子,我担心死你了。方才跟陆冬芙聊天的女子,见状,脸上露出了促狭的笑容,其中一个说道:陆家娘子,这就是你家相公啊。陆冬芙不习惯在他人面前跟祁钟钰亲近,脸上红的能滴出血来,连祁钟钰方才说的话都没留意。祁钟钰松开她,对一众年轻女子说道:我是她的相公,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加上时间也不早了,要尽快赶回家中,还望见谅。她今日梳起了头发,化着俊俏的妆容,皮相很是吸引人,加上态度温和有礼,年轻女子们忍不住红了脸,摆摆手说无妨,目送这对夫妻离开,心里倒是羡慕起方才跟她们聊天的姑娘了。等走出了一段距离,陆冬芙才想起来那个病的很重的路人,问:相公,那人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祁钟钰顿了顿,说瞎话道:大夫说他病的很重,要精心调养才行,只可惜那人是个过路人,在汜原县没有亲戚朋友,他运气不好,身上的银子也被匪徒抢光了,现在很是可怜所以我打算去照顾他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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