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在六大书院排名居末的新儒书院里,也只能勉强维持中等而已。为何谢明曦就这般聪明为何父亲将读书天资都遗传给了谢明曦大概是谢元亭心底的怨念太过深重,谢明曦忽地抬头看了过来,冲他鼓励地一笑:“大哥,我刚才说那些话,都是真心的,不是有意气你。”“考不中甲等,可见大哥还不够努力。从今日起,大哥每日回府之后,别再四处转悠了。温习书本,勤练策论。所谓勤能补拙,多多用功总是好的。”谢钧深以为然,一拍桌子:“明娘言之有理。元亭,以后你每日读书到子时再睡。”谢元亭:“”他刚才为什么要到春锦阁来回院子歇下不是挺好在书院读了一天书,回来还要学到子时简直是要命可恶的谢明曦一张口就坑他第一百零一章 传承一谢元亭瞪着谢明曦,双目冒着火星。可惜,目光再凶,也造不成半点实质伤害。谢明曦坑了谢元亭一回,心情颇佳,愉快地低头吃饭。“明娘,你多吃些,吃饱了早些歇下。”谢钧温柔慈爱地为谢明曦夹菜,转头时陡然换了严厉的表情:“元亭,你还愣着做什么。快些吃饭,吃完了去读书。”谢元亭:“”谢元亭满心酸苦,忽然觉得自己就是无人心疼的一颗小白菜。有泪也得往心里流。谢钧发了话,谢元亭便是再不甘愿,也只能老老实实低头吃饭。泄愤一般地连吃三碗,才搁了筷子。此时,谢明曦也已吃完了,正和谢钧说着俞皇后授课时的趣事。谢元亭本想走,听到“俞皇后”三个字,顿时又改了主意,竖长了耳朵聆听。“皇后娘娘学识渊博,更胜曾为翰林的董夫子。”谢明曦由衷感叹:“授课时言语轻松诙谐,妙趣横生。我们坐了半日,半点不觉枯燥乏味。”谢钧笑道:“皇后娘娘年少便以才名着著,自然有真才实学。”然后,又惋惜地叹了一声:“若为男子,皇后娘娘定能以一身所学傲立朝堂。可惜可惜”女子才学出众,被人赞叹之余,紧接而来的必是“可惜可惜”。可惜不是男子,不能参加科举,入仕为官。可惜不是男子,不能撑门立户,光耀门庭。可惜不是男子,日后总要嫁人生子,身居内宅。便连中宫皇后,也要被冠以“可惜”二字。年少时的俞皇后,女扮男装也要去松竹书院读书。在松竹书院里独占鳌头傲视众人。顾山长终身未嫁,将所有的精力都投注于莲池书院。为莲池书院请来一个又一个满腹才学的女夫子,教导出一批又一批的优秀少女。这一切,都因不甘。身为女子,为何天生便低男子一等身为女子,为何便要处处隐忍退让身为女子,为何要被囿于内宅谢明曦笑容微敛,淡淡说道:“皇后娘娘满腹经纶,精于六艺,更胜世间男子。如今身为中宫,为天下女子表率。可惜二字,从何而来”“父亲当慎言若今日之言传了出去,定会被御史言官们上折,弹劾父亲不敬皇后娘娘。”谢钧也觉自己失言,咳嗽一声道:“我们父女随口闲聊,又岂会传出去。”谢明曦瞥了谢元亭一眼。谢钧顿时惊觉,立刻目光沉沉地看向谢元亭。又被亲妹妹坑了一回的谢元亭,浑身一个激灵,毫不犹豫地立誓:“父亲今日所言,我绝不告诉任何人。”谢明曦不怀好意地插嘴:“郡主问你,你也不说吗”谢元亭咬牙:“一个字都不说。”谢明曦挑眉:“你口口声声都是郡主,将她看得比父亲还要重。你说的话,我可不信。”谢元亭:“”他今晚到底为什么要来春锦阁谢明曦又满面忧色地对谢钧说道:“父亲和郡主闹翻了脸,以郡主为人,定然记恨于心。便是大哥不说,只怕这谢府里处处耳目,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也瞒不过郡主。”谢钧眉头动了一动。永宁郡主手腕凌厉,他这个“丈夫”当然清楚。谢府里的下人,不知有多少是永宁郡主的人。往日也就罢了。他折眉弯腰,不得不忍。如今已和永宁郡主闹到这等地步,总得提防一二。只是,要清理内宅不是小事。丁姨娘到底是妾室,名不正言不顺,也不是永宁郡主对手。若是他亲自动手,无异于和永宁郡主彻底撕破脸,更是不妥。谢钧下意识地看了谢明曦一眼。幼女倒是格外聪慧伶俐,只是“父亲,我每日要去书院读书,早出晚归,无暇过问内宅之事。再者,我身为晚辈,执掌内宅于理不合。所以,清理内宅之事,我不宜插手。”谢明曦似是窥出了谢钧的思虑,很快提出了解决之道:“不如请祖父祖母和二叔一家进京如何”谢钧:“”差点忘了,他也是有亲爹的。说起谢老太爷,不得不感慨一句,子肖其父,半点不假。谢老太爷出身小富之家,自幼聪慧,十二岁考中童生,十三便成了秀才。被誉为神童。可惜,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谢老太爷便是明证。考中秀才后,谢老太爷的功名之路也到了头。之后数年,一直未曾考中举子。为了赴考筹措路费,家中的几百亩良田,被陆续卖了个干净。幸好谢钧的亲娘善于女红,没日没夜的刺绣赚些微薄的银子贴补家用。因操劳用眼过度,三十岁时便目盲不能视物。出门时一脚踏空,摔破了头,当夜便咽了气。那一年,谢钧十岁。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只会读书作诗的谢老太爷,对着家徒四壁的空屋和空空的米缸一筹莫展。家中倒是还剩几亩薄田。可谢老太爷读了半辈子书,一双手从未握过锄头。根本就不会种田。再者,谢钧自小便展露过人的读书天分,聪慧无双。谢老太爷满心指望儿子考中科举做官。可读书所需的束脩买纸笔的银子又要从何而来人被逼到绝境,也顾不得再要脸。谢老太爷一咬牙一狠心,索性和一个从了良的暗娼做了夫妻。这个暗娼姓徐,比谢老太爷大了五岁,徐娘半老,颇有些风韵。早年也生过一个儿子,比谢钧只小了一岁。徐氏做了数年暗娼,积攒了不少银子。眼看着儿子渐渐长大,不愿再做这等不光彩不体面的“营生”。便想着找个男子嫁了,改头换面的过日子。谢老太爷虽穷的叮当响,还有个十岁的儿子,却是正经的秀才,又生得好皮囊。徐氏早就对谢老太爷有意。两人一拍即合,摆了几桌酒席,做了半路夫妻。徐氏的儿子,也改了姓氏,叫做谢铭。风言风语当然少不了。谢钧想读书,想出人头地,不得不咬牙默默忍了。第一百零二章 传承二谢钧天赋出众,在十四岁时中了秀才。之后,拜了临安城里最有名的大儒为师。读书是天底下最耗银子的事。徐氏的家底,被谢钧几年间的读书耗了不少。拜师大儒,束脩更是令人咋舌。徐氏身为后娘,对谢钧也算仁至义尽。一咬牙,将全部家底都拿了出来,供谢钧继续读书。事实证明,徐氏的选择没有错。谢钧十七岁时考中举子,十八岁时考中探花。一路青云直上,光耀谢氏门庭。四品的鸿卢寺卿,在京官中并不惹眼。放在临安,却是了不得的高官。再者,谢钧还是淮南王府的女婿。这名头,可比四品官光鲜多了。谢钧人在京城,好在谢老太爷还在临安。巴结不到小的,巴结老的也是一样。临安大小官员,争相和谢老太爷来往。谢老太爷扬眉吐气,活得十分舒畅。当年不光彩的旧事,没人再提起。谢老太爷心安理得地拿着长子每年送回去的孝敬养老银,闲来无事喝喝酒听听曲捧捧戏子,不知多愉快这十余年来,谢老太爷从未来过京城。以谢钧本心来说,自愿意接亲爹来京城享福。可一想到徐氏母子两个,便满心膈应。索性将谢老太爷留在临安。徐氏倒是想来京城开开眼界。奈何谢钧不张口,徐氏也无可奈何。私下里少不得要骂几句白眼狼。到底不是亲生的儿子,便是再掏心掏肺也没用。谢钧一有了出息,便将继母和没血缘的二弟抛到了脑后。每年送回去的银子倒是不少,不过,都是送给谢老太爷的。徐氏母子,只能紧紧巴着谢老太爷过活。提起亲爹,谢钧面色复杂:“你祖父在临安过得逍遥自在,未必肯到京城来。”可不逍遥自在么长子有出息,考中探花又做了官,还是淮南王府的女婿。在临安城里,谁不高看谢老太爷一眼到了京城,未必如临安舒心自在。这一点,谢老太爷也心知肚明。因此从未提过到京城养老。谢元亭在一旁忍不住插嘴:“祖父留在临安养老便是,何苦奔波到京城来。”对了,谢元亭也深恨谢家不光彩的过往,巴不得谢老太爷永不露面。谢明曦看也没看谢元亭,对谢钧轻声道:“其实,我早在半个多月前便私下写信送至临安。算一算时日,祖父已经接了我的信,打点行装来京城了。”谢钧:“”谢元亭:“”谢家男子一脉传承的凉薄无情,在谢钧父子的脸上毕露无疑。“谢明曦”谢元亭咬牙怒道:“这等大事,你怎么能擅自做主。便是要请祖父来京城,也该和父亲商议,待父亲首肯亲自写信才对你竟敢私下写信,将父亲置于何处”接连被坑的谢元亭,智商有了飞跃式的进步。竟也会扯着谢钧的颜面做大旗了。谢钧心中也颇为恼怒,定定地看着谢明曦:“明娘,你到底打着什么主意”谢明曦露出一个略显无奈的笑容:“父亲息怒,待我慢慢道来。”“半个多月前,我被逼应下替考之事。不瞒父亲,我又气愤又难过。更为嫡母的心狠无情心寒不已。”“郡主仗势欺人,连父亲也未放在眼底。只因父亲无长辈撑腰。我思来想去,决意请祖父进京。”“有祖父祖母在,谢家便轮不到郡主来做主。以后,父亲也能过些安逸清闲的日子。”谢钧眉头稍稍舒展。谢元亭冷哼一声:“说的倒是好听。你若真为父亲着想,怎么会将此等大事瞒下。早就该告诉父亲了。”此话也有道理。谢钧舒展的眉头重新拧起。谢明曦瞥了煽风点火的谢元亭一眼:“大哥反对得如此激烈,莫非是不愿见祖父祖母”谢元亭被噎得哑然无语。这种事怎么能直接说出口心领神会不就行了。他就不信,谢明曦愿认一个曾为暗娼的女子为祖母,愿喊一个没血缘关系的男子为二叔收拾了谢元亭,谢明曦再次看向谢钧,目光诚恳:“我所作所为,俱是为了父亲考虑着想。当日没敢告诉父亲,是怕被郡主知晓,从中阻拦。”“父亲最重孝道,这么多年无暇回临安,心中一定十分思念祖父。再过些时日,我们便能一家团聚。父亲心中不高兴吗”高兴个屁谢钧嘴角微微抽了一抽。信写都写了,亲爹和继母继弟已经启程动身了,现在便是想拦也来不及了。罢了来就来吧亲爹一把年纪了,还没来过京城。连亲孙子亲孙女也没见过一面。谢钧定定神道:“以后遇事,不可擅自枉为。一定要向我禀明,由我定夺。”谢明曦又恢复了温顺乖巧的模样:“是,父亲。”满腹心事的谢钧走了,满心忿忿的谢元亭回了院子挑灯苦读。谢明曦沐浴更衣,心情颇佳地上了床榻。前世谢老太爷活到七十多岁,堪称长寿。只是,一直未曾来京城。这一世,便让谢老太爷领着续弦和继子一家到京城来吧人多水浑,给永宁郡主添添堵,让谢钧烦心头痛去吧丁姨娘休想再执掌谢家内宅。谢元亭谢云曦,面对临安来的祖父祖母,也一定滋味深刻。想想还真是期待啊好吃好睡的谢明曦,隔日一早精神奕奕地起了床。用完早膳,便去了谢府门房处等候。熬至半夜才睡的谢元亭,眼下满是青影,一路走一路打呵欠。“大哥真是用功”令人讨厌的少女声音笑吟吟地响起。相比起他的精神不济,谢明曦神清气爽地令人嫉恨。谢元亭狠狠地瞪了谢明曦一眼,阴着脸迈步出府,坐上马车匆匆去了书院。看见你过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