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临江王的儿子们,多已成年,各自娶妻生子。此次被临江王连累,一同被处死。只剩下妇孺幼儿,被发配千里,流放边关。盛鸿自登基后,手段颇为温和。鲁王闽王宁王不得不死,却未牵连妻儿,一众王妃和郡王郡主们,依旧锦衣玉食,甚至住进宫中。天子对俞家打压分化,对顾家采怀柔手段朝中众臣一一看在眼底,不免对新帝少了一份敬畏之心。临江王府被彻底铲除,数十条性命陨落。终于使众臣看清了天子的铁血凌厉。也使得众官员心中生出应有的敬畏。俞太后病情陡然加重。几个儿媳都已习惯了,反正她们都住在宫中,每日伺疾方便的很。倒是昌平公主,在听闻俞太后病重的情形下,也未进宫伺疾。颇令人诟病。昌平公主狠下心肠,对俞太后不顾不问,一心操办女儿出嫁之事。六月初,顾舒瑾出嫁,做了赵家长孙媳。第九百三十四章 讨喜顾舒瑾是俞太后嫡亲的外孙女,建文帝在世时,封顾舒瑾为端慧郡主。一个慧字,可见建文帝对顾舒瑾的喜爱之情。顾舒瑾有自己的郡主府。成亲后,便可和新婚夫婿住进郡主府。不过,顾舒瑾并未这么做,主动张口,要在赵府住上一年,伺候长辈,尽一尽孝心。一年后,再去郡主府。这一举动,令赵家长辈们心中舒泰,对顾舒瑾十分满意。成亲三日,顾舒瑾和新婚夫婿赵一鸣进宫请安。俞太后缠绵病榻,无力起身。新婚小夫妻在床榻数米外跪下,磕头问安:“瑾儿给皇外祖母磕头请安。”“外孙女婿赵一鸣,见过皇外祖母。”躺在床榻上的俞太后说了一句:“平身,看赏”之后,便再未出言。小夫妻再次磕头谢恩,然后告退出了福临宫,去椒房殿给帝后请安。赵一鸣靠近顾舒瑾身侧,低声道:“皇外祖母很不喜欢我。”再怎么说,这也是第一次见外孙女婿,俞太后却连个正眼都没有。哪怕病得再重,也不至于连个笑容都挤不出来吧顾舒瑾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因为她的亲事,皇外祖母这是怨恨上了她和娘亲。她孝顺皇外祖母,可绝不愿因此就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楚家公子也是出色儿郎,可她不愿嫁入将门,成为联姻的棋子。她和赵一鸣并不是盲婚哑嫁。在定下亲事之前,两人曾见过几面,彼此中意之下,才定下亲事。“以后我们时常进宫,给皇外祖母请安伺疾。”顾舒瑾轻声张口。赵一鸣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到椒房殿请安,和福临宫又自不同。天子今日没去早朝,特意留在了椒房殿,等候外甥女和外甥女婿。谢明曦微笑盈盈,阿萝笑着站在帝后身侧。萧语晗尹潇潇赵长卿也都在,还有霁哥儿等人,一派和睦热闹。顾舒瑾心里的委屈一扫而空,和新婚夫婿一起行了大礼:“瑾儿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谢明曦笑着说道:“你们快些起身吧”盛鸿也笑道:“这儿没有外人,无需多礼。瑾儿,你还和往日一样,叫七舅舅七舅母便是。”帝后联手压制俞太后,不过,对昌平公主还算尊敬,也未波及到顾舒瑾的身上。对顾舒瑾还像往日一般亲昵亲近。顾舒瑾心头一热,脆生生地改口,叫了一声七舅舅七舅母。赵一鸣也厚着脸皮,跟着一起改了口。赵一鸣是赵家长房长孙,比小叔叔赵奇只小了几岁。容貌并不如何肖似,性情脾气倒有几分像赵奇。一般胆大脸厚。盛鸿和赵一鸣寒暄几句,忍不住惦记起了同窗好友来:“赵奇去蜀地为官,也有四年了。待到明年,便满一任了。”赵一鸣笑着接过话茬:“祖父也时常念叨五叔。”赵阁老疼宠幼子赵奇,在京城也算赫赫有名了。盛鸿随口笑道:“明年赵奇和陆迟他们都要回京述职,到时候留在京城便是。”如今朝堂安定了不少,他也可以从容安排自己人回京任职了。天子无戏言赵一鸣听到此言,心中暗自高兴。面上不免流露出几分。盛鸿看在眼里,不由得一笑:“看来,不是你祖父惦记,是你惦记你五叔了吧”赵一鸣咧嘴一笑:“不敢瞒七舅舅,往日五叔在京城的时候,我们兄弟几个都喜欢跟着五叔淘气”咳嗽一声改口:“跟着五叔玩耍。他一走就是几年,家里惦记他的可不止我一个。”想到活泼跳脱的好友赵奇,盛鸿目中闪过笑意。谢明曦目光掠过赵一鸣俊秀含笑的脸孔,心里暗暗点头。昌平公主为女儿择这一门亲事,可算是煞费苦心。赵一鸣出身名门,才学出众,更难得的是性情温和,活泼讨喜。成亲后,赵一鸣待顾舒瑾温柔体贴。新婚小夫妻好得如蜜里调油一般。“瑾表姐,”阿萝笑嘻嘻地插嘴道:“你和表姐夫该不会忘了给我们准备见面礼吧”顾舒瑾有些羞臊,又有些好笑,娇嗔道:“当然不会忘。”赵一鸣迅速进入姐夫角色,咧嘴笑道:“瞧瞧我,和七舅舅一说话就什么都忘了。见面礼早就备下了。你们都过来喊姐夫。”盛鸿谢明曦:“”帝后两人对视一眼,眼中俱是忍俊不禁的笑意。这个赵一鸣,颇有几分赵奇年少时的风采啊新婚小夫妻在椒房殿里待足了大半日,临近傍晚时分才回了赵府。帝后皆有厚赏,比起俞太后的赏赐更丰厚。由此也可见,顾舒瑾圣眷之浓。赵家上下看在眼里,心里别提多舒泰了。赵家人口中不说,心里不免暗暗嘀咕。俞太后垮了台,昌平公主也没了往日的光鲜尊荣。顾舒瑾这个郡主,名头是好听,实则就是个面上光。今日新婚小夫妻进宫请安,帝后的言行举止,无不彰显了对顾舒瑾的重视和喜爱。如此一来,赵家人心里别提多满意了。赵阁老特意将长孙赵一鸣叫到了书房里,仔细询问今日进宫的情形。赵一鸣眉飞色舞地说了一大通:“皇上待瑾儿十分亲密,待孙儿也很亲近。说没有外人,让我喊一声舅舅,叫皇后娘娘一声舅母。”“之后,舅舅又一直和我说五叔的事。还说到明年,五叔为官满一任便调任回京。”赵阁老精神一振,笑着追问:“真是皇上亲口说的”赵一鸣挺直胸膛,一脸骄傲:“七舅舅亲口说的。”赵阁老:“”大孙子这没脸没皮的德性,和他五叔赵奇还真是差不多赵阁老瞪了长孙一眼,低声提醒:“皇上待你亲近,是你的福气。你私下喊喊无妨。当着别人的面,不可肆意乱喊。否则,定会被人嘲笑,说你眼皮子浅薄。”赵一鸣乖乖点头应下:“祖父言之有理。以后我只在进宫请安时候喊舅舅舅母。”赵阁老又是:“”第九百三十五章 生女一六月中旬,正值一年中最酷热的天气。孙氏已经足月,算一算日子,临盆就在这几日了。谢元舟成亲后,接连生了两个儿子。不过,孙氏肚中的孩子,才是长房的血脉。谢老太爷对孙媳这一胎也格外关注重视,盼着孙氏一举得子。谢钧如今倒是看得开。孙子当然最好,生了孙女也好。以谢家眼下的声势,以谢明曦独宠中宫的情势,谢家的富贵至少能延续几十年。日后少不得要和京城名门氏族联姻结亲。谢家人丁稀少,后辈不论男女,多多益善。“祖母,你看侄媳妇这一胎,是男是女”阙氏闲来在私下揣度。徐氏眼睛毒辣,低声道:“肚子尖尖是儿子,孙媳妇的肚子又圆又高,十有八九是个女儿。”阙氏低声笑道:“生女儿也好。若有几分像明娘,大伯心里定然高兴的很。”这倒也是。谢家靠着谢明曦光耀门楣,成了后族,被众人捧着举着。在谢家人心目中,生女儿也是件极好的事。婆媳两个低声说笑,坐在一旁的俞婉微笑聆听,右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肚子。她嫁入谢家也有三个月了。俞家是世家大族,族人众多,你争我斗的事也免不了。谢家正好相反,一共就两房。长房的谢元亭跛了腿,谢柔曦谢元楼尚且年少。倒是二房人丁兴旺,儿子也都有出息。谢元舟当年跟随蜀王去蜀地,如今已在蜀地扎下根来。谢元蔚是年少探花,给二房争了脸面,颇得帝后青睐。她和谢元蔚成亲后,夫妻恩爱,小日子过得平和顺遂。谢家上下,待她也十分宽厚。她曾忧心的种种刁难刻薄都没有。外间传言粗野难缠的徐氏,性子随和。婆婆阙氏,对她这个出身名门的儿媳也颇为客气。她现在最迫切的愿望,便是早日怀上身孕。只有生了子嗣,新媳妇才算在婆家站稳了脚跟。说起来,这个月的小日子已经迟了两天俞婉心里正默默思忖着,一个丫鬟忽地满面喜色地跑了进来,向徐氏禀报:“启禀老夫人,繁英阁送了信来,说大奶奶肚痛已经发作了。”徐氏精神一振,霍地起身:“我这就过去。”阙氏不假思索地一同起身:“我和婆婆一起去。”谢家人口少,也没什么两房相争的矛盾谢铭是继子,前来投靠长兄已是厚着脸皮,没那个脸也没底气相争。徐氏更是眼明心亮,态度摆得端正,对长房的事十分上心。由此也可见,人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智慧。俞婉略一犹豫,也站起身来,随着徐氏阙氏去了繁英阁。有身孕的人,不宜进产房,免得被血光冲撞了自己肚中的孩子。俞婉不确定自己是否有了身孕,新媳妇脸皮薄,也不好意思声张。到了繁英阁后,只默默地待在产房外。徐氏和阙氏一并进了产房。孙氏肚痛发作,疼得额上直冒冷汗,清秀的脸孔溢满了痛楚。谢元亭站在床榻边,手足无措,额上的汗珠比孙氏只多不少。瞧瞧那副怂包样徐氏心里暗笑不已,走上前,张口打发谢元亭离开产房:“女人生孩子,总要过这一关。这儿有我,你什么忙也帮不上,出去等着便是。”谢元亭下意识地要点头,眼角余光瞄到孙氏满是痛苦的脸,脑子陡然清明:“我不走,阿芳生孩子,我要陪着她。”徐氏和阙氏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道。谢元亭总算有些人样了只见谢元亭又看向孙氏,小声说道:“你让我留下陪你,我可没走。生完孩子,你可别揍我。”徐氏阙氏:“”感情是迫于孙氏淫威,不敢不从啊孙氏睁开眼,勉力张口:“我疼得快不行了。没力气说话。总之,你要是半途走了,以后有你的好看。”徐氏阙氏再一次:“”看着谢元亭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徐氏想笑,又忍住了,和颜悦色地哄孙氏:“孙媳妇,你留着些力气生孩子。元亭既是答应你留下,怎么会半途溜走”关键是,谢元亭不敢啊阙氏忍着笑,也安抚了孙氏一通。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谢元亭被迫旁观了女子临盆的全过程。这对谢元亭来说,无疑是人生中从未有过的经历。孙氏自小做惯家务,力气大,身子健朗。虽是头胎,也算顺利。两个多时辰便生下了孩子。阵痛发作的疼痛,羊水破裂时的惊惶,孩子临盆时的痛苦,孙氏被折腾得不轻。血水端出去一盆又一盆。产房里满是血腥气和难闻的气息。孩子生出来的刹那,谢元亭憋足了两个多时辰的气,终于松懈下来。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仿佛随着孙氏一同生了回孩子。精神紧绷太久,骤然松懈,谢元亭全身疲惫不已。产婆熟稔地拍了拍小婴儿的屁股,响亮的啼哭声顿时响彻产房。随后,产婆将小婴儿全身擦拭干净,以薄而柔软的细棉布将孩子包裹好。然后笑着道喜:“恭喜大爷,大奶奶生了一个健康白胖的千金。”果然生了女儿。婆婆看得真是准啊阙氏钦佩地看了徐氏一眼。徐氏接过孩子,赞不绝口:“瞧瞧这小女娃,生得真是标致。”产床上的孙氏耗尽力气,十分虚弱,虽未昏迷,却也没什么力气说话。听到徐氏的夸赞,孙氏虚软地笑了笑,看向自己的丈夫。怀孕数月来,谢元亭张口便是儿子儿子如何。她生了女儿,谢元亭一定很失望。谢元亭呆呆地站在那儿,不知在想什么。徐氏将手中的孩子送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