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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袖兰宫 分节阅读 249(1 / 1)

d刻,语琴、纯贵妃和小柏氏皆紧张起来。这翔螭舟甲板之上只有她们,可是终究底层还有船工在。婉兮静静笼袖而立:“吩咐船工伸长篙给她。”“令妹妹”纯贵妃便急了,抱着四公主上前盯住婉兮:“她若活下来,必定不放过你我”婉兮点头:“所以最终她死还是活,全看天意和皇上”婉兮伸手轻轻握住四公主那只“佛手”,轻轻摇了摇:“她虽害你成了这样,可是令姨娘却不想叫你也背上这个罪名去。那根长篙,令姨娘是为了四公主递出去的。”这会子下头已经乱了起来,船工纷纷低呼着“皇后落水了”,伸长篙去救。少时后头护卫的侍卫船也已靠上来,随后皇帝也已来到。皇后自己顽强地抓着长篙爬上翔螭舟来,她跌坐在底层甲板上,高高仰头看那二层甲板上的婉兮,虽已因灌满了水说不出话来,却还是满眼的阴森。皇帝先上二层甲板来,几位后宫都赶紧施礼。纯贵妃忙抢先说:“妾身等是来给皇后主子请安。因是夜晚了,四公主吵着不愿意离开妾身,故此妾身才不得不带了四公主同来。四公主上了这大船来便调皮,也怪妾身自己不小心,一把没抱住四公主,故此四公主便沿着甲板跑开了。”“皇后是看见了四公主,从船舱中追着四公主跑过去,结果甲板上更深露重,这才滑落水中。”皇帝目光从纯贵妃转向婉兮,走过来伸手握住婉兮的手,便也弯腰向下喊:“四公主调皮,在船上乱跑。皇后是不放心四公主这才追出来,旗鞋滑,这才坠落水中。”皇帝一言,此事已然定性。下头船工、侍卫都俱感动。原来皇后是为了救四公主果然是国母慈心。皇后被抬进船舱,婉兮等人也要跟着近前,却被皇帝拦住:“已是子夜,四公主惊吓了,也累了。你们都回去,此处之事,都交给朕。”婉兮福身,却高高仰头望住皇帝。皇帝轻轻捏她的手:“你放心。”第1037章三卷124、弥留2更皇后被送入船舱,已呈弥留之态。皇帝亲自摘下帐钩,将床帐落下,遮住她,更遮住她那双眼。唯有她那水淋淋的手,从床帐缝儿里伸出来。皇帝这才安然坐下,握住她那只手。一世夫妻,最终这一刻,虽然两手相握,却是隔了床帐。这一幕叫这一对帝后如何不想起曾经的汉武帝与李夫人。最后一面,却是不复相见。皇帝轻轻拍皇后的手:“朕告诉所有人,你是为了救护四公主,这才失足滑落。船工和侍卫定然都会称颂你国母慈心。百姓也会知道你刚失去自己的孩子,却还能为了救别人的孩子,而豁出自己的性命去”皇后虚弱不堪,却还在帐内圆睁了双眼嘶吼:“不是的不是我自己跌入水中,是令嫔害我”帐外,皇帝挑眸望向棚顶彩画:“令嫔害你可是她推了你下去”“她纵没推我,可是她叫红衣女孩儿哭着跑过”皇帝又是轻叹一声:“女孩儿是四公主,原本也应该喊你皇额娘,这本没错;四公主的衣裳,也是你亲手送的,难道却不许她穿么还是你觉着一个两岁大的小女孩儿,不可以这样调皮活泼”“皇后,是你自己看见了你自己的心魔,是你将四公主看成了咱们的大公主吧出生便不受你喜欢的孩子,一岁便夭折了可是四公主两岁多了,原本与大公主相差不少,你本来应该分得出来。骗了你的,是那身衣裳。可是那身衣裳,不是你自己送给人家的么”“你因自己的心魔,追出船舱去。并非令嫔推你出去若你心中无魔,你便不会追出船舱去,更不会落水。”皇后在帐中,浑身冷战:“即便如此,我落水却无法呼救,是令嫔自己承认给我下了毒”皇帝轻轻一叹:“那不是毒,是半夏。半夏是药材,是要治病救人的。不过是药三分毒,半夏自然也有毒性。可是半夏之毒,以生半夏为最,蒸半夏已是微弱了。”“令嫔她若想成心用半夏毒你,她该用生半夏,而不是蒸半夏。”“话又说回来,皇后啊,对于半夏你本来应该并不陌生你可还记得,纯贵妃在生下四公主之前,曾经吃下了多少半夏去半夏一来可致胎儿流掉,即便命大坐稳了胎,也会令胎儿畸形你将半夏用得那样娴熟,自己唱了这么一点子蒸熟的半夏,便要被吓成这样了么”听皇帝将半夏直接与四公主联系在一处,皇后在帐内眼珠外凸,已是惊得说不出话。皇帝在帐外,却还是温柔地拍拍皇后的手:“皇后啊,你知道四公主的手这样儿,旁人是怎么猜么他们有的说,是咱们爱新觉罗家近亲相亲而致,可是你别忘了,纯贵妃是江南汉女啊,血脉隔着有多远”“朕为了你,不直说是半夏之害,却要让列祖列宗为了这个孩子的手,而受这天下人的指摘”皇后死死闭住了眼:“就算蒸半夏算不得毒物,可是令嫔还放了蜂子来追我。不是被那些蜂子惊吓,我便不致落水”第1038章三卷125、绝别3更“蜂子听起来好熟啊,仿佛也是皇后曾经用过的手段呢是不是当年嘉妃和八阿哥遭遇的那群蜂子啊”皇帝听了丝毫不惊讶,反倒轻轻一笑:“这一回你该庆幸嘉妃因有身子,没有陪着朕一同来东巡。否则今晚你这船上,必定还有一个嘉妃令嫔这蜂子,当是替嘉妃和八阿哥而放。”皇帝说着,不由得抿唇一笑:“其实你说令嫔用蜂子害你,也站不住脚。皇后别忘了,此处是开阔的船上,水风习习,并非闭塞所在,那蜂子怎么会只朝你一个人去况且这时节两岸正是花红柳绿,蜂子即便是飞向你,却也必定是飞一阵就散了,它们更感兴趣的该是那些春花。”皇帝微微一顿,“皇后之所以还是被蜂子惊吓了,必定也还是心里想到了嘉妃临盆时候的那一群蜂子了吧故此即便蜂子不是袭击你的,只是朝你飞去,你也还是吓得慌了神儿。故此真正作祟的,还是皇后的心魔罢了。”“皇后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若是换了旁人,即便看见四公主穿红衣跑过,即便看着蜂子,也不至于就吓成你这个模样去吧”帐内,皇后已然绝望。泪水从眼角迸落,她哑声嘶吼:“皇上你,偏袒令嫔”“偏袒么”隔着床帐,皇帝淡淡一笑:“那要看她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对你。可是照朕来看,无论是这半夏,还是那蜂子,抑或是四公主身上的衣裳便再加上那佛经的硫黄和丹砂,也都是她拜那场疙瘩所赐这些,难道不都是皇后自己用过的手段么”“她今日对皇后也使了这样的手段出来,该说是跟皇后学来的。是皇后言传身教、教导有方”“朕要谢谢皇后,教一个不足十四岁、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学会了这些”皇帝说到这里,倒缓缓松了一口气。“不过也好,她如今二十二岁了,也该学会如何自保。唯有如此,她才有本事帮朕管好这后宫。”皇帝说着微微一笑,拍拍皇后的手:“虽说也有手段,可是她与你总归是不同的。她的手段也只是在自保,也是在报仇上,却没用在主动害人上。”“皇后安心地去吧,你走后,这后宫里自然有你亲手教导出来的人帮朕好好管着。她有能力管好,朕也可信她。皇后不必再有牵挂。”帐内,皇后一阵抽触。她的手在往外凌空抓挠,仿佛想更紧地抓住皇帝的手,也仿佛想要抓住她的皇后之位,更想抓住她一去无归意的生命可是皇帝却在帐外,轻轻地松开了她的手。“皇后,你是朕的妻子,你的孩子是朕的孩子;可是朕却不能只为了你,便不给这后宫里其他的嫔妃、皇嗣一个交待。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本是这世间最基本的公正。朕亦不能违。”“朕会叫所有人都知道,皇后是为救四公主而死。朕会最后,圆满你身为正宫皇后的颜面。你死后的哀荣,朕也会参照明朝皇后的旧例。”“你,去吧。”第1039章三卷126、回銮4更子夜时分,正是新旧交替、阴阳并行之时。皇帝从船舱中走出来,黯然立在甲板上,朝向下面的大臣、侍卫、太监。“皇后崩。”翔螭舟上顿时一片哀声,那哀声顺着水风,向后飘向整个船队。婉兮听见了,也不由得攥住了玉壶的手,站起来,走到窗边去。两人这一时,心下都难说悲欢。若这时间可以倒流,谁不希望回到从前初初见面时,那一身素白、心无芥蒂的时候去呢婉兮垂首看看自己的掌心。“我曾经好几天都舍不得洗手。她的手叫我想到我娘”玉壶点头:“我也有十多年,以她为天,为她而活。”婉兮点头,伸手臂与玉壶拥在一处,两人也都是落下泪来。恩怨到头,却都还是化作眼泪罢了,没人笑得出来。皇后崩于亥时,旧的一日最后的一个时辰,与七阿哥永琮的薨逝颇为相似。亥时一过,便是子时,新的一天已然来临。天亮后,皇后崩逝的消息已然传遍,船队上下都自觉换了素服。皇帝下谕旨,对皇后之死大致做以总结:“谕曰:皇后同朕奉皇太后东巡,诸礼已毕,忽在济南,微感寒疾将息数天,已觉渐愈。今至德州水程,忽遭变故。”“言念大行皇后,乃皇考恩命作配朕躬。二十二年以来,诚敬皇考,孝奉圣母;事朕尽礼,待下极仁。此亦宫中府中所尽知者。”皇帝谕旨已是顾全了大行皇后的体面,只是众人见到下面一句,便不觉都有些愣怔:“皇后随朕事圣母膝下,仙逝于此,亦所愉快。”那常在都忍不住问“皇上为何要特地说,皇后仙逝于此,还是愉快的”林常在悄然看了周遭一眼,低声答:“皇上不是说,皇后是为了救护四公主而逝的嘛。怕就是说这个愉快吧”那常在便也点头:“既然皇上说愉快,那便是叫咱们也都节哀,不必哭了吧”林常在想了想:“我看皇上的意思是说,皇后出来是伺候皇太后的。这一路皇太后都高高兴兴的,所以就算皇后在此处仙逝了,她也该是心满意足而去的。”那常在不由得低声咕哝了一句:“原来在皇上心里,皇后就是用来伺候皇太后的呀。可是好像从泰山下来,皇太后就点名叫舒嫔伺候,不用皇后了呀。”皇帝又下旨,令庄亲王允禄、和亲王弘昼,恭奉皇太后御舟缓程回京。皇帝留下亲自照料后事。唯有皇太后走了,婉兮等后宫却还是陪着皇帝一同留了下来。耽搁一天之后,皇帝的青雀舫,带着大行皇后的翔螭舟、连同后宫的漾彩、朱鸟等舟一同回程。三月十四即到达了天津,皇长子永璜在此迎驾。一众后宫陪伴皇帝一同回銮,因皇帝“愉快”一语,虽都换上素服,却也并无人早晚哭泣。待得听说前方便到天津时,婉兮更是忍不住一把抓住玉壶进了内舱,忍不住眼角眉梢挂了促狭之意:“到天津了”第1040章三卷127、归京5更修三卷127、归京5更一听“天津”,玉壶的脸便也红了。“主子当真羞煞奴才了”婉兮眨眼轻笑:“羞什么女长续嫁,你如今已到了这个年岁,若还不出嫁,便是我的错了”婉兮捏住玉壶的手:“你自己说,究竟是想等到回京,待得大行皇后的丧期过一段,我再跟皇上请旨;还是干脆到了天津,我就先偷偷跟皇上请了恩典,将你直接留在天津算了”玉壶又羞又急:“主子,不急于这一时吧好歹皇后刚去,傅二爷又是她亲哥哥,这时候皇上指婚怎么都不合宜。”婉兮点头:“你说得对。只是恰好这样经过天津,若不叫你们见一面,只是这样擦肩而过了,我心下倒替你遗憾了。”“好歹傅二爷多年在雪域,今年刚被皇上调回来,你们也难得见上一面。”玉壶垂首细想半晌:“那奴才便斗胆向主子求个恩典,晚间叫奴才下船上岸去一会子。既然是大行皇后的殡宫到此,傅二爷必定亲自到岸边来迎,奴才趁机上前给傅二爷请个安便罢了。”婉兮便连忙点头:“自然准的这事儿我都由着你自己来定,若你想再等一等再叫我跟皇上求旨,我也都听你的。”三月十六戌时,皇帝一行回到京师。除了亲王以下宗室大臣之外,公主、王妃以下大臣命妇、内府佐领内管领下命妇皆分班齐集,跪迎大行皇后殡宫。一时间城门前人群鸦鸦,足显皇后尊荣。只是婉兮等后宫的车驾,却轻轻巧巧先进了城门,回宫去了。车内,陈贵人轻轻一叹:“大行皇后身后哀荣,皇上叫了这么多人前来跪迎,却为何不叫咱们这些身为后宫的一同跪迎呢皇上甚至也没叫宫中没随扈的娴贵妃等人前来跪迎啊命妇、内管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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