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时候正式颁旨,擢升咱们家大爷广成。将咱们家大爷从左副都御史,晋了正黄旗满洲副都统当真是可喜可贺”“皇上在这会子擢升大爷,想来是因二爷有功,二爷的孩子们该承袭的爵位也承了、赏银也赏给了;而四爷和九爷已经都是一等公爵,封无可封,皇上这便封了大爷去。”傅恒淡淡听着,淡淡点头。并无因家门再添荣耀而格外的欢喜了去。什么荣耀,能换得回活生生的二哥去什么荣耀,能叫生死未卜的玉壶,一辈子不用孤单终老九爷的神色,兰佩并不意外。唯有如此,待会儿等九爷看见了玉壶和伦珠,才会更加喜出望外。兰佩便压抑住心绪,只低声念叨着:“二哥的嫡子明仁,承袭了一等子爵;二子明义也赏戴孔雀花翎二爷的两个儿子已经因为二爷而得了一生的富贵荣华去,只是可惜朝廷的恩恤怕是也只能给这两个二子;若还有旁的子嗣,倒未必还有什么了。”傅恒便一眯眼,“怎么说到这个二哥嫡子不过明仁、明义两个而已。”说着话,两人已经坐到饭桌边儿。兰佩垂首道,“九爷回来了,妾身却要出府去。好容易夫妻团聚,这便又要分开。妾身着实舍不得。”虽是多年夫妻,可是兰佩这一刻小女儿情态顿现,倒叫傅恒心下也是悄然叹息一声。“我知道,是舒主子临盆的日子近了。岳父岳母过世都早,皇太后特恩,叫你进宫陪伴舒主子。这总归是好事,你也不必伤感。总归不过去几日,最多一个月便可回来了。”第1571章 220、她的一片心3更兰佩一抬眸,眼圈儿已是红了。“看来九爷半点都没有不舍得亏妾身难过了好几日。”傅恒垂下头去,“舒主子临盆,十年心愿得偿,这总归是好事。”兰佩使劲抽鼻子,不想叫自己掉眼泪,却是大着胆子一把攥住了傅恒的手,主动将身子依偎过去。“姐姐是要紧,皇嗣是难得,可是在妾身眼里,无论是姐姐,还是皇嗣,都无法与九爷相比。妾身不想去陪姐姐,也不想去伺候皇嗣,妾身就想留在家里,就想陪在九爷身边儿。”傅恒听了这话,心底也微微震动。在舒妃与他之间,这几乎是兰佩第一次正式比较出轻重来。从小相依为命的亲姐姐,这会子她却肯为了他,而放下姐姐。她这是,在为去年的那回事与他表明立场,叫他明白她的心,是么想到去年的事,傅恒便不由得转开头去,轻轻将手从她掌心抽开。“姐妹情是姐妹情,夫妻情分是夫妻情分,各自并存就是,并无一定要舍此就彼去,你又何必做这样的比较”兰佩掌心一空,她的心便也跟着空了一般。她都这样说了,可是九爷还是不肯相信她,是不是从去年到此时,已经一年半了,九爷还是不肯原谅她,是不是她视野中一片模糊,心中更是一片荒芜了去。究竟要她怎样做,他才肯原谅她,才肯重新相信她正巧这会子外头传来蓝桥的通禀声,“回九爷、九福晋,贵客到了。”兰佩忙一抹眼睛,欢喜地站起。如今,她唯一的希望,便都寄托在了玉壶和伦珠的身上。她也有把握,见了这母子俩之后,无论是九爷还是令主子,都一定会原谅她。她后半生的幸福,兴许便都系在玉壶母子身上。于是自玉壶母子回京,她便也倾尽了自己的所有,尽心尽力去照顾他们两个。在她心里,玉壶母子这会子的分量,倒超过了她的亲姐姐和即将出世的皇嗣了一般去。傅恒倒是一愣,一时想不到这“贵客”会是谁。既是“贵客”,为何不到前院正厅,反倒直接引入后宅来了他看兰佩一眼,看见兰佩那压抑不住的欢喜,便忍不住眉尖攒起。兰佩伸手轻轻握住傅恒的手,抬眸望住他,眼波轻柔,“九爷,相信妾身,九爷见了这位贵客,一定会欢喜。”傅恒便跟着兰佩一起走到了门口去亲迎。当竹帘挑开,映入眼帘的是玉壶的身影,傅恒当真如木雕泥塑一般,呆在了门槛旁。兰佩终于悄然松了一口气,垂首下去,眼角还是滴下泪来。这般为他小心翼翼,这般苦心孤诣讨他欢喜他可,明白惊愣过去,傅恒亲手接过小伦珠来,紧紧抱在怀里。兰佩则上前亲自扶住玉壶,请玉壶入席。玉壶想坐在下首,却被傅恒拦住。傅恒一揖到地,恭请玉壶上座。玉壶尽管坚强地笑,可是这一会子还是一眨眼,便双泪长流。“我明白,此时我是替二爷受九爷这个礼,替二爷坐这个座位。”第1572章 221、不搭理4更“自去年十月二哥出事以来,我屡次修书,拜托处置雪域大臣班第、策楞和兆惠,务必在雪域寻找小嫂子下落。只是他们三人十一月启程,到雪域最快都是一两个月之后的事。又逢平叛那木扎勒,万事琐杂,竟然一时未能找到小嫂子的下落。”傅恒竟然长跪不起,“是我无能,空为朝廷首揆,却无法早一日寻到小嫂子与侄儿的下落,叫你们在雪域那样的地方受苦了”玉壶抹一把眼睛,不叫自己落泪,反倒是坚强而笑,起身扶起傅恒。“九爷何苦自责京师与雪域,相隔千山万水,九爷身为朝廷首揆,日理万机,更兼鞭长难及。无论是二爷,还是我母子俩,都从未对九爷有半点怨怼。”玉壶说着抬眼望住兰佩,“况且找到我母子的,正是九爷的福晋啊。便不是九爷亲身前去,九福晋与九爷又有什么分别呢”傅恒一怔,回眸望住兰佩。兰佩这会子已是泪落难止她所有的一切,都只为九爷这样的回眸一顾吧得此一顾,便不枉她散尽嫁妆。皇帝自五月初十回宫后,忙完殿试、奠酒傅清、乾清门听政等一系列要事,方在舒妃的守月大夫的几次催告之下,才在五月十五,亲临翊坤宫看望舒妃。舒妃终于等来了皇帝,可是她却已经没有了几日前那样迫切的期盼,没有了如愿以偿的欢喜。皇上是来了,可是他来得实在是太晚了。一个女子,第一次怀胎生子,谁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放下手中的一切来陪她就算她知道他是天子,知道他日理万机,一刻都不能放下;可是至少,他五月初四回京该来看她;或者是五月初十回宫之后就该第一时间来看她。而不是一直拖到了五月十五,还是在她的守月大夫几次三番催告,怕是这两天就要临盆了的时候才来。他还来做什么呢不如等她临盆那天一起来算了。又何必这样地勉强皇帝来了,舒妃却冷冷地别开脸去,只是皇上问一句,她回应一句罢了,并不肯主动与皇上说一句话。成玦和如环两个在旁边看着,真是要愁白了头发。她们两个也替主子委屈,可是这会子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儿。再说那是天子,容得哪个后宫在他面前闹脾气去啊成玦和如环两个轮番给舒妃递眼色。舒妃看见了就当没看见,皇帝却都看得真真儿的,他便和煦地笑,“看样子舒妃并不想看见朕。”舒妃还是不说话,成玦硬着头皮上前蹲礼,代为解释道,“皇上误会了舒主子舒主子可想念皇上了,皇上南巡这五个月,舒主子没有一日不在佛前替皇上祝祷,祈愿皇上一路顺风,早日归来。”“只是这两天就到舒主子临盆的日子了,这还是舒主子头回遇喜,自然难免紧张,还望皇上体谅”皇帝点头笑笑,“朕海涵。舒妃怀的是朕的孩子,朕怎么会跟自己的骨肉挑理呢”第1573章 222、可要哄着5更皇帝出了翊坤宫,因是十五的夜晚,一天一地的银色月光,倒叫人心上如洗,尽是清透。皇帝坐在肩舆上,难得轻松地伸了个懒腰。李玉在旁陪着,不由得凑趣道,“皇上圆满完成南巡,回宫便将又添一位皇嗣,当真是可喜可贺。”皇帝轻哼一声,“可是你没瞧见,你舒主子自己倒并不欢喜。那一副面沉似水,倒是与朕赌气了。”李玉只能赔笑道,“舒主子是名门闺秀,进宫十年来最是端庄得体,这会子便是有些小脾气,怕也是即将临盆的缘故。终究舒主子年岁还轻,便是进宫十年,今年也不过二十有四。”皇帝轻哼一声,“也是,她比朕小了十七岁。按说就凭年岁,朕也不必与她一般见识。”说到舒妃的年岁,皇帝心下不由得一动,唇角便不由得勾起。他俯下栏杆来,眯眼盯住李玉,“这二十多岁的小丫头,你说,她们是不是都爱赌气明明想见,却都故意装作不理不睬”李玉便笑了,“哎哟,皇上这问题倒难住奴才了奴才从小进宫,哪儿知道这些啊”皇帝便轻哼一声,“不用你回答,朕心下有数就是。”皇帝坐正,仰靠着靠背,抬眸望天上那轮朗月,“若朕也肯亲自喂粥给舒妃吃,你说,她是不是就不端着了”李玉嘿嘿地笑,“那必定是的。这后宫里的主子们啊,哪个是能当真与皇上赌气呢,不过都是以退为进,想求皇上多一点恩泽罢了。”皇帝却耸了耸肩,“可惜,朕对着她,却没那个兴致赌气便堵着吧,朕是天子,没心情对着谁都肯那么低声下气去。”月光匝地,满城银辉。再往前就是永寿宫,永寿宫再往前就是养心殿了。李玉不由得含笑问,“那皇上是直接回养心殿么又或者今晚儿是十五,皇上要去看看皇后主子”皇帝不由得哼了一声,“今晚是十五,皇后必定等着朕呢。朕不必去永寿宫了。”皇帝垂首想了想,“去看看嘉贵妃吧。”承乾宫里,那拉氏望那天地银月,尽管大五月的,暑气渐热,她心上却如同盖满霜雪。都这个时辰了,皇上摆明了是不可能来了。塔娜轻声说,“皇上是去看舒妃了。”那拉氏耸肩冷笑,“是啊,皇上应该去舒妃就要临盆了,皇嗣为重,皇上怎么能一面都不见呢”“我只是不明白,皇上早不去,晚不去,为什么偏偏单挑十五的晚上去”塔娜垂下头去,“奴才听说,是舒妃的守月大夫几次三番催告”那拉氏耸肩而笑,“我就知道这后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借着皇嗣邀宠便是肚子不疼,也得故意喊着疼;便是胎像稳固,还得自己找点事儿出来呢。更何况人家这几天内就要临盆了,可不得可着劲儿地撒娇卖乖”“可是她旁的日子倒也罢了,偏偏赶在大十五的请皇上去,她就是故意要与我抢”第1574章 223、放下中宫的脸面6更那拉氏用赤金挖耳勺挖了挖耳朵,轻哼一声,“这还没定下来生的一定是皇子呢,这便不将我放在眼里了她是故意的,我不会看错了她”塔娜倒是悄然看了那拉氏一眼,低声道,“奴才私下里也去问过那边的守月大夫、守月姥姥他们都有经验,早就能看出男女来。可是翊坤宫竟然铁打的一般,水泼不进,便是奴才都探听不出什么来。”那拉氏不由得眯起眼来。塔娜是她正宫皇后身边的女子,便如同当年孝贤皇后身边的素春一样,在这后宫里走到哪儿,谁敢不给面子去可是人家翊坤宫就是铁板一块。这便摆明了,翊坤宫不将皇后中宫的人放在眼里。那拉氏冷笑,“我倒不意外。舒妃原本从进宫就不把我放在眼里,若再生下皇子来,人家自以为就可以与我平起平坐了呢”“可是她忘了,不管怎么着,唯有皇后才是六宫之主皇后位正中宫,如何容得六宫之中还有铁板一块的侧宫去不管是什么铁板,本宫也早晚给它融了、掀翻了去”“这六宫,只能有一个主人。谁都别想在本宫面前,自己关起宫门来,另成一统去”塔娜低低垂首,“主子唯有一法,便是早早生下嫡子来。否则若皇上当真在皇太后的授意之下,立了舒妃的孩子为储君那就糟了。”那拉氏放下赤金的挖耳勺,缓缓立起。“吩咐下去,叫敬事房也制备一块给本宫用的绿头牌。”塔娜一怔,“主子”中宫皇后,身份不同于嫔妃,本不必用绿头牌,不必等着皇帝翻牌子。总归初一十五,皇帝是必定要与皇后共度的。便是皇后侍寝,也可以不到养心殿,而是将皇帝请到自己的寝宫来;而且,皇后侍寝的夜晚,不必敬事房太监“叫起儿”,可以整夜共枕。故此那拉氏从位正中宫起,她便端着中宫的架子,不肯叫敬事房备她的绿头牌。“从前本宫看不上孝贤皇后那个低声下气的样子,明明是中宫皇后,还叫敬事房摆上她的绿头牌去,跟一群侧室一起等着皇上翻牌子可是这会子本宫却也能隐约体谅她的苦衷了。”“便是纡尊降贵,可是好歹,自己的名字能在皇上翻牌子的时候,在皇上眼前露一面去。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