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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袖兰宫 分节阅读 495(1 / 1)

d一怔。忻嫔眸光一转,面容便沉进舟篷的阴影里去。“怎么,我这么说皇后,叫你们都惊讶了也难怪,你们原本都是皇后宫里的女子,如今便是到我身边儿来,心里也难免还记着旧主。”乐容和乐仪对视一眼,都惊得赶紧跪倒。“主子如何说这样的话这可真是要叫奴才们从这船上跳下去了奴才们从前是皇后宫里人,却只是粗使的罢了,一年到头也见不到皇后一面。”“况且这些年身处其间,主子如何看不透皇后宫里,女子间是如何争斗和倾轧的便是那塔娜和德格,素日里还暗斗不休呢,奴才们这样粗使的,如何能有半点出头之日”“幸亏是主子进宫来了,奴才们有福气被指到主子身边儿,成了头等女子不说,主子也凡事都与奴才们不隔心去;更何况,奴才们都收到了家里的信儿,知道家里都由主子母家照顾着呢奴才们便从此只是主子的奴才,奴才们心里只有主子一个本主儿啊”忻嫔这才笑了,“我啊,没有当初舒妃的福气,进宫能带进六个自己的家下女子来;我是孤身一人儿进宫的,我身边能依靠的,也唯有你们两个而已。”乐容忙道,“便是舒妃带进来那么多家下女子又能如何那成玦和如环还不是被舒妃给撵出去了可是主子却待奴才们如家人一样,舒妃的福气又如何能与主子相比的”忻嫔这才笑了,伸手握住乐容和乐仪两人的手。“从此咱们便是一家人。”乐容和乐仪这才都道,“虽说五妞是皇后主子摆在令妃身边儿的棋子,可是咱们瞧得清楚,五妞已是向主子归心。”“可是她竟这么就被令妃扫地出门了,主子一番心血岂不白费了”忻嫔却含笑摇头,“什么样的人,选什么样的棋子,办什么样的事。你们瞧瞧,皇后是什么性子,五妞又是什么性子她们两个才像是一起的。那五妞何尝就能入我的眼了”“我之所以也对她用些心,还不是因为她是现成儿的,我能用就用,能得到点什么便都是白得来的。可是若我用人,要做要紧的事,又如何能托付给她那样的去”“令妃和她宫里人又不是傻子,如何不知道防范五妞去。五妞啊,摆在前台当个障眼的物件儿还行。若是要真做实际的,便用不得了”忻嫔眯眼盯住船下波光。“便如这几年,我但凡用五妞的时候,都只是拿她当个摆设,在前头挡着人的眼睛罢了。终归她们的精力也有限,防着五妞的时候儿,便没有多余的去防备着别人,那我才好叫旁人去办更要紧的事去。”忻嫔说着,笑意浮起。“更何况五妞是皇后宫里的女子,又是皇太后叫留下的人。令妃今儿这么办,便是先斩后奏,是叫皇后和皇太后面上无光我乐得看她们三个再斗起来,这对我自然只有好处,并无坏处。”“故此,我难受什么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八月,随着杨氏、玉叶、五妞的出宫而落下帘幕。九月到了。秋凉四起,圆明园里落叶如花。“竹深荷静”里竹竿已黄,莲蓬低垂。虽略有萧瑟之感,可是却也自有禅意。立在莲塘之畔,看着那些包了莲塘的内务府妇人在采摘莲蓬,玉蕤不由得寂寞地叹了口气,“当真是要留得残荷听雨声了。”婉兮却笑,“玉蕤,你寂寞了,是么”玉叶是个直性子,最是伶牙俐齿,平素虽说也没少了挤对玉蕤,可是有她在,这宫里当真热闹。尤其是从前有玉叶和毛团儿两人天天斗嘴的时候儿,便当真不用担心有寂寞的时候。如今,两个人都走了。玉蕤自己对着那间空屋子,便也一时没个说话的人去了。玉蕤便轻叹一声,“等皇上回来,主子便回了皇上,再挑新人进来吧。”玉蕤努力一笑,“刘柱儿的事儿,主子也是时候该给皇上挑明了。”婉兮点头,“是啊,秋日到了,花叶凋零;却也到了收获的时节。咱们宫里,是该重又换过一番气象了。”何止她的宫里,她因有了孩儿,她这后宫的人生,也已翻开崭新的篇章。第1987章 1、双七六千毕九月初九,婉兮千秋节的那一天,除了按宫规得到了恩赐银两和物品之外,婉兮还收到了皇帝从围场送回来的亲笔书信。原来这会子皇上已是到了巴颜沟,这些天都与蒙古王公一起行围、欢宴。写信的次日便将赴乌里雅苏台大营驻跸一提到巴颜沟,婉兮便又想起那林子深处、暮光之下的“坟圈子”来。巴颜沟本是体现大清朝廷与蒙古各部之间,互敬互信的地方儿。皇帝每次行围到巴颜沟,都与蒙古各部王公推心置腹。今年又是阿睦尔撒纳反,青衮杂布反,蒙古各部对于朝廷的平叛统一大业,更是举足轻重。想及皇上能与蒙古各部王公举杯共饮,倒也叫婉兮稍稍松下一口气来。而乌里雅苏台,便是定边左副将军的驻地。自定边左副将军设立,这一职务便为成衮扎布一家父子所任。定边左副将军,为管理喀尔喀四部、唐努乌梁海,以及所内附的准噶尔、辉特二部最高军政事务。喀尔喀蒙古各部,也有四大部:土谢图汗、札萨克图汗、车臣汗、赛因诺颜。四部各自有台吉、扎萨克。成衮扎布父子,本只为赛因诺颜部的大扎萨克,但是因为他父子兄弟有定边左副将军之职,故此成衮扎布父子兄弟堪比喀尔喀蒙古各部共主。又因定边左副将军本就辖制唐努乌梁海,以及内附的准噶尔、辉特两部,成衮扎布一家的身份在外藩蒙古中,当为第一。皇上那样多次在她面前提到老亲王策凌、今代亲王成衮扎布可见这一家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婉兮知道玉蕤和玉函也在那边儿偷着看她的神情呢。她有些脸红,索性捉着信纸走进暖阁里去。她垂首微笑,细细去看皇上书信的内容。原本笑意轻柔,可是婉兮看着看着,忽然站起身来,面上神色凝重起来。玉蕤和玉函本远远含笑瞧着主子,知道这是皇上迢迢送回来的心意;这是看着主子的神色忽然变了,这才赶紧上前。“主子,可是有事”婉兮深吸口气,努力含笑,点头,却又摇摇头。“皇上说,青衮杂布叛迹已明。原本青衮杂布一人反叛,皇上还不放在眼里。终究青衮杂布只是喀尔喀蒙古里一个小部落的台吉,翻不起什么大浪花来。”“可是前日皇上在巴颜沟大宴蒙古各部王公的时候,却发现喀尔喀蒙古不少部的台吉、扎萨克有些目光闪烁。皇上便担心是青衮杂布挑拨喀尔喀各部王公,一起反叛朝廷。”玉蕤也是吓了一跳,“奴才倒是听颖嫔主子说过,厄鲁特蒙古是漠西蒙古,喀尔喀蒙古是漠北蒙古,这两大部若联合起来,便是从前蒙古帝国的大部分力量。若他们一起反叛,朝廷力量对抗起来,将十分艰难。”“正是如此。”婉兮点头,“更何况喀尔喀蒙古乃是成吉思汗嫡系后裔,在蒙古各部中身份不同。”婉兮目光静静落在那信笺上。“皇上曾因阿睦尔撒纳之叛,问斩过几个喀尔喀部知情不报的台吉和扎萨克。那青衮杂布便捉住此事挑唆,说成吉思汗的嫡系后裔一向朝廷不可问罪,更何况处斩这便果然挑起了喀尔喀部不少王公对朝廷的不满。”“况且朝廷用兵西北,要假道喀尔喀部,更要征伐喀尔喀的士兵与牛羊、马匹。那青衮杂布便挑唆说,朝廷是用此举来一并削弱喀尔喀部。就此漠西蒙古、漠北蒙古的实力就都将无存。”玉函和玉蕤都吓了一跳。青衮杂布这样的理由,听起来果然是有几分道理,难怪喀尔喀王公们受其蛊惑。“那该怎么办皇上此时已是在巴颜沟,深入蒙古腹地。这会子别说要平阿睦尔撒纳和青衮杂布之叛,皇上自己的安危也”婉兮轻轻闭上眼。玉蕤说得有道理,巴颜沟已在木兰围场尽北,已是在蒙古腹地。若此时喀尔喀各部王公受了青衮杂布的蛊惑而联合起事皇上危矣。玉蕤见婉兮面色苍白,这便赶紧给了自己一个嘴巴,“都是奴才胡说八道,主子万莫当真皇上是真龙天子,必得上天护佑”玉函也是着急,“主子,皇上信里如何说皇上有没有法子破了青衮杂布的谣言去”婉兮深吸一口气,“大清自草创之日,便以联姻与蒙古各部结为亲故。喀尔喀蒙古各部之中,早有超勇亲王策凌尚公主,为固伦额驸;如今的超勇亲王成衮扎布乃是固伦额驸与公主之长子,曾为皇上亲授的定边左副将军。”“青衮杂布之反叛,喀尔喀各部王公人心浮动,唯有成衮扎布心向朝廷,将青衮杂布煽动谣言之事向皇上具奏,并起兵讨伐青衮杂布皇上圣心甚慰。”婉兮说到这里,轻轻垂下眼帘。“成衮扎布一家父子兄弟三封王,在喀尔喀各部中执牛耳。只要成衮扎布不受蛊惑,喀尔喀就不会反。”“这一家身为成吉思汗嫡系后裔,一家早已三封王,身份已然至尊至贵,皇上已是无可封赏故此,皇上与我商量,想给这一家指婚公主,再结姻亲之好。”玉函和玉蕤都瞪圆了眼。“这会子宫里未经指婚的公主,只剩下六公主和咱们七公主了呀六公主倒还罢了,咱们七公主这才两个月”婉兮点头,眼帘微垂,“所以皇上才亲笔写信来,问我心思。”玉蕤有些着急,“皇上要指婚,就指六公主去好了。咱们七公主还小,又何必这么早就”婉兮这才轻轻一笑,“你说的是,便是因为这个,才叫我又要好好猜一猜皇上的心思。”若皇上这会子因战事,需要指婚公主给成衮扎布的儿子,那六公主自然是现成儿的。按说还轮不到七公主,也更没有皇上要指婚却要将两个公主一起指婚给一个家族的旧例。可是皇上却为何要这样特地提到七公主来婉兮轻轻阖上眼眸,“因皇上这封信,我倒是回想起皇上之前许多次与我提到先代超勇亲王、固伦额驸策凌的故事。皇上说过,这家人不但身份至贵,更难得忠勇双全,更是难得的情种,情深义重。”“那老亲王策凌虽在迎娶公主之前,早有其他侍妾,生有子嗣;可是自尚了公主起,便只认公主所出的子嗣为亲子。”“公主薨逝多年之后,老亲王升天之际,还奏请朝廷,不肯将遗骸安葬在他的部族领地,而是要送进京师,与公主合葬都说叶落归根,他的根本在蒙古大草原,可是他却为了能与公主同眠,而将自己的遗骨埋在了京师。”玉函和玉蕤听得眼圈儿都是红了。婉兮垂首轻笑,“故此我想着,皇上这会子明明有六公主可指婚,却还要提到咱们七公主怕是皇上心里早就有这个念头了。”玉函和玉蕤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可咱们七公主年岁还这么小再说下嫁蒙古王公,将来是不是要到蒙古大草原上去”婉兮含笑摇头,“怎么会她家早在老亲王策凌那代,就在京师里设了王府。他们家的女眷,从老亲王的侍妾起,就都已经搬进京师来居住了。”“再说,便如和敬公主一样,公主下嫁,是在京师单设公主府的。公主即便下嫁外藩,也并不远行。”玉函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便好了。还是咱们大清的公主幸运,再没什么远嫁和亲之说。”夜色幽深,婉兮还坐在书案前,垂首沉思。该怎么回皇上这封书信没错,当诞下七公主那日,她自己与九福晋便已是心照不宣,都有将七公主指给福康安的心思去。只是且不说忻嫔为六公主,已为此事有豁出去的意思;再说,宫里已经有四公主指给福隆安,又将傅清的女儿挑选为六阿哥永瑢福晋的两桩联姻去。按着规矩,皇上已经极难再与傅家结第三门亲事了。否则朝中大臣又该怎么想去若此,小七能指婚给福康安的可能,已然是微乎其微。而若想及女儿的未来,朝中除了九爷家之外,还有谁人能值得将女儿托付朝臣之首为傅恒;朝臣之外,便是外藩。而外藩蒙古中,本朝恩泽以成衮扎布一家为最。况且那家里所出的汉子,忠勇双全,情深义重若挑这样的孩子为女婿,当也可放下心来。婉兮想到这里,终是舒心一笑。她给皇帝的回信里写,“小七是妾身的闺女,却首先是皇上的女儿。况且奴才这些年来一向笃信,皇上凡事自然都能替奴才和小七思量长远。故此爷尽管圣心独断就是,皇上的决定,自然也是奴才的心意。”回信发出去不久,围场便有谕旨传来。皇帝说,成衮扎布承袭超勇亲王,他弟弟亦是郡王。而他二人皆为大清固伦公主之子,与皇家早是姑舅之亲。皇帝说此时他有小公主二人,下旨问成衮扎布兄弟两个可有二三岁的小儿子。若有的话,便择为额驸。叫成衮扎布兄弟将孩子报上来。若合适,便送进京来,种痘、宫中抚养。皇帝这一份谕旨里,所说还是含混,只是隐约定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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