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不能再收这样曾经嫁过人的女子入宫为嫔妃。”“别说祥贵人她们会抓着这件事不放,便是皇太后也不能永远容忍下去。”玉蕤也是深深一叹,“唉,这可怎么办”婉兮轻轻垂眸,“如今,一切端的都只看皇上。”婉兮仰起头来,目光穿过窗棂去,“皇上虽说知道多贵人的年岁,也能想到多贵人曾经嫁过人,可是看样子,皇上也不知道多贵人曾经的夫君,就是如今朝廷的叛贼哈萨克锡喇。”玉蕤一皱眉,“是,不然皇上也许就不会同意叫皇后主子派人去查了看情形,多贵人的父亲当年来归附,在多贵人曾经的夫婿一事上,怕是没敢说实话。便兴许不是故意隐瞒,却终究造成今日的尴尬。”“主子”门外一片杂沓的脚步声,是刘柱儿也暂且顾不得规矩了,径直一路小跑进来的。刘柱儿进来就噗通跪下,神色紧张,“回主子,查出来了”婉兮心下激灵一跳,缓缓坐直。“查出什么来了”刘柱儿也是浓眉紧结,“查出厄鲁特的男子所用的物件儿,据说都是哈萨克锡喇从前钟爱的小物件儿,多贵人竟然都带进宫来,可见旧情难忘。”“还查出来两封书信,都是哈萨克锡喇的口气和字迹,说叫多贵人在宫里千万不能给皇上侍寝,更不能将心给了皇上那书信里说,叫多贵人好生在宫里等着,哈萨克锡喇必定带雄兵攻陷京师,打进宫里,夺了皇上的大位去”“到时候,哈萨克锡喇可不会委屈了多贵人,再不叫多贵人只在贵人之位,而会封多贵人当哈屯囊囊。”婉兮倏然毕竟了眼。哈屯囊囊,在蒙古人的语言里,就相当于“皇后娘娘”了。“皇上呢”刘柱儿低低垂首,“回主子,皇上和皇太后也随后都驾临了景仁宫皇太后大怒,当场就要治多贵人的罪。还是皇上给劝阻了。不过皇上也下旨将多贵人和祥贵人,双双降位,都为常在。”婉兮倏然睁开眸子,“双双降位”刘柱儿点头,“是”婉兮倒松了一口气,“若只是这样儿,倒也是最好的结果。只是便宜了那背后的人去。”玉蕤也啐道,“虽然奴才也不了解多贵人,可是奴才好歹了解宫门上护军的严谨去。多贵人进宫的时候儿,便是她从母家带进来的体己,都要经过护军几道的查验,怎么可能带进来这么些男人的物件儿来”“再说这书信必定都是多贵人进宫以后的事儿,那这些书信又是怎么进得来宫门的”“这些东西,依着奴才来看,根本就不是多贵人自己的。必定是背后有人安排进去的”婉兮静静抬眸,“那景仁宫里,除了多贵人之外,就只剩下一个兰贵人了。”玉蕤也哼了一声,点头,“可是谁也不敢轻易去猜疑兰贵人,更何况这会子皇太后也驾临景仁宫了呢终究这是两个厄鲁特蒙古主位之间的事儿,看起来跟人家兰贵人又瓜葛不上什么去。”婉兮轻垂眼帘,“皇上不是不追究,皇上只不过并不想在这会子追究。西北的事儿还没了呢,等西北的事儿完了,皇上必定自有说法。”大约半个时辰后,皇帝薄唇紧抿,大步流星而入。婉兮急忙冲玉蕤使了个眼色,两人便都将面上的忧色收了起来,只一副笑容迎向皇帝。皇帝瞟了门外的刘柱儿一眼,“知道了吧”婉兮含笑点头,“多常在性子恬淡,奴才想来,便是从贵人到常在这一步之降,多常在也必定不会放在心上。”“况且晋位还是降位,这在爷心里自有一杆秤。爷若自己心下定了,便是今日降位,过不了多久便再晋位回来就是。”皇帝原本一脸薄愠,可是叫婉兮这两句话说的,面色也有些赧然。皇帝伸手刮了婉兮鼻尖儿一记,“什么都瞒不住你”婉兮含笑帮皇帝褪下外褂,伺候皇上脱了靴子,到炕上坐下。“皇上必定不知道多常在曾嫁与哈萨克锡喇,故此这会子给多常在降位,也不算委屈了她。爷这叫功过分明,便是多常在和她母家心下,必定也都会明白的。”皇帝轻舒一口气,伸手过来摸婉兮的肚子。“方才那一顿吵,你可有事”婉兮含笑摇头,“爷放心,奴才和孩子都没事儿。这会子孩子也必定知道,方才的事儿与西北相关,这事儿更重大,故此它方才可老实了,没等没踹,没叫奴才吃半点苦头去。”皇帝这才笑了,伸手轻拍婉兮肚子,“真乖。”婉兮便笑起来,“爷可别夸它,瞧见没,爷刚夸完,它就动起来了。”皇帝倒是耸耸肩,“动就动呗。还不准小家伙伸伸胳膊、动动腿儿了”婉兮无奈地笑,“它要是只是伸伸胳膊、动动腿啊,奴才都不怕。可惜它的性子又是自己一个路数它一动起来,奴才这鼻子就又变狗鼻子了”皇帝高高扬眉,“狗鼻子难不成这小家伙跟小鹿儿一样,也是个贪嘴的货”婉兮大笑,轻轻抬手砸了皇帝一记,却是摇头,“是两回事儿。小鹿儿是贪嘴上的味儿,奴才肚子里这个啊,却要的是鼻子上的味儿。”第2262章 276、3更皇帝也不由得大笑,“香料照此说来,不枉它额娘是生在花田里的。”皇帝说着,伸手捏了捏婉兮的鼻头,“睡都睡在花田里的小丫头竟然一晃都长这么大了。这鼻子,便也是闻过各种花香的。不枉你生出来的孩子,长了你的鼻子去。婉兮含羞点头,“就是。”说着还爬过来,忍不住揪着皇帝的袍子领子细嗅,“爷今儿熏的什么香不是龙脑,也不是龙涎。”皇帝微微一笑,“没什么特别的,不过还是带着前儿去南郊祭天,所用的藏香的味儿罢了。”藏香因主要配料为雪莲、藏红花、藏寇等,故此皆为西北西北各大寺院、王公进贡而来,京师和宫里自己不能配制,价格极其昂贵。便连皇帝使用,都主要用在礼佛之处。婉兮听了便忍不住笑,“这小东西看来倒是甚为喜欢这藏香。这会子奴才闻着皇上领口的这香味儿,倒觉着仿佛比暹罗进贡的龙涎香更好闻了。”皇帝也是笑,抬眸瞟了高云从一眼。高云从跪下就奏,“从三月以来,令妃主子称赞过的香料,超过两回的计有:荷兰贡的丁香,暹罗入贡的安息香、紫降香、树胶香;安南国入贡的沉香、速香,外藩蒙古王公台吉入贡的西番香”婉兮惊了,坐在炕沿儿上盯了那高云从老半晌。皇帝这才得意一笑,“记性特别好,都不用爷的烂笔头儿,无论大事小情若怕忘了的,直接对他言语一声儿;便数月之后,他依旧记得一字不差。”婉兮最是喜欢聪明人,便含笑从桌上抓起几个温达奶饼、萨其马来,塞到高云从手里,“拿回去嚼咕去,也甜甜你这张巧嘴”高云从忙趴地下磕头,婉兮也是高兴,“是你自己有福气,老天爷赏给饭碗。怪不得如今瞧着,皇上是一日都离不开你;每回来我宫里,都是你陪着一起来。”“便是从前的毛团儿、孙玉清他们,都及不上你今日的得用。你便也好生习学着,谨慎大度着,将来必定更有你的后福去”那高云从更是将脑袋磕得咚咚的。皇帝也是大笑,抬脚踹了那高云从肩膀一记,“还不快滚你这是敲鼓呐”婉兮含笑,悄然抬眸,静静凝视皇帝。她的爷不服老,也不老可是终究都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再日理万机,也比不上从前二三十岁的时候去了,偶尔也难免有个细枝末节想不起来的。这身边儿有了个脑袋如此灵的奴才去,倒是能帮的上皇上不少去原来毛团儿栽培了这个高云从,是因为高云从有这样一个本事啊。不得不说,毛团儿这人挑得好,送进宫来也正是时候儿。高云从抱着饽饽,高高兴兴推下去了。皇帝还坐在那儿瞅着婉兮乐。婉兮故意翻白眼儿,“爷又怎么了”皇帝含笑点头,“爷忖出个道道儿来,原来咱们的孩子们啊,每个都继承了你一个优点。”婉兮扬了扬眉,“爷细说。”皇帝攥着婉兮的手,在掌心儿里掂着,“你想啊,小七做事儿沉静稳妥,这像你的柔嘉之质;小十四呢,爱吃好吃的,这便又对的上你父女都是做饽饽的手艺那如今肚子里这个小东西呢,鼻子灵,又是你在花田里长大的遗传。”听皇上这样一分析,婉兮便也笑了,却是扳着脚丫,故意叹气,“那完了,奴才算是生不出来那擅长女红的来了”皇帝大笑,将婉兮给抱过来,“还做针线你如今位下六十多个针线妇人,还不够用”婉兮故意撅了撅嘴,“六十多个针线妇人,可惜皇上给挑的都是汉姓人,便没一个会老满洲传统的绣花儿,也没人擅长改了旗人衣袍的尺寸去啊”皇帝听出酸味儿来了,大笑着,扬手拍了婉兮掌心一记,“就知道你话里埋着话儿呢”已是有两回,皇上在外,特地将袍子送回来,交给那拉氏给放样儿修改。这是那拉氏这几年难得的甜蜜,故此每当六宫齐聚的时候儿,她总会有意无意地说起来。那满面的满足感,叫谁都没办法不搁在心上。皇帝尽力笑了半晌,叫笑意慢一点收缓。他细细望着婉兮的神色,不愿说他三月十五那天,在路上非要揪着巡幸袍、巡幸褂的尺寸发脾气,是什么缘故。那时是去谒陵,将平定准噶尔的大捷向列祖列宗禀报。当晚敬事房端了绿头牌进殿,他看着那大盘上的六根绿头牌,长眉都不由得蹙起。因为今年的年头特殊,故此三月里谒陵随扈的内廷主位,愉妃、颖嫔、多贵人、祥贵人皆为出身蒙古的嫔妃。他若翻牌子,也应该选她们中间儿的一个。他心生懊恼,抬手叫去。张铭跪倒冒死进言,“奴才启皇上,祥贵人是乾隆十八年入宫的,到今日已是五年,尚未侍寝;而多贵人,乾隆二十二年六月二十已然入宫,至今也已十个月了还望皇上斟酌。”明白祥贵人的心情啦皇帝轻轻垂下眼帘,伸手在盘子上抓起了多贵人的牌子,当啷扔下。他那会子心下一口闷气无处可发,这便将毛病都挑在了袍子和褂子上去。幸好这会子,那刚刚跑了的高云从,竟然又回来了。这回再进来,手里已是抱满了锦匣、瓷瓶。婉兮挑眉盯着他,“你这又是什么”高云从含笑道,“这些便是奴才方才记得的香料。”婉兮便懂了,一颗心柔软下来,侧眸去瞟皇帝,“我也没说要啊”皇帝轻哼一声,将她小手又捏紧了些,“谁说给你了我就是拿来,叫你按时给肚子里的孩子闻的。”婉兮笑了,回身伏进皇帝怀里,将皇帝两只手抓过来,摁在肚子上。“爷捂着它的小耳朵。”皇帝扬眉,“做甚”婉兮将皇帝的手作势“捂”好,这才伏在皇帝耳边,柔声道,“爷真不必给奴才这么些香料。因为啊,奴才觉着这天下最好闻的,可不是这些香料,而是爷身上的味儿。”第2263章 277、4更毕皇帝倏然心动,一把扯开了衣袍,将婉兮给裹进自己袍子里去。袍子卷成了个被袱卷儿,他们两人则肉挨着肉。如此贴心连肺,方能叫各自都心安下来。婉兮今儿颇有些扭捏,不是不想叫皇上尽兴,是终究已经四月了,肚子这样大了,总该小心些了。可婉兮越是这么扭捏着,皇帝反倒越馋,这便盘腿趺坐着,缠磨着婉兮一再需索。婉兮还是有些紧张,一边吁吁骄喘,一边则还是有一点泪光盈盈。皇帝益发亢奋,却还是小心翼翼在婉兮耳边哄着,“爷不使劲儿,啊。爷都收着呢,就一半儿,真的你伸手来捏捏,就一半儿”这一晚,婉兮原本还想着去瞧瞧颖嫔。虽然出事儿的只是多常在和祥常在,可是一来祥常在是颖嫔那延禧宫里的人,二来因为同出于蒙古的缘故,颖嫔一向以姐姐的身份带着那两人的。这两人一同出事儿,颖嫔心下必定不好过。可是这心思都叫皇上给搅了,还得婉兮这一晚累得倒头就睡,再醒来都是日上三竿了。婉兮收拾停当,还没等叫刘柱儿备轿,颖嫔已是先来求见了。婉兮忙叫“快请你们颖嫔主进来。”两人见面一瞧,颖嫔的眼睛果然红得跟桃儿似的。这会子宫里还没到用冰的时候儿,婉兮忙叫玉蕤封个盐水卤儿的袋子过来,给颖嫔冷敷着眼睛。“待会儿你还得去皇后宫里请安,这么着可不妥。你听话,快将这眼睛平复下来才好。”颖嫔抽噎着,用力点头。玉蕤又从后院的水井里打来冰凉的水,在叫颖嫔拍眼睛。好半晌,那红终于消下去些;剩下一点子肿,婉兮也亲自拿着玉滚子给推着。有婉兮这样小心的照顾,颖嫔心下终于舒坦了些,这便扳着手指头抽噎着道,“都是我不好,驭下无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