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月重新复宠。”“若不能复宠,便是跟了去,又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呢”乐仪忙道,“今年令贵妃是必定去不了的,皇后又刚刚触怒了皇上,如今皇上身边儿诞育过皇嗣的就剩下主子一人儿了。这个好机会,可不就是上天特地赐给主子的主子小心计议,这次必定是有机会的”忻嫔却有些不敢高兴,“可是我总觉着今年的秋狝,当是和贵人与豫嫔两人分享圣恩去。终究,今年是西北彻底平定之年,皇上总要施恩给那些厄鲁特蒙古、回部的王公们看呢。便是没有令贵妃去,我一个人怕是也争不过她们两个。”乐容和乐仪便也都敛了笑容去。忻嫔垂首,忽地侧眸,“乐心呢,她与庆妃那妹子,可搭上线儿了”乐容叫了乐心来,乐心欢欢喜喜给忻嫔回话。“奴才已是找了语瑟去。奴才试探了她几句,她便已是羞红了脸,看样子自然是愿意的”忻嫔微微扬眉,“哦你是如何与她说的”乐心便笑,“奴才自是先捧她,说她长得俊俏,虽然是庆妃主子的妹子,可是相貌更在庆妃主子之上。更何况年轻呢,这便又是庆妃主子比不了的。奴才一口咬定,语瑟将来必定是当娘娘的命。”“奴才又说,庆妃主子既然都能无子而封到妃位去了,那语瑟将来说不定有更高的造化,说不定还能封到贵妃去呢”忻嫔轻嗤了一声儿,“她活心了”乐心笑道,“她哪儿是活心了,她是根本就没死过心啊。她进宫是干什么来了,她那颗心自然是早就有的。”“奴才便逗她,问她庆妃主子难道没向皇上举荐她去么她当时面上便黯然下来,说庆妃主子从她进宫第一天起,就警告她要安分守己”忻嫔终于微微含笑,“果然。那庆妃自是更顾着令贵妃那头儿,唯恐这个妹子给她裹乱。”乐心道,“那语瑟都委屈得掉了眼泪呢,虽然当着奴才的面儿拼命忍着,可是奴才与她分手的时候儿,奴才悄悄跟在她身后走了一段儿,瞧见她已是抹眼泪了。”忻嫔缓缓舒一口气,“办得好。下回你便可以与她点过话儿去,就说我愿意抬举她。端的只看她识不识抬举,值不值得我抬举了。”乐心便也舒心一笑,“主子放心,奴才明白该如何说。终究此时后宫里,除了皇后主子之外,主子是唯一能与令贵妃分宠的主位。主子膝下的两位公主,可都是在令贵妃开始诞育皇嗣的几年间,双璧生辉一起分宠的。”“若说这宫里还谁有本事从令贵妃那将皇上的心给揣摩透了,那也唯有主子了。只要主子肯提点一句,那便是那语瑟的造化了。她想得宠必定是都想疯了,庆妃却压着她,她一听主子愿意抬举她,她便必定没有不答应的”“那就好。”忻嫔一颗心终于重归平静,“此次秋狝,我能不能复宠都不要紧。总归,时机还没成熟。不过不用急,我复宠的那一天,必定已然不远了。”后宫众人猜归猜,皇帝总归还未正式下旨。因要处理与鄂罗斯勘界一事,皇帝七月三十日暂且回宫去一天。待得八月初一日从宫中重返圆明园,正式的谕旨已然颁下。身怀六甲的婉兮,赫然在列别说六宫哗然,便是婉兮自己得了消息都傻了。当晚皇帝忙完了过来,一进门儿就乐。他都不用想,都能知道婉兮急着问他,都集成了什么样儿。酒膳摆上,玉蕤亲自带着玉蝉两人端着炕桌送到炕上来,伺候皇帝和婉兮在炕上自在地用酒膳。知道婉兮与皇上有太多体己话要问,两人这便撂下桌子,都没在地下站着侍膳,就赶紧笑眯眯地蹲礼告退闪出去了。婉兮这会子挺着大肚子,便是坐着都不方便坐直,后腰得垫着枕头去呢,这便更没办法为皇上侍膳了。皇帝倒是不在意,自己端过碗筷来,含笑瞟着婉兮,“你坐着,爷伺候你。”婉兮咬着嘴唇,“不用爷伺候爷就赶紧说,为何要这般示下就行。爷要是还不说,那奴才就什么胃口都没了。”皇帝这会子倒是无比轻松了,更不着急,优哉游哉地耸耸肩,径自夹了一个“鸭子馅儿提褶包子”,垫着小碟子,就直接送到婉兮嘴边儿了。他倒是全然放下了皇帝的身架子,只柔声哄,“尝尝这提褶包子呗放心,这不是肥鸭子做的馅儿,是用的老鸭子。老鸭子凉血,便是这八月地吃着,也不燥得慌。”婉兮说归说,皇上都亲自给送到嘴边儿了,她哪儿能当真不给面儿呢要知道,这世上能得皇上亲自侍膳的,也就唯有皇太后了。婉兮却还是有些皱眉,“差点味儿。”皇帝便笑了,立马说,“要清酱,还是姜丝儿醋”婉兮都摇头,“奴才想要,酱瓜条儿”皇帝便也一点头,“好主意啊。还是怕鸭子馅儿燥了是吧那配上酱瓜条儿,自然就平衡了。”婉兮却还是摇头,“不是要用酱瓜条儿配着包子吃,是要蘸着酱瓜条儿那酱缸里出来的汁儿。”皇帝登时大笑,“瞧瞧,这嘴刁的”婉兮便也笑了,索性又多要了一样儿“酱糖醋蒜”,还特地说明,要吃的不是那蒜瓣儿,是要那蒜头上腌渍进了糖醋味儿的蒜皮皇帝听得都直咬后槽牙,“得嘞,您别那么折腾酱菜房去剥蒜皮了。爷就给你多要几头整头的糖醋蒜来,到时候儿你剥蒜皮吃,剩下的蒜瓣儿爷替你嚼了吧”婉兮这便含笑终于凑回了皇帝身边,伸手抱住了皇帝的胳膊,“那爷得嚼多少蒜瓣儿去那蒜瓣儿吃多了,可碴心。”皇帝轻啐一声儿,“可不是嘛。可是既然你就独想吃蒜皮,爷就再碴心,那也得替你嚼了去。不然,还能叫奴才们都知道你这位令贵妃主子难伺候去了”婉兮噘嘴,“那奴才不要了”皇帝伸手刮了她鼻梁一记,“凭什么不要啊好歹堂堂大清贵妃,难道连个糖醋蒜皮都吃不起了去那传出去,可不更丢人”婉兮只能傻笑了,“反正奴才说不过爷去,便都由爷做主呗。”皇帝这才满意地一乐,“这就对了。总之啊,什么事儿你都甭操心,爷心里都有数儿。你啊,乖乖儿听爷的话,就对了”刘柱儿得了旨意,赶紧出去通知膳房预备去了。门外的玉蕤她们听着,也都乐得合不拢嘴。婉兮索性就继续搂着皇帝的胳膊,将头歪在他肩上,“可是爷这回的决定,动静却忒大了。”皇帝轻哼一声儿,“七月十五那晚上,爷瞧着你玩儿迷宫,也玩儿得高兴着呢。这身子骨儿啊,便没事儿”婉兮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奴才自己的身子,是不打紧。可是爷这回却要因为奴才,呼隆呼隆地格外多带多少人去呢这事儿搁在后宫谁眼里,不都该说奴才折腾人去了”内廷主位出外,便是皇后位下也只准带三个女子。皇上这旨意一下,婉兮位下每个跟随出去的守月姥姥、守月大夫、奶口嬷嬷的都背着份例呢。多一口人,这些出外的吃喝使用的便都要多出来一份儿。更何况她这位下一跟出来,就得多出至少十几个人去呢。到时候皇后,甚或皇太后知道了,怕又都要不高兴去了。皇帝倒是轻哼一声儿,“不要紧。爷已经知会内务府了,多出来的这些人,份例都从爷的份例里出必定不动公里的一粒米、一两银去”婉兮也是微微惊住,“爷要从自己的用度里拨给她们”皇帝却狡黠一笑,“别担心。今年好歹也是爷五十大寿,今年给爷预备的吃穿用度便较之往年自有多的。”婉兮这才放下心来,伸直了手臂将皇帝拥得更紧了些,“既如此,那奴才就不担心了。原本奴才也记着爷的大寿,舍不得不跟着爷去呢。爷这样定了,奴才心下反倒长舒了一口气去。”少顷酱瓜条的汤儿、酱糖醋蒜都呈进来了,婉兮这便欢欢喜喜用包子蘸着那酱汁儿吃。皇帝自己却没动筷子,只是眸光悠长,盯着婉兮吃。仿佛她吃得顺嘴儿了,他便也已是跟着饱了。他特地来她这儿用膳,有几回是只为了自己的肚子呢还不是要亲眼盯着她多吃一口,千方百计哄着她开开胃口罢了。便是她自己不肯说,也从来不在他面前表露出来,可是他心下何尝就不知道,又到了他秋狝而去,而她又得独自大着肚子留在京里的日子,她便没办法儿不想起去年就是这样的情形之下失去的那个孩子呢没有他在身边儿,她自己便是再聪慧,终究怀着孩子呢,千防万防都不可能顾得周全;而他从前总是遗憾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能不去秋狝,不能陪在她身边儿。故此今年,他绝不会再犯去年的错儿,绝不再将她独自一人留在京里。况且今年还是他的五十大寿,在热河和木兰,还要有赐宴外藩的盛大典礼呢。这样的时候儿,他得带着她一起去。叫她陪着他共襄盛举,叫她一起不错过这一年所有的风光去。人活五十,这样的机会,便是天子也唯有一次吧便是她总是笑说他能活万岁,他自己又哪里还能莽撞地期盼第二个五十岁去呢故此,今年,他要她在他身边。还有她肚子里,他们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这个孩子对于她和他来说,都有太过重大的意义去。便是旁人不知,他自己心底,却也早已明镜儿一般。许是到了五十岁的缘故,开始思索天命。他这一年来对周易研究颇多。周易大衍有载:“大衍天数,二十有五”,故此他存在交泰殿的国之御宝,定在二十五颗。二十五这个数字,对他有太重要的意义:他是二十五岁登基,如今是他登基的第二十五年。这便是天数所定,更巧的是全都应在了九儿身上,应在了九儿这个失而复得孩子身上而这个孩子,乃天注定,恰恰正是皇子。天子,如何能不依天数行事故此,今年,他也同样要他与九儿的这个孩子,亲眼看见他的家国之盛宴。便如同,小鹿儿还在九儿肚子里的时候儿,他便破例带着九儿同下江南一样。九儿的这个孩子,他便也要他同上木兰这个消息传开,六宫众人心中都是五味杂陈。那拉氏呆了半晌,只能冷笑,“好,好啊,真是好极了。皇上这回真的是做足了小心都这会子了,还要将她带在身边儿,就是不想再叫任何人有机会动半点手脚去,是么”“原来去年的事,不仅我放在了心上;皇上他,更是这一年来,片刻都未曾忘吧”第2349章七卷34、皇上您要带我上哪儿去毕八月初四日,皇帝奉皇太后幸同乐园看戏,后宫嫔妃,连同宗室王公、福晋格格等皆赐一同进内看戏。皇帝下旨,要在同乐园亲自为皇太后侍早完两膳,这便是要看一天的戏了。这便是皇室一家子在京里提前替皇帝贺寿预热了。这一日,皇子皇孙、宗室王公等都在东西两厢一楼看戏,内眷等皆在二楼。这便是齐齐一堂,乐呵之外,私下里聊起的自然都是此次能随行木兰之事。今年因为皇上竟然叫身怀六甲的婉兮同去,整个随行的排单便都打乱了此前人们的猜测。此次随驾的内廷主位为:皇后那拉氏、婉兮、舒妃、愉妃、庆妃、颖妃、豫嫔、和贵人。这样的安排,便是妃位以上的内廷主位,齐数随驾;嫔位与贵人位分上,各选一人代表而这二人,一为出自厄鲁特蒙古,一为回部和卓氏,更凸显的是这一年西北的彻底平定之功。若此一来,最失意的,自是忻嫔。终究此时还在世的内廷主位里,除了皇后、令贵妃之外,也就只有她了。可是皇上五十大寿这样重要的年份,皇上却没带她同去。往年倒也罢了,今年总归特殊些。于是今年她心里也生出了些期盼终究皇上便是再怎么不待见后宫里的哪个女人,却总是在意皇嗣的啊。便连端午那日的节宴上,皇上还对八公主舜英那般和颜悦色呢她便更是以为,皇上便是看在八公主的面儿上,也会对她有所缓和了吧可惜,那终究不过是一场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网上有猜测第二排左边第一个是忻嫔,但是服色不对,嫔位吉服参照心写,是偏紫红色一点,在绘画中要与妃位的金黄色必定截然分开的。所以第二排最左能穿与舒妃、庆妃相同颜色的,只能是颖妃。“不要紧,咱们不急。”坐在众人间,看着那些随驾的人兴高采烈凑在一起商量该带些什么去,她垂下头拢住舜英轻声道。这话,她是说给女儿,也是说给自己。不急,总归她已经布下了棋子,便是这次不能随行,待得来日依旧还有机会。皇太后今儿才从畅春园回圆明园来,故此也是今儿才知道婉兮随行的事儿。虽说皇帝旨意已下,已是不能更改,可是皇太后还是忍不住趁着众人都凝神看戏台上热闹的当儿,按住儿子的手臂轻声道,“你也当真是胆儿大这令贵妃已是报了遇喜了,你这会子还要折腾着一起去,若是生在半道儿上了,可怎么好”男人终究是男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