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没带着。已经有多久,她与皇上已经没有这般夫妻二人单独出行了从圆明园回宫的一路上,那拉氏都挑着车窗帘,甜蜜地、痴迷地凝视着皇帝端坐马上的英姿。便是与他一见面就吵,便是与他几乎在每一件事上都有争执,可是皇上却怎么不明白,她这样做的缘故,还是因为她在乎他她也希望,他能如她在乎他那般地,也在乎她啊。所以她忍受不了皇上单独对哪一个妾室好,尤其是魏婉兮这样一个出自辛者库的汉姓女去啊皇上他,究竟要何时才能放下对那魏婉兮的痴迷,回头是岸,看见她这样痴痴的等待啊皇上带着那拉氏离开圆明园,林贵人便已经设法送来了信儿,叫婉兮知道了那拉氏曾与忻嫔见面的事儿。婉兮听罢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那拉氏见忻嫔,她的目的是什么,已是不难猜破。语琴便道,“有了这位正宫皇后的支持,想来忻嫔必定又不甘寂寞了。”婉兮点点头,“原本我也是在观察她的反应。如今安宁已死,身前身后一切都已成空,若忻嫔在此事过后肯洗心革面,消停下来,那我便也懒得再与她计较。”“可是倘若她当真还不知悔改,又要与皇后娘娘联起手来,没完没了,那就也别怪咱们了。”语琴冷哼一声儿,“语瑟自是现成儿的只要忻嫔再不消停,那咱们便也不必心软了”婉兮轻垂眼帘,“这会子就等着一个时机。”九月三十日,皇帝在紫禁城中下旨,实授英廉为户部左侍郎。而这个户部左侍郎的职位,原本正是吉庆获罪之前的职位。婉兮和语琴一直在等的时机,竟然这样鸟悄儿地、说来就来了。十月初一日,皇帝亲自赴太庙行礼。那拉氏陪皇帝一同行礼。此时青天湛湛,列祖列宗在望,而这九重宫阙之中,只有她与皇帝相伴。那拉氏忍不住垂首微笑。身为中宫的满足感,在这一刻,再度油然而生。再想到令贵妃已然关起宫门来待产,而她与忻嫔在未来的半年时间里,有足够的光景来设法夺走令贵妃的恩宠去这便更叫那拉氏喜由心生,不可遏止。行礼罢,内务府大臣上前请旨,问皇帝明日返回圆明园之事,并请旨,皇后留宫,该由哪位内务府大臣陪同。皇帝听罢,薄唇轻勾,“嗯,朕知道了。总管内务府大臣里,就留下倭赫,在宫里伺候皇后吧。”心内喜意尚且在奔涌不息的那拉氏却是狠狠愣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眸望住皇帝。“什么明日皇上返回圆明园,我却要留在宫里”皇帝轻轻耸肩,“没错。明儿就朕一人回去,皇后便留在宫里吧。”“为什么”那拉氏心下的那些欢喜,倏然便都不知跑到何处去了,她愤怒地瞪住了皇帝,“皇上为何要将我一个人,留在宫里”皇帝淡淡耸耸肩,“都十月了,距离皇额娘的圣寿也不远了。皇后还是留在宫里,为皇额娘的圣寿早做预备吧。”那拉氏心下悲愤激增,都化作了连串苦笑,“皇太后的圣寿皇太后的圣寿在十一月二十五么,今儿才十月初一,皇上何苦这么急”皇帝淡淡扬了扬眉,“今年贵妃即将临盆,自不能再帮衬皇后,凡事都要皇后亲自过问。那想来朕便也该多留给皇后些时日,免得到时候儿捉襟见肘,倒不好了。”那拉氏盯住皇帝,嘴唇开阖几回,好几次差点儿就要吼出来“难道皇上又是为了令贵妃么她在园子里养胎,皇上却怕我扰了她去,所以皇上便将我一个人给扔在宫里”可是这话事关她的骄傲,她便是不怕激怒皇上,却也不甘心就这么问出来。她梗着脖子盯着皇帝,却已知道皇上既然已经下了旨,甚至都决定好了叫倭赫留在宫里伺候她那她即便是正宫皇后,便已经都改变不了了。既然已经改变不了,那她也绝不在皇上面前露出痛苦的神色去否则,皇上他是不是更要得意她便高高扬起下颌,冷笑着睨住皇帝,“好,皇上让我留在宫里,那我就留皇上说得对,皇太后的圣寿,理应由我这个正宫皇后来操持;也唯有我这个正宫皇后来操持”“除了我,便是令贵妃,她也只是个妾室,她没有资格”皇帝长眸眯起,盯了那拉氏半晌,没说话,却立时转身,拂袖而去十月初二日,皇帝赴乾清门御门听政后,返回圆明园。帝后二人一起走的,却只回来了皇帝。这一微妙的变化,便叫婉兮与语琴相识一笑。语琴便是垂首轻笑,“没有她掺和,自是最好不过的事儿。那么这个时机终是来了,老天有眼。”玉蕤倒笑,“这一切怎么会这样巧我瞧着,这是皇上有眼。”谢谢亲们这几天的打赏、鲜花、咖啡啥的哈亲们的压岁某苏都收到啦,群么个过两天给大家加更答谢哈第2428章七卷113、别叫小哥俩打起来七千字毕十月里,皇帝从圆明园赴静宜园,亲自查看健锐营练兵。婉兮今年已是无法随驾,却也不由得回想起乾隆十三年,那时大金川之战正最困难之时。满朝大臣,竟无人敢赴金川领兵,皇帝恨不能御驾亲征,竟在静宜园山上修建起碉楼来,模拟大金川地势,亲自监督健锐营、云梯营练兵便是在那里,她在进封之后,第一次私下见了九爷。在她劝说与鼓励之下,那年才二十几岁的九爷,那个从小娇生惯养、从未带兵上过战场的九爷,终是自动请缨奔赴大金川而去,接下了讷亲留下的烂摊子。也由此,奠定了九爷扶摇而上,终成当朝首揆,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光阴如水,一回眸,便已经过了十四年去。而她与九爷在大金川之事过后,便再也没有过单独的、私下面对。回想起当年的年少相逢,两个半大的孩子一起淘气地去酒肆、花楼调查旗地私售之事此时垂眸,竟已然恍如隔世。“九儿怎么掉泪了”母亲杨氏最是心细,便是婉兮小心,还是叫杨氏看见了。婉兮忙背身儿擦了,含笑道,“厄涅别担心,女儿没哭,是有根儿眼毛抿进眼睛去了,扎得慌了。”杨氏便也点头,“也是想想这些日子来,皇上对你时刻小心翼翼的,你又有何事要伤心落泪呢”婉兮自也笑,“可不是。更何况还有娘陪着我啊”婉兮撒娇地将头倚在杨氏肩上,侧眸望向窗外。是啊,其实当真不必伤心的。九爷如今地位煊赫,无人能及。几个儿女也都生得好,九福晋和篆香也都贤惠;就算有芸香那么个不省油的灯,可是好歹芸香诞育的福灵安却是个好孩子。就在这几日,皇上也擢升了九爷的长兄广成,将广成由正黄旗满洲副都统,擢为正黄旗蒙古都统,虽说满洲与蒙古还是有所差别,可是职衔上从副都统成为都统,已是擢升。而九爷的侄儿、傅家的大宗承恩公明瑞,又被任伊犁将军,赏给骑都尉世职。九爷无论是兄弟这辈,还是子侄一辈,俱都得用,她替九爷欣慰都来不及,又何苦落泪呢。唯一的遗憾,就是落在儿女姻缘上吧。总是难受无法成全九爷和九福晋的这份儿心愿,怎么都拗不过这上天冥冥之中已经决定好的命运了啊。皇帝从静宜园返回圆明园后,不几日,又从圆明园回了紫禁城去。皇帝亲御懋勤殿,宣召军机处、内阁、刑部等相关大臣,正式行“勾到仪”,继回銮途中数次勾到之后,又勾到奉天、湖广、陕西三省的情实罪犯,二日后又勾到浙江、江西、安徽的情实罪犯这些消息自也断断续续传入婉兮耳中。每次听了,心下难免又是一颤。只是母亲还在身边儿呢,老人家本就对这样的事情更为在意些,故此婉兮便小心藏住了自己心下的伤感,一个字都不肯提起。毫无预警,就在十月十一这日,皇帝却因勾到罪犯之事,忽然发了一道长长谕旨。谕旨中道:“国家秋谳大典,上击刑章,下关民命。每年刑部呈进各省罪犯名册,朕都会亲自将案情缘由一件一件全都看个清楚。如果案情之内,还有尚有一线情有可原的,朕便将名册的页角折叠了记下来。”“即便是对罪大恶极,已经毫无可宽恕的,也要再反复推勘之后,才予以勾决。即便如此,在临勾之时,还要再三检核,务必再无案情可疑之处,才最终定下勾决。”皇帝特特言明,勾决之事,“朕自揣兢兢明慎”这谕旨传回园子来,任谁听了,心下都颇有些起伏。皇上原本每年秋天勾决罪犯,都是必行之事,为何从前那么多年不曾特地下这样一道长长的谕旨,意在说明他的谨慎之意去这便叫人不能便想到,九月里那奇异地同在一个月里既日食,又月食的天相去。日食、月食,皆被视作是上天对皇帝的警告。皇帝理应自省,只不过谁都想象不到皇上会将这警告应在什么事儿上去。今儿,终于瞧出些眉目来了。只是皇上这回的反应实在是有些晚,既没在九月初一的日食之后,也没在九月十七的月食之后,反倒是这都十月了,都过去快整月了,这才有些马后炮地给了些信儿出来。旁人倒也罢了,忻嫔听了,心下是最为失意的。“照此说来,皇上是将九月里日月双亏的事儿,是想到秋勾之事上去了。皇上的意思是说,上天连着示警,便是警告他勾决之事或有偏差,他这才下了这么长一道谕旨,解释自己兢兢明慎了去。”“按理来说,皇上便得在待勾之人中,多停决、乃至赦免些人去,以向上天标明自己的谨慎之心,平息上天之怒去。”忻嫔说着深吸了口气,鼻尖儿便有些酸了,“若是我姐夫还活着,该有多好啊说不定皇上赦免的人里,便能有我姐夫去了。可惜我姐夫已经不在人世,便是九月事发也本赶上了日食、月食去,却终究已是于事无补了。”听忻嫔这一惆怅,乐容倒是两耳忽然锐鸣了起来。忻嫔发觉乐容神色有异,便心下也是咯噔一声儿。主仆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心下都是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去忻嫔全身的寒毛都要竖起,她紧紧揪住领口,死死盯住乐容,“皇上他应当只是对上天自省吧,对不对他不至于要为一个吉庆,找出这样的理由来;不至于将日月双亏的缘故,都变成了赦免吉庆的借口去,是不是”乐容也是深深吸气,“奴才也是但愿不然,皇上岂不是对吉庆大人太过不公”“便也是对主子太不公了啊。”忻嫔一口气梗在喉间,咕隆隆上下有声儿,她却盯住乐容的脸,什么也说不出来。同样都是内廷主位的亲戚,同样都是犯了死罪,同样都是内务府效力多年的世仆皇上对吉庆和安宁,凭什么却有这样大的差别去便她魏婉兮是贵妃,如今又即将临盆;可她也同样是嫔位,也同样曾为皇上诞育过皇嗣的啊乐容见忻嫔已然如此,惊得急忙跪倒,“主子千万别气堵了是奴才多嘴了,事实必定不是如奴才方才猜测的那般主子好歹顺一口气,说不定当真是奴才想错了。”乐仪闻声也赶紧进来,跟乐容一起伸手,一个帮忻嫔摩挲着心口,一个拍着后背。忻嫔这才好容易一口气顺过来,眼圈儿却已是倏然红了。“皇后娘娘呢她不是也在宫里么她难道都没有点口风透给咱们去么她该知道我对这样的事儿,心下有多在乎,她若能在宫里早些知道,为何不早一步叫我心下预备些”乐容和乐仪对视一眼,也都各自黯然。这位皇后啊,刚刚来她们宫里,亲手挑开了她们主子心头的热火去,可是怎么扭头就回了宫去,便再不回园子来了呢乐仪忍不住道,“还不是皇后主子单独陪皇上回了宫,这便能独个儿伺候皇上去了么便是皇上都是在宫里、园子里、静宜园里三边儿跑,可是怕皇后也在宫里乐不思蜀了吧”忻嫔扬扬眉,便也沉沉垂下眼帘,点了点头。“我想复宠,实则她自己就何尝不想呢她是正宫皇后,如何肯当一个失宠的皇后;况且她还得为了她的十二阿哥考量去啊,若她失宠,即便十二阿哥是嫡子,皇上却也可能不待见了啊况且她今年都什么年岁了,眼见就快到五十,就快要不能再侍寝了啊,她如今的心急,怕是比我还要甚去”忻嫔疲惫地抬起眼帘来,望住乐容和乐仪两个:“你们说得对,她说要抬举我,终究不是只为了我着想的;她是想利用我,斗赢了令贵妃去,她好借机也能分得皇上的恩宠去啊如今她在宫里,单独伺候皇上,便是皇上回去是勾决罪犯的,有些不吉利,可是想来她也生冷不忌,必定多少都能捞着一晚两晚的去吧。““她自己在蜜罐儿里,自是再顾不得我这个水深火热里的。她在宫里,怕早是将我这个人、将她对我说过的话,早都抛在了脑后去”乐容和乐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