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蕤的血重新流动起来,让她的面色重新红润起来。“我与你说我啊,我会拼了命地再要孩子去。玉蕤你听见了吗,你得陪着我,你还得继续帮我照顾那个未来的孩子呢你忘了,我今年已经多大了,我三十九了,若是有孩子,最快也得明年才能下生我明年啊,都四十岁了”“这个年岁,已是当祖母的了。若没有你陪着我、照顾我,我做不到的玉蕤啊,你不能跟着石榴去,你本与我的情分更深,你得留下来陪着我才行啊”玉蕤麻木的身子,终于在肩头那儿,微微一颤。婉兮忍住悲伤,继续急促地说,“佛家讲轮回,无辜的孩子不会就那么远去。就像小鹿儿离去之后,圆子就来了;我想尽快再有一个孩子,说不定那就会是石榴的重续母子缘分。”“玉蕤你若是真的舍不得石榴,那你就更得帮着我,让我早些怀下胎来。等一切都准备好了,那石榴他,才能回得来啊玉蕤你说是不是你赶紧醒过来,你赶紧回答我啊”这世上是否真的有转世重来婉兮也不敢确定。可是这样话,却是唯一能将玉蕤留下来的吧良久良久,玉蕤终是一声长长的哽咽,呆滞的面上终于涌起悲痛的波澜,她僵直的身子终于向前投进了婉兮的怀中。“姐,姐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我宁愿替十六阿哥去,可是却为什么偏偏走的,是那个可怜的孩子”婉兮紧紧抱住玉蕤,泪落无声。“我们一起,等着他回来,好不好”谢谢亲们的月票,谢谢“虫的世界里只爱梦梦”、咪咪、非常6加16、还有尾号为2493的红袖书友等亲们的打赏哈第2524章八卷30、兰宫领袖婉兮与玉蕤相拥而泣,上天仿佛也有感,窗外淅淅沥沥飘落下雨丝来。玉蝉红着眼圈儿,悄然进来回禀:“主子、瑞主子,毛小爷来了。”婉兮忙抹掉眼泪,“叫吧。”毛团儿这会子来,必定是皇上有示下。况且婉兮也不想再当着毛团儿的面掉泪。虽说跟毛团儿在三间房已经见了,但是那会子是当着皇上和皇太后的面儿去,倒没能跟毛团儿单独说话。这会子毛团儿单独来见,除了可能是传皇上的旨意,另外也必定是毛团儿想要单独与她告罪。可是,毛团儿其实何罪之有啊小十六已经去了,婉兮不想再将更多的悲恸反倒拖累这些活着的人们去。他们都是她的亲人,他们甚至比她自己还要疼爱那孩子。那孩子虽然走了,却也不该叫他们却要背着永远的怆痛去。婉兮叫翠鬟和翠袖两个进来,将玉蕤先给扶下去了。毛团儿进来便是噗通双膝跪地,正待重重叩头,不想那边厢玉蝉打斜里已是冲出来,将一张厚厚的拜垫,妥妥地给塞进毛团儿的脑门儿跟地面之前的缝隙里去了。毛团儿吓了一跳,慌乱抬眸。婉兮虽说眼睛还是红的,这会子已经不准自己再掉泪。想要让大家伙儿都不跟着自责,那她就得自己先好起来。婉兮吸了吸鼻子,“别磕了,也不准掉泪,更不准再说什么请罪的话。”毛团儿狠狠一颤,一颗心仿佛都被攥紧了、捏碎了。他不是为自己,甚至不是为了十六阿哥而是,心疼令主子啊。令主子本就生得柔弱,甚或是整个后宫所有内廷主位当中,身量最为纤细娉婷的。可是她的心,却偏偏是超乎所有人的强大和坚韧。她不但扛起了她自己的后宫生涯,扛着自己的孩子们,更是如老母鸡一般,伸开翅膀,将她身边所有人都尽己所能地护在羽翼之下。她从不肯,叫他们为难。毛团儿深深吸气,心下翻腾着,想要将自己亲手从那拉氏寝宫净房里掏出来的那些东西,都告诉给令主子可是他不能忘了皇上的吩咐,这样残忍的话,不能在令主子面前说。死亡是可怕的事,可是那些魇胜污秽之物,却是比死亡本身更为可怖百倍的。倘若令主子听了、见了,也许以后就再也走不出这件事的阴影去了。他只好忍下来,深深吸气吞下泪意,再抬起头来,已是满面撑开的笑意。“奴才来回主子,皇上说今儿要见哈萨克使臣,之后还要到同乐园赐宴、看戏。怕是一整天都过不来。”婉兮点头,“我都知道了,皇上又何苦又叫你跑一趟来你回去替我回了皇上,我一切都好,没什么想不开的,叫皇上只专心朝政去即可。”西北回部又乱,朝廷大军已经开始平叛。那乌什城里的反叛之人,若想脱逃,必定朝西边儿去。按着从前准噶尔、大小和卓的旧例,他们不是投奔布噜特,就会奔哈萨克去。皇上这会子亲自接见哈萨克使臣,又要同乐园赐看戏,为的就是此事。远交才能近攻,且可以稳定哈萨克,不至于叫他们趁着乌什之乱再跟着一起闹起来,否则西北又将成为难控之势。毛团儿却笑了,这一次却是真心诚意的笑,不再是强撑出来的。“是奴才嘴笨,还没说到点儿上。主子容奴才重说皇上说,今儿要忙活一整天,不光不能来看主子了,就连皇太后那边儿也没法儿去请安。”“故此皇上口谕:请贵妃主子率领内廷主位,共同赴畅春园,给皇太后请安”“啊”婉兮都愣住。婉兮是贵妃,前去畅春园给皇太后请安倒是不稀奇,可是这回皇上的口谕却是由她率领内廷主位,前去给皇太后请安啊原本,领袖兰宫乃是中宫独享的权利。唯有当中宫不在京中之时,才可能由贵妃代行。可是此时,那拉氏在京中呢,而且依旧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啊毛团儿会意,含笑叩首,“奴才恭喜主子在皇上心中,此时主子已然是六宫之首。皇后虽说还在,可是在皇上心中,已然排除了那位的存在。”玉蝉等人听见了,也都欢喜得急忙上前一并跪倒。“奴才等一并恭贺主子,从今日起,领袖兰宫”婉兮缓缓抬起头来,端然坐正。“既然责无旁贷,那,咱们便走吧。”当贵人以上主位齐集,天上的雨也已经停了。天际之上云开雨收,晴光点点浮现。而随着清脆的巴掌声,众人都远远看去,只见伞罗两分,仪仗引导而出的是贵妃婉兮。既然摆开的是贵妃的仪仗,那么今日不会有皇后驾临了。这么说来,是贵妃代替皇后带领她们前去畅春园给皇太后行礼贵妃代行皇后之责,这仿佛有些过于僭越了。终究只是贵妃,还是妾室;在贵妃和皇后之间,还隔着一个皇贵妃呢语琴等与婉兮情同姐妹之人,迅即明白过来,这便都是欢喜得泪花闪闪了去。愉妃等人自是愣怔,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得按着行走位次,各自归班。别说内廷主位们也都是意外,便连负责引导之职的内务府都虞司官员都准备不足。因都知道皇后那拉氏在紫禁城,此时不在圆明园中,故此都没想到今日内廷主位便要排开仪仗,一众主位共同去给皇太后行礼。这便当中有一个有随扈之职的内务府都虞司的员外郎,叫石格的,竟然没来。畅春园里,皇太后得了宫殿监的通禀,知道要升座,接受内廷主位行礼。皇太后却也没想到带领一众后宫而来的人,是婉兮。皇太后在御座之上也是叹了口气。是没想到,可是却也是在情理之中。那拉氏做了那样疯狂悖理之事,皇帝自是不可能轻易原谅去了。况且那拉氏那是在诅咒皇太后自己,皇太后心下也做不到这么快就解开疙瘩去。故此皇太后倒也顺顺当当接受了以婉兮为首的一众内廷主位的请安。皇太后再将往常那些本该说给皇后的话,譬如一路侍奉她,辛苦了;譬如一路从圆明园行走过来,也是孝心这样的话,都换成了是对婉兮说。婉兮虽位分依旧是贵妃,可是从这些上来说,已与中宫身份无异。请安罢,内廷主位们告退时,皇太后虽说有些不情愿,却还是不得不说,“皇后患病,以后这后宫诸事,贵妃你要多担待。”婉兮端庄而礼,“这本是妾身分内之事,还请皇太后放心。”待得步出皇太后宫,愉妃不由得向前几步,走到舒妃旁边,急促道,“这便怪了。难道不该是你晋位贵妃,在皇后患病期间带领后宫去她又凭什么”舒妃回眸盯牢愉妃,倒是哂然一笑,“我晋位不晋位,又关你愉妃什么事愉妃要是看不过眼,不如自己去皇上面前求恩典晋位。”“话说愉妃位居妃位也二十年了,又诞育皇子,皇子又有了皇孙怎么说也该晋位贵妃了。我都想不通,皇上为何就不给愉妃你再挪动挪动。”愉妃面色一变。舒妃淡淡扬眉,“愉妃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再来替我操心吧。”这一日所有内廷主位都随婉兮赴畅春园给皇太后请安,皇帝的行程安排也都是明摆着的:召见哈萨克使者,之后又要同乐园赐看戏。可是皇帝却在百忙之中还“记挂”着那拉氏。被锁在翊坤宫里快一个月了的那拉氏,宛如陷在井底的青蛙,抬头只能看见翊坤宫后殿院子里这块四四方方的天。堂堂中宫,她别说走不出翊坤宫了,实则连翊坤宫后殿的门都是锁的。就连窗外那块四四方方的天,她都只能扒着窗子看见。那片天下,都已经不属于她了。这般尽一个月的挣扎和绝望之下,她渐渐有些麻木。她已经不指望身边那两个笨拙、胆怯的小女孩儿能替自己带进来什么消息了。她便在这翊坤宫后殿里,干枯等死就也是了。这日一早,两个小女孩儿进内伺候。那拉氏睁开疲惫的眼,盯着她们两个,嗓音干哑地问,“你们两个都叫什么来着”两个女子对视一眼,只得硬着头皮道:“奴才叫二妞。”“奴才是五妞。”“你们说什么”那拉氏不由得一个激灵,忍不住狠狠拍桌子一记,“你们再说一遍,这是你们原本的名字么”那拉氏宫里的官女子,一向都只选满人家的女孩儿。而按着满人家的习惯,其实所有的女孩儿都可以按着家里的序齿,叫做大妞、二妞,乃至五妞、六妞的。故此这二妞和五妞,当真有可能是两个官女子的本名儿。只是那拉氏听着还是忍不住后脊梁沟发凉这两个名儿,总叫她想起令贵妃宫里那先后两个与她有关的女子去两个女子倒也没隐瞒,这便都深蹲在地,将实话给交了。“回皇后主子,奴才两个的名儿是,是那日被挑进来伺候主子的时候儿,几位谙达叫给现改的。”“果然如此”那拉氏恼得咬牙,“他们倒肯叫你们说实话,这便也是摆明了不怕叫我知道。这当真是、当真是已经不将我放在眼里了”那“二妞”深深垂首,“毛团儿谙达还说请皇后主子永远永远不要忘记了二妞这个名儿。”那拉氏深深吸气,紧咬牙关。堂堂中宫,如今命运反倒被捏在几个太监的掌心儿,竟然沦落到要受一班阉人磋磨的地步“好,好”她咬牙道,“本宫会好好儿记着等本宫熬过这个浅滩去,回头第一个先要他们几个的命去”两个女子都不敢说话,深深垂首。那拉氏闭上眼,盘算着如今的处境。虽说已经身在绝境,可是她的心却还没死。因为她还活着啊,因为皇上还没废后,那就是说,皇上她不敢她是先帝赐给皇上的侧福晋,她是皇太后亲自下旨册立的中宫,她是告祭太庙中殿由列祖列宗接受的媳妇皇上便是想废后,他怕也没这个胆子那么为今之计她最后最后的一重倚仗,还是在皇太后那儿了。她现在还剩下一步棋:那就是一定要设法再见着皇太后,一定要叫皇太后相信,她在杭州时所行的那“叫魂”之法,不是要害皇太后的性命去。“我叫你们去打听,皇太后何时回銮。吩咐了你们这些日子,你们一直都是闷嘴的葫芦去”那拉氏不由抱怨。两个女子又对视一眼,由那五妞小心翼翼道,“回皇后主子,皇太后老主子昨日已经回到畅春园了。”那拉氏激动地站起,“终于回来了”那拉氏说着扯了扯身上的衣裳,“我得去给皇太后请安便是皇上不准,皇太后难道就不问么”五妞咬着嘴唇,小心道,“回皇后主子今日,今日贵妃主子已经率领内廷主位,赴畅春园给皇太后请安了。”那拉氏狠狠一怔,不敢置信地盯住两个女子。“你们说错了吧是令贵妃去给皇太后请安,又或者是她带着她们一帮那几个人去请安的吧她怎么会率领内廷主位们,去给皇太后请安”两个女子都吓得簌簌发抖,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回,“是,是贵妃主子率领所有内廷主位前去请安。内务府的仪仗都排开了,前引的内管领、后头随扈的都虞司职官,都去了。”那拉氏愣怔好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