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度”皇帝又啐了一声儿,“江南当地传说更多,就有人揣度是什么永和宫那人为了爷的身子骨着想,故此不想得宠了,这才自己剪发,做出家之意。”婉兮听罢已是笑得倒在皇帝怀里,有些直不起腰来了。瞧这话说的,倒好像皇上把劲儿都使在那人自己一个人身上了似的,还要她为了维护皇上的身子骨,这才剃发去的更何况,哪里是剃发,那是薅头发啊。婉兮故意用指甲尖儿抠着皇帝的心口,“是啊,爷为啥将那位给吓成那样了爷是日夜折腾她了不成”皇帝又是笑,又是懊恼,伸手将婉兮按过来,这便以唇就之,以手动之片刻之间,婉兮已经喘得说不出话来。皇帝这才得意地松了口气,“叫你淘气爷当真日夜折腾的谁,你自己心里不知道么不然咱们这些孩子,都是大风刮来的不成”婉兮伏在皇帝怀中笑,却还是要淘气地抬头望天,“嗯孩子们难道不是大风刮来的么我一直都以为是的呀”皇帝闷哼着将婉兮挤在帐内,便用实际行动再“教育”她一回,叫她再度“深切体会”,他们的孩子,究竟是打哪儿来的一场酣畅淋漓过后,两人都满足又疲倦,相拥在一处,都舍不得睁开眼。前头的大宴,皇太后和王公大臣们,便都撇在前头好了。婉兮用指尖儿画在皇帝的心口,替札兰泰谢恩,“札兰终究还是个小孩儿,皇上便叫他承袭公爵,兆惠将军不在了,我这个当丈母娘的,要替札兰向皇上谢恩。”皇帝轻哂,“说的就好像只有你是当丈母娘的,我就不是当丈人的了”婉兮依在皇帝怀中,“爷也想念兆惠将军了吧”当年平定回部,兆惠是统帅,乃是首功。兆惠去年十一月溘逝的,就在兆惠溘逝两个月后,回部乌什就发生了叛乱。如今兆惠溘逝半年,乌什之乱便也是半年依旧未平,婉兮知道皇上这几个月来悬心此事,何尝不会想念兆惠当年之勇去。皇帝终是长叹一声,点了点头,“明瑞无用明瑞奏,本月初二初四等日,攻败贼人,直抵城下等语看来伊等从前并未近城长长数月,竟攻不下小小乌什一城,明瑞甚属可恶”明瑞此时身为伊犁将军,终是孝贤皇后亲侄,且是傅家大宗,承袭承恩公。便是看在九爷的面上,婉兮也还是小心回护。“虽说乌什只是一个城,无法与当年兆惠将军平定整个回部相比。可是我倒是听阿窅说过,乌什虽不大,但是乌什南边依山,北临大河,从大河至城池又是半里地的林木森布,挡住视线,隔着河根本就看不见城池。故此便是有大炮,都无法找到目标施射。”“乌什就仗着这般地势险要,城池坚固异常,故此明瑞他们才无法动用炮火,极难靠近城池虽说他们进军的速度是慢了些,可是好歹这终于到了城下。乌什仗着的就是这地势,明瑞他们既然已经兵临城下,那乌什的地势便已经不足以为屏障。”婉兮伸臂拦住皇帝颈子,“我猜,明瑞必定不日就能攻入城中。那我这会子可要提前恭贺爷乌什之叛,就要平定了。”皇帝听得也是挑眉,半晌终于徐徐展颜。“嗯,听你这样一说,倒叫爷心下松快了些。”皇帝抱紧婉兮,“国有大事,必思良将啊爷是当真想念兆惠了。”婉兮心思徐徐而动,“札兰是兆惠之子,承袭兆惠的公爵。虽说札兰此时还小,可是终究有长大的一天。那爷将来是否会将思慕良将之心都放在札兰那孩子身上去”札兰泰虽是兆惠的儿子,可也是啾啾的夫君,是婉兮的小女婿呢。婉兮这会子便不由得担心,将来等札兰泰长大了,是否要背负起朝廷对他父亲的期许,就也要披挂上阵去了婉兮这点小心眼儿,皇帝又如何不明白皇帝便轻轻啐了一声,伸手点指婉兮的脑门儿。“你当爷舍得咱们的闺女,独守空闺不成他既是额驸,身份自然高于兆惠之子去。”婉兮还是不放心,轻声道,“可是三额驸不是也披挂上阵,而且还在西北负过伤,险些丢了性命去爷难道就不心疼三公主去”皇帝无奈,抱住婉兮便咬了一口去,“总之,爷是不会叫啾啾的额驸再上战场拼命去,你就放下心吧只是,你得怎么谢爷,嗯”婉兮和皇帝先后离席而去,耽搁良久,这才又一先一后回来。便是两人都各自寻了理由,可是上自皇太后,下至朝臣们,谁还猜不着这两位干嘛去了呢皇太后固然有些不愿意,他坦里的傅恒更是有些黯然神伤。不过却也又是替九儿欢喜的。以九儿今日年纪,依旧能得皇上如此真情,他更该放心才是。这般想来,又付之一笑,垂首将杯中酒仰尽就是。皇上如此体恤札兰泰,早早封了公爵。这便叫札兰泰的九额驸的地位更加稳固了去。终究如今就连九公主也错过了。他或许不是为了自己而伤神,而是为了,麒麟保那孩子啊啊。皇帝是在避暑山庄里,过完了八月十三的万寿节,以及八月十五的中秋,八月十六日才从避暑山庄起銮,赴木兰的。这一年,因皇太后年事已高,且为“坎儿年”,万事皆须谨慎,故此皇帝还是恭请皇太后留在避暑山庄,不奉皇太后圣驾也赴木兰了。这还是自从乾隆六年举行第一次秋狝大典以来,二十多年来的头一回。皇太后虽然明白皇帝的孝心,自己也有心凡事谨慎,可终究心下颇有些落寞。偏皇帝在临起銮之前,还特地到她行宫里来,向她禀报,说要带婉兮一同去老太太的心下就更是有些不是滋味儿了。皇太后绷着脸瞪着儿子,“是你非要晋她为皇贵妃,是你叫她以六宫之主的身份来我身边儿侍奉的可倒好,你如今却要单独带了她去”当娘的,老了老了除了是老小孩儿之外,还有些不由自主要跟儿媳妇争夺儿子的心思去。皇太后便是一辈子要强,到了这个年岁也不能免俗去。“从前孝贤、那拉氏,哪个不是小心翼翼地只陪着我去不管南巡,还是东巡泰山,她们都只跟着我一路行走,并不与你在一处去。你到哪儿都由得你,她们只伺候我就是了怎么换了你这皇贵妃,你倒要改了那许多年的规矩去了”皇帝却也不恼,陪着笑,“她不还不是皇后么自然不必非得扛着对皇后的要求去。若额涅非要将皇后的担子压给她去,倒不如叫儿子直接给”皇太后一惊,才意识到儿子又给她画道儿了,这便忙道,“呸呸呸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皇帝依旧恭敬含笑,“那就是说,额涅不反对儿子带皇贵妃同去木兰啦”皇太后恼得扭过半边身子去,真想看都不看儿子一眼。“皇帝啊,我知道你去木兰,身边儿也不能没个人伺候。你瞧你这回带了那么多个年轻的常在来,你就带着她们去也就是了。皇贵妃、庆妃、豫妃这几个,年纪也都不小了,再说也都来木兰多少回了,这次便不必叫她们去了,一并都留在避暑山庄陪着我不行”皇太后说着借机一指立在一边的永常在,“便是别人不行,凌之这就是个现成儿的她在我身边伺候两年了,宫里的一切规矩全都学得明明白白,她必定能将你伺候的妥妥帖帖的。你就带她去”永常在登时一张脸通红,一颗心跳得乱了套去。她想去,自然想的;可是皇太后却在这个节骨眼儿将她推出来,她才不至于不明白皇上会不高兴呢。她快速地想了想,掂量了一番,这便赶紧蹲礼,“皇太后不去,妾身也不去小妾自打进了宫,就在皇太后跟前伺候,小妾自不敢说皇太后是一天都离不开小妾,不过小妾自己可当真是一天都离不开皇太后。”“若是小妾跟着皇上去了,便必定得时刻悬心皇太后去,想着皇太后吃得香不香,睡得好不好倒叫小妾没法儿专心伺候皇上了。”“小妾这便求皇太后、皇上,还是叫小妾留下来,继续伺候皇太后吧至于皇上身边儿,自有那么多姐妹们去,绝不缺少小妾一个。”皇帝都不由扬眉,很是看了永常在一眼。皇太后更是有些意外,盯着永常在,竟是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永常在便又笑,“必定是皇太后觉着小妾伺候得不好,这才舍不得皇贵妃娘娘走。皇太后尽管放心,小妾必定伺候得更加谨慎,万万不叫皇太后觉着舍手去,可好”皇帝薄唇轻勾,“永常在今年十九了吧嗯,长大了,果然懂事。”皇太后如何听不懂儿子的弦外之音,不由得一拍迎手枕,“皇帝这是说我这当娘的不懂事了呗”“儿子岂敢。”皇帝面上依旧笑眯眯,“儿子是说,永常在终究是皇额娘亲自教出来的人,若论起伺候皇额娘来,那自是永常在最是娴熟。便是皇贵妃不在,皇额娘也必能叫永常在伺候的好好的。”不管皇太后乐不乐意,皇帝还是带了婉兮一起走。皇帝却也小心哄着额娘,八月十六日刚起銮赴木兰,两日后的八月十八日,就派福灵安到避暑山庄皇太后的行宫去给皇太后问安;又过两日,八月二十日,皇帝再派侍卫灵保,赴避暑山庄、皇太后行宫问安。皇帝礼数这样周全,倒叫皇太后原本对婉兮一肚子的怨气,反倒发不出来了。皇帝圣驾进了木兰之后,皇帝一路连日行围,永璇和永璂两位皇子,还有绵德、绵恩两位皇孙,自都追随皇帝左右,各自施展本事。每日行围,两位皇子、两位皇孙必定都有斩获,各自都送到皇帝面前去讨赏。小十五看着就也着急了。可惜小十五太小,谁能叫一个五周岁还没到的小孩儿去射猎去呢婉兮悄悄儿地早就与语琴一起,按着她当年穿戴的那“鹿人”的衣冠,预备了一套小的去,也给小十五披挂上。婉兮再取出当年的那枚海东青的腿骨做成的鹿哨子,佩挂在小十五脖颈上,叫他每日在皇帝跃马行围之前,先使劲儿吹一阵。婉兮教给小十五,这叫帮皇阿玛、皇兄、皇侄儿们,一壮声威去。皇帝自是高兴,每次出发之前,都叫所有人在马上看着小十五一个人表演。倒叫这么多人都成了小十五一个人的陪衬去。原本是与此次行围毫无关联的孩子,这会子反倒成了唯一的主角。绵德忍不住与身边侍卫嘀咕,“皇贵妃高明啊这一来,非但叫十五叔参与进来,还叫咱们行围的斩获也与他关联了去倒仿佛咱们的好运气,都是从他这儿得来的。”第2541章九卷4、天独厚“瞧皇玛父对十五叔的态度,是让人有些心下不安。不过么”绵德倒是耸肩一笑,“十五叔还是个小孩儿,这会子还不满不生日,这么早就防着,还不得累死”“王爷这是说什么呢”绵德新续弦的继室福晋小伊尔根觉罗氏,小名伊韫,这次也跟来了,同样身为满洲格格的她,这会子也上马,跟随在绵德身后不远。伊尔根觉罗氏为满洲大姓,只是这一姓氏里的各个家族在入关之后,在汉字名的选用上,用的家族称号有所不同。伊尔根觉罗氏因被传为宋徽宗被掳北上之后,所生下的后代。故此才有绵恩的母亲伊尔根觉罗氏与赵翼之间连宗一说。故此伊尔根觉罗氏所冠汉字姓多为赵。不过也有佟,顾,伊,萨,公,兆,曹,包,哲,席等。伊尔根觉罗氏中著名人物,满文创始人噶盖之裔汉字姓“赵“。尚书顾八代之裔汉字姓“顾“,副都统萨哈岱之裔汉字姓“萨“,大学士伊桑阿之裔汉字姓“伊”。伊韫就是大学士伊桑阿的后代,故此小名以“伊”字来论字辈。永珹嫡福晋是伊韫的亲姐,故此永珹福晋小名儿“伊帏”。伊韫知道自己跟绵德从前的元妻福晋身份不同,阿日善总归是皇上的亲外甥女,是固伦和敬公主的大格格,故此她对绵德凡事还是小心翼翼的。“哦,没什么。”绵德又有了新福晋,两人正是浓情蜜意之时。只是,终究是刚到他身边来的,他的心事还不能这么早就都叫伊韫给知道了去,“我是说十五叔娇憨可爱。”伊韫面上没什么,可是却又何尝看不出丈夫是在敷衍她呢。她好歹也是和硕额驸的女儿,这些宫闱中的事,她心下也不是没数儿的。行围开始,绵德带着侍卫们一马当先冲出去了,伊韫拨转马头,去寻她姐姐伊帏拨给她使的家下女子音格。音格当年就是伊帏进宫嫁给永珹的时候儿,陪嫁进来的。伊韫这刚进宫,伊帏也担心妹子在宫里人生地不熟,这便将音格拨给伊韫来使,用意就是要叫音格将宫中诸事都提点着伊韫些。主仆二人寻得一背人的山脚停下来,伊韫咬着嘴唇说,“王爷还与我藏着心眼儿。”伊韫将之前听来的话说给音格听。音格一听,也是叹口气,“奴才忖着,王爷指的,怕是五阿哥。”音格在四阿哥永珹的所儿里伺候了这些年,永珹与永璇、永瑆三兄弟跟五阿哥永琪之间的明争暗斗,音格全都跟着一起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