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领命退下了,回来就安排侯宁找几个面生的去几间古董行转转,走个过场。等着过两日把早以备好的证据交给贾母,就可以收网了,冷子兴也着人看着了,他记着这冷子兴隐约有些来头不清,好像还因此被人告过,就派人去查了查。果然,那户籍黄册是伪造的,该说不说,不愧是卖古董的,连户籍都造假。这下就妥了,周瑞家的是卖身的奴仆,转天发卖了就是,冷子兴交由官府,让官府去核查真实来历,不管以前犯过什么事,单伪造黄册一条,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稍微运作下,让他去宁古塔吃雪吧。
这事最后是贾母处理的,基本按着贾政的预想走,周瑞家很快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府里了,对外说是去管外边庄子了,王夫人那边,被贾母叫了过去,关着门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很是脸黑了几天。因着这事,府里账上多了笔银子,贾母也发话说要是园子里缺古董,她给补上。贾母的私产以后归谁不知道,这拿出来就相当于放到公中了,是以后的家产,某种程度,这大概算是安抚吧。贾政瞧着,贾琏没有疏远,反倒对他越发信服了。
这几日因为古董,府里的气氛有些微妙,不过贾宝玉倒是看得出脸上越来越轻松。
某日,贾政送两兄弟去学塾时,马车上宝玉期期艾艾的低声问贾政,可不可以帮秦钟找个好一些的学塾。
贾政挑眉,他知道宝玉和那孩子平时有来往,便问,“自是可以,不过宝玉怎么不考虑让那孩子直接入族学呢,你们一道学习不是更好,他是亲属,族学也是收的。”
宝玉摇头,“我想过,不过鲸卿拒绝了。他前段时间病重,现在刚痊愈,说之前未曾好好念书,基础打得不扎实,现在贸然入族学有些困难,想找个清清静静念书的学塾就行。秦老爷身体不好,他不想让秦老爷奔波,所以拜托了我。”
这事简单,贾政应了下来,准备改天找同僚问问,选个名声好些的,再找个中间人,说和说和。既说到病重,突然想起几天前那孩童与雏菊的故事,就问宝玉那雏菊现下如何了,可找着?
宝玉点头,“找着了,还是李贵找着的。前几天我把他们散出去,漫无头绪的找了一天,都寻不到,最后还是李贵说不如回那山庙看看,那地方再不好,也是她的来处,第二日便去了那里,果然在那倾倒的庙里找到了。现下送去了另一间寺庙,寄宿在那里,她说那里挺好。”
“那就行,”贾政揉揉孩子的小圆脸,瘦了些,瞧着比初见时长大了许多,心中莫名有些惆怅。孩子不长大,自个担心,好容易长大一些,也担心,不知道这长大是不是件好事,还能不能保留天性中的天真浪漫,唯愿吾儿愚且鲁,以前不解,现在倒有些明白了。
省亲园子的修建工作有条不紊的推进着,贾政并没有特别关注,多是任贾珍去跟,偶尔才听得他们禀报进度。
就这样金桂飘香,到中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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