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上车吧,人在哪儿呢我帮你拉上人,等出了村子就拉警报,一会儿的就到了。”秦凝说:“唉,咱们村这个路哪里开得了车,我等在这不过先告诉你地方,我还得拿板车去把人拉出来。”鲁兆辉明了,就下了车,跟着秦凝和赵进明去任家所在的秀才村。到了任东升家,站在自家灶间门口张望的房秀娟,见秦凝带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还穿着警服,原本虎着的脸突然放平,人影闪了闪,缩回了自家灶间。秦凝懒得理她,直接过去任贵均那边看。灶间里点了两盏油灯,照的倒是挺亮堂。任贵均躺在炕上,秦阿南坐在炕沿上,正满脸愁闷和隐忍的看着他。炕下,一堆湿衣服还丢在那儿,不知道等谁洗呢许良保和任东升站在边上,都垂着头,一语不发,屋子里那气氛,是说不出的沉闷。秦凝走到炕边,见任贵均脸色灰白,嘴唇也是青白色的,紧闭着眼睛。秦凝就小声问秦阿南:“现在什么情况”秦阿南抬头,向任东升瞟了一眼,才说:“我来了,去找了赤脚医生,赤脚医生说,应该是髋骨断了,说是可大可小的事,最好去县城医院。”任贵均大概是听见了秦凝的声音,这时候倒张开了眼睛,但他眼里那种无助和无奈,让正好看向他的秦凝,心里好不难受。他轻轻的说:“小凝你来了,不好意思,我,拖累你们一个个的了。”秦凝赶紧笑了一下:“舅公,看你说的,这不是个意外吗没事,现在我们去医院,我请人开了汽车来,不过咱们出村子这一段,得用板车。你忍着点。”老人轻轻的摇头:“我能不去,还是不去吧,去了,住院啊,陪床啊啥的,可都是事啊”秦凝温声劝解:“舅公,现在到底怎么个情况还不知道呢,如果骨头错位的多,不去医院肯定不行的啊,不去拍片检查,大家都不放心的,您就算为了安我们的心,你也忍着,去检查一下,啊”老人眼睛转了转,努力想捕捉任东升这个儿子的身影。但终究,他停下了,叹了口气,说:“那得多少钱啊我,我房里的床板下,有个手帕包,你去帮我拿一下,我带点钱去,不好让你们出力又出钱。”秦凝想了想,让自己的声音略大了些,还特意的看向任东升,说:“那,舅公,你知道你自己有多少钱吗”老人看着她的脸,眼睛闭了闭,说:“我,还有一百三十块出头点,小凝,你看够不够”秦凝见任东升垂着头,始终不出声,秦凝就大声的说:“舅公,我也不知道够不够,你的钱你自己记着,因为你拍片回来了,总归还要养着的,住院的钱,我这里有,我先帮你垫着,反正医院都有发票的,我不怕你不还的,你放心啊,我们得马上去哦。”老人默默的闭上眼:“好,麻烦你了,真真对不住。”赵进明向来有眼色,进来一看情景,大致的情况就已经看懂了,这时候快手快脚的把板车推到门口,凑到任贵均炕边笑着说:“哎,老娘舅啊,你还记得我吧那,我也来帮忙,我告诉你哦,小凝厉害着呢,请到公安局的朋友帮忙哦,哎哟哟,我这种呜哇呜哇的警车还没有坐过哩正好正好,我趁送你去,也搭一趟警车哦,我医院里也认识人,你放心好了,保证帮你安排好,不麻烦的啊。”“哎哎,谢谢你,小赵啊”老人被他那夸张的口气感染了,强挤出一抹笑容来,鲁兆辉也不声不响的走过来,准备帮忙搬动病人。秦凝想了想,忍着气,转身好声好气的问任东升:“那么东升叔,你要一起去医院吗”任东升刚张了张嘴,就听见房秀娟靠在外头门边说:“雪君的爹,既然人家本事大的不得了,不声不响就要送爷医院去,那还是让人家作主吧唉,想想我们去了也没什么用,出风头的事体我们就不参与了,伤筋动骨一百天的,医院回来还不是要我们服侍到时候那种活没有人和你抢的了。”第229章 老天打脸,夫妻互踩秦凝气哦,多么想呸房秀娟一脸。可是,她看一眼紧紧闭着眼、手紧紧抓住床褥子的任贵均,秦凝没接这话茬,总不好在这种时候去跟房秀娟吵架,让老人身痛又心痛。秦凝正在想着,既然任东升不去,她要怎么安排人手呢,却听见鲁兆辉开了口:“哎,你她娘的是谁啊你是老人的儿媳妇啊这种话是儿媳妇说的吗啥叫出风头事体啊老人摔伤了不送医院,那你准备怎么办呢搞什么东西啊搞我告诉你噢,忤逆老人也要抓起来的噢到时候我让你出出风头好不好啊滚你娘的蛋”这年头,警察的自身行为,并没有后世要求的那么严格,但警察的职业,却比后世更让人敬畏。原本房秀娟看见一身警服的鲁兆辉进来,心里有点敬畏又心虚的躲起来了,可看见鲁兆辉很是随和的跟着秦凝进去,她又走出来偷听了,一听赵进明说是公安局的朋友,她心里就不怕了。眼看着秦凝她们肯定要把任贵均送医院,老人还要花好些钱,问一百多块够不够什么的,向来把老人的东西视作自己东西的房秀娟,心里一阵痛啊,那等到秦凝问任东升的时候,她实在忍不住,就开口了。哪想到鲁兆辉会跳出来说话,还那么凶神恶煞的,房秀娟吓的,转身就要回去,却突然的脚下一滑,整个人向门边砸去,头重重的撞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嘭”一声,随即,房秀娟捂住脸,“嗷”的尖叫起来,飞快的往自己那半边去了。始作俑者自然是秦凝,她看也没看房秀娟,但她明白,房秀娟这一下,撞的挺重,脸不肿上三天,她不姓秦房秀娟痛的逃走,就听见鲁兆辉在那儿哈哈大笑:“哈哈哈,倒有趣,自己撞了自己脸,这是老天打脸吗哈哈哈”任东升看看鲁兆辉,到底是没有敢出声,叹了一口气,站在正帮任贵均裹被子的秦凝身后,低低说了声:“我去看一下你婶子,就来。”秦凝没应声,任东升急急的走了。秦凝招呼着几个男的,说:“来吧,一人一边被子角,我说一二三,大家一起起。”许良保开口:“小凝,你气力小,你行吗要不我抱舅舅上板车”“不不,现在是骨头断了,随便搬骨头会错位,痛都痛得受不了,我可以的。准备好一二三,起”秦凝嘴里喊着起,脑子里却已经动用了空间异能,把任贵均托了起来,于是,四个人异常轻松的把老人移到了板车上,老人哼都没有哼一声。鲁兆辉手里拿着手电,已经走到了门口,赵进明利索的去拉车,秦凝交代秦阿南:“姆妈,你先回去吧,舅公那些湿衣服你拿回去洗。我看今晚我回不来,明天定亲的事情,你跟三麻娘子说一下,让她帮着操办就行了。”秦阿南还没有应声,许良保说:“不用了,小凝,定亲的事再说吧,今晚我跟你们去医院,就是春燕一个人在家,要你娘去看一眼。”“这”秦凝倒想不到,许良保能这么主动,她还楞了楞呢,许良保又说:“你一个细娘家,照顾你舅公不方便的,我去比较好。快走吧。”秦凝知道,确实是这样,眼看着任东升过去了他们那半边屋子,到现在也不出来,看来是指望不上的了,她点了点头,但还是问了一句:“那定亲的事”许良保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嘴角扯了扯,说:“其实,定不定的,也没什么的,反正不过一个形式嘛”秦凝就和秦阿南说:“姆妈,这样吧,你把春燕接我们家去,定亲的事等我们回来再说吧,要是三麻娘子非要搞这个规矩,那就走个形式,把我们这边该送给良保叔的东西送一下、把该分给乡邻亲眷的东西分一下就是了,反正东西我们都备好了的。”“哎我知道,我这就回去带春燕吧。”大家都急匆匆的分头行动了,秦凝几个人把老人送到汽车上,任东升都没有出现。秦凝暗自摇头,这也算家丑不外扬了,她不打算在车上抱怨,省得任贵均听了心里难过。但赵进明和鲁兆辉却很看不眼,两人不禁在车上说了几句:“这当儿子的也真是,什么人啊”鲁兆辉不明就里,还以前秦阿南就是任贵均的女儿,就说:“就是啊,生儿子有屁用,还是女儿好。”秦凝抚额,悄悄的捅赵进明,让他别说了。而任东升,等外头没有了声音,出来踮着脚,有些懊恼的往远处看了看,回到房里,跟房秀娟甩脸:“现在你满意了都是你的主意,说什么让秦家来办,现在好,他们都当我不扛事呢”房秀娟的脸已经肿了起来,此时自己正痛的要死要活,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呢。她捧住脸,含糊着骂道:“你要扛这种事做什么你去扛啊话是我说的没错,你可以不听啊还不是你自己也怕事,什么事都推到我身上我是让你和他们说,让他们写信跟你那个好姐姐说一下,给我们一点钱,那我们就来服侍好了,你说了吗你又不说哼”任东升生气的瞪着她:“你去说咯我怎么开口爷的钱已经给了我们不少了,我再去开口,不又是我们的不是原本我想,现在这个情况,秦家眼看总是要求我们的嘛,小凝聪明得人精似的,总要主动说的嘛,谁知道还有那什么许良保,还有那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戚,还有那穿一身皮子的呢我怎么去说呢”提到那一身皮子的,房秀娟嘴痛苦的扭了扭,恨恨的骂道:“个骚里骚气的小妖精,什么人都能招到手里去年成屹峰来的时候,你看看成屹峰那个样子,还不是跟在她屁股后头像条狗似的,天生的狐狸精”任东升气哼哼道:“好了,这种话你就不要说了,雪君他们睡了吗听见了,还不是又学上次新年的事情你忘记了你就长点心吧”一想到新年里那么鬼祟的事情,房秀娟眼珠子往四周转转,总算不敢讲了,只含糊的说:“那你说,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你姐姐知道呢”“怎么告诉啊说了还不是怪我们没照顾好爷”房秀娟捂住脸又开始推卸责任:“关我们什么事这半年多,不都是秦家在照顾吗信也是他们写,关我们什么事我倒觉得,我们就该趁这个时候,把这个事情告诉你姐姐,你姐姐反正是回不来,那不就得寄钱给我们了吗有了钱,到时候我们就去服侍老不死的咯,省得人家看了,又说我们到底不是亲生的,不肯搭手”任东升沉默了,一时不出声。房秀娟碎碎念:“你看看你,真让你扛事了,你又不扛,就会说我”任东升瞪她一眼,说:“你够了现在写信去说是不行的老头子到底算是我们该养的,怎么好说不关我们的事呢这种话心里想想就是了,说出去不是被人笑话说来说去都是你这个女人不好,老头子一双鞋子,叫雪静洗一洗,那你就让雪静洗一洗嘛,你还去把雪静叫回来,老头子只好自己去河滩洗你就是小眼腔”“对我就是小眼腔不是她们秦家好吗那老不死的就让她们秦家来洗啊干嘛要叫我们家雪静啊哼小骚货进进出出当我空气,一点东西也不给,我就是不让雪静去帮忙,反正老不死的住在我们家里,看看谁憋得过谁”房秀娟半张脸肿着,眼里是嫉妒、愤怒、恶毒的光,这使她看起来丑陋无比,但她还不自知的嘟囔着。任东升很是不屑的瞪了她一眼,但老婆自来是这个样子,他也习惯了的,习惯到麻木。他现在心里比较不爽的是,秦家没有他预想的那样,一听说老头子出事了,就着急慌忙起来,什么都听他的指挥。他是挺惊讶的,怎么秦凝小小年纪,也不跟他商量一声,说送医院就自作主张送医院了呢她不考虑钱的吗她不怕没有人陪老人吗她怎么能连公安局的汽车,也说借就借来了呢这几点,超出了他预算。本来他想着,现在老头子信也不让他写了,万一他们和任阿山商量什么特别的事,他又不知道,那谁知道会错过什么呢那这次老人摔伤了,就是个好机会啊,秦家母女是女的,不方便服侍的嘛,那肯定就要他这个儿子来在床前伺候的嘛,那他正好的可以将她们一军,把老人的钱财啊,写信啊这些事夺回来。所以他假装特别急匆匆的去,就是要吓一吓秦家,只要秦凝或者秦阿南问一下:“那现在可怎么办呢要住院吗哪里来的钱啊”那他任东升就好站出来,说怎么怎么样,事情就简单了啊可是,事情完全没按照他想的发展,秦凝根本就没有真正讨教的问“现在该怎么办”,还一下子变成这样了唉刚才她们走,房秀娟还死死拖住他不让他去,说这一走,最少要怠工两三天,一个不巧要十多天,他心里也有点舍不得了。任东升想到这儿,心累的说:“好了,睡吧,等老头子医院里回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