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陪了孩子三天,第三天的时候,仲倚竹电话打到秦凝公寓的电话处,说:“小秦,我有个朋友,早年留过洋的人,会钢琴,会画画的,但是,前几年那么乱,她也吃了很多苦,唉你懂的。现在人是平反回来了,但是身体不是特别好,在家养了快一年了,组织上安排的工作她不喜欢,但倒是挺喜欢孩子,我跟她说了你们果果和朵朵的事,她挺有兴趣,你觉得怎么样”秦凝很诚恳的问:“仲教授您呢,您觉得她怎么样”“我是觉得她不错,适合教孩子。但说实话,她这个人性子比较执拗,要不然,当年她完全可以逃到国外去,避开国内的这些事了。唉,你要见见她吗”“好,请她来一下,也让她见见孩子,我想,这也是双向选择。”下午的时候,仲倚竹带着一位女士来了。女士近四十岁,穿一件这年代很普通的白色衬衫,但是背脊挺直,眼神清澈;她的五官很普通,但当她看见骑在木马上的两个孩子时,她的嘴角自然而然上翘,露出无比真诚的笑容。仲倚竹说:“小秦,这位就是我的朋友叶染华。叶子,这是我的患难之交,秦凝。”叶染华看向秦凝,嘴角带一抹淡淡的笑:“很高兴认识你,小秦。”秦凝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笑意盎然:“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叶老师。”这个下午,三个人愉快的说着话,话题从孩子谈到音乐,再从音乐到画画,再从画画到历史,不知不觉便说到了成屹峰放学回家。叶染华带着赞赏的眼神和秦凝夫妻告别了,秦凝已经和她商定,下个星期开始,她担任果果和朵朵的家庭教师,先教习数学、语文和画画,以后,也会教习音乐和英文,她除了星期天以为,其他时间都将全程和孩子在一起,和任雪静一起看护孩子。三天后。任贵均出院了,因为医院离租住的小院不远,任东升直接把任贵均背回了家。成屹峰去结算的医药费,任东升搓着手和成屹峰说:“不好意思啊,屹峰,舅舅确实没有钱,不好意思。”成屹峰笑了笑,说:“没事,舅舅,咱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嘛。”任东升说:“是是,别的事,都是我来好了,都我来。还有就是,我们商量看看,现在外公年纪大了,是不是要和我回去乡下住呢”秦凝带着孩子也在,这些日子,她有空就去医院看看,发现任东升还真是脱胎换骨了,对任贵均很上心,任贵均对着他,也是笑得很开心。秦凝便说:“这个事,最主要还是看外公自己的意思。另外,外公现在年纪大了,住在沪上最大的好处是,要是有什么病痛,到医院比较近,这个我们小辈要考虑进去。”任东升点头如捣蒜:“是是是,确实是方便,你们考虑得周到。那就先问问你们外公,他要是想在这儿,我就陪他在这儿,反正现在雪静呃,是你们给的工钱高,我回不回去出工都行,都行”几个晚辈便很认真的去问任贵均意见,任贵均灰色的眼珠子跟着晚辈们的脸绕了一圈,最终顿在秦凝脸上,说:“我还是跟在小凝吧,小凝在沪上,我就住沪上,以后小凝和屹峰毕业了,再说。”就这样,任东升陪着任贵均,住了下来。而巨泼来斯公寓这边,秦凝把另外一套公寓收了回来,对外,自然说是租的。这刚收回来的公寓和秦凝现住的家在同一楼层,设施也不错,只面积要小一些。秦凝和成屹峰把小公寓清理了一番,用作了成果成朵姐妹俩的教室。白天,任雪静和叶染华像上班一样到来,任雪静照顾两个孩子的饮食起居,叶染华负责各种教学。傍晚,等秦凝和成屹峰放学回来,任雪静和叶染华便把孩子交给父母,他们下班了。周六晚或者周日白天,秦凝和成屹峰就带孩子们去看任贵均,和任贵均共享天伦。这样一来,就保证了孩子们不管何时,都在视线范围里面,也获得了该有的教育。秦凝已经托陈远程在y国订购了钢琴,不久的将来,孩子就可以系统的学习音乐了。而所有的碎片时间,空余时间,秦凝夫妻俩统统的用来画动画片,力求朵仙子学飞记能早点完成。这么忙碌紧凑的日子过得飞快,七月头,东北那边就写信来报喜了,成屹萍生了个儿子,七斤多,母子平安。信是于盛冬写的,除了欣喜的告知这个喜讯之外,于盛冬再次对秦凝表示了感谢,他已经知道,何大姐是秦凝出钱雇的,只为了让他们好好的生活和学习。于盛冬在信的最后说:“嫂子,屹萍生完孩子,就说要尽早去上学,她已经深刻领会了嫂子的意思,她不会再吊儿郎当了,她会向你学习,当一个有本事的妈妈。现在有我姐顾着孩子和屹萍,我也能很放心的继续读书,我们都不会忘记哥哥嫂子对我们的帮助和指点的,再次感谢你们。”秦凝看了信,和成屹峰摇头:“这两个人,又主次不分了,生了孩子,肯定得先照顾好身体,尽早读书是怎么回事呢你写个信跟他们说,还是身体要紧。”成屹峰也笑着摇头:“唉,两个大孩子,带一个小孩子还好何大姐在,妈这几天估计也已经去了,不用担心,妈会管着他们的,倒是我们,暑假怎么过去大连看屹萍他们,还是会哈市看爸爸和奶奶”秦凝叹气:“唉,我可还想着要找苏瑞那边谈点生意的呢秦唐村那边也得回去一趟,事情可实在太多了,咱们明天去学校上了最后一天课再说吧。”这半学期最后一天的课,主要是拿一些资料,领到半年度的成绩单,所以秦凝到了学校,看到同学们都很悠闲,一堆一堆的在闲聊。秦凝听力卓然,当在好几簇谈话中捕捉到“李晓晓”三个字的时候,便竖起耳朵听了起来。有人拍手:“就是她对对,李晓晓就是李的女儿你们没发现,最近在学校没见她人影了吗哈哈,嚣张不起来了”有人惊讶:“原来她父亲就是李啊,怪不得那么目中无人呢但是,现在李调到那儿去了呢”有人谨小慎微:“这个就不知道了,市革委会的大调动,不是咱们一般人能知道的。有人言辞凿凿:“瞎还调到那儿去,估计没有领导当了吧,我听说了,这个李,和张某木乔有很大关系,他住着张某木乔的一个房子呢,人家就是凭这一点揭发他的。”“不是不是,听说是他们家随便给监狱里的人打电话,才被审查的”“啊不是吧我怎么听说,是因为从他们家的保险柜里找出来好多黄金才涉嫌受贿的吗”议论很激烈,有人惊呼:“哎哟妈呀,这么多事啊不管是哪一样,都是挺那个啥的,以后,估计李晓晓不会再盛气凌人了。”“盛气凌人呵呵,要是她老子真的是那么多的问题被调走,她只怕大学都没得读呢”“哎呀,那她哥哥呢,那个不是快毕业的学生会主席吗”“那个人根本不是好人,你们不知道吗,他们家的事一闹出来,就有女同学去教导处揭发李晓晓哥哥搞流氓吗”“哦,天啊”秦凝在众人的惊呼里离开了。李晓晓一家,简直就是大写的100000,李晓晓她爹是站在前头的那个1,现在爹倒了,后面的0再多,算个啥啊秦凝拿了成绩单就回家了,等成屹峰回来,两个人便商量着暑假到底该怎么分配时间的事,再和孩子们玩一会儿,画一会儿画,便也在空间歇下了。临近天亮的时候,秦凝迷迷糊糊的,听着有人在空间外头敲门:“小秦,小秦,醒醒,快醒醒,有你们家电话啊”秦凝睁开眼睛看看天,推测着时间,不禁吓一大跳,不过四五点的样子呢,谁打电话啊不会出什么大事了吧秦凝急匆匆的出去开门,问着公寓管理处的人:“大叔,什么人找我家啊,男的女的”大叔说:“以前打来过,好像是你娘。”秦凝吓得拼命跑到楼下的电话处:“喂,喂,我是秦凝,你是哪位”“囡囡,你赶紧的想办法回来一趟,你项家舅舅来喊的,项月英出事了,好像不行了,说要见你呢”是秦阿南的声音,但语无伦次。秦凝有点懵:“项月英出事啥事姆妈你说清楚点。”“我,我,我说得很清楚啊,你项家舅舅跑来我们家,就是说项月英突然肚子痛,然后就流了很多血,以为是月事呢,可谁知道血崩啊,人不大好,说要见你,有事交代你”秦凝吼起来:“血崩去医院,马上去医院啊见我干什么啊,得先去医院啊”秦阿南可怜兮兮的也喊:“我不知道啊,反正你舅舅来,就是这么说的,我吓得啊还好现在大队有电话了,大队也肯给我打,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啊”秦凝努力冷静:“这是多早晚的事”“嗯我打了好久电话了,前后,有半个小时呢吧”“不是,我是说,项月英的事,有多久了”“你项家舅舅尽抹眼泪,好像说是半夜的事儿,你看”秦阿南的声音里,充满着忐忑,秦凝深呼吸了几次,说:“我知道了,可现在我要怎么回去呢我再早再早我也行吧,我想法子去借个汽车,尽力马上回来,你先去项家看一下,就说我说的,怎么也先送医院再说啊”“哎哎,我知道了。”------题外话------八月最后一天,亲们还有票票没,记得去投一下。只要是你喜欢的作品都可以,作废了怪可惜的。第464章 这种事,怪谁呢秦凝挂了电话,大力的撸自己的脸,这么突然的消息,使她头脑有点混乱。项月英血崩人不太好了,这些词汇在她的脑子里各处乱窜,秦凝实在无法把它们和实际的情景联系起来,总觉得自己在梦里。项月英年纪跟秦凝相仿,淳朴又勤劳,虽然和郭军义的婚恋事上有些坎坷,但是自从结了婚,两个人感情很好,现在他们盖了新屋子,孩子比成果姐妹大一岁多,正是过得幸福的时候。虽然当初秦凝是因为想要拉拔穷舅舅一家,才让项月英兄弟姐妹几个一起干活的,但项家最主要的劳力是项月英,和秦凝接洽最多的是项月英,所以两人感情也在众表亲中,最亲近些。在秦凝的帮助下,项月英学会了做裁缝活,也学会了横机编织,她给自己家里创造着财富,也是秦凝的左膀右臂,不管是现在和将来,她们既是亲戚好友,也是相互依存的合作关系啊项月英这么年轻,要是真的出了事,孩子怎么办郭军义那个艮头男人怎么办项家怎么办呢秦凝担心的抱着自己脑袋上了楼,进空间叫醒了成屹峰。成屹峰起来,看着秦凝一副紧皱眉头的样子,倒是立刻清醒了:“出什么事了”“我娘打电话来”秦凝大致的说了一下项月英的事情,和成屹峰商量:“我看我去和陈远程借个车吧,怎么也得马上回去一趟,要是病得重,我带她来沪上看看。”“我不放心你,我们一起去,我开车。”“那,孩子怎么办”“一起带着吧”好在有空间,夫妻两个任孩子们睡着,急匆匆的出了门,先赶去任贵均那边略微交代一句,便赶去陈远程家。衣丽亚看见秦凝来,真是一脸的喜色,正想和她多说几句呢,可秦凝顾不上和她说话,只是着急的和陈远程借了车,走了。车是成屹峰开的,再是紧赶慢赶,到清溪公社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再七拐八弯的到达项家那么个小乡村,已经十点钟了。秦凝担心孩子,送成屹峰进了空间照顾孩子,自己急急的往村子里走,还在想着,兴许项月英还在医院呢但秦凝一走进村巷,心就沉了下去。村巷里,已经响起了这个地方特有的丧事唢呐声,悲怆又尖利,它如一股旋风,在村巷里卷着,迅疾的钻进秦凝的耳朵里,直直的插入秦凝的心里。声音的来源,不是项家的老房子,而是老房子后面的一座新房子项月英家。秦凝走过去的时候,好些村民围在屋子外面,议论纷纷:“哎哟,我都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个病啊,你再说一遍,叫什么”“宫外孕”“啊,宫外孕我不懂啊,怀孕也是会死人的啊”“可不是,说是啥管子破裂,大出血。咱们乡下人,医院太远了,就算知道这个病,这走去医院,血都流光了呢”“唉,作孽哟,才二十三岁是不是作孽哟”秦凝心沉沉坠着,走到了屋子里。堂屋已经设置成了灵堂,一条白幔低垂,略微挡住了里面遗体的情形,但白幔前,项月英的遗照摆在中央,两边的油灯扑扑闪闪,让人的心也跟着扑扑闪闪。想着项月英的音容笑貌,秦凝眼前立刻蒙上了一层雾,她缓缓的走去灵堂行礼。按照礼节,唢呐声大起,算是提醒家属还礼的意思。顿时,哭声也大起,是项家几个姐妹的声音,柔弱无助的、悲伤难言的,秦凝伏在给祭拜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