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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1 / 1)

天下奇毒何止百种,为何要来伏罗堂?他问。因为他中的是寒毒。中毒后,身上冰冷无比,终日昏迷不醒。而且那种毒日渐侵蚀他的样貌,原本容颜硬朗的一个人,竟被折磨的面目全非。可惜我当时还是个无名小卒,没钱没权,辗转各地,却连个像样的大夫都请不到。就这样,不足一月,他就去世了。他说的淡淡的,可齐晨却感到一种无名的悲愤和无奈。后来你查到了吗?查到了。就是伏罗的人去做任务,认错了人,也下错了毒。可怜我师父就成了某个人的替死鬼,不明不白地死在一个小镇的驿馆里。齐晨听着他的话,也看着他的神色,突然觉得他又成了往日的苏先生。这杀人也太草率了!他们知道是自己杀错了吗?知道又如何?玉罗刹哼了一声,他们才不会为了一个对自己毫无价值的人,浪费一粒解药。那你为你师父报仇了吗?杀了那个杀手?齐晨问。玉罗刹没有答话,转头看向齐晨,你知道的够多了。所以,齐晨耸肩,你现在打算把我灭口吗?当然不会,玉罗刹说,那份药单你拿好,就拿着这药来吃,每日早晚各喂一次,连续一个月,寒毒就可逼出来。说完,就要上马离开。等等,齐晨喊住他,你刚刚还说,寒毒的解药是一粒,可你给我的这药单,要喂一个月,这是怎么回事?这很简单,玉罗刹转头,解药是伏罗的秘制药,可那药单,是我根据解药琢磨出来的。虽然比不上解药的药力,但却是比解药的药性缓和,也更能让人接受。说完,转头又要离开。等等,齐晨又叫住他,吃了这药,秦大哥何时能醒?一月以后。玉罗刹并没有回头,边说话边上马,不过片刻,就消失在齐晨眼前。玉罗刹回到伏罗堂,将马交给画影,随即进了自己的玉阁。回想齐晨的话,他不禁握紧了惊羽扇。秦家庄被灭,他也被下毒,而这毒,刚好是自己受过的。成百上千只毒蜂咬噬身体,这得多疼啊这寒毒,自己刚成为玉罗刹就销毁了的,可现在却还是出现了,可见当时必有人藏了什么。要么是烈寒蜂,要么就是直接的毒药。自己入伏罗,两年来尽心研究寒毒,除了出必要的任务,其余都在研制这解药。本想着这是无用了,成为堂主后,一举将这药销毁就可以免除后患,可现在竟是碰上了这样的用场。秦家庄他猛然一惊,花寒衣呢?堂主,门外的画影敲着门,该吃晚饭了。进来吧。画影端着饭菜,进来后放下了。可玉罗刹皱着眉,毫无食欲。玉堂主,画影见他久久不动筷,便说道:这饭菜快凉了,你的寒毒还未全解,多少吃点啊。玉罗刹没有说话。玉堂主,今天有从外面回来的兄弟,他们说,说秦家庄发生了大事,你可是在为这个忧心?玉罗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道:没有,我在担心花罗刹。玉堂主,画影没有理会他,秦家庄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可如今你功力还未完全恢复,这以后还得休息个十几日,可不能过于担心啊。玉罗刹淡淡一笑,又看了他一眼,道:画影,前些日子我罚了你,伤口还疼吗?那是我办事不周,惩罚也是应该。伤口早就不疼了,在伏罗,谁身上还没几道伤?画影有些不好意思。对啊,玉罗刹眼神黯淡下来,苦笑一声,在伏罗,谁身上还没几道伤。我们都是在大火里抢命的人罢了。玉堂主,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太小,画影都没听清。没什么,玉罗刹道,画影,你把饭菜撤了吧,我不饿。还有,接下来十四天,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不必告知我,我要在这里好好休息。花罗刹不在,堂里的事情,让飞罗刹和寒罗刹商量着办就好。是!画影扬声应下,随即撤了饭菜,下去了。秦家庄。八月七日。齐昀举办了重大的丧礼。可说来好笑,这鼎鼎大名的第一庄,除了齐昀夫妇,竟没有一股江湖势力前来祭奠。可就在昨天,齐昀已经向他们递送了帖子。树倒猢狲散。秦家庄除了本庄,其余虽还有二百多家各色店铺,可那些店铺要么是用的秦家的地,不得不与秦家打交道,要么是老板看着秦家这棵大树枝繁叶茂才前来投靠。现在这树倒了,就是原来与秦庄主交好的人,也不愿前来拜祭,那些有生意往来的人,更是担心的要命,不过是怕惹上伏罗堂这个麻烦罢了。四年多前的胡燕坡,如今的秦家庄,无一不是血流成河、惨绝人寰,堪称人间炼狱。伏罗堂这些年没有动静,一旦出手,就是这种手笔,足以说明这个组织的实力有多可怕。也不知秦家庄是怎么得罪了他,也许是秦家庄树大招风,也许是伏罗堂想要取而代之,也许是受了背后某个巨大金主的指使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原来屹立在江湖之巅的秦家庄,就这样倒了下去。可现在,只有齐家庄愿意揽这摊子事儿。这究竟是师出同门的情谊,还是别有用心的面上做法,江湖上众说纷纭。齐昀夫妇并未理会这些留言,只是一心办好这场丧礼。他们出资买来上好的棺木,在柏树林里定下一处对望罗碧山的上佳墓地,又去周边的十几个小镇上定下二百六十四副上好的石碑,准备不日下葬。死在那夜无辜的侍者、护卫、丫鬟,他们在这里也有各自的欢喜与悲伤,他们的名字也应该被铭记,他们的冤魂终有一日会得到安息。秦霜是六号晚上醒的。高烧连连发了一整天,嘴里一直喊着爹爹,冒着冷汗。泉雨露守在她身边,叫了大夫,又给她喂过不少药,可就是不见好。她都快吓死了。到了晚上,没有什么要好的预兆,可秦霜竟是醒了。霜妹妹,你可醒了!你你感觉怎么样?雨露姐,她望着泉雨露,我睡了多久了?我哥哥呢?我哥哥他怎样?你睡了一整天了,现在是六号晚上了,泉雨露抓住她的手,放心吧,哥哥他已经寻来了寒毒的解药药方,每日早晚各喂一次,秦大哥就会好起来。真的吗?秦霜看着她,一脸不可置信。寒毒的药方岂是这么容易得来的?苏先生病了将近五年,都没有治愈。现在何大夫也去世了,什么人可以给哥哥续命?她不是骗自己的吧?真的真的,泉雨露说,相信我。这时候,齐晨从外面回来了,端了一碗药,来到秦霜眼前,霜儿,快把药喝了吧,你都发了一天的烧了。齐晨,我问你,我哥哥的寒毒真的可以解吗?你不要骗我。她抓住齐晨的手,那碗药也跟着晃了晃。齐晨将药用另一只手接过来,然后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真的,真没骗你。那,那你们是怎么得来这解药的?我哥哥现在没事了吧?齐晨看了无奈地吐出一口气,先喝药,喝了药就告诉你。秦霜二话不说,端起桌子上的药,直接就喝了。现在可以说了吧?她喝完擦了擦嘴。齐晨看了眼泉雨露,道:你先进内室看看秦大哥吧。内室?哥哥在内室?她环顾四周,才明白过来,自己竟是在竹屋的大堂,睡的是一方卧榻。急忙跑去了内室。看到哥哥也睡在一个卧榻上,神态安详。嘴唇的颜色似乎轻了一些,寒毒有侵蚀容颜的作用,可哥哥现在面庞依旧,可见是体内的寒毒得到了缓解。你们是怎么得到解药的?一个老朋友给的,齐晨道,苏先生。秦霜心里一惊,猛然回头,他有解药,为何还会中毒那么久?齐晨摇了摇头,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给我了药方,说是按着药方煎药,早晚各服一次,一月就可以清醒。秦霜点了点头。苏先生,是什么样的人,她现在完全没心思去想。她只想着自己的哥哥可以醒来,可以跟自己说句话。她给哥哥盖了盖被子,又看了他良久,才转过身。余光一瞥,床上竟躺了个人。他是谁?秦霜看着那人问。我不知道,泉雨露说,我进来的时候,他就在这儿了。大夫说他是中了药,所以才昏迷不醒。不过并没有什么大碍。秦霜点了点头,随即出去了。两人也跟着他一起出去了。秦家庄怎么样了?她问齐晨。已经是第二日了,师叔和师姑,不会已经把爹爹葬了吧?明天发葬,选好了墓地,定好了棺木,连他们的仪容也都已整理好了。霜儿,明天你我要去给爹爹守灵,秦霜抬头,看着齐晨,我要给他守灵。霜儿,你的病还没好,还齐晨欲言又止。麻烦你们,帮我照顾下哥哥,她转过身,朝他们鞠了一躬,谢谢你们了。霜儿,你这是干什么?霜妹妹,你这是干什么啊?两人的声音,基本是同时发生的。以前我不懂事,有时候很无礼,请你们多多包涵。现在我长大了,也不再是原来的大小姐了,真的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她轻声说着,却是笑着的,眼里也没有泪。霜儿!齐晨一阵心痛,却是说不出话来:你霜妹妹,泉雨露看了眼齐晨,又转头看着秦霜,我虽没嫁给秦大哥,可也是和他有婚约的人,这么看来,你也是我妹妹,可你这么说话,不就见外了吗?而且,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用不着这样的。对啊,霜儿,我们是朋友,还有同门之谊,你你用不着,用不着这么见外的。齐晨断断续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笨拙的学着泉雨露的话。秦霜没有说话,朝他们点点头,随即就向秦家庄走去。齐晨看了泉雨露一眼,跟上了秦霜。她还发着烧,怎么能就这么走了?一天都没吃饭,要是半路体力不支怎么办?要是伤心过度,晕倒了怎么办?秦霜走的很慢,齐晨一直跟了一炷香,她才转身,你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霜儿,齐晨看着她,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怎么不放心?她轻声说,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对,你还不是我什么人,不知为何,齐晨没了好气,那是因为你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如果你愿意好了齐晨,她打断他,我现在只想把秦家庄的事料理好,其余的,实在没那个心力去想。不过,你救了我哥哥,以后我一定会想办法报答的。霜儿,我不用你报答,齐晨说,我想让你像原来那样,哪怕我们回到原来回不去了齐晨,秦霜又打断了他,而后苦笑,秦家庄已经没有了。霜儿,你是觉得因为秦家庄,所以我才对你好的吗?他的声音里满是无奈。是与不是,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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